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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6、366

姜鬱的另一只手順著毓秀的尾骨向上,撫過她每一根椎骨, 最終攬住她的脖頸, 唇貼上唇。

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略帶強迫意味的,輾轉似沒有盡頭的吻。

毓秀身子發顫, 疼痛與呼吸不暢, 已經完全掩蓋她身體應該感受的感受, 她極力想給姜鬱一個讓他滿意的回應, 卻心有餘而立不足。

若姜鬱面對的不是毓秀, 他興許會覺得寡然無味, 可當他看到毓秀的一雙金眸裡映出的他的倒影, 他就難以自持。

相比愛慕,讓他失控的似乎更多是恨。

又或許是試圖凌駕於她的執念與妄想。

姜鬱失神的一瞬, 懷裡的人越來越軟。毓秀的身體像被抽空一樣, 全身的力氣流失殆盡,暈倒在他身上。

那一張臉白的像紙, 扭曲的眉間除了痛苦,就只有痛苦。

姜鬱在心中暗笑, 她方才故意與他嬉鬧親近, 現在又故意裝暈, 分明是有心而為。

姜鬱拍拍毓秀的臉,叫毓秀的名字, 半晌也沒得到回應,不得已,只能高聲叫來人。

鄭喬進門的時候看到姜鬱眉間的紅痣, 愣了一愣,隨即躬身行禮,“殿下有何吩咐?”

姜鬱小心將毓秀放到床上,“皇上昏倒了,快去請御醫。”

鄭喬大膽往床上看了一眼,忙領旨出門,心中驚詫非常,他方才還聽到二人在房中笑鬧,怎麼才過了這一會,毓秀就暈倒了。

御醫來時,毓秀還沒有醒,廉錦看到她眉間的一點紅,禁不住皺起眉頭。

姜鬱已將他自己臉上的硃砂擦掉了,卻刻意保留了毓秀的,像是故意要讓她出醜。

廉錦替毓秀把了脈,咬牙說一句,“皇上舊疾復發,須安心靜養。”

姜鬱聽出廉錦意有所指,禁不住冷笑,“聽聞廉御醫在皇上夜審時立下奇功,卻還未得到賞賜,今日我便替皇上賞你。”

廉錦拜道,“臣盡分內之責,不甘索要賞賜。殿下若顧及皇上的安危,便請迴避,容皇上靜養。”

姜鬱受了衝撞,心中不爽,面上卻不動聲色,笑著吩咐侍從不要吵到毓秀安眠,自帶人去了勤政殿。

廉錦重開安胎藥交給鄭喬,也出了金麟殿。

鄭喬將人送到階下,悄聲一問,“皇上方才還在與皇后笑鬧,怎麼才過了這f麼一會就暈倒了?廉醫官不做處置,是否不妥?”

廉錦笑道,“臣昨晚替皇上診治時,皇后就執意要留在金麟殿,今日依然如此。皇上的病須靜養,若身邊一直有人打擾,唯恐無益。如今皇后離開,皇上歇一歇自會醒來,你叫宮人不必打擾就是了。”

他這一番話說的並無紕漏,鄭喬卻聽出廉錦暗示毓秀裝暈。

二人心照不宣,言盡於此。

寢殿一片寂靜,毓秀輕輕嘆了一口氣,苦笑著睜開眼,方才裝暈雖失盡顏面,可若是不叫停,她不知姜鬱會做到何種地步。

毓秀撫摸身下的床板,攥緊拳頭,用盡全力,重重敲了三下。

等了半晌,也沒有等到回應。她心中除了失望,更多的卻是焦躁。

毓秀才想鼓起勇氣再敲幾下,就聽到床板下傳來咚咚幾聲悶響。

毓秀忍著頭痛起身,掀了被褥,觸動機關,隨即走到殿門處,將門插緊。

手碰到門閂的時候,她已聽到身後有人的腳步聲,不輕不重,像是刻意要引她回頭去看。

她卻沒有回頭。

門上上了閂,她還是沒有回頭。

直到那個人走到足夠近,近到她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他噴到她後頸的熱息,她才低著頭轉過身,拉著他的手走向床邊。

陶菁見毓秀不看他的臉,心裡好笑,又莫名有點心酸,“皇上怎麼不看我?”

他說話的時候沒有刻意壓低嗓音,毓秀一急之下,就拿手去捂他的嘴。

兩個人終於站成了面對面,陶菁居高臨下地望著毓秀,眼中微微帶著笑意。

毓秀卻滿心尷尬,對陶菁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忙忙錯開目光。

二人執手走到床邊,毓秀兩眼直視前方,低聲問一句,“你來了多少時候?”

陶菁伏在毓秀耳邊笑道,“你猜一猜。”

毓秀心知方才姜鬱在金麟殿的時候,陶菁已經等在密道出口,她卻不知他等了多久。

陶菁望著毓秀的側顏,笑容若有深意,“我方才連一聲咳嗽也不敢,你知不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想不到你的皇后竟在金麟殿呆了一日一夜。”

毓秀終於扭頭看了一眼陶菁,“你在下面等了一日一夜?”

陶菁嗤笑道,“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若等上一日一夜,恐怕連活著出來見你都不能。”

毓秀心下瞭然,“你是昨夜聽程棉說我身體不適,才打定主意進宮?”

陶菁自嘲一笑,“除此以外還能有什麼原因,皇上不是算準了我會來,否則你剛才也不會敲床板了。”

毓秀聽陶菁話說的直白,一時不知如何回話。

陶菁鬆開握住毓秀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笑著對毓秀說一句,“皇上心心念念的密室機關圖。”

毓秀伸手去接,陶菁卻抬手把信封舉高,“西琳三年的賦稅錢糧,換皇上腹中孩兒的性命。”

毓秀聞言,心裡一驚,表情也在一瞬變得痛苦,“你以為我用孩子的性命要挾你?”

陶菁笑的雲淡風輕,“或許是,或許不是,皇上心裡的想法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再也不知道了。”

彼時華硯在車中質疑她的所為與用心時,毓秀就隱隱感到絕望,此時陶菁的話又悶聲悶響地給她了一擊。

她不是不想辯駁,而是不知如何辯駁,對於肚子裡的孩子,她的確有過私心,也曾猶豫是否要保留。

她之所以決定保下孩子,向姜鬱坦白真相,興許的確是因為心中存著期望,期望陶菁會顧忌孩子,將帝陵密室的機關圖交給她。

說是要挾,也並非冤枉。

事實本是如此,毓秀卻覺得難過。

不知是否是懷有身孕的緣故,她變得越發多愁善感,患得患失,這些無用的情緒對她造成了極大的困擾,明明不會改變她的決定,反而平添愁緒。

陶菁見毓秀面上糾結,便笑著將手裡的信封交給她,“我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拿肚子裡的孩子當做賭資,全天下你都可取用為棋,只有他不行,你聽懂了嗎?”

這威脅在毓秀聽起來毫無意義,反倒激起了她的好勝之心,“如若不然又如何?”

陶菁冷笑道,“如若不然,你這輩子想心想事成,要先問過我。”

毓秀望著陶菁,竟從他眼中看到了她從前從未看到過的內容。

過往他即便在鋒芒畢露時,眼神也沒有當下這般冷冽可怕。

毓秀手一軟,不知怎的就解釋一句,“昨日夜審中我的確萬般不適,御醫也曾一度說孩子可能保不住。若不是為了皇嗣,我不會提早回宮。”

陶菁若有所思地盯著毓秀看了半晌,想看出她話裡有幾分真,幾分假,“程大人昨晚回府,面上似有落寞,我猜測他心中定也有不甘。皇上昨晚並未借勢將工部追究到底,究竟是為了保全龍嗣,還是有別的憂慮,恐怕就只有你自己知道。”

顧慮糾纏,她其實也並不知道。

毓秀頭痛欲裂,一時如萬針刺骨,漸漸的也沒了周旋陶菁的耐心,“青天白日,隔牆有耳,你早些回去吧。”

陶菁見毓秀意欲逐客,一時怨憤,就冷笑著起身去龍床邊扭動機關。

毓秀扶著床欄站起身,半低著頭,也不看陶菁。

陶菁走到地道入口,見毓秀還保持垂首而立的姿勢,禁不住胸口發悶,“從宰相府到宮中,雖稱不上山高水遠,卻也是一番跋涉,我拖著一身病軀來往,皇上拿到機關圖就趕人,連送我一送都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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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將信封小心放到懷中,提裳走到密道出口,送了陶菁兩階。

陶菁沒有著急點火把,拉著毓秀的手一路走到階下,一手拍動機關,在四周陷入黑暗的一瞬,將毓秀推在牆上。

毓秀強壓住一聲驚呼,被迫承受壓在身體上的一個重量,陶菁雖然小心避開了她的小腹,捏她肩膀的手卻用了十分力氣。

毓秀想起當日在帝陵的種種,心中感慨萬千。

陶菁感覺到懷中人的僵硬,漸漸的就松了桎梏毓秀的手,伏在她肩膀上咳嗽。

毓秀感覺到下巴上的人越來越重,吐在她脖頸上的呼吸也帶了一絲血腥氣,她用盡全力將陶菁反推在牆上,抓著他的衣領,吻上他的唇。

陶菁弓著背靠在牆上,驚慌之後,馬上伸手摟住毓秀的腰背,小心翼翼地回吻。

毓秀松了抓陶菁衣領的手,將手臂繞到他身後,隔在他與冷牆之間。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很長,卻又似乎轉瞬,最後不得已的叫停,是因為陶菁聽到地道之上傳來的拍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