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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除夕

臘肉燻好了後, 差不多也到了年末時分,謝若旻提前回家了, 謝一浩也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同樣要回深市那邊,臨走之前, 他還把一節節臘肉裝進自己的揹包裡, 他那黑色的大包早就被他塞得鼓鼓囊囊。

最後有兩串燻得黑乎乎的臘腸實在裝不進去了, 他又捨不得不要, 決定一路拎在手上。

沈舟誠帶著小狐狸去送他,看他這幅打扮, 彷彿像是大山裡的孩子帶著全村的希望走出山裡一樣。

沈舟誠婉約說道:“起碼比你來時那會兒要好。”

淳樸的鄉下小夥兒和綠毛殺馬特的區別, 如果此時有兩張照片對比,估計都以為他去參加了變形記之類的節目。

謝一浩聽沈舟誠這麼一說, 整個人嘚瑟了,“你也覺得我比那會兒好?艾瑪我也這麼覺得, 照鏡子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瘦了一圈, 好像臉也變小了, 人還沒曬黑, 似乎是有點兒人模人樣了。”

沈舟誠點點頭:“的確是瘦了很多。”

他懷裡抱著的小狐狸也點了點頭。

眼前的謝一浩跟剛來那會兒的圓頭圓腦的大胖臉相比,瘦了許多, 臉部的輪廓也出來了, 也許是經歷過感情的打擊,或是心理變得成熟了,人也穩重不少。

謝一浩雖然五官普通單眼皮, 但是瘦下來之後,有稜有角,比普通男性稍白一些的臉龐,讓他此時看起來,也算是個模樣還挺乾淨的小夥子。

“是嗎?我也感覺自己變好看了不少,說不定還能有女孩子追我呢。”謝一浩有些陶醉的摸了摸臉,他從小胖到大,一直對自己的身材比較不自信,減肥了無數次都失敗了,沒想到現在居然真的瘦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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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來到清泉村住著,遠離夜宵燒烤奶油蛋糕,對奶茶肥宅水說拜拜,日常飲食蔬菜居多,飲料也是喝果汁,經常還要上山下山,沒有夜生活,每天早睡早起作息好,想不瘦下來都難。

並且這個自然瘦下來的過程也並不讓人覺得痛苦,起碼謝一浩沒覺得自己在有意減肥,好像就是不經意就瘦下來了。

謝一浩拿出手機來,給自己拍了個自拍,並且尬詩一首:“深山不知歲月遷,粗茶淡飯有餘閒。奶茶炸雞全不見,上天還我好容顏。”

沈舟誠:“你還挺押韻的……”他感覺到有點點淡淡的胃疼。

懷裡的小狐狸卻被炸雞兩個字吸引住了,忍不住往謝一浩那邊多看了一下。

小白團抓關鍵詞總是很厲害。

“哈哈,我挺有作詩天賦吧?我要是早生個千把年,妥妥的青史留名,才高八斗,冠絕詩壇,留下詩詞數萬首,讓現在的高考學子背我的佳作名篇……”

沈舟誠把手中準備好的紅包交給他,“帶著你的紅包早點走吧。”別再留在這裡吹牛尬詩了。

謝一浩一臉笑容接過他的紅包,發現小狐狸一直在看他,謝一浩把手中的大紅包在小白糰子面前晃了晃,逗它:“你想要紅包嗎?”

小狐狸一見那紅豔豔的大紅包,就想起了賣家和買家的遊戲,把小腦袋往旁邊一瞥,不屑一顧。

謝一浩嘆了一口氣,“不想要就算了,那我走了啊,過完年還會回來的,其實我本來想等幾天再回去,但是現在的票不太好搶,我只搶到了今天的票,不走不行啊,你們想挽留也不行。”

“離別總是斷人愁腸,沈舟誠,小狐狸,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再見。”

謝一浩拎著那串臘腸,抱著個大黑包,對著沈舟誠抱手一點頭,就下意識準備離開,沈舟誠無奈的叫住了他:“不是說我開車送你去火車站嗎?你往哪走?”

“是哦,我差點忘了。”

把謝一浩送走後,沈舟誠帶著小狐狸開車返程,路過連鎖快餐店的時候,沈舟誠停下來去買了一份炸雞,交給了那只一聽見炸雞就心神不定的小白團。

小狐狸聞到了炸雞香氣,整隻狐狸就飄飄然了,小腦袋鑽進紙袋裡去,噼裡啪啦啃起雞肉來,啃了幾口,抬起小腦袋,用爪子撓撓沈舟誠,叫了幾聲,意思是:奶茶呢?

能和炸雞並排在一起的東西,說不定也和雞有關,小狐狸從沒喝過。

沈舟誠只好又去買了一杯奶茶,小狐狸喝了一口,發現還沒有家裡的蜂蜜水和百香果汁好喝,皺皺小鼻子,不太想喝了。

“回去吧,咱準備過年了,還有更多好東西吃,嗯……還有紅包拿。”沈舟誠一邊開車,一邊忍不住逗它一下。

一聽見紅包這個詞,小白團的條件反射似的臉要變綠,小腦袋從紙袋裡退出來,跳上沈舟誠的肩膀,在他臉頰上啪啪兩下。

沈舟誠揉了揉臉,揪住這個小白糰子,痛倒是不痛,就是這小狐狸精故意用爪子給他臉上抹油。

冬日裡寒風愈加肆虐,周圍都是溼寒的陰冷,呼吸一口面前都長長的冒白氣,院子裡的風很大,除非是正午有一點太陽的時候,沈舟誠才會帶著小狐狸在院子裡休憩。

水井裡的水冬暖夏涼,夏天涼爽冰澈的觸感,到了冬天的時候,就是很合時宜的溫暖,小狐狸一早起來,被沈舟誠壓著洗了小臉刷了牙後,又忍不住伸爪子在水盆裡玩水。

這次是個小的塑料盆,小狐狸的小腦袋覺得這個塑料盆沒有一點危險,就算它摔進去了,也淹不了它這只小狐狸,於是它就很得意的趴在水盆邊吧嗒吧嗒水花。

隨著它吧嗒吧嗒的拍水,盆裡的水越來越少,它整隻狐的重量壓在水盆的一邊,終於到了重心不穩的時候,水盆整個翻過來,一盆水把它整隻狐狸澆了個透心涼,它被嚇了一跳,縮起了爪子和尾巴,那水盆就順便蓋住了它的小身子。

沈舟誠把盆子掀開,跟它說:“下次專門給你做個石盆來拍水玩吧。”

他實在是不太理解為什麼一個不會游水的旱鴨子小狐狸,會沉迷拍水遊戲。

小狐狸打了幾個噴嚏,弄幹了自己的毛毛,爬上了沈舟誠的肩膀,把自己拉扯成毛巾掛狐的造型。

細細的叫了幾聲。

意思是:你早就應該幫我做了。

沈舟誠安撫似的捏了捏它的小爪子,帶著它一起在院子裡面掛紅燈籠,貼對聯,每個窗戶上還貼上了窗花,窗花是奶奶剪出來的,沈舟誠問奶奶在哪學的,沈奶奶一臉得意說是在網上對著教學影片剪出來的。

沈奶奶手巧,剪出來的圖案都很精美,有一副熊貓啃竹子的窗花模樣,沈舟誠把它貼在了廚房,還有一張三隻小狐狸在竹林月夜下奔跑的圖案,他原本打算貼在自己的房間裡,但是小狐狸一見著圖案就不高興了。

只有它一隻小狐狸,沒有其他的。

“行吧。”沈舟誠自己拿了剪刀,把窗花上面另外的兩隻小狐狸給剪了下來,小白糰子把剪下來的紙團揉了揉,扔進垃圾桶裡。

把這只有一隻小狐狸的窗花貼在牆上,白糰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除夕夜年夜飯的那晚,沈家兩人一隻狐狸,又是一頓豐盛的菜餚,沈奶奶說一定要多做一些菜,日子才能紅紅火火,年年有餘,雞鴨魚肉鵝就不多說了,還有新鮮的竹鼠肉,片好的臘腸和香芋扣肉,沈奶奶胃口小,每道菜就吃一兩口。

沈舟誠也給小狐狸過個年,特意做了五隻雞來滿足它的吃雞夢想,讓它吃了有剩,同樣年年有餘,明年吃更多的雞,奈何這個平日裡吃兩隻雞就能滿足的小家夥,面對五隻雞也毫不示弱,一股腦硬是全吃下去了,把自己的小肚皮撐大,留下一堆雞骨頭——也算是年年有餘了。

以前彷彿有個無底洞胃的小家夥吃了五隻雞後,終於開始有不良反應,肚子漲得不舒服,在沈舟誠的大腿上團成一圈,嗚嗚咽咽的鬧肚子疼。

沈舟誠用手給它揉小肚皮,注入靈力化解它的不舒服,只是,這個夜裡,他彷彿注入了不知道多少靈力,小狐狸也感覺不到,仍舊覺得不舒服,撐的難受。

“以前還真以為你這個小肚皮有異次元呢,這下撐到了吧,以後聽話點,知不知道適可而止這四個字?”沈舟誠心想也怪自己,明知道小狐狸面對雞肉的時候自控能力不行,還給它準備了那麼多隻雞,讓這傻狐狸全吃了下去。

給它揉了半天小肚皮,團成一圈的小狐狸最後沉沉的睡過去了,當時夜色也晚了,時不時聽見外面煙花爆竹的響聲,沈舟誠拉上房間的窗簾,把熟睡的小狐狸放到自己的枕頭邊,給它蓋上了小被子。

他把房門緊緊關閉著,等到十二點整放鞭炮的時候,特意去院子裡離房間最遠的地方去放,等到鞭炮聲結束後,他打了一個哈欠,換了身衣服,拉開床被,在小狐狸身邊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沈舟誠朦朦朧朧的意識還沒清醒,感覺到一個沉重的東西壓在自己的胸口,他潛意識就想到一定是那個睡相不好的小東西又滾他胸口上去了。

淺眠中的沈舟誠伸手想去把胸口上的小家夥摘下來,卻發現觸感似乎和平日裡的不一樣,小狐狸小小的一團,一隻手就能捏起它軟趴趴的小身體,然而他現在手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