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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98

姜鬱眼中有什麼一閃而過, 只不動聲色對毓秀笑道, “皇上要聽琴何必等晚,現在去就是了。”

毓秀一臉戲謔,“伯良又要幫我把奏章批了?”

姜鬱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凌音, “皇上大病初愈,本就不該操勞, 悅聲好意要為你奏琴,你去消遣一番也有利無害, 聽了琴記得回來用晚膳就是了。”

凌音聽出姜鬱的言下之意, 心裡百味雜陳,毓秀卻忍不住好笑,“既然如此, 朕這就去永福宮睡午覺了。奏章的事有勞伯良, 有要緊事你記得知會我一聲,否則上了朝, 我恐怕又要出洋相。”

姜鬱笑著點點頭, 一路送毓秀與凌音出殿。

二人走的夠遠,毓秀才小聲問凌音,“悅聲這個時辰來見我,是不是有要事稟報?”

凌音屏息聽四周的聲響,正色對毓秀道, “下朝之後,何澤去了姜府。”

毓秀一皺眉頭,心中莫名憂慮。

何澤一貫沉穩冷靜, 要不是他看出了什麼端倪,是萬萬不會多話多事的。

她之前下初元令只是試水,之後召巫斯與西疆的幾位郡主進京也有理有憑。種種變化,都未傷筋動骨,何澤一直穩如泰山,姜黨幾番密謀,也不曾真的要對付她。可這一回不一樣,修改六部例則的事非同小可,就算勉強過了姜?頰庖還兀?艉臥笮納?騁桑??甲犯?康祝?舅?羧竦鬧?跤肟慈說難酃猓??笠不嵊形耷釵蘧〉穆櫸場?br>

凌音見毓秀面生愁色,忙出聲勸道,“皇上不必擔憂,我會儘快派人查清楚二人見面都說了什麼。”

毓秀笑著點點頭,之後的一路卻沉默了不少,直到永福宮,她還沒有恢復到一貫的泰然。

凌音扶毓秀在軟褥上坐了,又吩咐宮人泡了最好的茶,二人慢飲了一杯,他才淨手焚香,坐到桌後為毓秀彈琴。

琴聲悠揚,綿長深遠,毓秀耳聽妙音,漸漸也疏解了不少。

一曲完了,凌音的心緒也平和了許多,這才坐到毓秀身邊,猶豫著說一句,“臣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毓秀見他吞吞吐吐,忍不住笑道,“悅聲一向率性而為,怎麼今日似有難言之隱。還有什麼說不得的,你只管說來聽聽。”

她其實一早就猜到凌音特別來見她不僅是為了姜?加牒臥竺芑嶂?攏?莧梅緦魅魍訓腦蒙??佑鋅諛蜒緣模?囟u皇淺?攏??腖角橛洩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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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音看著毓秀,心中十分不忍,他要怎麼對她說出實情,告訴她修羅使在稟報何澤入姜府之時,也連帶說了另外一件事。

與姜鬱的身世有關的事。

他才在勤政殿見到他們二人,只是看著彼此,眼中已難掩愛意,要他怎麼對她戳破,姜鬱對她的感情是假的,他心中另有愛人,身世也充滿疑點。

毓秀見凌音一臉糾結,就笑著又催促他一次,“悅聲到底有什麼事不敢同我說,你們是我在世上最信任的人,若你們都不肯對我坦誠相待,我豈不成了孤家寡人。”

凌音心中悲慟,面上也有動容,“皇上還喜歡皇后嗎?”

毓秀被問的一愣,“悅聲為何突然問這個?”

凌音訕笑道,“臣仰慕皇上已久,只想知道在我有生之年,能否得到皇上的回應。”

毓秀被凌音一本正經的表情逗得忍不住笑,“悅聲平日裡放浪形骸,只在編瞎話的時候板著一張臉,你以為你說這種話騙得了我,你還不說你到底隱瞞了什麼?”

凌音被逼的沒辦法,只得胡亂搪塞一句,“修羅使回報,三皇子殿下昨日傷勢惡化,連夜派人進宮請御醫。”

毓秀想起聞人離鮮血淋漓的傷口,禁不住心有餘悸,“他現在如何?”

凌音搖頭道,“三皇子殿下發了一夜的燒,第二日一早就醒了,算是有驚無險。”

毓秀哭笑不得,“要不是他爭一時意氣,自揭傷瘡,也不會有這一場兇險了。”

凌音自以為敷衍了毓秀,正暗自竊喜,毓秀卻不依不饒,“既然聞人離有驚無險,這一件事自然算不得要事,悅聲之前想對我說的恐怕不是這個。”

凌音一張臉紅了白,白了紅,徹底啞聲。

毓秀見他打定了主意裝啞巴,就柔聲問了句,“我昏迷在勤政殿的那幾日,你們可曾有一刻想過,我會死。”

凌音明知毓秀拋磚引玉,也不得不開口回一句,“起初我們都以為皇上只是勞累過度,病的並不嚴重,直到後來御醫都束手無策,才漸漸有人心慌。”

毓秀望著凌音,笑著調侃一句,“心慌的人裡有你一個?”

凌音搖頭苦笑,“何止是我,惜墨一夜間白了許多頭髮,我們逼問之下,他才說出實情,原來御醫一早就發覺皇上身子不好,只因沒有應對的辦法,才一直隱瞞。”

毓秀想象得出華硯的擔心,忍不住也有點心酸,“思齊如何?”

凌音一聲輕嘆,“麒麟是我們三人之中最平靜的一個,他算出皇上要經歷這一場生死劫,卻也篤定皇上會有貴人相助,逢凶化吉。”

毓秀想起洛琦之前為他占卜的那一卦,心中也十分感慨,她本以為出了帝陵,劫數已了,誰知躲過了刀光劍影,卻躲不過一場昏夢。

毓秀一度以為洛琦卦言裡的貴人指的是帝陵裡幾次三番解救她的陶菁,想不到卻是為她獻出一杯心頭血的聞人離。

“是誰提議要拿聞人離的血給我喝?”

凌音一時怔忡,“皇上還不知你為何會飲三皇子殿下的血?”

毓秀輕輕搖了搖頭,又馬上點頭,“之前我的確聽說過所謂龍血有起死回生的功用,那時我卻以為是無稽之談。”

凌音頓了一頓,對毓秀道,“旨意是太妃下的,太妃卻是陶菁找來的,若臣猜的不錯,在背後指點聞人離藉機向西琳逼請聯姻的也是他。”

陶菁?

怎麼會是陶菁?

毓秀呆愣了半晌,轉念一想,陶菁是被姜汜收服進宮的,他與姜汜暗下聯絡也不足為奇,龍血的事,原本就出自他口,虧得姜汜信他的胡話。

凌音見毓秀若有所思,就等了半晌才試探著問一句,“原來皇上竟不知陶菁入宮的事?”

毓秀心裡吃驚,“陶菁的身份不同了,如今他不經通傳不能入宮,他是何時入的宮,又是如何入的宮?”

凌音暗自驚詫,他本以為毓秀醒來之後,姜鬱會將她是如何昏迷,如何轉醒的事一字不漏地告訴她,沒想到他竟半字也沒提起陶菁。

那陶菁還關在宗人府的事,並非毓秀首肯,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

凌音似笑非笑地搖搖頭,心說他總算找到一個冠冕堂皇的說辭,“臣之前想對皇上說,卻沒能說出口的事,就是有關陶菁。”

毓秀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說話的語氣也有點焦急,“他怎麼了?”

凌音見毓秀似有驚惶之色,心中滋味莫名,“陶菁擔憂皇上的病情,出宮前特別拜託子言在事情緊迫時帶他入宮。因為他自作主張擅自入宮,皇后已將他關到宗人府了。”

毓秀失神的一瞬,腦子裡流過許多念頭,嘴巴一開一合,說的是,“擺駕宗人府”。

凌音沒料到毓秀的反應會這麼激烈,他原以為就算她體恤陶菁,至多只是下旨放他出來,卻不想她竟要親自去見那個人。

可笑的是,毓秀是在坐上鑾駕出宮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衝動,她原本只要下旨把他放出來就是了,何必要親自走一趟。

凌音坐在毓秀身邊,半字不多說,心中卻萬浪翻騰。毓秀對那個侍子的在意,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似乎也遠遠超出了她自己的想象。

陶菁被趕出宮是因為他知道毓秀太多的秘密,伴君如伴虎,要一個帝王完全的信任,就不要指望與她地位平等。

華硯一早就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在很多年前就做了選擇,他用一輩子跪在毓秀腳下為代價,換取她的絕對信任與依賴。

陶菁進宮的那一日,凌音看得出他對毓秀的感情不僅限於君臣之誼,他也不難猜到,他之所以會被她嫌棄,就是他想以一個平等的身份接近帝王的初心,犯了她的大忌。

聖旨下的倉促,禁軍卻在最短的時間內清道戒嚴,毓秀走的一路,四周都沒有喧聲。

她卻坐在龍輦中懊悔的無以復加,朝裡朝外不日就會傳出訊息,說皇帝陛下親自去宗人府接一個曾在宮中為侍的寵臣。

凌音雖然沒有多話,可他臉上的表情分明也很稀奇。

鑾駕到達宗人府的時候,毓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畢竟她馬上就要見到那個人。從前她全副武裝的時候,也免不了在他面前露怯,如今她丟盔卸甲,不知要被他嘲笑到什麼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