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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20

華硯默然不語, 凌音卻出聲道, “皇上恕罪,臣自作主張是臣的過失,惜墨勸阻臣是他的過失, 可我們卻是為了皇上。”

其實不用凌音解釋,毓秀也多少猜得到他們的心意, 就是因為猜得到,她才覺得惱怒。

“不管你們是為了什麼理由, 都不該對朕隱瞞這麼重要的事。你們是我倚仗的臣子, 我的身家性命,興衰榮辱都在你們手裡,你們若不以大局為重, 事事欺上瞞下, 各自為政,不用姜家來分化, 我們自己倒先成了一盤散沙。”

凌音還要再辯, 被華硯扯手攔住,“臣等知錯了,請皇上重罰。”

凌音心中替華硯不平,牙都咬緊了。

華硯看似逆來順受,可毓秀深知他的秉性, 看他現在這個模樣,分明是生氣了。

毓秀冷笑著對凌音問一句,“一個知錯了, 另一個怎麼樣?”

華硯狠抓了一把凌音的手,凌音才不得不對毓秀拜道,“臣等知錯了,請皇上重罰。”

毓秀許久沒有說話,只長長嘆了一口氣。

“你們抬起頭來說話吧。”

華硯折起上半身,面沉如水,眉眼間無一絲波瀾;凌音隨後也起身,兩片唇緊抿著,碧眼流轉,似有哀怨。

毓秀心中百味雜陳,面上也漸生哀色,沉聲對二人道,“你們嘴上求重罰,心裡卻不服,罷了罷了,我不敢罰你們,從今天起,我們這些人就散了吧。”

華硯與凌音見毓秀似有萬念俱灰之意,都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原本就覺得毓秀這一場脾氣發的好沒來由,更不至於因為這個就說出這麼自暴自棄的話。

凌音更有不甘,他們對毓秀隱瞞姜鬱的□□,本是一片好心,誰知落到最後,卻是這麼一個結果。

華硯拉凌音一同叩在地上,“皇上說這種話,叫臣等如何自處,從今晚後,臣等要如何行事,會虛心請皇上訓誡。”

毓秀走下龍椅,親手扶二人起身,“你們心裡也許以為朕是在小題大做,我要同你們說清楚的正是這個,事情本身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是好是壞,我都要知道。至於我知道之後,是喜是悲,是死是活,都是我的事,我的決定只能由我自己來做,你們明不明白。”

華硯從毓秀手裡抽手出來,躬身拜道,“臣原以為皇后在皇上心中畢竟不同,現在看來,是臣等多心了。”

毓秀的手空在半空,多少有些尷尬,她知道華硯是誤會她了,誤會她得知姜鬱的秘密之後心中的火氣無處發洩,才借題發揮,拿他們出氣。

越是這樣,她才越要把話說清楚,“你們不說朕也猜得到,你們之所以會故意隱瞞姜鬱的身世,不過是因為你們也一併查到了他與舒嫻的關係,生怕我傷心動搖,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

華硯兩眼皆哀,凌音卻吃驚不已,“皇上已經知道了?”

毓秀哭笑不得,“除此以外,我也想不出別的理由了。若不是因為這個,我才要懷疑你們真的有了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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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音瞠目結舌地看了一眼華硯,華硯面上卻平靜如初。

毓秀見二人不說話,就顧自回上位去坐,“姜鬱在我心中的確不同,我畢竟不知緣由地喜歡了他這麼多年,直到現在我也不能完全對他忘情。你之前幾番試探,不過是想試探我的心意,惜墨也一定猶豫過,要不要把實情告訴我。”

凌音才要接話替華硯辯解,就被華硯執手攔了,“無論如何,是臣等做錯了,請皇上責罰。”

毓秀見他一臉凌然,心裡一陣空落,他這麼說的意思,分明是不想與她交心了。

“既然惜墨執意請罪,我也不好不順遂你的意思,你先回寢殿吧,等我想好了怎麼罰你,再做打算。”

華硯對毓秀叩首行一禮,對凌音使個眼色,暗示他不要亂說話,見凌音頷首,才起身出門。

等房裡就只剩下毓秀與凌音兩人,凌音就扶著毓秀的膝蓋跪到她面前,“皇上,臣原本是想再詳查了姜鬱其母與姜?嫉木欄穡?啡狹私?粲虢?嫉墓叵擔?俁曰噬腺鞅ā!?br>

毓秀哀笑著點點頭,雙手拉起凌音,與他並排坐在一起,“自古皇朝權利之爭,不過君權與相權之爭。君權神授,歸於天命,憑我一個才登基不出一年,年紀還不到二十歲的小皇帝,如何與一個多年為官通曉政事,歷經六部無所不知的老狐狸爭得一二。我西琳的右丞相,門生故吏遍佈朝野,宗族親信盤根錯節,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他何曾把我這在上一人看在眼裡。祖宗之所以在兩相府之外再設九官執掌九龍圖章,為的就是制衡相權,滲入六部。九官中又以神機司主與修羅堂主最特殊,神機司是我的智囊,修羅堂是我的耳目,我對兩府何等看重,你們該心中有數。你與思齊做的是三法司做不到的事,分的是明裡的官分不得的憂,若非十分的信任,朕又怎麼委以重任,傾心仰仗。”

凌音被毓秀拉到身邊的時候,心就軟成一團,當下沒了華硯在一旁,他更多撒嬌耍賴的心,聽毓秀聲戚戚然,動心傷心,不由得也跟著悲哀起來,“是臣自作主張,讓皇上失望了。”

毓秀的手被凌音攥在手裡,就順勢反握住他的手, “要說失望,的確是有點失望,悅聲同我一樣年輕,今後要走的路還遠,朕心中不安時,想到的都是你們,恨不得事事同你們商量之後再實行。你們也該拿同樣的心思對待我,無論是因為什麼樣的理由,都不該對我有所隱瞞。今日之事,朕只是就是論事,悅聲不要放在心上。”

凌音聽毓秀似有哽咽,心中越發懊惱,“皇上如今已經知道了姜鬱與舒嫻的事,你不傷心嗎?”

毓秀輕哼一聲,冷笑道,“與其說傷心,不如說開心。姜鬱既然不是姜?記諮季秩說納矸菥筒7嵌?〔壞茫??裰?疲?且?榍逅?虢?頰嬲?墓叵擔?尷衷諳脛?賴模?撬?呀?頰嫻牡背篩蓋桌醋鵓矗?故怯興?約旱拇蛩恪d忝侵??怨思勺挪豢細嫠呶業腦倒剩?涫狄膊還?強辭崍宋搖k奘且還?靼資肭崾脛兀?啾榷??角椋?比桓?粗鼗嗜ā4詠褚院螅?蘼凼裁詞攏?疾灰?僖?魑伊恕!?br>

凌音一臉探尋地看著毓秀的表情,半晌才咋舌嘆道,“罷罷罷,原來我們都不如思齊,怪不得他看不起我。”

毓秀平白聽了這一句,就出聲笑道,“思齊已經猜到我知曉真相後非但不會傷心,反而會高興?”

凌音眨了眨眼,搖頭笑道,“他不但猜到皇上的反應,還勸我早些將實情告訴皇上。怪不得皇上遲遲不給我九龍章,在揣度君心上,我遠遠不如他。”

揣度君心啊,這哪裡是什麼好事……

毓秀一皺眉頭,覺得有什麼東西堵上喉嚨,說不出的難受,“悅聲有悅聲的好處,朕不希望你的聰明變成思齊的那種聰明。”

她嘴上這麼說,心裡卻讚歎洛琦的厲害,他之所以知道了實情,卻一字也不對她透露,顯然是一早就知道相比被欺騙隱瞞,她更不想有人揣度她的心。

帝王的忌諱,必定是洛琦修習的第一課。

今日之事,除了讓她惱怒,也讓她悲傷,洛琦一早就知道了以臣心待君,敬而遠之的道理,她明明覺得悲哀,卻還要懲罰凌音與華硯同她的親近。

若有一日,這些人都不敢再同她嬉笑打鬧,說一句玩笑,該是如何淒涼蕭索。

凌音見毓秀目光閃爍,面上是他從未見過的哀涼,忙出聲說一句,“臣為皇上撫琴一曲解解悶吧。”

毓秀從懷中掏出絲絹,擦去凌音鼻尖上的汗珠,“你好了,惜墨還在生我的氣,心結宜解不宜結,我去看看他,同他把話說清楚。”

凌音笑著搶過毓秀手裡的絲絹揣進懷裡,“既然如此,臣也不敢留皇上,我們事先說好,你要是三言兩語就勸好了惜墨,一定再回來聽我彈琴。”

毓秀笑著點點頭,起身出門。凌音一路牽著她的時候把她送到華硯殿門口,臨別前又伏在她耳邊說一句,“皇上做什麼都好,只是無論如何,不要再吹簫了。”

毓秀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一整晚的陰霾也散去不少。

凌音長舒一口氣,“皇上總算笑了。”

毓秀任他拉扯了半晌,等他轉身走了,她才叫侍從開門。

宮人要稟報,她攔住要稟報的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幽然進殿。

華硯顯然沒料到毓秀會這麼快就過來,他原本正坐在桌前擦那一支玉簫,見到她之後,先是愣了一愣,而後才從桌前走出來,跪在她面前行禮。

“皇上萬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