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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2 章 21.11.09晉江獨發

不過短短時間,阿依郡主與布拉克之間的氣氛就由微微曖昧轉為劍拔弩張,毓秀生怕二人起衝突,忙笑著說一句,“之後如何,不如事到再做理論,為今之計,要先走出這一片迷路之境。”

阿日希也在一旁勸和,“我家首領是一時情急才會失言,西疆軍精銳之兵,騎兵更是個中翹楚,即便遭遇瓊兵攻擊,也絕不會有太多折損,實在不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大約是我們這幾日被瓊兵折磨的十分不堪,才會滿心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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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克原本還一臉惱怒,聽阿日希如此說,他也不好再說甚,低下頭平息半晌,說一句,“是我失言,請郡主不必在意。”

阿依微微一笑,沒有回話。

北瓊人與西疆軍各自喂好了坐騎,帶足了水,吃過乾糧繼續上路。

姜鬱睡了一覺,狀況比之前好了許多,但他休息之後無論如何也不肯與布拉克共乘一駝了。

布拉克無奈,只能將駱駝讓給姜鬱,換他之前騎的那匹馬。

毓秀在一旁冷眼旁觀,心裡覺得奇怪,尋常人,即便是慣常騎馬的好手,換了一匹從前從未騎過的馬,也會有一段適應期,但布拉克換了馬之後駕輕就熟,如魚得水,一上馬就在氣勢上全然壓倒。

毓秀故意掉東西試探,布拉克傾身拾物時展露的馬術雖然只是皮毛,她也能斷定這一位絕不僅僅是尋常牧民,此人必定精通馬上作戰之術,是騎兵出身。

阿日希見毓秀用探尋的目光望著布拉克,便騎著駱駝上前對她笑道,“那伊爾賽馬他每年都能拿頭名,我們這些人從小生活在馬背上,這點本事不算什麼。”

他不刻意解釋還好,這麼一說反而讓人覺得欲蓋彌彰,更可怕的是毓秀的心思被阿日希看穿,他彷彿猜到了她的懷疑和思慮,所以才未雨綢繆為布拉克彌補。

快到傍晚的時候,沙暴又起,這一次比之前一次還要強烈,風吹的人連站都站不穩,眾人躲在駱駝和馬後躲避沙暴,等到沙暴終於停歇,逆風的方向傳來馬匹賓士的聲音和瓊兵的喊殺聲。

毓秀心中大駭,上一次他們遭遇襲擊的時候,身邊有足夠的兵馬,又有沙暴遮擋可以逃生,而這一次,周圍只有茫茫沙海和寥寥百餘人馬,根本無法阻擋全副武裝的瓊兵發動的襲擊。

阿依策馬衝到布拉克身邊,冷笑道,“之前你不是說你的人熟悉馬迷途的地形,可以躲避瓊兵追擊?我們為何還會走進他們的埋伏圈?”

布拉克眯了眯眼,冷笑帶,“四野之外無處安身,怎麼會是瓊兵的埋伏圈,我們只是十分不巧遇到了一隊瓊兵而已,依照他們的人數推斷,這遠遠不是瓊兵的主力部隊。”

他說的不錯,此時朝著他們衝來的瓊兵只有幾百人馬,人數雖然比在商道上化身馬賊的匪兵多了一倍不止,但依照他們的軍服武器和馬匹來看,這些若不是派來支援主力部隊在途中偶遇阿依一行人,就是單純為追捕他們而來。後者需要精確知曉這一隊西疆軍的人數和戰力,對於之前一直被困馬迷途的人來說,向外傳遞訊息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所以這個猜想一開始就被阿依否決了。瓊兵一開始的目標也許並不是他們,他們只是非常不湊巧地出現在了這批瓊兵執行任務的路上,倒黴偶遇而已。

隨侍阿依的西疆軍首領估量了一下己方和對方的戰力,迅速請求示下,阿依當機立斷下了決定,“跑!”

布拉克與阿日希對望一眼,幾乎是在同時,布拉克從馬上一躍而下,用蠻力將姜鬱從駱駝上拉下來,飛身上駝,雙腿一夾飛馳出去。

其餘的北瓊人也都在同一時間反應,騎上駱駝朝相反的方向狂奔而逃。

毓秀愣了一下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一時哭笑不得,下馬扶起姜鬱,將他扶到自己馬上,隨後取了布拉克丟棄的馬,呼喚阿依與姜鬱一同速逃。

布拉克與同伴一路跑在阿依與西疆軍之前,卻忍不住頻頻回頭向後看,最後還是騎著駱駝衝了回來,到阿依馬前,不顧她的掙扎,硬是把她拉到自己駱駝上與他同乘。

沙地上駱駝全速奔跑的速度的確優於馬匹,一時之間,阿依無法確定布拉克此舉是否完全出於善意。

瓊兵窮追不捨,吆喝聲一直跟在他們身後,斷斷續續時遠時近,奔跑持續的時間越久,眾人越疲憊,布拉克隔空對阿日希大喊一聲,“分頭走”,北瓊人便很有默契地四散而行,往不同的方向跑去。

阿依坐在布拉克駱駝上,毓秀和西疆軍自然要跟隨布拉克,姜鬱原本就不精通騎術,人又在病中,不覺中已慢慢落到隊伍之後,毓秀身懷有孕,不敢衝的太過兇猛,又要顧及姜鬱,漸漸也落後許多。

西疆軍只顧著全力追趕布拉克,沒有人顧及毓秀和姜鬱,不出多時,他們二人看到的就只有前方馬上要消失的人影和後方的追兵。

毓秀在心中做了一個決策,對姜鬱做了個手勢,二人便調轉方向,朝著與阿依與布拉克等人完全不同的方向跑去。

瓊兵只顧著全力追逐西疆軍主流,對分散而行的北瓊人和毓秀完全沒有分兵去追。

兩人跑了不知多久,天越來越黑,直到他們什麼也看不到,除了風聲與馬匹的呼吸聲什麼也聽不到。

毓秀的小腹一陣劇痛,不自覺地放慢速度,姜鬱頭昏眼花,半日恢復的力氣也盡數用盡。

兩個人最終一同停了馬,坐在原地大口呼吸,動也不能動。

馬匹在長時間的奔跑之後,飢渴焦躁,毓秀為了不讓馬匹跑走,一隻手還緊緊扯著馬韁繩,手心被韁繩磨的生疼。

姜鬱在毓秀身邊躺了半晌,一開始只以為她勞累過度,之後在黑暗中隱約看到她緊緊皺著的眉頭,才想到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一頭的冷汗。

姜鬱心中一驚,“陛下龍體不適?”

等了半晌,並沒有等到毓秀的回應,她連一個是字都說不出口了。

姜鬱心中越發忐忑,高度緊繃的神經對他原本就毫無力氣的身體是雪上加霜,“毓秀,你看著我,你說話。”

姜鬱略含顫抖的嗓音讓毓秀本就不安的心更多了一絲彷徨,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伸手握了握姜鬱的手以為回應。

毓秀的手心全是冰冷的溼汗,還有一條已經被汗水浸溼的粗糙的馬韁繩。

姜鬱這才意識到自己沒有握緊馬韁繩。

好在他們的馬只在停下來的最初有些躁動,休息片刻之後已經慢慢平息,接受暫時沒有食物和水源的現實。

毓秀確認馬匹不會逃脫之後,也放鬆了馬韁繩,側身躺在一個略帶斜度的沙丘之側,用手輕輕撫摸腹部,想舒緩自己身體的不適。

姜鬱掙扎著想起身,大腦卻因失血一片空白,極度的眩暈噁心讓他不得不又躺了回去。

第二次,他放緩速度,撐著胳膊慢慢站起身,走到兩匹馬前,檢查馬匹是否有隨身的包裹。

他們逃跑時匆忙,根本無暇顧及攜帶補給,兩匹馬中只有其中一匹身側貨袋有一條薄毯,姜鬱顧不了薄毯是否有馬匹的味道,取了來鋪在毓秀身下,扶她躺好。

兩個人對面而臥,之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們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毓秀小腹的疼痛漸漸平息,她甚至感覺到了腹中孩子的躁動,驚奇的是在經歷了這許多的顛簸動盪之後,小家夥似乎並沒有受到不良的影響,在風平浪靜的此時,還能對保護他的母體拳打腳踢宣告自己的存在。

姜鬱眼見毓秀的表情由痛苦變得平和,禁不住伸手去摸她的小腹,在感受到皇嗣旺盛的生命力之後,心中好一番滋味。

毓秀慢慢睜開眼,藉著月光,用探尋的目光去看姜鬱的臉,一邊猜測他的心境,說一句,“以防萬一,我們將食物和水從馬上拿下來吧。”

姜鬱笑著點點頭,二人一同起身,毓秀去取補給,姜鬱在附近尋找可燃燒的乾草,兩人燃起火堆,很有節制地用了乾糧和水,再將白日備的僅有的一點鮮草喂馬。

兩匹馬吃了鮮草,再去尋食。

毓秀望著天上的明月若有所思,眉間難掩哀愁。姜鬱順著毓秀的目光去看,笑道,“一轉眼又是月圓之夜。”

毓秀扭頭看了一眼姜鬱,“伯良有話要說?”

姜鬱想說什麼,又把要說的話咽回肚中,轉而說一句,“陛下為我吹一曲吧。”

毓秀一愣,“伯良想聽簫?”

姜鬱笑道,“陛下的玉簫貼身不離,卻從來沒有在臣面前吹奏過,今天為我吹一曲吧。”

火光映的姜鬱的一雙藍眸閃耀奇異的色彩,毓秀的腦中閃過許多過往,最終她還是從隨身的布袋中取出玉簫,為他吹了一曲。

姜鬱聽的沉醉,一曲完了,他便笑著問道,“陛下吹的這一曲,臣從前從未聽人吹過,不知譜曲的人是誰?”

毓秀淡然一笑,“伯良何必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