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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157

姜鬱看了一眼毓秀, 毓秀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 他就什麼也沒說,跟著管家繼續走。

走廊的盡頭只剩下一間石屋,管家對毓秀笑道, “這是家主人特別吩咐為皇上準備的。”

毓秀笑著點點頭。

管家在前面開啟房門,舒嫻與聞人離不好跟進去, 都知情識趣地站在外面。姜鬱猶豫了一下,見陶菁堂而皇之登堂入室, 他才皺著眉頭也跟進去。

這間石屋相較其他石屋的不同之處, 大概就是一側牆上的兩扇窗。陶菁走到窗前往下一看,外壁果然是蜀山石崖。

毓秀走到床邊,撫了撫雕花大床, 對管家說一聲, “替我謝謝先生的安排。”

管家笑著對毓秀施禮,“惶恐。小人這就告退了, 皇上要什麼就同服侍的侍從們說, 我等必竭盡全力。”

陶菁笑彎了嘴角,“我們才進府時,看到的都是丫鬟,哪裡來的侍從?”

管家笑道,“家主為避嫌, 特別叫侍子們吩咐諸位貴人。”

毓秀哭笑不得,“侍從服侍恐怕不太方便,還是叫丫鬟們過來吧。”

管家聞言, 忙笑著應是。

姜鬱面色陰沉,“我們有六個人,你家主人卻安排了五間房,這是為何?”

其實他不說,毓秀心裡也是有一點彆扭的。管家看了一眼陶菁,回話的理所當然,“家主說這一位是跟隨服侍皇上的侍子,晚間留他為皇上守夜,畢竟比留我們的人要好一點。”

姜鬱被噎了個正著,一張臉都變了顏色。

管家說完這一席話,也不等姜鬱反應,躬身退出門去了。

陶菁面上若無其事,心裡卻有點幸災樂禍,看也不看姜鬱,一雙眼只盯著毓秀。

外人都走了,毓秀才漸漸覺得精疲力盡,就顧自在床上坐了。

還不等她開口,姜鬱就上前一步道,“我與皇上有話要說,你先出去。”

陶菁收斂笑容,點頭應是,退出去把門關了。

毓秀經歷生死場,又才見過明哲戟,實在沒力氣同姜鬱周旋,笑容難免就帶了一點敷衍的意味,“伯良不累嗎,坐下說話。”

姜鬱走到毓秀面前,跪地拜了一拜,“讓皇上身陷險境,臣罪該萬死。”

毓秀本想起身扶他,想了一想,卻還是坐著沒動,“今天發生的事誰都不想,還好沒人受傷,伯良也不必太過自責,快起身吧。”

姜鬱動也不動,一雙眼直直望著毓秀,“皇上怪我?”

“我怎麼會怪你,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未知禍福,只要最後的結果恰如人意就好。”

姜鬱從毓秀的話裡聽出一點端倪,“皇上要懲治舒家?”

毓秀見姜鬱面有憂色,就冷笑著回一句,“伯良放心,我不會因為舒嫻一人的過失就遷怒整個舒家。我唯一能承諾的就是這次的事,我會下令徹查下去,誰做了錯事,誰就要付出代價。”

他的擔憂裡有幾分是因為舒嫻,幾分是因為她,她根本就分不清楚,還有一種解釋就是,他在擔心她之後的動作會損傷到他,損傷到姜家。

姜鬱看毓秀的臉色就猜到她在懷疑他,經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她懷疑他也是難免的。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完全取得她的信任。

直到現在,姜鬱還心有餘悸,如果他贏這場棋局是以毓秀的性命為代價,那他寧願不要贏了。

毓秀沉默半晌,到底還是整理心緒,上前扶起姜鬱,“你我之間,從來就不需要這些繁複的禮節。以後不要動不動就跪我了。”

她心知自己的表情和笑容都比之前好看了不少,面對他的時候也不會透露出她心裡真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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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毓秀萬萬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也會戴著面具面對姜鬱。她一邊在心裡冷笑,一邊抱住他的腰,“劫後餘生,原本是高興的事,你擔心我的安危,我都知道。夫妻之間經歷一場生死,不管從前有什麼嫌隙,都應該消除了。”

姜鬱之前沒料到毓秀的態度會溫軟如此,起初他還懷疑她是不是故意演戲安撫她,轉念一想,她不是別人,而是毓秀,毓秀雖然比從前圓滑了不少,似乎還沒那個本事對著討厭的人做出違心的親密之舉。

於是他就順勢把她抱緊了,嘴裡想說什麼,話卻堵在喉嚨裡出不了聲。

這個擁抱持續的時間很長,毓秀沒有退後的意思,姜鬱就不放她走,直到外面傳來陶菁的聲音,兩人才雙雙松了手。

“稟報皇上,管家派人送晚膳來了。”

毓秀與姜鬱等了半晌,外頭都沒有動靜,姜鬱只好自己走過去把門開了。

陶菁言笑晏晏地站在門外,他後面跟著幾個捧飯的侍從。

毓秀從陶菁的笑容裡看出一點嘲諷的意味,就吩咐一句,“把皇后的晚膳也端到我房裡,我們一起用膳。”

姜鬱拉著毓秀的手一同在桌前落座,陶菁站在兩人身後服侍。毓秀在他盛湯的時候一直看他,他面上雖帶著笑容,眼中卻沒有笑意。

毓秀等陶菁站直身子,就輕聲吩咐一句,“你也坐下同我們一起吃吧,盛菜的事就交給他們去做。”

姜鬱心裡吃驚,他雖然十分不情願,卻什麼也不能說。

讓他更吃驚的是陶菁居然沒有推卻,毓秀話音剛落,他就忙不迭地坐在她身邊,“皇上是不是餓壞了?這種時候還要故作優雅?”

毓秀恨陶菁口無遮攔,就瞪了她一眼。

陶菁也不在意,笑著幫毓秀往盤子裡夾菜。

毓秀一邊吃,一邊感念舒辛,雖然過了這麼多年,他還記得她愛吃什麼。

姜鬱見毓秀面帶笑意,也猜到她在想什麼,面上不自覺地就有點發苦,舒辛為眾人安排的是一樣的膳食,清一色都是依照毓秀的口味做的,於他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桌上的素菜本就不多,毓秀有意都留給姜鬱,一筷子也沒有夾;陶菁就沒這麼好心了,毓秀見他故意一個勁地夾素菜,就忍不住呵斥一句,“你不許再吃這兩道菜。”

陶菁果然收斂了不少,乾脆只吃碗裡的飯,連菜都不夾了。

毓秀看了他幾眼,他都在埋頭往嘴裡送米粒。

“我說你不許吃素菜,你就什麼菜也不吃了嗎?”

陶菁不抬頭也不答話,沉默的回應把毓秀的火都勾出來了,“你在跟我賭氣?”

“下士哪敢。”

“你還說不敢,不想吃就別吃了。”

陶菁聞言,真的放下筷子不吃了,默然起身退出門。

姜鬱見毓秀變了臉色,心裡一陣糾結,半晌才試探著說一句,“皇上太縱容下面的人了。”

毓秀也知道自己沒出息,陶菁出門的時候,她其實十分後悔,姜鬱說的話她也只聽進去一半,“他怎麼說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算有些縱容他,也是人之常情,千金易得,一人難求。”

姜鬱也不知毓秀是在就事論事,還是在戳他的脊樑骨,“這不是他第一次給皇上難堪了,皇上若一味縱容他胡作非為,他只會越發的目中無人。”

毓秀笑道,“皇后言之有理,今天就餓他一頓,小懲大戒。”

兩人用了晚膳,漱口洗手,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姜鬱才想同毓秀說正事,門外就響起陶菁的聲音,“皇上,三皇子殿下求見。”

毓秀與姜鬱對望一眼,輕聲笑道,“伯良先回房歇息吧,我看看聞人離要幹什麼。”

姜鬱是不太情願離開的,可他又不能不走,就未雨綢繆地對毓秀說一句,“皇上要留心三皇子殿下。”

門一開,姜鬱出門,聞人離進門,門關之前,毓秀看到了守在門口的陶菁。

陶菁一直低著頭,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聞人離關了門,與毓秀在桌前落座,單刀直入地問一句,“皇上可見到我母親了?”

毓秀也不隱瞞,“殿下不必心急,等到合適的時機,我姨母自會見你。”

聞人離心中喜悲參半,“盼了這麼多年,想不到竟真有這一日。我從前一直是怨恨她的,恨她明知我的存在,卻一直選擇避而不見。”

毓秀笑道,“就算姨母真的知道殿下的身份,她也未必心甘情願才對你避而不見,畢竟她的身份特殊,她的存在特殊,有很多事情都由不得她做主。”

聞人離嘴角露出一個笑容,“皇上這是在安慰我?”

毓秀無喜無悲地回他一個笑容,“我只是就事論事。”

聞人離握住毓秀的手,一開始用的就是不容她掙脫的力氣,“既然你已承認我的身份,是不是也該像稱呼白鴻一樣,稱呼我一聲皇兄?”

毓秀的手被捏得生疼,禁不住就板起臉,“殿下太失禮了。”

“皇上不失禮嗎?我原以為是我利用了你,心裡一直都很愧疚,可聽了舒辛之前的一番話,我才明白,原來我也被你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