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洛九江喜歡”這種要求, 通常就和逛街的朋友問你午飯吃什麼,你回答“隨便”一樣,是一種會讓選擇恐懼症磨牙揍你一頓的說法。
然而誰讓寒千嶺是大佬。
系統5555動用自己全部的邏輯運算能力, 先後將自己手裡的世界名單進行了資料庫篩選。
首先, 世界的接受度應該在s級及以上。
——不然光是洛九江一個, 就夠它被反覆拉黑數遍,現在洛九江和寒千嶺聯起手來,還會有它系統的好日子過嗎?
所以, 選擇的世界一定要包容。
第二, 世界本身要比較瞎……或者說可以選擇性眼瞎。
因為還帶著寒千嶺的靈魂, 洛九江這次不打算採用附體法,只將系統作為一張通行證, 打算以本體入境。
這對於系統的要求是比較高的。
當初洛九江之所以會選擇和系統搭伴, 就是因為5555具有可以穿梭各個世界的特殊許可權,並且還能幫助別人獲得這樣的許可權。
用人間的例子舉例,系統雖然是個辦.假證的, 但它把假證辦得栩栩如生, 從入關的護照, 到上車的高鐵票, 乃至最後一步入住身體的身.份證, 都做得十分乾淨。
唯一的要求是需要宿主穿上別人的身體, 也就相當於宿主必須整個容。
但洛九江現在想要本體入境,約等於高鐵票和身.份證一概不要,假簽證上的照片還和洛九江對不上臉。
這就要求系統有比較高超的甄選技術。
它必須得選出比較瞎……咳, 海關人員比較疏忽的世界才行。
第三,世界的初始有善度必須在友好及以上。
這一點是系統5555透過親身驗證得來的真實經驗。
就在剛剛,它千挑萬選,終於確定了一個世界,打算帶著洛九江和寒千嶺入內時,那個世界明確傳來了拒絕的資訊。
——我不,不要,堅決不行,你不要過來,過來我死給你看!
系統:[……]
洛九江:“……”
寒千嶺:“……”
好一個貞烈的世界,從表現上看簡直可以立個烈界祠,外送成套的牌坊。
系統自己本身就有出入各大世界的邀請許可權,洛九江作為一個世界的刀神,在沒有遇到系統之前,曾經也會被零星的幾個世界拒絕。
但有系統作為掩護後,這種情況就再也沒發生過。
如今重蹈覆轍,無疑是因為新加入的寒千嶺。
系統5555心裡發虛,它悄悄在私底下問洛九江:[宿主,您物件到底做過什麼事?]
[我沒有告訴過你嗎?]洛九江沉吟道:[他是懷著滅世執念而生的神龍,如果不是遇到我,基本上手撕世界就是他這輩子的宿命吧。]
系統懂了,這是天敵之間的相剋。
沒辦法,5555只好另擇高就,在自己的資料庫裡另外編寫了一行篩選指令。
此外,綜合了科技、環境、距離、人文等各個方面的要素,系統最終確認了它們此行的降落目標——
就是你了!
穿過五光十色的炫彩界膜,系統大聲廣播著本次蜜月之旅的基本資訊。
[歡迎宿主及大佬來到編號c-2353443世界,本世界的特色是遊戲種類繁多,網遊已經進入了腦內全息投影的階段。
根據資料庫錄音檢測,宿主曾經說過‘我永遠都喜歡打遊戲!’,因此系統5555願為宿主呈現出最好的遊戲世界,最佳的遊戲質量!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本服務由系統5555提供,在世界結束時,宿主可選擇自主評分:十分滿意、滿意、中等、差。該評分記錄不計入系統資料庫]
洛九江有些驚奇:[還是第一次聽到你對我說這種流程套話。]
系統掛著服務性的微笑給洛九江解釋:[是這樣的宿主親,因為除了本次服務之外,我們每次進入下一個世界的流程都不正常呢宿主親,一般的宿主在被世界拉黑,扔入宇宙的時候就翹辮子了呢宿主親。]
洛九江:[……]
下一刻,洛九江攜帶著一龍一統,只覺眼前一亮。
他雙腳已然落在堅實的地面上,面前有一個正對著他的男人。
這男人打扮斯文服帖,神色卻絕望沉鬱,看著突然出現的洛九江,他猛然吸氣張大了嘴巴。
而在洛九江腳下,正踩著潺潺鮮血描繪的繁複紋路,即使雙腳踏地,也不難看出一個六芒星的形……嗯?
不對勁兒吧?
洛九江後知後覺地低頭看了一眼,確認自己當真是站在一個鮮血畫成的圓圈之中。
而在圓圈內部,則用尚未凝固的鮮血描畫出繁複昳麗的紋路,最為顯眼的是一個線條流麗的六芒星,看起來頗似某種陣法。
然而洛九江可以保證,這個圖案並無任何引導靈氣的作用。
無論是用血畫出它,還是用膠帶粘出它都是一個效果,這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看起來很能唬人的圖案罷了。
然而站在洛九江面前的男人眼睛卻一下子爆開了兩團雪亮的精光。
他手上原本拿著本破破爛爛的小冊子,可能原本正是照這個冊子畫出的圖案,如今看到洛九江出現,他手一揚就扔飛了那冊舊舊的小本子,幾乎要往洛九江身上撲來。
如果不是最後關頭剋制住了自己,他將會感受龍神的寒冷一瞥。
男人嗓音顫抖地問:“你、你就是應我的召喚而來,從地獄中冉冉升起的惡魔嗎?”
一下子換了個種族的惡魔洛九江:“……”
他深沉地問系統:[你給我選擇的這個世界,是不是有點問題……]
比如世界裡的人腦子有問題之類的……
元子謙並不知道洛九江腦海裡的這番對話。
他只是熱切地看著洛九江,看這個這個突然出現的,一身黑袍,黑髮垂落到腰際的英俊男人。
男人有著世上最明亮的眼睛,他目光裡的意氣風發之意,彷彿能讓任何直視他的人都感覺自己仍是少年。
元子謙怔怔地落下淚來:“這就是上天對我的眷顧嗎?”
洛九江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打斷一下對方離奇的幻想。
他禮貌性地輕咳了一聲,往外跨了一步,從那個鮮血圈起的“陣法”裡走了出來。
元子謙沒料到,被自己召喚出來的“惡魔”居然會如此不受控制,當場驚慌地倒退了一步,對洛九江亮出自己的手背。
他的手背上用鮮血畫著一個奇詭的紋路……同樣也什麼用都沒有。
元子謙高聲喝令道:“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以‘天’之一字的力量,你,從地獄裡應召喚而出的惡魔,我命令你聽從我的指令!”
洛九江:“……”
他和這個男人的語言系統不一樣,但經過5555的翻譯,他準確地聽懂了對方話裡的意思。
洛九江嘆了口氣,伸長胳膊,一把握住元子謙的肩頭把人拉了過來。
隨即,他伸手將元子謙的袖子往上捲起一截,並起雙指,在他小臂上用銳器割傷的、已經皮肉翻卷的傷口上虛虛一拂。
元子謙的傷口湧過一股熱流,隨即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癒合。
洛九江當真是非常無奈:“袖子全都染紅了……作為凡人,失血這麼多,你真的一點也不暈嗎?”
從傷口深度、地上那個圖案需要的鮮血量來看,按照現代的計算標準,眼前這人至少也該失血400cc了。
按照正常的生理標準,元子謙本應該頭暈目眩,臉色蒼白。
然而如今,受到自己竟然當真召喚出了惡魔的刺激,他腎上腺素成倍分泌,不但不暈,甚至瘦削的臉上還浮現出兩團激動的薄紅。
他望著洛九江,突然就怔怔地流下了兩行眼淚,高聲痴笑起來。
那笑聲像是個空蕩蕩的皮囊,其中空無一物,只能聽出深深的空虛與悲愴:“哈哈哈哈,連惡魔都知道關注我的死活,連惡魔都……”
元子謙的笑聲突然一收,反手握住了洛九江的衣袖,眼中幾乎燃起兩團火來:“要我用什麼作為交易?你要我的靈魂、財富還是皮囊?只要能讓無恥的竊賊得到報應,什麼都可以……什麼都可以給你……”
洛九江已經無奈到快說不出一句話來。
“要那些東西做什麼,我長得很像狼外婆嗎?”
他目光四下看看,手掌輕輕一推,元子謙便無力地倒退了幾步,跌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
至於洛九江,他指尖一勾,大廳另一頭的奶白色皮沙發便橫衝直撞地挪移了過來。
洛九江穩穩地在元子謙對面坐下,看著面前的男人神色中的怔忪,緩緩道:“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姓洛,洛九江,天地閒散一刀客,不是什麼惡魔。”
“若有不平之事,閣下對我直言就是。”他親自給神情恍惚的元子謙倒了杯熱茶,帶著安撫的神色微微一笑:“話說……對我這樣的打扮叫‘惡魔’,你當真不覺得違和?”
元子謙捧著那杯尚且燙手的熱茶,眼中神情漸漸清明起來,接著,像是一下子從地獄回到人間一樣,他猛然打了個哆嗦。
他的嘴唇翕動了幾下,話尚且沒有出口,淚便茫茫地流下來了。
——————————
對著洛九江這副墨衫雲靴的模樣叫惡魔,元子謙是當真不覺得違和。
因為這是一個斷代過的世界。
和洛九江當初進入的那個abo世界一樣,這個世界的人類同樣經歷過母星的毀滅。
但也和abo世界不同,新人類登陸的星球距離母星沒有那麼遙遠……至少沒遠到無法回家的程度。
所以在母星極熱極寒的環境變遷結束後,就有新人類重新踏上原本的星球,在廢墟裡尋求過往的殘骸。
新人類的足跡已經延伸到遍佈數個星系,也正是在這樣的科技發展下,系統口中的“腦內全息網遊”才得以出現。
但是,正因為新人類的地盤已經從星球擴大到星系,再從星系擴大到外星系,所以他們的社會結構才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新人類的派系,幾乎都以星系為劃分。星球之間或許有所爭鬥,但星球本身往往被視作一個整體。
在這樣的慣性思維下,新人類在考古之初,甚至不理解母星會按照不同的大陸板塊劃分為不同的文化區域,而不同的文化區域中甚至還會劃分出各種文化不同的民族。
沒辦法,以如今科技工具的速度,即使移山跨海,也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他們沒法共情,為何一片茫茫海域,或者一座巍巍高山,竟然就能阻攔兩片地域的交流足足百年千年。
新人類沒有“天險”這個概念。
在最開始,北方與南方的文化,東方與西方的文化,只要確認在同一年代出土,就完全被大家視為一體。
然後考古學家發現……嗯?這也對不上啊。
即使後來有考古學家糾正了這個錯誤,然而各種不同民族文化的區別,卻也不是大眾能夠區分的。
因為在很多記載不夠的生活細節上,連考古學家都沒法很好地分辨明白。
比如說洛九江的這身裝扮,還有“惡魔”這種錯誤的稱呼。
放在元子謙眼裡,洛九江身上的衣服,和歷史上的傳教士黑袍好像也沒有明顯的區別。
……
至於元子謙的故事,那是另一個悲劇。
系統帶著洛九江降落時曾經說過,大星際時代,腦內透射全息網遊是當前主要的潮流娛樂。
伴隨著“腦內全息投射”這一核心技術的發明,不止各種娛樂方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種職業也應運而生。
——遊戲投射製作人。
將自己的大腦想象注入投射工具,形成可被大腦讀寫的大體輪廓或者設定,之後再用編寫的光腦進行細節上的精修,最後建成遊戲,投放市場。
元子謙就是這樣一個遊戲製作人。
他從自己十歲那年起,就發現了自己的愛好所在——他對母星已經消亡隱匿於毀滅的那段歷史,保有著常人所沒有的興趣。
在全系遊戲興起後,他便有了一個願望:他做這樣一款復古的全息幻想遊戲,要把他深愛的一切在娛樂中帶給大眾,把他們遺落的歷史潛移默化地還給眾人。
直到今天,元子謙為了這個目標足足奮鬥了整整十八年。
幾乎是他三分之二的人生。
“為了這個遊戲世界,我做了十八年的設定,”元子謙抱著自己的頭喃喃道,“或許在某些地方,我收集的資料還不夠多,讓它還不夠考據,然而我已經投注了自己的全部努力。”
元子謙已經竭盡他全部的力量。
《母星紀元》是他做下的第一款娛樂遊戲,也是他做下的唯一一款遊戲。
他的手稿記錄足足儲存了十二個光腦那麼多,連新手村小鎮裡每個npc的衣物都是他親自一筆一筆地畫出,每一件衣服都絕不相同。
元子謙把所有的一切都投入這款遊戲中,因為太過專注,沒有餘力分給外物,他從小到大都是旁人眼中的“怪人”。
只有在高等教育期間,他終於遇到了他的同學,他的朋友,唯一能理解他的知己,他志同道合的合夥人……他生命中最大的騙子。
一開始,鄭亞鈞是元子謙生命中難得的朋友。
他接近元子謙,聽元子謙著迷地向他描繪那個世界,對他闡述自己的看法,用夢幻一般的語氣,勾勒出那個世界的雛形。
他還給元子謙提出了很多建議,雖然由於他本身的外行,和對母星歷史的不夠瞭解,那些建議通常都非常幼稚可笑,但對元子謙來說,他的理解本身,就已經是最大的財富。
他像是珍惜自己的創意、珍惜自己的眼珠一樣珍惜著這個難得的朋友。
這個朋友從來都不會對他抱怨,會靜靜坐著聆聽,把元子謙那些奇妙的想法照單全收,甚至還鼓勵元子謙早些開始試驗,讚揚他現在做的準備已經非常充足,完全不用等到那麼久之後才開始遊戲的創作。
在鄭亞鈞三番五次的催促之下,元子謙動心了。
——他那時還不知道,鄭亞鈞曾經竊取他的創意,妄圖複製出一個他嘴裡的“母星紀元”,只是最後失敗了。
沒有元子謙這樣瘋狂的熱愛,沒人能夠打造他口中那樣一個引人神往的魅力世界
在高等教育快要結束的時候,鄭亞鈞問元子謙:“你的這個遊戲,我能不能入股?”
沒想到鄭亞鈞居然信任他到願意與他共同進行一番事業。
元子謙驚喜地睜大了眼睛。
後來想起那一刻,元子謙就覺得,自己是多麼、多麼的愚蠢啊。
鄭亞鈞用現金入股,元子謙則以技術入股,兩人各佔公司股份的百分之五十。在公司建成之後,元子謙就迫不及待地投入了《母星紀元》的建造之中。
至於公司中其他的事物,則全部交給鄭亞鈞。
一年後,《母星紀元》橫空出世。
可以想象,元子謙十八年來貫注了全部心血的遊戲甫一上市,就飽受好評。
“可是……”說到這裡,元子謙又怔怔地流下淚來。
“我失去了它……我自己甚至都不明白為什麼。”
早在母星時期,多加投資,稀釋創始人的原始股,最後再把創始人開除出原公司,就是資本常用的手段。
到了星際時代,這一套變得更為精妙而難以察覺。
像是元子謙這樣的普通人,在整個流程裡甚至只能扎著手置身事外地看著,全程都無法做出有力的回擊和反抗。
《母星紀元》是他一手創造的遊戲,然而如今他卻失去了。
元子謙的初衷是做一個好玩的遊戲、一個處處充斥著歷史回憶的遊戲、一個時間線會隨著歷史的變遷同步變化的遊戲,一個大家都會露出歡笑的遊戲……
他知道遊戲的本質還是要收益支撐,所以也不介意在遊戲中設計了一些氪金點。然而在鄭亞鈞的眼中,他做得太少了。
鄭亞鈞不想要好玩的遊戲,他是個資本家,他要能賺錢的遊戲。
元子謙的夢想和情懷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即使元子謙是這個遊戲的父親,是這個遊戲的創始人。
不止一次的,元子謙抗議過鄭亞鈞對於遊戲做出的改動——那使遊戲變得古怪、僵滯、彷彿只披了一層母星過往的皮,核心裡還是一個龐大的、只知道索要金錢的機器。
鄭亞鈞也對元子謙提出了抗議。
他說:“你太礙事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對於元子謙來說,簡直如同一場無法回憶的噩夢,一場泡影,一場他自己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的現實。
先是手裡握著的股份突然就稀薄於無,然後他突然就被告上法庭,強加了諸多竊取公司機密、拖欠員工工薪、挪用公款等等的罪名。
鄭亞鈞示意法庭剝奪了他全部身家,這才免去他的牢獄之災,而之前簽過的重重條例,則保證元子謙一輩子也還不清身上的欠債。
直到如今,元子謙也不明白,為什麼他手裡的股份沒有了,而公司的欠債卻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在資本熟稔的算計和剝奪下,他連看清自己是怎樣失去一切的也做不到。
對元子謙來說,被竊取的不只是一個遊戲,是他整整三分之二的人生。
從法庭上出來後,元子謙想去公司大樓找到鄭亞鈞,卻被保安粗暴地扔了出來。
他一路茫然地回到了家裡,開啟遊戲倉,登入進玩家的討論版,裡面都是各種罵罵咧咧的帖子,抱怨為什麼遊戲變得越來越不好玩。
不,不是的,他最初想送給大家的,是一個非常好玩的遊戲……
設定好的新副本不是這樣的,原本的收費機制不是這樣的,他所創造的世界也不是這樣的……
行屍走肉一樣地離開了遊戲倉後,元子謙鬼使神差地找出了自己最早的那個手寫的設定集。
在他原本的設定裡,西方大陸的法師職業,在轉職三次以後,可以透過自己的鮮血畫出一個召喚陣,召喚出地獄裡的惡魔,以靈魂、肉.體和財富為代價,為他實現他的一切願望。
那個召喚的圖案,元子謙考證了三千多份的歷史資料和民族圖騰作為參考,整個召喚的流程,也是元子謙綜合了幾百種祭祀方式後確定下來的。
——讓玩家感覺一切都是真的,相信這不僅是個遊戲,本來就是元子謙的初衷。
用自己的血,像個偏執幼稚的小孩子一樣,在客廳地板上畫下那個召喚陣的時候,元子謙腦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如果,他創造的世界當真有靈魂,如果,遊戲當真沒有背離他這個創始人,那麼就讓奇蹟發生吧。
他願意用自己的一切換回本該有的遊戲,不再上市,不再與資本結盟,讓他的遊戲回到最初的樣子,只作為一個單純的、讓玩家們驚歎和享受的世界……
——而假如他創造的世界只是虛假,就讓他可悲的生命在此處結束吧。
然而,他的生命並沒有結束,召喚陣裡當真出現了一個長髮男人……雖然男人的名字是明顯的母星古歷史裡的東方架構,男人也宣稱他的召喚沒有任何作用。
但是,在耐心地聽他敘述了所有的一切後,男人問了他一個問題。
“既然一個真實的遊戲世界對你來說這樣重要……那我送你一個真實的遊戲世界如何?”
元子謙猛然抬頭睜大了眼睛!
洛九江眨了眨眼,衝他微微傾身:“我願把我出身的世界描繪出來,送給你,和所有玩家共享。”
“這一次,我們不要賺錢,只要大家都覺得好玩。”
“別難過了。”一方手帕落在了元子謙的掌心,刀客溫和的安慰是自天而降的甘霖,“既然洛某來到此處,你便不會失去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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