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候, 飛機降落。
他們一行人趕往入住的酒店，明天早晨再去指定的學校參與考試。
下飛機後，他們一同走出機場，往網約車停靠的地方走去。
機場人多, 來往車輛穿梭間，一輛車開過來, 林森諾自動拉了一把施寧, 將人往里拉回。
“小心。”
“噢。”
這一細節被同行的人看在眼裡。
莊子續：“真受不了，那輛車還有那麼遠呢, 這也能撞到她？”
一人吐槽不爽, 他還要找人一起吐槽。
“你看的下去嗎？我反正看不下去。”
莊子續偏頭對張晴說道。
張晴垂眸, 低聲不語，握住行李箱用力收縮, 掌心滾燙。
辦理入住的時候, 老師給他們開了三間房，一間套房, 兩個單人間。
學校對這次競賽十分重視，給帶隊老師撥了足夠的經費, 讓他帶著幾名學生來帝都這一行吃穿住行都按照最高標準來。
這次入住的酒店也是五星級酒店級別。
施寧和張晴兩位女生住的是套房，公用一個客廳, 兩個不同小房間。
而林森諾和莊子續則開了兩間房。
入住之後, 施寧把行李提回房間，拿出做過的試題卷在看。
沒過多久，她的房間裡走進來一人。
是張晴。
張晴：“我放完東西後閒著無聊就來找你了, 沒想到你才剛落地就開啟了學習模式。”
施寧招呼她過來坐，指著試卷對她說：“我始終覺得，任何時間段的記憶力和效率都不如考前，這可不得抓緊時間看會。”
“你要不要一起來看看。”
張晴坐在她身邊，看了看她的試卷。
施寧的學習習慣非常好，每一道錯題都在試卷上面做了批註。
“這次競賽你有信心嗎？”張晴問道。
施寧：“你是指什麼信心？其實我這次目標是想著能進全國賽就不錯了，其他的誰知道呢。”
“都進全國賽了，不想拿個國一？”
“想啊，盡力而為吧。”施寧說道。
張晴覺得一個人複習也怪無聊的，乾脆也把自己的資料拿過來，和施寧一起複習。
施寧複習完卷子，又拿出了兩個筆記本來看。
張晴眼尖，注意到她有一個筆記本並非她本人的。
“這個筆跡，怎麼這麼像林森諾的。”
施寧大方承認：“就是他的啊，他讓我拿來看看，我覺得還挺有用的，你待會也可以看。”
“好……”張晴應下聲，笑容有幾分勉強。
林森諾話雖然少，但平常同學去問他題，他一般都會告訴你。但他自己的東西，他並不喜歡借給別人太長時間。之前她曾經向他問過筆記，想借走帶回去看幾天，卻被林森諾回絕了。
他說：“抱歉，我的東西在別人那兒呆久了，我會不自在。”
甚至有次，她借了他的試卷拿回去看，看完後還給他的時候，林森諾說：“不用還了，你看完就扔掉吧。”
就像他不願意與人天天坐在一塊一樣，他對所有人都保持著一種距離。
連帶著他的東西，他都不願意沾上別人的味道。
可唯獨施寧，不受他的距離法則。
她可以坐在他身邊，可以用他的書還有筆，和他一起吃同一包薯片，他會替她熬夜寫筆記，在她下課睡著的時候脫下外套給她蓋好，也會在如潮的人群車馬中，時刻關注著她的安全。
張晴看著施寧說不出來的羨慕，她的視線始終在林森諾身上，林森諾的視線卻始終在施寧身上。
考試僅僅只有一天，但是全國賽需要本人去現場領取成績單和獎狀，成績公佈是在考試完畢之後的三天。所以他們雖然考完了，卻還要在帝京再待上三天的時間。
考完試之後，考試問他們考得怎麼樣。
施寧：“全國賽的題目果然是最變態的，考得怎麼樣只有等成績出來後才知道。”
莊子續：“我覺得我應該考得還不錯，百分之六十的機率能拿到國一吧！”
老師笑著點頭：“現在越來越注重分數透明，競賽在高考中的加分比重一年不如一年，有些學校甚至在今年取消了自主招生計劃。咱們學校也是決定高三之後不再組織參加數學競賽，讓你們都把重心放在高考上。”
“所以啊，這或許就是你們最後一年參加競賽，能拿到國一那是最好，畢竟政策上今年國一還是能加二十分的。”
老師說完看著林森諾和張晴。
“你們倆呢，這次戰果如何。”
“還行。”林森諾考完永遠都是這幅樣子，也看不出好壞。
相對其他三人，張晴的臉色難看很多，她從考場出來後一直低垂著頭，大家說話的時候她也沒開口說上一句話。
大家看她這幅模樣就知道她這次一定是沒考好。
老師察覺後沒再問下去，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
“全國賽的題目確實很難，但你難大家也難，不要太氣餒，等成績出來後再說。”
張晴聲音有幾分哽咽。
“可是我好多題都沒做出來。”
“或許別人情況也比你好不了多少，再說了，就算沒考好，競賽也不過是錦上添花。你還有高考呢。”
他們考完之後，老師說要帶他們去吃大餐。
張晴最後連飯都沒去吃，早早的回了房間。
施寧吃完飯回去之後，還給張晴打包帶了一些，她進去後，在洗手間聽到了哭聲。
是張晴在哭。
他們那個時候，越是努力，越是把成績看成一切。
費了那麼多努力考進全國賽，結果卻不盡人意，她傷心也屬正常。
施寧沒去打攪，把飯菜放到了她的房間。
因為感冒，施寧這兩天身體都不太舒服，只不過因為考試，她的精神出於緊張狀態，身體上的一些不適也被自己忽略掉了。
考場如戰場，上完戰場回來，這人一鬆懈下來，毛病也跟了上來。
昨晚睡前她就覺得有些頭暈，早上睡得迷迷糊糊，還是張晴喊她，她才醒過來。
“施寧，你怎麼還在睡，這都到了吃午飯的點了。”
施寧摸著手機一瞧，還真到了中午十一點，她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卻發現骨頭都是軟的，頭也昏沉沉。
“我好像有點，不太行。”
施寧揉著頭，小聲嘀咕了一句。
張晴見她這個樣子，走過來：“我看看。”
她摸摸施寧的額頭，體溫上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有點偏高。
“你這是重感冒了吧，我看你這兩天一直在咳嗽。”
施寧點了點頭，苦笑：“我這人平常能不吃藥就不吃藥，現在看來，這感冒不吃藥不行了，我下去買點藥。”
張晴摁住她：“你這幅模樣就別出去了，外面風大，我感覺你可能有點低燒，再跑出去真的鬧去醫院。還是我幫你去吧。”
施寧確實很不舒服，點頭對張晴道：“那麻煩你了。”
張晴出酒店幫施寧買藥的時候，碰到了林森諾。
他應該是剛吃過午飯上來。
“森諾。”她喊了他一聲。
林森諾點點頭，問了句：“施寧呢。”
張晴本想告訴他，施寧生病了在房中休息。
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施寧啊，還在房裡睡覺呢，可能這陣子太累了吧。”
“是嗎，我本來還想去找她。”
林森諾低垂了眸。
張晴這才注意到他手裡還拿了東西。
“這是？”
“哦，北京一些比較有名的小吃。”
張晴粗略看了看，有好幾種，全都是帝京最著名的特色小吃，有些她以前來北京玩買過，因為太受歡迎，得排很長的隊才能買到。
他如果自己吃，就不會這樣打包好帶回來。
張晴想起他說要去找施寧，試探問了句：“給施寧的？”
“嗯。”
他應了聲，看著手裡的東西。
“這麼犯懶，有些吃的都該涼了。”
張晴：“這樣吧，你給我，我和她一間屋子，我給她帶進去，她醒了自然就能吃了。”
“也好。”說完他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了張晴。
張晴提著這些東西去藥店的時候，心情沉到極點。
昨晚她那麼明顯的表露出傷心，連莊子續早上見到她都出言安慰了她好久。
可他呢，他們也算認識這麼久，就算作為朋友，他都不願意多關心她兩句。
她連他一句關心問候的話都求不到。
他卻像個傻子一樣為了另外一個女生一大早傻傻去排隊。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她真沒法想象林森諾會做這樣的事情。
張晴一路垂頭喪氣走到了藥店，詢問過醫師後拿了兩盒感冒藥去櫃檯結賬。
心裡想的都是林森諾和施寧的事情。
她甚至恨自己為什麼考試當晚要去找施寧一起複習，還看到了那個筆記本，當晚她就失眠了，加之考前的焦慮，她一整晚都沒睡著。
第二天考試自然也沒有狀態。
想想她這次考試失敗的原因，還是和施寧有關……
“一共是五十二元。”
“等等，小姑娘，對不起啊，我看了看你手上這個藥是我們過期還沒來得及下架的，我去幫你重新拿兩盒。”藥店收銀人員這時候出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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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晴本想說好，但腦中念頭一閃而過，她拿起那兩盒藥，從包裡拿出五十二塊錢給了這位收銀員。
“沒事，過期就過期吧。”
“這可不行，過期的藥吃了沒用對身體也不好的！”醫師不懂這小姑娘怎麼回事。
張晴拿回二十塊。
“我沒錢，你就當便宜賣我了。”
說完她飛快地跑了出去，任憑那位收銀員在後面喊也沒回頭。
拿著藥回酒店的路上，張晴心下十分緊張。
這是她一次，幹了壞事。
心中感覺很是複雜，內疚和興奮感交織，最終妒忌戰勝了良知，她拿著藥上了電梯。
電梯門開的時候，張晴碰到了莊子續。
莊子續見著她後，走上去：“嘿，你手上拿這麼多東西都什麼呢。”
張晴：“沒什麼，林森諾買的一些吃的，讓我給施寧帶過去。”
莊子續努努嘴：“難怪這傢伙一早上就往外跑，結果是幹這事去了，都買的啥啊，咋也不給我吃點。”
他說著湊上去要去翻那些吃的，結果看到了張晴手中拿的藥。
“感冒藥？你也感冒了？”他一把拿過藥，放在眼前看了看。
張晴心虛，飛快從他手中搶過藥。
“你幹嘛！我還有事，先走了。”
莊子續：“誒誒誒等等，這藥也給我吃點唄，我昨天和施寧吃飯，我感覺我也有點小感冒，吃點藥預防一下。”
“神經病，沒病你吃什麼藥。”
張晴罵了他一句，拿著藥從他旁邊走了，神色慌張。
莊子續又追著問：“你還真感冒啦？我就說施寧得的是流感吧？你一定是和她住一屋感染上的！”
張晴受不了他，喊了句：“這藥不是給我的，這是給施寧的！”
說完，張晴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她靠在門背上呼出一口氣，在房間裡接了水，拿著藥給施寧送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張同學開始作死。感謝在2020-01-26 23:46:12~2020-01-27 23:40: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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