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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對於一個嗜酒如命的人來說,讓他斷酒簡直比要了命還艱難,蔫蔫的趴在石桌上,郭嘉盯著被拿走的酒壇子一句話也不想說。

託了這荀家文若的福,現在志才家的酒窖比他家裡還乾淨,就算去了也無甚念想,倒不如不去。

志才的酒癮不在他之下,二人平日裡便喜歡一起暢飲,每每喝到興頭上便將文若的囑咐扔到一邊,讓兩個醉鬼放下酒杯比登天還難。

誰能想到家中僕從早被荀文若叮囑過了,看到他們沒有節制,勸又勸不住便直接將人請了過來。

這人一怒之下直接派人將他們兩人家中的酒窖搬空了,不管怎麼說都沒用,更何況當時兩個酒鬼對酒窖裡的酒罈也沒有多執著,只是盯著手中的幾壇而已。

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郭嘉嘆了一口氣趴在石桌上不起來,他們當時正在興頭上,誰能想到文若會忽然出現?

出現就出現了,戲家對文若來說簡直比自己家還要熟悉,僕童不通報很是正常,但是戲志才你仗著醉酒調戲人就有些不對了,害的他也跟著一起遭罪。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後面一句還沒有說出來,醉眼迷離的戲志才已經被黑著臉的荀給扔到床榻之上蒙上被子睡覺了,當日情形尚有幾分清醒的郭嘉記憶猶新,正是因為如此,今日在荀面前對之前的事情隻字不提。

他也就只敢悄咪咪的吐槽兩句了,對於搬空他們酒窖的罪魁禍首,郭嘉半點反抗也不敢有,只能趁現在給自己謀取些福利。

戲志才啊戲志才,你真是害人匪淺啊!

無視了那可憐巴巴看過來的眼神,荀看著大侄子問道,“許久不見,公達在洛陽如何?元常可好?”

“尚可。”對於東都形勢,荀攸現在也只能給出這麼個回答,洛陽城現在是何模樣叔父到了自然知曉,“元常前不久前往陽陵任職,近些日子叔父怕是見不到人了。”

“無妨,現在尚且有書信聯絡。”有些遺憾的撥了撥放在一旁的琴絃,看這二人也沒什麼看景色的興致,荀起身將琴帶上,然後看著荀攸郭嘉,“欲前往書院,你們......”

“嘉先回府,便不打攪文若與先生了。”不想被抓住教訓一頓,郭嘉慌忙擺擺手,二話不說就想離開,彷彿剛才在這兒趴著的不是他一般。

伸手將人攔住,荀指了指剩下的半壇酒,“帶走吧,回去時順便去志才處告知一下,今晚前往拜訪。”

名帖什麼的以他們的關係送了倒顯生疏,戲志才也不是在乎這些俗禮之人,因此荀只是打聲招呼讓人知道他今晚會去罷了。

終於消氣了!

心下松了一口氣,郭嘉笑眯眯的應了一聲,然後心滿意足的拎著酒壇子離開,荀也不再磨蹭,讓僕從將食盒收拾好便和荀攸一起前往潁川書院。

荀攸臉上帶了些許擔憂,大叔父一直不同意叔父這麼早接觸政事,現在朝中形勢不明,大叔父心中怕是更擔憂了。

“叔父,這般過去......”

“當初三兄四兄出仕時大兄也都不太樂意,隨後不還是遂了他們的意,莫要擔心,自會和大兄說清楚。”

荀攸一開口荀就知道他想說什麼,對大侄子的擔憂毫不在乎,荀揹著琴邊走邊解釋。

大侄子和大哥都是嚴肅的人,兩個嚴肅的人湊在一起只能更嚴肅,因此二人在一起時談論的不是家國大事便是書中高義,一點兒也沒有叔侄的氣氛,有些擔心也是正常。

不過,在面對一臉正經的荀攸時荀悅比荀攸還正經,但是看著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荀就不一樣了。

對於家人的關心荀來者不拒,因此當年荀緄限制他讀書時他也只是從幾個兄長處側面出擊,從來沒有過直接和父親對著幹的想法。

在長歌門中雖然和師父情同父子,但是到底不是父子,有些事情父親可以做,但是師父不可以,尤其是師父有妻有子又不只自己一個徒弟的時候。

身為大師兄,荀向來是被人依靠的那一個,有什麼事情也都習慣自己扛著,鮮有弱勢的時候。

他是大師兄,要負起看護師弟們的責任,不能有什麼事情就跑回去找師父。

不過那都是以前了,現在家中沒有旁的大家族中的那些齷齪,從小被家人護著長大,荀也逐漸有了不同於和師兄弟們在一起的感覺。

因此,荀對家人格外看重,這裡沒有大唐那般百家爭鳴的武學套路,為了避免相知心法救人時被人發現端倪,他還特意跟城中大夫學了岐黃之術。

從以前的專修莫問到現在將相知心法倒背如流,其中究竟有多少艱辛也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結果也沒讓他失望,父親、摯友、那些在荀生命中佔據很大一部分卻英年早逝的人到底是沒有如史書記載一般早早亡故。

書院依山傍水坐落在郊外,只走了一會兒便看到了學院標誌性的雪白圍牆。

屋宇方正,青磚砌就,正對著的大屋上有雕花瓦當,屋內中央卻是一個大大的香案,後面按規矩懸著孔夫子的畫像。

黃銅香爐中的香永遠不會燃盡,嫋嫋香菸緩緩上升而後慢慢散開,祥和的氣息充斥在整個書院之中,彷彿外面所有的戰亂都不會降臨到這裡。

東漢末年大放異彩的謀士,有半數都出自這小小的一方土地之中。

荀和荀攸並沒有進去,裡面矮幾上滿滿的都是書卷,尚有些愛學的學子專心苦讀,進去反而會打擾到他們。

繞著小路來到書院後面,幾間小屋坐落在那裡,雖然和華貴沾不上邊,但是湊近觀看卻別有一番心情。

“大兄這裡還是這般雅緻,也難怪不想出去。”笑著說了一句,讓守在院子前的僕從進去通報,荀和荀攸就近些年書院的情況談論了起來。

原本只是家學所在,後來逐漸演變成了潁川乃至豫州文人們的避世之所,潁川書院這小小一片地方,倒也稱得上是聚集了天下俊傑,無愧人傑地靈之稱。

不一會兒,剛才進去傳話的僕從便回來了,荀攸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著面色淡然的小叔只得跟著一起進去。

書房裡,恬雅俊美的男子執筆而書,因為這些年一直在書院研讀古書,身上帶著濃濃書卷氣的荀悅看上去只比荀大了三四歲而已。

規規矩矩的行了禮,荀和荀攸各自找了位子坐下,荀悅看著面前兩人,無可奈何的揉了揉太陽穴,“羌胡已亂,此時奉詔入京並非幸事,六叔尚且未有回應,文若何必一定要去?”

六叔荀爽自從黨錮之禍後便隱居海上,後來十多年更是南下到漢濱避難,數月前黃巾爆發靈帝被迫解除黨禁,五府皆有徵召之意,但是他們六叔卻一個也沒有答應。

端坐於下方,荀示意大侄子先不要說話,他自己能搞定。

“公達一人在朝中到底艱難,已至出仕之時,一直推辭恐落人口實,大兄也知羌胡已亂,若有一日賊子攻入三輔,中原也無法獨善其身,再者,何人會將心思放在一小小士子身上,大兄多慮了。”

這時的大漢天下不只黃巾初顯,邊關同樣也不安定,胡人北宮伯玉與先零羌聯合起兵反漢,數萬人馬來勢洶洶比之全由農民組成的黃巾軍更為可怕。

更令人膽戰心驚的是,北宮伯玉因為軍中沒有能征善戰的大將,先禮後兵直接將邊章韓遂二人綁至軍中,熟料此二人本就有反叛之心,幾人不謀而合之下連連攻克邊城,若是無人抑制,不多時這大隊人馬便能打到京都來。

荀悅雖然隱居在潁川書院,但也不是對外面絲毫不關注,所以即便知道朝廷不會放任邊張韓遂幾人肆無忌憚的攻城略地,他也不敢將京中形勢想的太好。

世家大族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徹底離開朝堂,荀氏一族前些年在洛陽的族人不少,就算近些年也都漸漸轉移到了其他地方,洛陽一定會有族人留下。

朝堂是世族賴以生存的地方,各個家族皆有自己的打算,他們荀氏即便不會將人撤離完也不會留下太多,顯然,在大哥的想法之中,其中並不包括剛及冠的荀。

荀悅放下手中的竹簡低聲嘆了一口氣,荀氏沒有耽於玩樂不求上進的子弟,文若心思在朝堂之上,若是只一心將人攔下才是不明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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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有年少輕狂想要一己之力肅清朝政的想法,但是想法是好卻畢竟不現實,他們荀氏上一輩有“荀氏八龍”,哪一個最初不是信誓旦旦想要保一方太平,可是現在,連能力最強的六叔父也只能躲避在外,何況這些還沒有成長起來的小輩?

“若意已決那便罷了,切記一切以自身安全為先,萬不可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