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爆炸箔起爆系統能量利用率的研究》, 是過去季椽做的一個研究。
並非特別了不起的研究, 也達不到什麼震驚科技界的程度。主要是為了研究武器點火起爆裝置的能量使用效率, 加強它們的能量利用率和啟動速度。
雖說是用在武器上，但關鍵只是“點火裝置”, 所需的東西並不難製作。除了經季椽和宋冀寧改造過的電池鋁箔外, 另外還購置了大小功率不等的幾十個電容器，雙向觸發二極體、穩壓二級管等也買了好幾種, 單向/雙向可控矽、電感線圈、光電耦合器, 磁鐵電感等等，每樣元器件都買了很多。
雖然季椽曾經做過一次實驗, 但時間久遠，而且元器件不同, 想一次性成功是不可能的, 他仍舊需要進行很多次實驗。
最重要的是, 他做這些研究不是為了賣弄知識, 寫篇論文出來而已, 他想趁機把自己的所知所學教給宋冀寧, 所以即使知道正確的研究方向, 他也打算從錯誤的地方開始, 讓宋冀寧能真正思考和理解。
當年季椽是在老師的幫助下完成這項研究的, 不提研究中所查詢的資料, 重點是所需的研究經費是老師的實驗室出的，現在他們得自己出錢了。
看著那一大堆採購回來的零配件和採購清單後的一串價格，季椽忍不住想嘆氣。科研太花錢了, 如果只靠自己出錢研究，是堅持不了幾項的，但他們目前的資歷，想申請國家科研經費難如登天。
好在目前他的研究屬於小類別，花銷不是太大，等研究到大的時候，他就得想辦法了。
東西買回來後，季椽領著宋冀寧開始進行研究。研究電箔爆炸需要很多物理知識，光是課本上的根本不夠，好在他們身處理工大學，其他書可能沒有，但物理類書籍堆滿了幾個書架，任借。
季椽並非過目不忘，很多知識他自己理解，卻說不出原理，還是得靠書。圖書館限定每人每次最多只能外借十本書，兩人為了閱讀方便，除了自己的借書證外，還借用了同班同學的借書證。慢慢的，兩人抱回實驗室的書越來越多，幾乎在角落堆積成一個小山，每天呆在實驗室的時候也越來越多。
宋冀寧經過季椽的指導，已經從一開始的不甚了解，慢慢的能給季椽打下手了。另外季椽還把寫論文的工作交給他，自己只從旁指導，讓宋冀寧能更確切的知識這項實驗研究的是什麼。
實驗也取得了不錯的進展，畢竟是重來一次，若非要教導宋冀寧的話，季椽的速度還能快上一倍。他現在已經研究到電容器脈衝放電所需的曲線峰值這裡了，按照時間來看，差不多學期結束的時候，實驗也該完成了。
然後，這兩個看起來很努力的學生被班主任約談了。
從正常的新生狀態來看，這兩人是完全不合格的。
他們沒有參加學校的任何社團，沒有加入學校的任何組織，甚至沒有參與任何班級體活動，尤其宋冀寧還是班長，結果每天除了泡圖書館就是不知所蹤，所有班長事務都是副班長幹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兩人居然蹺掉了幾節課！
雖然校風看著自由，但學校對學習是非常嚴謹的，好不容易考上大學的學生們更珍惜上課時間，從沒有發生過新生就敢逃課的事。
班主任林斌良不得不約談這兩個貌似性格有問題的學生。
“知道為什麼叫你們嗎？”這年頭大學生被叫到辦公室約談真的很少見，季椽和宋冀寧絕對是理工大學史無前例的新生，辦公室中，除了其他老師外，連同班同學都跑到窗外偷聽。
季椽點頭，不好意思的道歉：“抱歉，老師，我們逃了幾節課……”
因為有幾次實驗到關鍵，無法半途放棄，於是兩人只得逃掉那幾節課，不過事後他們也會向同學借筆記補回來。後來發現這些課程都很簡單，即使不補習都能跟得上，兩人逃掉的課就更多了……
然而不管是否能跟得上課程，身為學生本就不該逃課的，好學生季椽心裡虛著呢，一被問就老實道歉了。
宋冀寧其實有些不以為然，第一學期的課程太簡單了，專業課中，也就《工程圖學》《設計表現基礎》這兩門課讓他有些新鮮感，另兩門《工業基礎導論》《工業設計思想基礎》，在他看來直接抱書回家看就夠了。至於其他的《毛概》《思想品德修養》，還不如他當年當小紅兵時教得純粹呢！
其他副課《法制安全教育》《形勢與政策教育》《公益勞動》《大學英語》等，宋冀寧一點興趣都沒有。他是來學機械工程的，專業以外的課程他一節都沒興趣。
不過他也知道身為學生不能跟老師抬槓，季椽都道歉了，他也低頭跟著道歉。
林斌良也不想太為難兩個優秀學生，除了逃掉幾節課外，他們的日常表現還是不錯的，因此林斌良只讓他們寫了份檢討就算過了。
但是實驗越來越難了，以前季椽實驗的時候，有老師指導，有同事輔助，而他現在只有宋冀寧一個助手。儘管宋冀寧已經學得很努力，也進步得很快，但季椽的實驗並非單一實驗。他要做出各種不同的電爆炸箔，再根據各種功率、電流磁場等，做出幾十上百種不同實驗。
宋冀寧再聰明再努力，終究只是一名學生的基礎，他跟不上季椽的實驗進度。
當然，季椽也不急，這種時候他就會放慢速度，慢慢教導宋冀寧。
只是這麼一來，兩人逃課的時間更多了。即便不逃課，兩人到教室上課時，也多在學習物理——然而他們這學期還沒有物理課呢！
如此無視老師的行為實在太囂張了，兩人再次被林斌良約談。
這次的斥責就嚴厲多了，即使兩人再三道歉，林斌良也表示要嚴厲處罰他們。
寫檢討是必須的，但他們的情況也沒嚴重到記過處份的程度，林斌良考慮過後，給他們加了半個月的《公益勞動》課。
《公益勞動》課，簡而言之，就是“勞動”課，專門幹活的。比如打掃廁所啊，清理倉庫啊，給教學樓走廊拖地啊等等公共勞動，簡稱《公益勞動》課。
好在一星期只有一節課，全班一起勞動也不覺得累，提前完成就能自由活動，學生們還挺喜歡的。
不過既然是懲罰，宋冀寧和季椽就不輕鬆了，半個月的公益勞動，又不允許佔用他們的正常上課時間，於是兩人被安排在下午放學後參加學校勞動。
學校裡並沒有太多的勞動工作，雖然想罰他們掃廁所但林斌良擔心太傷學生的自尊心，畢竟這些大學生都是未來的天之驕子，略施薄懲就行。因此，考慮過後，林斌良讓他們清理學校的機械設備。
這裡是理工大學，其他不多，但理科和工科類的實驗室比比皆是，每個實驗室都有著比其他學院更完善的電子儀器和機械設備。
當然，實驗室裡的儀器設備是不可能讓他們碰的，林斌良罰兩人清理的，是學校淘汰下來的那批裝置。
“這些東西在倉庫裡放很久了，有些壞了，有些還能用，但有了新裝置就一直放著了。”領他們過來的助教邊走邊介紹著，看著兩人的目光有同情有好笑：“你們隨便掃掃就行，反正也沒用了。”
季椽點頭：“謝謝老師。”
助教開啟倉庫門，往裡看了看：“咦，好像多了一臺新裝置。”
他自顧走進去，繞著那臺新裝置打量：“沒見過啊，是哪個實驗室放下來的？”
季椽也走過來打量這臺裝置，目光閃爍。
助教看了一會，又轉到其他地方轉一圈，確定沒什麼異常，用手指在一臺儀器上抹了一下，看著厚厚的灰直搖頭，同情的對季椽兩人說：“這間就是你們要打掃的地方了，抹布和掃帚都在櫃子裡，鑰匙我直接掛門上了，你們走的時候記得反鎖，把鑰匙放回我抽屜裡就行。”
季椽不回話，眼睛盯著那臺裝置不放。宋冀寧疑惑的看他一眼，回覆助教之後，關上門，走過來問：“緣緣，這臺裝置有什麼不對嗎？”
季椽點頭又搖頭。
“是有點不對，我沒想到現在就有這臺裝置了，而且這時期它不可能被淘汰的……”
“緣緣，你在說什麼？”
季椽回過神，對宋冀寧笑起來：“小宋哥，你知道這臺裝置叫什麼嗎？”不等宋冀寧回答，他已經興奮的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它應該是第一代共軛盤熱銦壓封高剪切均質機！”
宋冀寧：“……共……因……什麼機？”
“共軛盤熱銦壓封高剪切均質機！”那麼繞舌的名字，季椽說出來一個字都不打頓。他顯得極為興奮，彷彿看到玩具的孩子似的，不停撫摸著這臺機器，眼裡滿是看到寶貝的喜悅：“這臺機器非常非常先進，它可以對鋼材進行熱銦壓縮，增強鋼材的高能量密度，改變鋼材的能量和質量，並且能進行微操切割，改變結構，完善封接精度等。我們以前製造……”
季椽太興奮，差點想說以前製造飛機發動機時就用過它，還好及時咬住舌頭。
宋冀寧顧不上追問這臺裝置有多了不起，他見季椽咬舌了，趕緊辦開他的嘴，拇指伸進去輕撫：“怎麼咬到舌頭了，再開心也不能這樣啊……痛嗎？”
他摸過季椽軟軟的舌尖，沒有找到傷口，但見季椽皺起臉，顯然是咬痛了，抽回手，低下頭吻住季椽的唇。勾住季椽的舌尖舔了又舔，宋冀寧鬆開，問：“還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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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椽捂住嘴，搖頭：“不痛了……我、我們還是趕緊打掃吧！”
最近這段時間，宋冀寧沒有再對他這樣那樣，但卻反常的愛上了接吻，幾乎是找到機會就要吻一下季椽。那種小心翼翼與珍惜的感情從舌尖傳來，感覺比直接做那些事更讓人害羞，讓季椽每次都忍不住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