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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300

毓秀望著姜鬱, 輕輕嘆了一口氣, “不坐轎了,伯良陪我走回去吧。”

姜鬱猜到毓秀有話要說,本想勸她一勸, 見她態度堅決,才把到了嘴邊的話硬收了回去。

毓秀揮退了轎子, 吩咐侍從在前方掌燈,她拉著姜鬱的手, 慢悠悠地跟上去。

後頭服侍的一干侍從都知情識趣地躲遠了些, 半晌之後,毓秀回身看了一眼,才悄悄對姜鬱說一句, “即便舒嫻一直對我心存殺意, 也不至於如此失態。今晚她刻意激我,似乎有別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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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鬱一皺眉頭, “皇上以為她有什麼用意, 確認你是否真的懷有身孕?”

毓秀冷笑道,“恐怕這只是其一。侍從們退出寢殿之後,舒嫻曾三番兩次伸手抓我的手腕,之後又假借暴怒攻擊我的小腹,將我整個人摔在床上。”

姜鬱聽了這話, 不自覺地停了腳步,抓著毓秀的胳膊上下打量她,“舒嫻果真如此膽大妄為, 皇上有沒有傷到哪裡?”

毓秀笑道,“舒嫻動作雖粗魯,卻並非沒有分寸,她摸不到我的脈,就用這種辦法來試我,她篤定若我真的有孕,突遇攻擊時不會不護著孩子。”

姜鬱愣了一愣,一臉哭笑不得,“那皇上是護著孩子,還是忘了護著孩子?”

毓秀嗤笑道,“自然要護著孩子,雖事出突然,卻也不是完全出乎意料,她推搡我的時候,我也記得護住小腹。”

姜鬱聞言,心裡多少有些失望,面上卻還帶著笑意,“難得皇上在那種時候還記得演戲。”

毓秀從姜鬱的話中聽出嘲諷之意,卻並不想計較,“我不過是將計就計,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反倒是我在儲秀宮外見了你時,才敢完全斷定,舒嫻的用意並不只是為了試探我是否有孕。”

姜鬱心裡吃驚,面上卻故作無恙,“臣不懂皇上的意思。”

毓秀挑眉笑道,“伯良何等聰明,怎麼會不懂我的意思。你才剛只是見到舒嫻脖頸上的傷口,便猜到有暗衛替我解圍,由此可見,修羅堂的存在已經是人所共知的秘密了。”

她把話說的這麼直白,倒是姜鬱始料未及的,“除禁軍之外,皇上身邊另有暗衛行走本是常理,臣並沒有窺探皇上秘密的意思。”

毓秀點頭笑道,“朕當然知道伯良沒有這個意思,可你沒有這個意思,不代表姜家的佈局人沒有這個意思。依目前的局勢來看,舒嫻很可能就是姜家的佈局人,她今晚故意做這一齣戲,極有可能是假借失態之機,引出修羅堂。”

姜鬱面上的憂慮一閃而過,“舒嫻刺探皇上身邊的暗衛卻是意欲何為?”

毓秀收斂笑意,垂眉道,“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辨認棋子的棋局。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猜出九龍章的歸屬,除掉我身邊的九臣。華硯已死,賀枚獲罪,洛琦自殘,就只剩一個程棉還在明處。他們料定修羅堂主也執掌了一枚九龍章,這才千方百計要逼他出來。”

姜鬱苦笑半晌,搖頭道,“若實情真如皇上所說,姜?賈晃??艟懦跡?噬銜幢鼗崾涓??業牟季秩耍?輪慌濾?俏?牟恢皇淺?艟懦肌!?br>  毓秀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面上卻不動聲色,“伯良這話是什麼意思?”

姜鬱一聲長嘆,“若是我來佈局,單純只吃掉對方的棋子未免太簡單了,我要做的,是把對手的棋子變成我想要的顏色。”

他說話的時候眼中的情緒晦暗不明,毓秀只是看著他,就覺得心驚,“伯良是說,姜?加朧駘滌幸獠叻蔥蘼尢彌鰨俊?br>

姜鬱冷笑道,“修羅堂主對皇上何其忠誠,九臣之中不能被策反的除了華硯就是他,一旦他身份暴露,必死無疑。姜?疾換嵐研乃薊ㄔ諞桓霾豢贍鼙歡?〉娜松砩希?〉畝韻螅?竊詰敝兇笥乙“冢?渲揖??叢對痘刮吹轎?噬暇瞎?〈幔?藍?笠訓哪切┤松砩稀!?br>  毓秀咬牙沉思半晌,失聲冷笑道,“伯良說的是誰?賀枚,程棉,還是洛琦?”

姜鬱似笑非笑地點點頭,“賀枚程棉與洛琦雖深受皇恩,卻未必如華硯與修羅堂主那般對皇上那般忠誠,若當中觸及他們自身的利益,亦或是姜?幾?慫?腔噬細?壞降畝?鰨??俏幢夭換嶸?齠?摹;噬弦?繾髯急覆攀恰!?br>

原本是說姜家的目標在修羅堂主,姜鬱卻硬生生地將話題轉到程棉等人身上。雖說他說的並非全無道理,毓秀卻只覺得哪裡違和。

姜鬱見毓秀失神,就笑著問一句,“皇上是一早就猜到舒嫻的用意,還是事後才想清楚她的圖謀?”

毓秀淡然笑道,“若朕一早就猜到她的用意,就不會落入她的陷阱了。幾個修羅使者是為了維護我才被迫現身的,若我有選擇,我寧願他們不要輕易在舒嫻面前暴露身份。”

姜鬱握著毓秀的手,忽輕忽重地撫弄她每一根手指,沉默良久之後才輕聲說一句,“皇上臨行之前曾在窗前吹簫,臣還以為幾個修羅使是你故意召喚到儲秀宮保護你。”

他果然一早就猜到她的用意……

眼下若還抵死不承認,只會惹他恥笑。

毓秀故意做出羞慚的神情,對姜鬱笑道,“說來慚愧,朕是實實在在怕了舒嫻,才暗喚修羅使保護在側。可當他們真的現身的時候,朕卻後悔自己太過愚鈍,沒有識別出對手的激將法,暴露了修羅使者的身份。”

姜鬱側眼看了毓秀半晌,對她的話不敢盡信,“臣還以為皇上是將計就計,故意讓修羅使者現身。”

毓秀轉頭看了姜鬱一眼,嗔笑道,“伯良這話就說錯了,且不說修羅使現身百害而無一利,你也知道我一貫低調,怎麼會為爭一時意氣,做出這麼不理智的事。”

姜鬱心中自有想法,面上卻不動聲色,“若皇上此舉是無意而為之,也算得上是歪打正著,順勢而為了。”

“此話怎講?”

姜鬱呵呵笑道,“皇上恐怕是想保護修羅堂主,才刻意造出一個他隨時隨地都隱在你身邊的假象。”

話說到這個地步,就算她再辯解,也是無益。

毓秀好不心塞,又不想在姜鬱面前示弱,斟酌再三,還是沉默不語。

姜鬱知道自己猜對了,他明知咄咄逼人不是君子所為,卻莫名為那個不知身份的人生出滿心酸意。

他曾豔羨毓秀與華硯的心有靈犀,毓秀與程棉的君臣情誼,誰知除這二人之外,她身邊還有一個藏在暗處,一直被她極力保護的人。

“皇上要在舒嫻面前造出修羅堂主與你形影不離的假象,只有一個理由,就是他本就是有身份的人,是嗎?”

“伯良多心了。”

“臣說錯了,是他本就是極有身份的人。”

再說下去,他恐怕就要點到凌音的名字了。

姜鬱未必真的猜到修羅堂主就是凌音,可他既然想的如此深沉,猜出凌音的身份是遲早的事。

毓秀心裡很煩,腦子卻還清明,好在姜鬱不是她必須要面對的對手,否則她還有幾分勝算?

“伯良不要再套我的話,我不想瞞你,又不能告訴你,你何苦要置我於如此進退不能的境地。”

姜鬱冷笑道,“原來皇上之前說的將身家性命託付於我都只是說辭,在你心裡,我仍然不是一個可以被信賴的人。”

毓秀停下腳步,扯著姜鬱的袖子拉他站定,目光凌然地望著他厲聲說一句,“我將龍頭章交付與你,你竟還一口篤定我不信任你。你手裡握著我的身家性命,卻不知肩上擔負何等重責,還如此意氣用事,你太讓我失望了。”

姜鬱聽毓秀語音有顫,臉上的表情也十分嚴厲,就猜她是真的生氣了,權衡利弊,忙跪地請罪,“皇上,是臣唐突了。”

毓秀冷冷看姜鬱跪了半晌,故意不發一言,姜鬱原本還低著頭,等了半晌還等不到毓秀發話,就抬頭看了她一眼。

四目相對,彼此間似有千言萬語。

姜鬱的目光極盡溫柔,又帶了三分期艾,原本一雙冷若寒冰的眸子,此刻倒化成了一灘鏡湖,莫名讓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毓秀只是被他望著,就再也端不住怒氣。

姜鬱眼看著毓秀面上冰封漸消,一臉的戒備惱怒變成隱隱的哀怨,心中一動,便順勢拉住她的手,攥緊了說一句,“都是臣的錯。臣不該窺探皇上的秘密,卻忍不住滿心好奇。臣將皇上逼入一個進退不能的境地,臣罪該萬死。”

毓秀彎腰捂住姜鬱的嘴,“從今晚後,朕不想在伯良嘴裡聽到罪該萬死這四個字。你明知道不管你做什麼事,我都會原諒你。”

她一邊說,一邊用力拉他一拉,姜鬱便藉著毓秀的拉力站起身,上前一步將她抱進懷裡,“皇上說這話的意思,是要賜給臣免死金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