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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6 章 19.03.14晉江獨發

姜壖聽舒景話說的直白,意在挑釁,便冷哼一聲,不再發一言。

舒景樂得清靜。

後半程二人一路無話,對彼此視而不見。

姜壖送人進宮,毓秀接了通報,卻並不召見舒景,只吩咐將其押送宗人府,等候發落。

姜壖心中詫異,詢問侍從毓秀是否身子不適,侍從並未正面回話,只請姜壖在金麟殿外殿等候。

姜壖原本已備好說辭,如今情勢有變,心中莫名忐忑,直到面聖時見毓秀面色憔悴,似有倦容,才稍稍放下心來,施禮拜道,“陛下萬福金安。”

毓秀咳了兩咳,拿絲絹掩口,“這兩日勞累姜相奔忙,朕心中十分愧疚,朕也知姜相與博文伯交情不淺,請你親自帶人去抄家,的確是為難你了。”

姜壖笑道,“臣聽聞天還未亮,文華君就進宮求情,在殿外跪了兩個時辰,逼請陛下對舒家網開一面。”

毓秀擺手道,“說逼請也不盡然,靜雅關心則亂,行為失當,朕已申斥過她了,昨晚姜相也在宮中,你知道朕並不想對舒家如此不留情面,只因……”

話說了一半,她故意頓了一頓,指著下首的座位對姜壖笑道,“姜相請坐。”

姜壖謝恩落座,毓秀吩咐侍從奉上茶果。

待宮人盡退,姜壖見毓秀不開口,便笑著追問一句,“陛下方才說只因……?”

毓秀笑道,“只因事關重大,朕不能不同姜相商議。舒雅自獻舒家藏寶密室機關圖,密室中藏有舒家三分家財,她願盡繳國庫,懇求朝廷對舒家從輕發落。”

姜壖佯裝驚詫,嘆道,“舒雅此舉恐怕是受博文伯授意,舒家既有悔改之心,懇請將功補過,陛下不如順勢而為,從輕發落。”

毓秀冷笑道,“姜相也以為朕該為舒家三分家財,屈從於法理之外?”

姜壖嘆道,“舒家以家財誘之,陷陛下於兩難之境,的確不妥,但也是無計可施之下的無奈之舉。”

毓秀搖頭道,“讓朕惱怒的並非舒雅獻圖,而是舒家藏寶,姜相可知舒家家財置於何處?”

姜壖一皺眉頭,“臣愚鈍,請陛下明示。”

毓秀在心中暗嘲姜壖故作姿態,面上卻不動聲色,“舒家將家財藏於文帝陵墓之中。”

姜壖幡然變色,“舒家怎會如此大膽?”

毓秀咳了兩咳,冷笑道,“朕初聞時也十分震驚,舒家督管工部多年,假借修建皇陵私造密室以為己用,犯下如此大罪,滅族尚且不足以抵,如今只是抄家,已十分寬縱。”

姜壖見毓秀咳得厲害,忙起身道,“陛下身系社稷,保重龍體為上,要如何處治舒家,吩咐宰相府便是。”

毓秀苦笑道,“舒家三朝為臣,權傾朝野,富有天下,舒景身為重爵,又是文華君與德妃之母,恭親王嫡親,若按律處治,恐違人情,若不處治,又失天理。”

姜壖猜到毓秀的言外之意,想了一想,開口笑道,“博文伯身份特殊,陛下要對舒家從輕發落,朝野內外也不會太過責難,何況於情理之外,臣也有為舒家求情的理由,不知陛下是否肯聽。”

毓秀低頭喝了一口茶,微微一笑,“姜相但說無妨。”

姜壖笑道,“即便陛下對博文伯削爵抄家,將她手中掌控的幾個部司衙門收回朝廷,恐怕一時也難以清除其在朝廷之外的勢力,舒家樹大根深,枝葉所及之處足以撼動西琳。”

毓秀點頭道,“姜相所說也是朕之所忌,昨日地和殿大宴群臣,博文伯出言狂悖,威脅若朕對舒家不留餘地,便是自尋死路。”

姜壖冷笑道,“博文伯性情乖張,倨傲已久,她雖口出狂言,卻並非虛張聲勢。且不說工部、內務府與宗人府三司中的人情利害,舒家掌管鹽漕多年,又身兼皇商,西琳乃至邊陲藩鎮與瑜瓊兩國,但凡行商之人無不知舒家名號,西琳馬幫與聞名天下的鎮西鏢局,都是舒家產業。其二,舒家在各地的商鋪不計其數,所謂民不敢與官爭,有朝廷撐腰,地方怎會有散商與舒家相爭,長此以往,便形成了舒家一家獨大的狀況。陛下若將博文伯逼到絕路,舒家負隅頑抗,行行罷市,屆時民怨沸騰,唯恐動搖國本。”

毓秀點頭笑道,“姜相說的句句在理,不知是否還有其三。”

姜壖笑道,“其三與制錢局有關,工部之下的寶昌局雖隸屬朝廷,多年間卻一直受博文伯暗下操控。博文伯唯利是圖,不會不在制錢上做文章,從前礙於國法皇威,不敢過分操縱,如今形勢有變,她手中握著的便成了一枚致勝棋子。舒家既在文帝帝陵之中藏寶,那恭帝帝陵與獻帝帝陵所藏之隱秘,十有八*九與制錢有關。”

他話還沒說完,毓秀已咳嗽不止,姜壖蹙眉道,“臣失言,請陛下保重。”

毓秀擺擺手,輕聲嘆道,“姜相所言句句戳中要害,舒家以自清家產為名,挑釁威脅為實。舒家既然在文帝帝陵中修建密室以作私用,恭帝帝陵與獻帝帝陵如何能免?帝陵密室機關繁複,若無機關圖可依,恐怕無法破解。前番朕與恭親王被挾持入恭帝帝陵,刺客因誤觸機關死傷無數,此番朕若命禁軍硬闖恭帝帝陵與獻帝帝陵中的密室,犧牲也會不計其數。”

姜壖一早已經猜到毓秀用心,卻偏偏不順其意,“博文伯人關在宗人府,陛下大可以叫人刑訊問供,逼迫她將帝陵中的機密盡數招出。”

毓秀望著結疤的手腕,莫名覺比手心才癒合的傷口還要痛,她攥了攥拳,拿食指輕輕揉捏太陽穴,笑道,“朕不是沒有想過刑訊問供,可如今時間緊迫,若不儘早派人進陵查探,恐怕舒家會先一步動作,屆時即便我從博文伯口中問出另兩處皇陵的密室機關,得到的也只是兩間空室。”

姜壖笑道,“原來陛下選在除夕夜宴對舒家發難,意在於此。博文伯默許舒雅進宮獻圖,若不是有心向陛下伏低,就是已經對另兩處帝陵密室動手了。”

毓秀蹙眉道,“朕百般思慮,十分糾結,若派禁軍硬闖帝陵查探,一來無據,唯恐言官多舌,二來損傷,不知要花費多少人馬。此事若傳揚出去,於皇家聲名無益。”

姜壖正色道,“上若有令,下必從之,陛下派禁軍辦差,禁軍必鞠躬盡瘁。”

毓秀見姜壖遲遲不上鉤,心中越發懊惱,“禁軍統領是紀辭,紀大人愛兵如子,怎肯輕易派下屬去帝陵送死。”

姜壖褐眸一閃,笑的別有深意,“陛下身為天子,心有所願,臣等有求必應,紀辭身為人臣,怎敢違抗皇命。”

毓秀心神不定,失手碰倒了茶盞,幸而裡面已沒了茶水。

姜壖想起身幫忙,卻見毓秀故作鎮定自扶茶杯,便默默在心中冷笑,笑著回到座上。

毓秀訕笑道,“紀辭文官出身,心思縝密,為人圓通,說他奸猾也不為過,當初朕曾派他率領禁軍到恭帝陵中查探鼠窟一事,誰知他竟私心作祟,替舒家掩蓋真相。舒家在吉盛之時,紀辭不想得罪博文伯自有其理,如今時移事異,他會如何行事,朕也不能肯定。”

姜壖笑道,“陛下無法傾心信任紀辭,老臣身為國相,理應為上分憂,不如就由老臣向紀辭密宣聖旨,陳述利害,命他帶人進陵查探,破解密室機關,弄清帝陵中的隱秘。”

毓秀得姜壖許諾,面上終現喜色,點頭笑道,“姜相若出面,朕求之不得,有勞姜相擬旨宣旨。”

姜壖躬身道,“陛下連日勞心勞神,萬望保重龍體,臣必不負陛下託付,將差事辦妥。”m.166xs.cc

毓秀親自起身將姜壖送出殿外,賜轎送他出宮。

姜壖言語推讓,面上卻並無半分謙恭之色。

周贇等與毓秀站在階上,目送姜壖走遠,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姜相盛氣凌人,臣心不足,陛下何必一再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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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冷笑道,“若不給足他顏面,他怎會相信我是真心有求於他。”

周贇與鄭喬對望一眼,見毓秀神情寡淡,無悲無喜,猜不透她心中所想,只好躬身道,“殿外風大,請陛下早些回殿。”

毓秀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了一眼晦暗不明的天色,對周贇二人笑道,“你們可聽到了?”

周贇與鄭喬不知所謂,都是一愣。

毓秀笑道,“一早起宮中雖安靜的出奇,朕卻隱約能聽到宮牆之外傳來的爆竹之聲。今日是元日,宮中本該熱鬧些,各處怎麼都沒有動靜?”

周贇與鄭喬面色尷尬,皆默然不語。

毓秀猜到二人有口難言,搖頭笑道,“因昨夜宮中生變,人心惶惶,一早起文華君又進宮跪求,所以太妃下口諭,叫你等低調行事,切忌大肆慶賀?”

眾人把頭低的更低,無一人敢回話。

毓秀笑道,“傳朕的旨意,內務府若已備下煙花爆竹,叫他們不必顧忌,選吉時燃放,掃一掃宮中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