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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清聖宗

“弘昊呢,來了沒有?”

四爺心急如焚, 負手在屋中走來走去。咕咚一聲, 踢到腳邊的炭盆,眉頭一擰, 嚇得蘇培盛趕緊點了人進來把擋路的都收拾走。

外面滴血成冰, 四爺額頭卻不停冒汗,烏喇那拉氏的哭聲不住傳出來, 讓四爺肝火旺盛,張口想要罵人,發現屋裡服侍的人都已經噤若寒蟬。

“上茶!”

眼看四爺把桌上滾燙的茶水揮倒, 蘇培盛也管不了那麼多,悄沒聲兒的讓人端了溫茶過來。

四爺灌了幾口茶水, 依舊覺得心煩氣亂,正伸手去解盤扣,烏喇那拉氏從裡面衝出來,“王爺,大阿哥在哪兒, 大阿哥要是還記著瑪爾屯氏……”

“住口!”大年下的, 好端端的嫡子忽然重病吐血, 四爺本就滿心怒火, 此時再聽烏喇那拉氏竟在此時還不忘朝蘇景頭上潑髒水,幾乎要一巴掌扇出去,好在最後壓制住了,“到了此時, 你還惦記著挑撥他們兄弟感情,烏喇那拉氏,難道裡面躺的不是你兒子?”

“當然是我兒子。”烏喇那拉氏滑倒在地,哭的妝容全花了,“王爺,弘暉是妾身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您救救他罷,只要能救弘暉,您讓妾身幹甚麼,妾身絕不敢有半句怨言。”

畢竟少年夫妻,四爺見烏喇那拉氏如此,緩和口吻道:“弘暉不止是你的兒子,也是爺的嫡子。只是你如此,也無濟於事,太醫正在裡面診治,你且耐心等一等。”

“不!”烏喇那拉氏聲音尖銳,拽著四爺胳膊大聲道:“大阿哥,王爺,大阿哥才能治弘暉,太醫……”

“夠了!”四爺一抬手將烏喇那拉氏甩了出去,見人被蘇嬤嬤她們架住才松了一口氣,冷冷道:“太醫不行,弘昊為何一定就行?”見烏喇那拉氏隨即又要說話,四爺只覺頭痛的厲害,擺擺手道:“你不必再說,爺明白你的意思,以為弘昊是有意拖延。可弘昊確然此時不在府中。”

烏喇那拉氏哪裡會信呢?

這可是除夕,從宮裡出來,都甚麼時候了,如何會在此時還出門?

“王爺!”

四爺看到烏喇那拉氏整個人都快瘋了,神色複雜道:“弘昊他,去看他額娘了。”

烏喇那拉氏滿心的要說的話都憋在嗓中,她傻了般望著四爺,“瑪爾屯氏?”

“沒錯,弘昊一早便告訴過我,這是他認祖歸宗的第一年,他不忍瑪爾屯氏還孤孤單單躺在黃花山腳下,打算宮宴後便去祭拜一番,明日一早再趕回京中。”不知為何,四爺看到烏喇那拉氏渾身顫抖,又加了一句,“弘昊手裡有萬歲賜的腰牌,是隨時都能讓人開城門的。”

“瑪爾屯氏,布順達……”烏喇那拉氏已然聽不到周圍的一切聲音,明明周圍有人在拼命的呼喊她,但她就是覺得這世上已經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她用力環抱住自己的身軀,咬牙抵抗周圍洶湧而來的森寒。

十七年前,她殺了布順達,十七年後,她的弘暉命懸一線,太醫束手無策,唯一能扭轉乾坤的人卻因為她十七年的毒辣跑到城外拜祭生母。

這世上,的確是有報應的!菩薩把她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裡,她害了人命,所以菩薩不肯原諒她,儘管從布順達死後,她就吃齋念佛了!

但為甚麼,為甚麼要報應在弘暉身上,弘暉,他甚麼都不知道!

“老天爺啊,怪我罷,你把我帶走罷,讓我下十八層地獄,是我害了瑪爾屯氏,是我害了慫……”烏喇那拉氏退開拼命拽著她的蘇嬤嬤等人,邊喊邊衝到裡面,兩個太醫正在給弘暉扎針,聽到烏喇那拉氏喊出來的話,一個不慎,差點走了針。

“夠了!”儘管早就有所判斷人,然而聽到烏喇那拉氏親口坦誠這一切終究是不一樣的。四爺不由慶幸,他的長子,此時並不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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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背後拽住烏喇那拉氏的胳膊,看了一眼床上緊閉雙眼,依舊昏迷不醒的弘暉,四爺將怒火一壓再壓,低聲警告道:“記住你的身份,福晉!別忘了弘暉還病重在床,你若想讓他連嫡子的身份都沒了,就儘管繼續發瘋罷!”

原配正室,堂堂親王元妃,四爺如此說話,已是重之又重了。

烏喇那拉氏不在乎其它的,可弘暉,對她而言,勝過一切。四爺的話正中她命脈,讓她終於稍微清醒了些。四目相對,她清楚看到四爺眼中毫不掩飾的痛恨,但她並不在乎。

“弘暉……”烏喇那拉氏掙開四爺,撲到床邊目不轉睛的盯著兒子。

“王爺。”

四爺走出去,就聽蘇培盛小聲回稟道:“石華回來了。”

“快讓他進來。”四爺忙道。

石華一進來,四爺也沒空跟他講規矩,直接問道:“可找到弘昊了?”

石華渾身是汗,抱拳道:“回王爺的話,天色已晚,城門領實在不敢開門,奴才等人只好回來了。”

四爺身子一僵,往後靠在椅背上不說話了。

派石華帶人去找弘昊的時候,他依舊已經預料到怕是出不去城,但平日最恨官員疏忽職守的他只盼望今晚的城門領乃是個趨炎附勢又膽大包天的小人,聽到是如日中天的雍親王府,能悄悄將石華他們放出去。只要能出去,弘昊手裡有萬歲欽賜的令牌,自然就能連夜趕回來。

可到底,還是只能失望。

給弘暉診脈的太醫早便說過弘暉病情來勢洶洶,乃是之前多年的沉痾一朝突然爆發,他們毫無辦法,只能想法子延緩病情,但也拖不了多久。唯一的希望,就在蘇景身上,誰都知道,蘇景的醫術,比給康熙看病的御醫更好。

此時送信的人連城門都出不去,這幾乎是宣判弘暉必死了!

屋裡一時冷寂的如同墳墓。

“奴才該死,還請王爺降罪。”雖然石華自問已盡了全力,但主子的事情,哪是你盡力辦就行的?石華只能自認倒黴。

四爺一直悶悶坐在椅上,臉上毫無表情,不知在想什麼。直到石華跪下請罪,他才抬起頭,閉上眼緩緩道:“於你並無干係。”

烏喇那拉氏說得對,這是報應。

烏喇那拉氏心狠手辣,他視而不見,所以老天要讓他們經受喪子之痛。可憐的是弘暉,那樣一個溫厚的孩子,卻因託生在烏喇那拉氏的肚子裡,便要早早送了性命!

但事到如今,自責也罷,追究烏喇那拉氏也好,都無濟於事。失去弘暉便是對烏喇那拉氏最大的懲罰,老天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他也不知道還能做甚麼,說甚麼。

不,他還能做一件事!

“蘇培盛!”

“奴才在。”正提心吊膽的蘇培盛聽到四爺喚人,忙在邊上應了一聲。

“備馬!”四爺吩咐一聲,又道:“來人,更衣!”

“王爺……”蘇培盛先是一愣,隨即就明白四爺要做甚麼了。

這是要夜扣宮門請萬歲賜開城門的令牌啊!

“王爺三思啊!”

蘇培盛原本是打定主意絕不開口的,事關王爺子嗣,他一個當奴才的要是隨便插話出主意,到時候人沒救回來,他如何擔待的起?

但這會兒不開口也不行了!

夜叩宮門,那是隨便能叩的?稍不注意就會被人冠上一個闖宮的名頭,這種罪名,尤其是皇子們,那是萬萬不能沾惹。自古以來,有多少天皇貴胄,就是死在這最罪名之下?

覆巢之下,又豈有完卵?

蘇培盛雙膝一軟,跪在地上道:“王爺,您千萬三思啊。”

“對啊,王爺!”之前一直置身事外,只是照著本分默默呆在邊上花廳的李氏年氏等人也紛紛開口。蘇培盛一個太監都明白的道理她們自然不會不明白。

一個弘暉,死不死,於她們無關緊要,反正看如今這形勢,左右王位是輪不到她們生的。一個影響不了大局的嫡子,又是從小看著長大的,沒了,她們跟著掉兩滴淚,活著,她們也感激菩薩開恩。

但王爺就不一樣了,王爺一身繫著她們以及她們子嗣的安危,要為一個弘暉犯險,甚至可能把整個王府拖入深淵,她們是絕不會答應的。

李氏心直口快,顧不上許多,奔過來直言道:“王爺,您不能此時去求見萬歲,這宮門已落鎖,您這會兒再去,外頭必會謠言紛紛,萬歲震怒,若是……”若是甚麼,她沒有往下說,眾人也都明白。

一向謹言慎行的年氏這會兒也穩不住了,看四爺並不動容,只是看了一眼李氏便讓人繼續服侍更衣,當下含淚道:“王爺,事關二阿哥性命安危,妾身本不該多言,可王爺不要忘了,您不僅是二阿哥的阿瑪,也是其餘阿哥格格們的靠山啊!”

四爺一震,半晌後,他在妾侍們期盼的目光中移開視線,換好衣裳,戴上氈帽,邁出門檻。

“王爺!”李氏等人追過去,若非四爺素日讓他們心中畏懼甚深,此時真是想抱著四爺的腿不讓人走了。

在內寢的烏喇那拉氏聽到動靜,在門簾出重重一跪,不發一言的磕了三個響頭。

不過四爺才在大門處翻身上馬,一人匆匆而來。

“王爺,王爺……”陳敬文上了年紀,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看四爺面相不善,還不敢耽擱,趕緊道明自己的來意,“啟稟王爺,小人有辦法聯絡貝勒爺。”

“快說!”四爺自然認得長子身邊心腹的幕僚,這會兒聽陳敬文說的話,心中大喜,忙探身詢問。

“回王爺,小人故友吳?f臣有一手訓鴿之術,吳?f臣前往盛京之前曾訓練了幾隻信鴿,因當時吳?f臣乃是在貝勒府中訓的信鴿,這些鴿子都記得貝勒爺身上的龍木香味。”

“鴿子在誰那兒!”以信鴿送信自來有之,四爺也知道民間有些人訓練出的鴿子送信又快又準,比專門的信使還可靠。

陳敬文道:“吳?f臣去盛京,帶走五隻信鴿,還有兩隻,貝勒府中無人會養,貝勒爺做主,送給了吳?f臣的外甥女納喇姑娘。”怕四爺不知道,陳敬文趕緊解釋道:“納喇姑娘,正是揆敘大人的庶女。”

明珠的孫女……

四爺一揚馬鞭,點了自己親信的侍衛道:“你帶著爺的名帖,速速護送陳先生去納喇府!”

至於他,還是得去宮門口候著,哪怕不能夜叩宮門,在宮門口等著,天一亮就入宮求見萬歲賜御醫也是好的。再說,他若記得沒錯,弘昊初回京城,在宮中居住那段時日,曾用宮中上等的珍貴藥材,制了幾枚吊命的藥丸。要能求得萬歲賜下此藥,弘暉活下來等到弘昊回京的機率又大了許多。

城門關了,京中也有宵禁。前朝時候還在元宵時解禁幾日與民同樂,但清朝不同。還是因滿人坐了江山的緣故,朝廷唯恐民間有人藉著年節生事,便是元宵,照樣宵禁,只是將宵禁推遲兩個時辰。饒是如此,侍衛帶著陳敬文一路飛奔,也已過了宵禁。

不過再森嚴的禁令,也阻攔不住京裡權貴們在外飲酒作樂,所以京中的宵禁卻沒有宮門與城門那般,半點不留情面。侍衛身上帶著四爺的令牌,一路遇著盤查的人便將令牌掏出來,巡夜的軍士見到只有兩人,便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了。

一路疾行,陳敬文好懸沒被顛的斷氣,終於到了納喇家。

侍衛帶著四爺的名帖去叩門,門房原本十分不樂,待看到雍親王府的帖子,渾身一個激靈,趕緊去通報。

“雍親王的帖子?”今年宮中大宴眼看又去不成,揆敘心裡憋火,又遇上內務府的事情。雖說如今納喇家和八爺也漸行漸遠,可那麼多年的牽扯,如何能說無瓜葛就無瓜葛呢?加上妻妾不睦,一頓團圓飯吃的跟打仗一樣,揆敘早早便收拾睡下,這會兒聽說雍親王府的侍衛過來敲門,他立即翻身起來,睡意全無。

一面穿衣裳,揆敘一面道:“讓人去吳姨娘那裡瞧瞧,靈寶那孩子可是好的?”

家裡要說跟雍親王府能扯上邊,也就一個吳靈寶了。揆敘心裡有點擔心是不是吳?f臣的獨子出了差錯,以致蘇景都搬出雍親王府。

他心裡懷疑耿氏,這會兒卻不好問,怕耿氏再鬧起來,手上動作不由快了許多。

耿氏本就不舒坦,聽見揆敘的話,坐起身冷嘲熱諷,“老爺真是愛屋及烏,連著吳姨娘的侄兒都一併心疼上了,這不知道的,還當那孩子是您的骨肉呢!”

揆敘瞪了一眼耿氏,看她披頭散髮,滿是皺紋的方正臉上一雙眼睛猶如銅鈴,眼珠子都快掉出了,配上邊上一圈厚厚的細紋,真是越看越讓人生厭!

穿好衣裳,他隨意敷衍道:“你繼續歇著罷。”這便甩手走了,氣得耿氏一個人將新做的百子千孫被全剪了不說,還把屋裡供的送子觀音都給砸了。

揆敘這會兒自然是沒心情理會耿氏的,他急匆匆奔到前頭,路上聽人回稟道吳姨娘處無事後,心裡先放了一塊大石。

對於那位煞星一樣的端貝勒,他現在可真是不想招惹。

不過等到陳敬文道明來意,揆敘立即改變想法,他知道,他一直在等待的機會終於來了。

“這鴿子本就是貝勒府的,王爺要用,那是應當,只是俱本官所知,這鴿子平素都是小女在養,別人的話,是不肯聽的。”揆敘一臉為難,覷了一眼的侍衛若有所思的神色,繼續道:“按陳先生所言,鴿子沒走過黃花山,只能尋著貝勒爺的龍木香味追尋而去,這,本官府中,可不曾有貝勒爺的龍木香啊。”

侍衛立即沒了辦法,將目光投向陳敬文。

陳敬文看著揆敘裝模作樣,暗自冷笑,心道這人竟跟自己想到一處,只是不知他也是動了那心思,還是只想就此從八爺那艘船上跳過來。不過不管打算是甚麼,只要他今晚跟自己動了一樣的心,那便是殊途同歸。自己倒沒必要拆穿,盤算真成了,往後還跟這人有得打交道呢!

陳敬文就道:“在下有個主意,只是要委屈令千金。”

“唉……”揆敘擺擺手,鄭重道:“能為王爺效命,乃是咱們這些臣子的榮幸,再說弘暉阿哥乃龍孫,本官豈能不盡力而為?”

“如此就能納喇大人將納喇姑娘請出,隨我等一道前往東城門,貝勒爺今日自東城門出城,那裡必還有留有氣息,咱們這些人自然聞不到,鴿子卻能分辨出來的。從東城門出發,鴿子就可以順著香味追尋下去。”

陳敬文這主意一出,那侍衛立即道:“有勞大人,在下等也知此議逾越,只是事關弘暉阿哥性命,還請大人事急從權,若此法見效,王爺必有厚謝!”

“這……”揆敘捋了捋鬍鬚,為難的考慮片刻後嘆道:“罷了,左右小女年紀尚幼,只是今日之事,還請兩位……小女,可是要入宮選秀的。”

“大人放心!”侍衛與陳敬文忙都連聲允諾。

揆敘做足姿態,這才親自去後院把事情來龍去脈告訴吳姨娘,讓她趕緊給納喇絳雪穿戴整齊,帶著鴿子去東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