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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177

陶菁一早猜到毓秀會嘴硬, 所以當她真的嘴硬的時候, 他也不覺得失望,反而有些好笑,“原來我在你心裡這麼惹人厭惡, 也好,你厭惡我總比你對我視而不見要好得多。”

毓秀本以為陶菁會笑她口是心非, 卻不料他竟如此坦然。

可氣的是,他的坦然之中似乎還有一絲嘲諷。

陶菁趁毓秀走神, 抱著她把她推到床上。

毓秀低呼一聲, 整個人在瞬間失去平衡,下意識地緊緊抓住陶菁的兩隻胳膊。

“你幹什麼?”

陶菁原本只是想嚇唬她一下,惡作劇得逞之後, 就趴在她耳邊笑道, “皇上明天還要上朝,我只是想扶你早些歇息。”

毓秀半邊身子都被陶菁壓著, 忍不住就罵了一聲“滾”。

陶菁從善如流地在床上滾了一圈, 面朝上躺到毓秀身邊,“皇上才剛為什麼睡不著?”

毓秀一口氣悶在心裡,就沒好氣地回了句,“我要想的事很多,睡不著有什麼稀奇。你把我的安神香弄到哪裡去了。”

陶菁淡然笑道, “御醫特別囑咐皇上要盡量少用安神香,東西雖然是凌悅聲送的,卻也不是完全無害, 下次你睡不著的時候,不如把他本人叫來。”

他說話的語氣像是臨別囑咐,毓秀心裡彆扭是一方面的,更多的是覺得他居高臨下的態度讓人難以接受。

“把悅聲叫來幹什麼?還有就是他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嗎?”

陶菁似笑非笑地答一句,“直呼殿下的名字是我失禮了,只是殿下不是曾答應過皇上,你睡不著的時候就他來撫琴嗎?”

他怎麼什麼都知道,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毓秀滿心不爽,“我的事我會自己看著辦的。”

陶菁笑道,“皇上英明神武,自然不用下士操心,是我庸人自擾,只有一樣,我走了以後,你要是想念我,或是要我做什麼事,就叫人傳我,只要是見你,我一定隨叫隨到。”

毓秀一皺眉頭,“我大概不會叫你,你安心在國子監讀書。”

陶菁半晌無語,暗笑著搖頭,“下士出宮之後,要是沒有皇上的旨意,是沒辦法進宮的。像今天這樣想來就來的事,恐怕以後都不可能做了。皇上想吃桃花糕,就得學著主動,下一道口諭也花不了你多少力氣。”

他說這一番話的時候,毓秀也不確定自己心裡是什麼感受,似乎有點酸,好像也有點苦,她之前下決心把他趕出宮的時候,滿心裡都是對他的顧忌,可如今他真的做好離宮的準備了,她又為什麼會覺得莫名的悲傷?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承認她對他有不捨。

毓秀心裡正糾結,陶菁卻突然一笑不止,“皇上的臉色好難看。”

宮殿裡的燈都被陶菁滅掉了,兩個人躺在床上,毓秀只能看清陶菁一個輪廓,他又是怎麼知道她臉色難看的。

陶菁見毓秀不說話,就知情識趣地不再調侃,一邊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一邊笑道,“皇上這幾日要好好保重身子,飲食切忌太過油膩,得空多歇息,少思慮,覺得不好的話,要一早找御醫來看。”

毓秀乾脆翻了個身背對陶菁,“你只是出宮,又不是生離死別,用不著交代的這麼事無巨細。朕身邊沒有你,還有其他服侍的人,你知道的事,他們也都知道,你且放心去吧。”

陶菁長長嘆了一口氣,轉回仰面朝上的姿勢,“我去是去了,說放心,起碼也要過了這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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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怏怏沒有接話,過了良久,陶菁又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從前每爬一次龍床都要被皇上趕一次,如今我睡上來倒成了順理成章,可見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習慣的確是可怕的東西,毓秀心驚是一方面的,可她又不想承認容他睡上床是順理成章,“明知道趕你走你也會賴著不走,我又何必浪費口舌。”

陶菁從身後纏上來摟住毓秀,“來日還有哪個侍子想爬皇上的龍床,也能有樣學樣了。”

毓秀掙扎了兩下,陶菁卻抱她抱的更緊,她就放棄一般動也不動了。說也奇怪,身邊有一個溫度,她漸漸就不覺得心煩氣躁,墜入夢鄉的那一刻,她也能感覺得到陶菁撲在她後頸上的熱息。

第二日毓秀醒來,陶菁果然已經不在了,她忍著頭痛洗漱換衣的時候,心裡還有點懷疑,是不是他昨晚來金麟殿的事,都只是她的一場夢。

下了早朝,毓秀的頭疼才緩解一點,華硯來勤政殿陪她用午膳,她就將昨日去見阮悠的事同他說了。

華硯在吏部的差事才剛上手,又沒人指點他,只能靠自己煎熬摸索,二人互相安慰了幾句,各自把煩心事都掩藏了。

才過晌午,姜鬱擺駕來勤政殿,華硯茶還沒用完,一聽說姜鬱來了,就忙著起身告退。

姜鬱進殿的時候與華硯打了一個照面,對面施禮,匆匆而過,彼此面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

毓秀這幾日精神頹敗,原本是沒有心力周旋姜鬱的,可她要是找藉口故意不見他,只會露出更多的馬腳,思量再三,她也只能硬著頭皮迎難而上。

姜鬱一進門看到毓秀蒼白的臉色,行禮之後就上前問一句,“昨日臣走後,皇上沒找御醫看過嗎?”

毓秀笑道,“看過是看過了,也沒什麼大事,不過是說我這些天太過勞累,又受了驚,勸我多歇息,少勞作。”

姜鬱見毓秀整個人有些萎靡,就皺著眉點點頭,一邊潑了她的茶換成溫水,一邊扶她到榻上靠著,“皇上小睡一會,奏章交給臣來批。”

昨天到今天他思慮良多,原本是積攢了很多話等著問她的,可以她當下的疲態,恐怕也沒力氣同他說話。

姜鬱不是沒有猶豫過要不要趁機逼問她,可當毓秀把頭枕到他腿上,他就不忍心了。

毓秀在姜鬱批奏章的時候竟真的睡著了,她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蹙眉的模樣讓人心疼。

姜鬱不自覺地就伸手過去摸了毓秀的臉頰,他小時候養過一隻幼貓,毛色美麗,一雙眼晶晶亮亮,那小東西也常常躺在他腿上睡的香甜。

姜鬱笑著搖搖頭,毓秀此刻的柔弱,倒真的很像那只會蜷縮在他身邊尋找安全感的貓咪,那只貓對旁人都揮爪子,直對著他的時候,會露出柔軟的掌肉與肚皮。

毓秀像貓一樣露出肚皮這種事,想一想也真覺得好笑,姜鬱的手順勢伸進毓秀衣領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走神了,忙收了心改換正色,專心致志地批奏摺。

毓秀再醒來,日頭已西沉,她揉著眼撐起身,一抬頭就對上姜鬱湖藍清澈的眸子。

最初讓她厭惡的那雙冰冷的眸子,此刻似乎多了些許熱度,毓秀望著望著,心裡就有點迷茫。

姜鬱一隻手揉著被毓秀枕麻的腿,強擠出的笑容就像對她的聲討。

毓秀滿心歉意,伸手過去幫姜鬱揉腿,“你難受的話幹嘛硬忍著,把我推到一邊就好了。”

姜鬱握住毓秀的手,眼中更多了幾分波瀾,“我哪裡忍心把你推到一邊。”

毓秀展顏一笑,低頭靠到姜鬱肩上藏住表情,她生怕她再與他對看一眼,她笑容裡的僵硬就會讓他心生懷疑。

姜鬱回抱住毓秀,一顆心也莫名地柔軟起來,“皇上還不舒服嗎?”

“不舒服,全身都不舒服。今日在朝上就如坐針氈,他們七嘴八舌說了什麼話,我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姜鬱摟著毓秀的手不自覺地在她胳膊上來回撫摸,“皇上要不要停兩日早朝,好好歇息一下。”

“不必聽了,這些日子發生了這麼多的事,要是我一病,前朝又要議論紛紛,咬牙忍兩日就過去了。何況下了朝還有你幫我批奏摺。”

姜鬱笑道,“臣幫皇上批奏摺倒是沒什麼,只怕長此以往,皇上真的病倒了……”

他一句未完,就被毓秀插話打斷,“御醫有沒有給伯良開藥方?”

姜鬱被問的一愣,“開是開了,可臣並無大礙,所以就沒有照御醫的安神藥方抓藥。”

“哎,朕雖然吃了藥,晚上還是睡不好。”

姜鬱溫言安撫幾句,到底還是入正題,“聽說皇上派人給受傷的工部侍郎送療養的補品了?”

毓秀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一朝的臣子只有她一個人受了傷,朕心裡過意不去,就叫人送了點東西給她。也說不上是收買人心,只是略略施以問候。”

姜鬱忙接話說一句,“皇上當然不是收買人心,臣只是覺得……”

毓秀見姜鬱欲言又止,就繃緊了精神準備接他的招,“伯良想說什麼?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好隱瞞的,你有話對我直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