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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三天

上車後, 時進迅速斂下了在時緯崇面前表現出的複雜表情, 看向副駕駛座的卦一, 問道:“有情況嗎?”

卦一點頭,示意了一下馬路斜對面某家便利店的門口,說道:“那輛車牌尾數是99的車是徐潔的。”

果然跟來了。時進懸著的心稍微放下。

之前他讓徐川和徐潔聯絡時,故意讓徐川告訴徐潔,他可能掌握了一些過去的事情, 並準備聯絡時緯崇等人, 告訴他們“真相”。

徐潔現在最大的支柱和倚仗就是時緯崇,在知道他隨時可能會聯絡時緯崇,並告訴時緯崇一些“過去真相”的情況下, 絕對會緊盯著時緯崇的動向不放,一旦發現時緯崇有和他見面的跡象, 肯定會坐不住跟上來。而只要徐潔跟了上來, 他就可以想辦法再刺激徐潔一把,逼徐潔頭腦發熱,快速動手。

小死適時提醒:“進進, 你的進度條漲了,930了, 就在你和時緯崇擁抱之後。”

時進回神,看一眼進度條,心裡很滿意——看來他剛剛給出去的刺激很有用, 徐潔看到自己最想殺的人, 和自己最重要的兒子抱在了一起, 這會估計已經理智崩塌了。

他讓卦二開車,等汽車駛離飯店和便利店的可視範圍後,才繼續問道:“徐潔來了多久?”

卦一回道:“二十多分鍾,她到達這邊後曾試圖進入飯店,但被飯店負責人擋了下來,之後她一直停車等著外面,沒有動靜。”

二十多分鍾的提心吊膽加憤怒,那徐潔估計不止是理智崩塌,還應該快瘋了才對。

時進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靠在椅背上,看著自己的進度條,淺淺出了口氣——徐潔在他走後,肯定會忍不住堵上時緯崇,質問他們在這次飯局上到底聊了什麼,而時緯崇見到徐潔,也肯定會因為她的“跟蹤”和飯桌上知道的那些真相,對她露出質疑和不滿的態度,兩人一個在暴怒邊緣,一個在忍耐極限,絕對會發生爭執。

吵吧,吵得越兇越好。

他放緩呼吸,閉上了眼睛。

等徐潔把時緯崇這最後一個強大的幫手和後盾也吵沒了,他就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地收拾她了。

……

飯店門口,時緯崇目送時進乘坐的車輛駛出視野,抬手按了按胸口的位置,眼神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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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的電話嗎,可這個電話,他要怎麼撥出去,那畢竟是他的……

“緯崇!”穿著一條淺色長裙,打扮得十分知性的徐潔從馬路對面快步走過來,臉上戴了多年的和善親切面具此時有了碎裂的跡象,眼中滿是怒火,一靠近就抓住了時緯崇的胳膊,質問道,“我剛剛看到時進和你說話了,你怎麼又出來和他吃飯,他跟你說了什麼!”

徐潔雖然已經老了,但仍很好看。她皮膚保養得很好,身材管理得也不錯,頭髮盤得一絲不苟,妝容精緻,身上的珍珠首飾和長裙十分搭調,此時哪怕是露出了要和人吵架的憤怒模樣,看上去也仍是美的。但深知她性格的時緯崇卻很容易就能看出來,她現在的質問和憤怒下面,其實藏著一絲害怕。

害怕?怕什麼?

時緯崇看著徐潔被怒火充斥的眼神,心一點一點沉了底。這個反應,不就是側面證實了什麼嗎。

他沒有掙開徐潔的手,而是認真看著她,表情罕見的冷硬,問道:“媽,你都做了什麼?”

徐潔看著他那幾乎是和時緯崇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抗拒懷疑表情,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先一步抬起,朝著他的臉用力扇了下去。

啪!

時緯崇被打得偏了頭,過了好幾秒才側回來,看著徐潔,突然問道:“媽,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吃飯,你買通了我的助理?”

徐潔手指抖了一下,表情強硬起來,逼自己不去看他臉上漸漸浮現的紅痕,說道:“不許用那種眼神看著我,緯崇,你記住,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說完放開他的手,轉身大步朝著自己的車走去,表情陰沉,眼中滿是狠意。

時進,又是時進,緯崇每和他見一次面,過後肯定會像被蠱惑了一樣,不是給他讓利益,就是來和她吵架。不能再讓那個野種接近緯崇了,必須除了他,必須儘快除了他!雲進已經從她手裡搶走了時行瑞,她決不允許雲進的兒子再來搶走她的兒子!

……

時進才閉目養神了幾分鐘,腦中就響起了小死的提醒。

“進進,進度條又漲了,950了。”

950,距離死緩也沒多少了。

時進睜開眼,低頭拿出手機,找出時緯崇的電話,猶豫了幾秒,又關掉了手機,重新閉上了眼。

三天,他等得起。

……

時進回到會所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他輕輕開啟房門往裡望了一眼,見廉君已經洗漱完靠到了床上,露出一個微笑,放輕腳步開門靠近,把他手裡的檔案抽了出來。

廉君一愣,這才注意到他回來了,看一眼時間,問道:“怎麼這麼晚才回,堵車了?”

“嗯,堵了一會。”時進見沒嚇到他,有些無趣地坐到床邊,翻了翻手裡的檔案,見上面全是些自己看不懂的資料,頭暈眼花地把它塞回廉君手裡,說道,“只許再看這一份,等我洗漱完出來,我要看到你已經躺下了。”

“好,這是今天的最後一份。”廉君十分好說話,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問道,“和你哥哥們談得怎麼樣了,順利嗎?”

“算順利吧。”時進抓住他的手親了一口,也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垮著臉嘆了口氣,說道,“時緯崇應該已經反應過來我真正想對付的人是誰了,我本來不想對他打感情牌的,但他實力不俗,我不想和他敵對,所以選擇了再卑鄙一次。至於他最後會不會選擇幫我,說實話,我沒多少把握,其實我更希望他別找我要資料,我無法沒有障礙地對他說出一句原諒,他估計也沒法再用正常的態度對待我這個要傷害他母親的人,所以我和他最好還是做陌生人吧,這樣大家心裡都會好過一些。”

“問心無愧就好。”廉君捏了捏他的臉,又問道,“你其他幾個哥哥是什麼態度?”

時進表情放鬆了一些,回道:“他們的態度還是很明確的,後面應該不會插手我和徐潔的爭鬥。我現在只希望徐潔能別讓我失望,要來就來次狠的,一次解決。”

“會的。”廉君肯定回答,傾身吻了吻他,說道,“去洗澡吧,很晚了。”

時進收斂情緒,抱住他就是一個回啃,然後起身伸個懶腰把這些煩心事暫時拋開,拿起睡衣朝著浴室走去。

廉君目送他離開,等浴室的門關閉後,臉上的溫柔淡去,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給魯珊撥了個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了,語氣有些不耐:“你小子有完沒完,不知道女人要睡美容覺的嗎?”

廉君十分冷酷:“在我眼裡,你是男人。”

“艹你個臭小子。”魯珊一通素質問候,見廉君那邊始終沒有回應,無趣地自己冷靜下來,皺眉說道:“你說的那個女人,確實有託人聯絡上狼蛛在b市分部的負責人,想要下單子害時進,但這單子你真的要我接嗎?你知不知道一旦我對時進動了手,哪怕是假的,滅和狼蛛也算是在明面上撕破了臉。你也不想想滅現在是什麼情況,道上僵持的局面一旦被破,你那邊的壓力絕對會很大,你就不能再忍忍?”

“這不是忍不忍的問題,而是選擇的問題。想下單害時進的那個人不止聯絡了國內的組織,還在物色國外的組織。對滅來說,對上你,比對上外來勢力更輕鬆。對國內的局勢來說,我們窩裡鬥,也比讓外來人進來攪和更方便處理。”廉君回答得無比誠實,魯珊卻氣死了他這份誠實。

“我真是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你那小情人看著那麼老實,怎麼就給你惹了這麼大一個麻煩出來,要不你揣了他吧,再找個省心一點的。”魯珊誠懇建議。

廉君冷酷回答:“不可能,他沒有給我惹麻煩,我和你遲早需要在明面上對上,現在他送了我一個這麼好藉口,還算是幫了我。”

魯珊翻白眼:“我看你是被男色迷昏了頭了,算了算了,你說得也對,我和你遲早是要鬧起來的,早一點鬧,也免了道上人心不穩,生出更大的禍患來。那你等訊息吧,我這就讓人把單子接了。”

廉君表情放鬆了一些,說道:“謝謝魯姨,你那邊最好能和徐潔多交涉幾天,一個星期,我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來安排事情。”

“這時候知道喊姨了……掛了吧,別再大晚上的來吵我睡覺。”魯珊語氣嫌棄地掛了電話。

廉君放下手機,退出通話介面,看著手機桌面上自己和時進穿著情侶裝在摩天輪下拍下的合影,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

魯珊還是不懂,這世上,哪裡還有比時進更省心的愛人。

……

一覺睡醒,時進發現自己的進度條漲了3點,真的就3點,突兀的一個尾數戳在後面,看得他強迫症都犯了,好想把它漲到整數。

“這3點是勻速漲的,應該遲早會漲到整數。”小死不算安撫地安撫,態度難得的冷靜。時進對這次進度條的增漲表現得十分淡定,弄得它也緊張不起來了,明明進度條已經增漲到了它以前看到絕對會尖叫的數值,但它居然一點不覺得時進會出危險。

大概是因為有寶貝在吧,它偷偷地想。

時進強迫自己把注意力從進度條上抽離,看向身邊罕見地睡了懶覺的廉君,輕輕湊過去,手在被子裡摸向了廉君的腿。

廉君在他手搭上來的一瞬間翻身壓住了他,伸手扯了扯他的臉皮,睜開眼問道:“想做壞事?”

時進理直氣壯:“我對我男朋友做點壞事又怎麼了,不行嗎?”

廉君沒說話,低頭親他一下,手摸上他的腰,用行動給了他回答。

……

結束早上的鍛鍊之後,時進發簡訊要來費御景、容洲中和黎九崢的常用郵箱賬號,把早已準備好的資料和錄音打包到一起給他們發了過去。

資料和錄音是處理過的,裡面所有關於簡進文的部分,已經全部被模糊或者剪輯掉了。時進的本意是想讓大家知道真相,而不是把無辜的簡進文再暴露到更多人眼裡,反正大家只用知道時行瑞找人生孩子,是因為想複製出一個像白月光的孩子就夠了,至於白月光到底是誰,其實並不太重要。

當天時進並沒有等到費御景等人的資料反饋,這點時進早就算到了。那些資料裡所含的資訊太過爆炸,大家需要時間去消化,也需要時間去向他們各自的母親求證。

出乎意料的,向傲庭這一天居然沒有給時進打來電話索要資料。時進有些疑惑,但並不慌,直覺告訴他,向傲庭和他的母親對他並沒有禍心,向傲庭遲早會打電話過來。

時間轉眼來到又一天的下午,第一批看過資料的費御景、容洲中和黎九崢終於陸續反饋了訊息過來。費御景是直接打的電話,在電話裡他直白表示,他不會插手時進和時緯崇及時緯崇母親之間的事,但如果以後時進想拿回那些遺產,他可以幫忙。

這話其實算是比較明確地站隊時進了,時進很是意外,他最開始還以為費御景會選擇兩不相幫,冷眼作壁上觀。

“我不是幫你。”針對他的意外,費御景對自己的態度給出了解釋,“我只是覺得,那些遺產都是你該得的。另外,如果可以,我的母親想當面和你談一談。”

時進皺眉:“你的母親?你告訴她那些事了?”

“嗯。”費御景應了一聲,突然話語一轉,說道,“時進,我從來不會為已經發生過的事和已經做過的選擇後悔,但現在我要破例了,當年的那場交易,是我做過的最愚蠢的事,對不起。”

時進沉默,不知道該怎麼回他這句話。他不是原主,沒有立場去說什麼,而且有句老話是怎麼說的來著,如果道歉有用,那要警察做什麼?

費御景從他的沉默裡知道了他的態度,識趣地沒有多談。他道歉是因為他想,對方原諒那是對方仁慈,如果對方不願意,那被報復被冷待也是他活該,他能接受。

“遇到困難隨時可以聯絡我。”他開口,然後主動結束通話了電話。

時進放下手機,回想了一遍費御景說的這些話,長出口氣倒在了沙發裡。

費御景這個人還真是意外的好懂,不熟的時候,關係如何全看利益,接納之後,關係如何,就全看他自己的喜好了……真是任性自我的一個人,壞的時候沒有良心,認錯的時候不求回應,讓人無話可說。

這之後,像是約好的一樣,容洲中和黎九崢全部給時進發了簡訊表明態度。容洲中的短信內容依然火/藥味十足,他用各種不帶髒字的詞彙把時行瑞從頭到腳罵了個遍,然後用一句“小兔崽子”做結尾,表示等工作結束了,要和時進當面再談一次。時進應下了他這個邀約,表示見面可以,但必須在會所,他不想去外面。

黎九崢的短信內容就很溫和了,他連發了好幾條,內容很零碎,大概可以概括為:原來你媽媽和我媽媽一樣,都是被時行瑞騙了。你看六個兄弟裡,就只有你和我失去了母親,我們排行還那麼接近,這都是緣分吶!我做的錯事,我道歉,我彌補,你看咱們要不要培養一下感情?

時進捧著手機目瞪口呆,完全理解不了黎九崢的腦迴路,甚至覺得這人是不是因為從小被他母親欺負得太過了,所以心理年齡一直沒漲,內心其實和外表一樣,就是個敏感憂鬱的青春期小少女……哦不,小少年。

最後時進斟酌了半天,回了一句似是而非的“你早點睡吧”,把黎九崢給糊弄了過去。

此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距離三天的索要資料時限,已經只剩下了一天的時間,時進的進度條漲到了960,並穩住了沒有再動。

第三天的早上,時進終於等到了向傲庭的電話,他語氣疲憊,第一句就是:“我已經和我母親談過了,她說我本來應該有一個姐姐,但是被流掉了,是時行瑞逼她的。”

時進沒想到他拖到現在才打電話,是因為先一步去找他的母親求證當年的真相了,喚道:“四哥……”

“抱歉,現在才聯絡你。”向傲庭調整了一下狀態,說道,“我這樣做,只是覺得關於我母親的部分隱私,我應該是從她本人那裡瞭解到,而不是從資料上……小進,對不起。”

時進這幾天已經聽了太多道歉,但哪怕他聽了那麼多,也依然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不說這些了,你把資料傳我一份吧,當年的事情,我母親其實知道得也比較零碎,我想瞭解全部的真相。”

時進忙接話,說道:“那你發個常用的郵箱地址給我,我給你把資料發過去。”

“好。”

向傲庭報了郵箱地址,時進拿筆記下,然後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一起沉默下來。

“小進,我想再見見你。”最後向傲庭先開了口。

怎麼人人都要見他。

時進嘆氣,應道:“可以,我開學前會一直待在會所,你想見我直接來找就是了。”

“謝謝。”向傲庭說完又沉默了很久,最後說道,“小進,如果時光能重來……算了,再聯絡。”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時進聽出了他最後那句話裡的難過,心裡悶悶的。如果可以,誰又不想讓時光重來呢……他看向書桌後的廉君,突然又否定了之前的想法。

不,他不想時光再重來了,廉君在這,他要和廉君好好過完這一輩子。

廉君察覺到他的視線,抬眼看他,朝他招了招手:“過來。”

時進回神,收拾好心情,屁顛顛地湊了過去。

……

晚飯過後,時進忍不住把注意力全放在了手機上,做什麼都心不在焉的。

廉君早早結束工作陪在他身邊,問道:“怎麼這副表情,不是說不希望時緯崇找你打電話要資料嗎?”

“雖然話是那麼說,但是……”時進皺著臉,自己也但是不出什麼來,乾脆長嘆口氣癱在廉君身上,望著廉君的帥臉發呆。

廉君好笑,摸出了平板,說道:“那我陪你搓麻將?”

時進的視線挪到平板上,考慮一下,說道:“也行,今天咱們玩個爽!”

搓麻將搓到快十點,手機依然毫無動靜。時進又萎了,推著廉君回了房,和他分別洗漱完,然後一起躺在床上,數天花板上的雕刻紋路。

“睡吧。”廉君抱住他,輕輕撫摸他的背。

時進回抱住他閉上眼,強迫自己入睡。

十分鐘後,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時進唰一下睜開眼,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摸向床頭櫃上的手機,見螢幕上閃爍著“時緯崇”這三個大字,呼吸一緊,忙按了接通,拿起手機喂了一聲。

“資料……給我一份。”時緯崇開口,聲音低啞,幾乎聽不出是他。

時進被他這糟糕的聲音狀態驚到了,眉頭皺起,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小進,我不想再糊里糊塗的做事了,以前我什麼都聽母親的,她說什麼我都信,老二也好,老五也好,太多人是被我和我母親影響了……我是個很糟糕的大哥,對麼?”

他這話說得亂七八糟的,時進越聽眉頭皺得越緊,不好回答這個問題,於是轉移話題說道,“給我你的郵箱,我把資料發給你。”

時緯崇毫無預兆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這是反悔了?

時進心情有些複雜地放下手機,想嘆氣——結果時緯崇還是選擇了不要資料麼……

“睡吧。”廉君起身摸了摸他的頭。

時進側頭朝廉君勉強地笑了笑,說道:“抱歉,吵到你了。”

廉君搖頭,伸手扶他躺下。

結果兩人的身體剛往下滑了一點,時進的手機就又響了,時進連忙拿起來看,見是時緯崇發了簡訊過來,內容是一個郵箱地址,呼吸一窒,身體突然放鬆,癱到了床上。

廉君湊過去看他。

時進伸手摸他的臉,問道:“如果我給你惹了時緯崇這麼一個厲害的敵人,你會怪我嗎?”

“不會。”廉君低頭,親吻一下他的嘴角,“我永遠不會怪你,我們是一體的,時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