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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家(八)

離家的人一個個歸家, 小區裡越來越熱鬧。大家經常會聚在一起, 聊聊分開後各自的生活。

卦六的經歷是最沒趣的, 他在滅做的是後勤,撤退得沒什麼危險, 離開後就挑了個風景好的地方隱居了起來, 每天釣釣魚種種花, 關心一下國內的局勢,一等眼線說萬普花園裡有人在住了,就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

卦三和卦五的經歷比較驚險,兩人撤離的方式都很冒險,離開的時候都多多少少受了點傷,很是在床上躺了一陣才恢復健康。身體康復後, 他們隨便挑了個城市落腳, 嘗試做過各種工作, 最後發現自己已經完全適應不了混在一群陌生人裡裝普通人的生活, 或者說是根本沒心思去適應, 心裡還記掛著國內,就乾脆去各地冒險旅遊去了, 試圖分散下注意力。

他們不像卦六那樣,和滅基層的人員保持著很緊密的聯絡, 離開就是真的離開了, 在國內也沒有眼線什麼的, 所以因為種種顧慮, 直到看到萬普的招聘廣告, 才知道時機已經成熟,意識到廉君在為他們的正常歸國鋪路,火速趕了回來。

卦八、卦十是在卦三前面一點撤退的,他們撤退得危險,跑得也是瀟灑,一個跑到某搜漁船上當起了漁民,一個跑到m國鄉村當起了流浪歌手。兩人一個練了一手殺魚的好本事,一個靠賣唱漸漸積累了一點名氣,差點被星探挖去當了歌星,各自體驗了一段奇妙的生活,然後在看到萬普的廣告後,把心一收,回國了。

卦七、卦十一是最後一批撤退的,撤退後也是隨便找了個城市落腳定居。巧合的是,他們當初一個是跟著卦一撤離的,一個是跟著卦二撤離的,算是最後和卦一、卦二見過面的人。

時進聽到這心裡一動,忙問道:“那撤離的時候,他們有說要去哪裡嗎?或者他們是往哪個方向走的?”

卦七是卦一手把手帶出來的徒弟,和卦一關係很不錯,但哪怕如此,他也依然沒從卦一那得到太多資訊。他搖了搖頭,回道:“沒有,我和師父約定好要錯開時間離開撤離地,所以根本不知道對方都去了哪裡。我當時走的dz方向,沒有碰到師父。”

卦十一也跟著回道:“我這邊也是分開撤離的,卦二什麼都沒跟我說。”

時進聞言喪氣起來,眉眼垮下,之後見大家都被帶得有點喪喪的,又忙打起了精神,扯了點別的,轉移了話題。

……

最開始,大家都堅信著卦一、卦二和卦九遲早會回來,但當夏天結束,秋天來臨,然後秋天也漸漸結束,冬天的第一場雪都落下來了的時候,大家突然又有些不確定了。

以卦一、卦二的能力,和卦九自身的條件,他們要在普通人的社會裡混得如魚得水,簡直是易如反掌。或許在習慣了普通人的生活後,他們已經不再想和過去有任何瓜葛了。

時進生日那天,萬普花園裡前所未有的熱鬧起來。這天剛巧是週六,大家可以盡情慶祝。時家五位兄長全都特地空出了時間,趕過來給時進過生日。卦六更是提前一天召集小區裡的大家,給時進準備了一個生日派對。

說實話,時進很開心,但開心之後,心裡又有點空茫茫的。

生日過去,新年就要來了,又一年眼看就要結束,他們卻依然沒有卦一等人的訊息。

他們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他們……還會回來嗎?

“王委員長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上面要求,今年的新年,必須是個乾淨的新年。”廉君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時進回神,扭頭看向他,疑惑問道:“乾淨的新年?什麼意思?”

廉君和他並肩站到落地窗前,看著後院裡的熱鬧景象,回道:“意思就是,上面對中型組織的容忍已經到了極限,想要下狠手了。我給了章卓源一些東西,他秘密鋪了小半年的網,最近就會有大動作。這一次過後,暴力組織應該就會退出歷史舞臺。如果卦一他們是因為顧忌國內的環境還沒乾淨,才一直不露面,那麼這次之後,他們應該就會回來了。”

時進一愣,心裡又燃起了希望,確認問道:“真的嗎?你確定?”

廉君沒回答,只抬手摸了摸他的頭,說道:“生日快樂,開心一點。”

……

生日聚會結束之後,時進洗漱完躺到床上,莫名有些失眠。廉君已經睡著了,他窩在對方懷裡,閉著眼,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腦子裡不受控制地轉著各種念頭。

卦一和卦二可能是有所顧忌才不回來,等顧忌消除了,應該就會回來了,那卦九呢?他還會回來嗎?他明明說好要回來和自己釣——

對了,釣魚!那個釣魚論壇!

他思緒一停,像是抓住了最後的希望,輕輕爬起身,從床頭櫃上拿起自己的手機,開啟瀏覽器,憑著記憶輸入了論壇地址。

頁面緩慢跳轉著,他不自覺屏住呼吸,然後眼睜睜看著一個花裡胡哨的非法x色廣告頁面跳了出來。

他差點被自己憋住的氣卡住,忙壓著聲音低咳一聲順了順氣,扒拉一下這個廣告頁面,發現自己愚蠢地輸入錯了網址,忙黑著臉退出這個頁面,在搜尋框重新輸入了一遍網址。

頁面再次開始跳轉,這次時進還沒來得及屏住呼吸,一個空白網頁就唰一下跳了出來,然後煙花的音效響起,砰砰砰砰,漂亮的煙花從頁面底部升起,炸滿了整個螢幕。

時進傻眼,忙關掉手機的聲音,回頭看了下廉君,發現他還睡著,沒有被吵醒,松了口氣,轉回頭重新看向炸滿煙花的手機螢幕,心跳慢慢加快。

這個煙花……他確定自己這次絕對沒有輸入錯網址!是卦九!肯定是他!他在用這個和他聯絡!

他忍不住再次扒拉起了這個網頁,想看看除了煙花,這上面還有沒有其他有用的資訊。

像是猜到他會扒拉這個頁面一樣,煙花慢慢消失了,幾個畫風古老的七彩閃光字型出現在了螢幕中間,慢慢拼湊成了一句生日快樂。

果然是卦九!

時進驚喜,然後生氣。

這傢伙有時間去做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甚至還記得他的生日,那為什麼不回來!買張回國的機票,或者打個電話回來很難嗎!

就在他氣得恨不得把手機螢幕瞪出一個洞時,又一行字出現在了頁面上:我在學釣魚,釣上來了就回家,替我向君少和大家問好,九。

然後畫面消失,變成了一個無效訪問的叉叉。

時進:“……”

居然是去學釣魚了!釣魚比回家都重要嗎!你釣魚歸釣魚,就不能先聯絡下大家嗎!

時進出離憤怒了,忍不住再次輸入這個網址,反覆搜尋登入。結果無效、無效、無效……可惡!他頭髮都快氣炸了,正要繼續試,腰就被一隻手臂環住了,然後一隻手伸到了他面前,拿走了他的手機。

“睡吧。”廉君安撫地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耳朵,把手機放到一邊,抱著他倒回了床上。

時進被動躺下,看著黑暗中廉君十分清醒的眼神,心裡一虛,稍微冷靜了點,說道:“我吵醒你了?對了,剛剛我……”

“我知道。”廉君親了親他的嘴唇,把他抱到懷裡,安撫地順著他的脊背,不讓他看到自己暗沉下來的眼神,說道,“沒事,睡吧,他們會很快回來的,很快。”

“可是……”

“睡吧。”

時進總覺得他的語氣有些沉,好像是生氣了,仰頭想看他,卻沒成功,猶豫了一下,默默嚥下要說的話,乖乖閉上了眼睛。

時進很快睡去,廉君在一室黑暗裡撫摸著他的脊背,卻是一點睡意都沒了,滿身的風雨欲來——釣魚?很好,這可真是幾個“聽話”的屬下。

……

又一個星期放假回家時,時進發現小區裡空了,除了卦六,剩餘的幾個卦全不見了。

“他們人呢?”他疑惑詢問。

廉君坐在書桌後面翻著檔案,回道:“培訓去了,他們年後就要正式上崗,得去提前熟悉一下各自崗位需要做的事。”

時進越發疑惑:“這部分不是培訓過了嗎,怎麼又去了?”之前廉君為了讓卦三他們年後更快適應在萬普的工作,特地花大價錢給他們報了幾個出名的管理班,卦三他們也很爭氣,學得很認真,半個月以前就陸續結課了。

“是一個梳理總結的班,時間不長,只有半個月,很快就回來了。”廉君解釋,放下檔案起身,轉移話題問道,“今年的期末複習累不累?”

時進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聞言本能地往馮先生住的方向看了一眼,苦了臉。他都大四了,明年就要去實習了,為什麼馮先生依然對他這麼嚴厲。

……

遙遠的r國某農村民房裡,滿臉鬍子的卦二蹲在房間角落,聽完線人打來的電話,表情變得十分古怪,隱隱帶著點慫。

“怎麼了?”坐在一排電腦前的卦九見狀詢問。

卦二看他一眼,忍不住掏出一根煙點上,滄桑地吸了一口,說道:“卦九,你是不是幹了什麼?國內的眼線告訴我,章卓源身邊突然多了幾個似乎來自於國家某神秘部隊的幫手。這些人只坐鎮後方,一人一個區域,幫著章卓源展開了針對中型組織的清掃,各個手段很辣,對各組織的暗線瞭解得十分清楚……”

卦九聞言表情一僵,心虛地收回視線,戳了戳鍵盤,說道:“這樣啊……那挺好的。”

“老九。”卦二沉下聲音喚他一聲。

“我只是給時進發了個生日賀卡而已……我也沒想到他真的會看到那個,我以為他都忘了……”卦九扛不住說了實話,越說聲音越小。

卦二一臉“果然是這樣”的表情,手指點著他,抬手撐住了額頭:“我說官方哪來的那麼多熟手,你……咱們完了,君少那麼聰明,肯定猜到我們在幹什麼勾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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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突然被拉開,一副農夫打扮的卦一探頭進來,說道:“齊雲冒頭了,準備遞訊息。”

卦二和卦九聞言齊齊精神一振,卦二忙站起了身,走到了卦九身後,卦九則摸上了電腦,開始瘋狂敲擊鍵盤,調監控和進行位置鎖定,同時開始攻擊章卓源的郵箱。

一刻鍾後,定位資訊成功發送給了章卓源。

卦九收了手。卦二依然看著螢幕,說道:“君少可能知道了。”

卦一皺眉,立刻明白了什麼,朝著卦九看去,喚道:“卦九。”

卦九心虛地低下了頭。

卦一看著他的後腦勺,眉頭皺了皺,到底沒忍心說他,只說道:“看來我們得主動跟君少聯絡了,起碼不能讓君少再把卦三他們重新牽扯進來。好在齊雲的位置已經鎖定,剩下的就是章卓源的活了,但願他這次別又把人抓空,浪費我們送到他手上的機會。”

“晚了。”卦二擺了擺手機,閒閒道,“君少已經把卦三他們送去章卓源那邊幫忙收尾了。”

卦一:“……”

“咱們在捉齊雲這條魚的事,君少鐵定也已經知道了。”卦二嘆氣,一瞬間彷彿老了十歲,“準備好挨罰吧。”

其實在還沒正式撤退的時候,卦一和卦二就已經打起了不把所有危險因素掐滅,就不收手的注意。他們看似撤離遠走高飛了,但其實很快又聚到了一起,甚至還想辦法找到了擅長資訊收集的卦九,把他也拉入了夥。

他們密切關注著國內的局勢,在發現孟青和袁鵬一一死亡,齊雲卻下落不明時,立刻著手追蹤起了齊雲的位置。齊雲這個人狡詐堅韌,一日不死,就一日是個隱患,廉君和大家都已經洗白,他們不想大家以後再次因為齊雲被拉入黑暗的世界,所以想偷偷把他解決掉。

本來他們早就可以瀟瀟灑灑地回廉君身邊了,但無奈章卓源實在太廢!大概就在去年過年的那一陣,他們其實就已經鎖定過一次齊雲的下落,發現他躲在h國的一個小城市裡。得到訊息後,他們怕自己動手,會毀了廉君好不容易幫他們洗白的新身份,就拐彎抹角地以背叛齊雲的屬下的名頭,給章卓源遞了訊息。

哪知道章卓源個廢物,居然讓齊雲給跑了!害得他們又得從頭開始。那齊雲也是狡猾,發現身後有人追著,就變得格外小心。他們足足又耗了快一年的時間,才重新捉住了齊雲的尾巴。

萬普的招聘廣告他們當然也看到了,他們也想回去啊,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國內中型組織那麼難清掃,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齊雲在暗地裡搞鬼。齊雲知道一旦中型組織也完蛋了,國內就真的再沒有暴力組織立足的地方了,所以一直在垂死掙扎。而為了防止齊雲繼續搞鬼,和休養生息之後,利用那些難纏的中型組織去找廉君和大家的麻煩,他們打定了主意,必須要把齊雲摁死了再回去!

結果現在眼看著事情就要辦成,他們可以清清爽爽地假裝在外隱居一年多,回到廉君身邊享受大家的關心了,卦九的一封生日賀卡,卻把他們打入了地獄。

這下回去別說關心了,不被發配邊疆都算是好的了。

“君少那麼通情達理,肯定能體諒和理解我們的……”卦九試圖減輕自己的罪過。

卦二眉毛一豎,抬手就給了他一腦瓜,說道:“罪人閉嘴!”

卦九敢怒不敢言,低頭閉了嘴。

卦一皺眉,說道:“先專心處理齊雲吧,這次絕對不能再讓他跑掉。君少那邊……等回去後,我去負責解釋,本來就是我起的頭,是我拉著你們一起幹的。”

“別,好兄弟一起扛。”卦二連忙擺手,看向監控裡齊雲蝸居的房子,掰了掰手掌,眼神不善,“最後一條肥魚了,儘快抓了吧,讓大家省心過個好年。”

……

在時進悶頭備戰期末的時候,章卓源針對中型組織的清掃開始了最後的收網。暴力組織火拼的新聞再次頻繁出現,輿論迅速膨脹,就連時進的期末考試試卷上,都出現了有關於暴力組織的題目。

考試結束的那一天,廉君親自去學校接了時進回家。

在車上,廉君突然說道:“齊雲落網了。”

時進愣了一下才記起來齊雲是誰,“啊”了一聲,說道:“他現在才落網嗎?”他還以為齊雲早就完蛋了。

“嗯。”廉君應聲,捉住他的手,“齊雲這人很識趣,鬥不過的人就會避開,惜命,懂得有命就有未來的道理……其實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國內組織清掃完畢後,他將再也沒有機會回國,也沒有機會傷害我們。”

時進疑惑廉君怎麼突然說起了這個,但他識趣地沒問,安靜地陪著他。

廉君突然側頭看他,笑了起來,說道:“現在他沒了。”沒在了幾個笨蛋手裡。他怎麼會有那麼笨的屬下,只是因為齊雲身上那幾乎可以忽略掉的一點點隱患,就冒險重新進入黑暗世界裡,犧牲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平穩生活,最後再保護了大家一次。

而現在,那些笨蛋應該已經準備要回家了。

時進看著他的笑,滿頭霧水——嗯?廉君今天到底怎麼了?

……

又一場大雪落下來的時候,外出“培訓”的卦三等人全部回來了。時進去門口接他們,盯著他們一個個下了計程車,黑著臉說道:“培訓不是只有半個月嗎,你們怎麼晚了這麼多天回來,是不是偷偷出去玩了?”

累了快一個月的卦三等人沒想到時進會等在大門口迎接他們回家,怔愣之後,看著時進身上的雪花,猜他應該是在一接到大家說要回來的電話後,就立刻到門口來等了,心裡動容,面上卻都笑了起來,回道:“哪有,我們是給你和君少買禮物去了。”

“少說些好聽的,晚歸不提前打招呼,我記住你們了。”時進還是黑著臉,見他們面帶疲憊,又緩了表情,說道,“外面冷,走吧,回家了,六叔給你們煲了湯。”說著轉身開了大門。

卦三等人連忙跟在了他身後,邊說話鬧他邊一起望著漸開的小區大門,面上的疲憊慢慢散去,無比滿足。

真好,回家的時候有人迎接,家裡還有熱湯在等著,普通人的幸福大概就是這——

“喂!帶上我們三個一起吧!”

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從馬路對面傳來,破壞了此時無聲的溫馨氣氛。

眾人內心的感慨一停,卦三甚至手一抖,不小心把手裡提著的行李掉到了地上。

正跨步進門的時進陡然停步,嘴巴微張,幾秒後,側身堪稱僵硬地朝著聲音傳來處看去。

馬路對面,卦二穿著一件皺巴巴的黑色大衣站在那裡,頭髮亂糟糟的,狼狽得像個難民。見時進望過來,他忙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抬手熱情招呼道:“小進進,好久不見!可憐可憐我們這三個迷路的小朋友,帶我們一起回家過年吧。”

時進死死看著他,慢慢抿緊唇,轉過神正對著他,淺淺吸了口氣,撥開僵住的卦三等人,停在最外圍,看卦二,也看他身邊那兩個同樣風塵僕僕的人。

站在卦二右手邊的卦九被他這句“迷路的小朋友”說得臉都黑了,硬忍著沒抬手揍他,看著撥開卦三等人站出來的時進,想朝他微笑,但因為太緊張,反而板了臉,說道:“時進,我回來和你釣魚了。”

站在卦二另一邊的卦一則果斷多了,抬手按住卦二的腦袋就是一下,然後掃一遍已經全部轉身望過來的人,最後把視線落在最前面的時進身上,說道:“時少,我們回來了。”

“……你們這群混蛋!”時進還沒什麼反應,卦三就突然爆發了,他踢開自己的行李箱,擼起袖子就朝著卦二撲了過去。

卦五等人也紛紛回神,表情全都狠了下來,一起朝著馬路對面的三人衝去。時進終於回神,開口想攔,猶豫了一下,又閉了嘴,站在馬路這邊安靜看戲。

一群人如狼一般朝馬路對面的“小羊羔”奔去,眼冒兇光,彷彿看到了殺父仇人。

“臥槽……你們要幹嘛!”卦二嚇了一跳,想躲,沒躲開,被卦三一個擒拿手捉住了肩膀,反手就被壓到了地上,忙嚎了起來,“別!大家都是兄弟,有話好好說!”

“我跟你這種自作主張的人沒什麼好說的!”卦三氣得抬起了拳頭,感受到手下他比以前偏瘦的體型,拳頭緊了緊,到底沒能揮下去,氣得啪一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罵道,“逞什麼英雄,肯定都是你的壞主意,就你鬼心思多!”

“我冤枉!不是我!”卦二連忙反駁。

“師父你教我的東西你自己都沒做到!你這個騙子!”那邊卦七也嚎了起來,和卦十、卦八一起,“大逆不道”地把卦一按到了地上。

卦一任由他們“圍毆”,臉上總是嚴肅緊繃的表情慢慢鬆動,應道:“這次是我沒做對,都怪我。”

卦七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揪住他的衣領罵道:“你太狡猾了,你這個大騙子!”

另一邊,卦九也被卦五捉住了,兩人無聲對視,然後默契地舉拳互撞,撞完後給了對方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

一群人鬧成一團,時進站在馬路這邊看著,嘴角一點點翹起,然後低頭淺淺吸了口氣,按了按發紅的眼眶,見已經有路人被幾人的“群毆”嚇到了,斂了斂情緒,提高聲音喊道:“別鬧了,回家喝湯了!”

大家的動作齊齊停下,一起朝他看去,然後卦三彎腰把卦二從地上拉了起來,卦七也把自家師父從地上拉了起來,卦五放開了卦九。大家各自拍了拍身上的雪,看一看彼此蹭了一身雪水的髒樣子,毫不留情地互相嘲笑,然後偷偷藏了藏發紅的眼眶,笑著一起朝著時進走去。

雪不知何時又開始落了。

時進帶著人往裡走著,邊走邊給卦一他們說著小區的大概情況。卦一他們認真聽著,仔細打量著小區裡的景色,神情很是專注。

走到人工湖旁邊時,卦九忍不住停了停。

時進也停了,溫聲說道:“裡面養了魚,明年天氣暖和了就可以釣了。”

卦九看他一眼,微笑著應了一聲。

卦二忍不住插到兩人中間,搭住時進的肩膀,玩笑似地問道:“小進進,你怎麼一直不理我,生氣了?”

時進看他一眼,沒有甩開他的胳膊,說道:“我跟你有什麼好生氣的,平安回來就好……不想笑就別笑了,看你鼻子都凍紅了,快點走吧,小心凍病了。”說完重新邁步朝前走去。

卦二愣住,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著時進的背影,又笑了,邁步追了上去,繼續鬧他。

一路走一路鬧,在拐上回別墅的岔路時,眾人注意到前方的別墅院門外站著兩個人。

是廉君和卦六。

時進停了步,側頭朝著身邊的卦一等人看去。

卦一、卦二和卦九也齊齊停了步,本來還嬉皮笑臉的卦二在看到廉君後,立刻消了所有表情,嘴唇緊抿著,不自覺挺了下脊背。

“君少。”卦一主動開口,聲音有些啞,“對不起。”

卦九也低下了頭,說了句對不起。

三人像是霜打的茄子,站在廉君幾步遠外,連靠近都不敢。

“你們三個真是……”卦六想罵他們,看到他們明顯風塵僕僕的狼狽樣子,話又堵了嗓子,什麼都不忍心說了。

廉君的視線一一掃過他們,千言萬語,最後只變成了一句:“回來了就好……進屋吧,喝點湯暖一暖。”

卦二的眼淚唰一下就下來了,忙抬手去擦。

卦九也偷偷捂了捂眼睛。

卦一則用力眨了眨眼,淺淺出了口氣,迎著廉君的視線,應道:“是,君少。”

卦三等人於是笑了起來,推著三人往前,朝著廉君靠去。

一群人終於團圓,相伴著進了別墅院子。

時進落在最後一個,和也留在最後一個的廉君並肩,看向被卦三等人簇擁著的卦一、卦二和卦九,問道:“卦三他們不是去培訓了,對不對?”

廉君側頭看他,抓住了他的手,說道:“抱歉,你之前在備戰期末,我就沒告訴你。”

“原諒你了!”時進十分好說話的反扣住他的手,另一手接住一片雪花,握緊,然後鬆開,深吸口氣,又長長地吐掉,側頭朝他笑道,“今年是個團圓年,你做什麼我都可以原諒你。”

廉君看著他紅著眼眶微笑的樣子,緩下眉眼,也放縱自己顯露了一點情緒,說道:“時進,我很開心。”

“這種好日子,誰又會不開心呢。”時進回答,拉著他大步走入別墅大門,抬手掃掉他肩頭的雪花,伸手,把外界所有風雪關在了家門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