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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 86 章

“老奴辦完事再來找您。”楊公公神色淡淡地道。

但他還是小看他這主公的敏銳了, 只見德王上下掃了他一眼, 詐他:“楊公公,有事情啊?”

他搭上了楊公公的肩, 強帶著楊公公往裡走:“來來來, 說說。”

“王爺, 您應該少跟圍場裡的那些軍士混。”瞧瞧您學的這派莽夫氣,庸俗。

滿心嫌棄的楊公公面無表情接道:“那一位不會喜歡你這個樣子的。”

德王頓住, 一下子就氣急敗壞了起來:“你少胡說, 我什麼樣兒小辮子都喜歡。”

“那您接著渾。”

德王氣得手甩開他的肩,拿著弓拉開弓射了幾箭, 他頭兩箭是胡射,後兩箭就精準了起來, 這時他也平靜了, 轉頭看向楊標,“楊標, 到底什麼事?你還想想?好, 那你想想,就站這邊想,想清楚了再走,來, 我給你劃個圈。”

他還治不了他了!

德王上前在楊公公身邊拿腳畫了個圈, 氣沖沖地接著射箭去了。

楊標就立在原地想,想了一會兒,他嘆了口氣。

紙包不住火, 過幾天這小祖宗就能去見人了,到時候還能有什麼他不知道的?

是以,楊公公張了嘴,還清了清喉嚨,“有一事,奴婢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德王扭頭看他,嘲笑道:“你跟我大侄子說話的時候,就這德性!”

說著他就竄到了楊標面前,正想讓楊標快說,突然想起楊標這句話後,大侄子往往都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他臉上的笑頓時沒了,他上下看了楊標一眼,過了方許方道:“楊公公,你還真有事瞞著我啊?先別說,我猜猜……”

德王拿箭敲了敲楊公公的肩:“是我王妃的事嗎?”

楊公公冷然:“您什麼時候成的親有了王妃,奴婢怎麼不知道?”

喲,還生氣上了,德王被他氣笑了,一笑過後他臉一冷:“快說!”

這個時候才有個正經樣,楊標搖搖頭,都不屑說他了,“那一位家裡前幾個月出了一事,當時您正在軍屯鎮會友,奴婢本來想等您回來再跟您說,沒想成您回來後奴婢給忘了。”

德王笑了,笑得燦爛英俊至極,“接著說。”

楊標抿了抿嘴,方接道:“這家的四兒子帶了一個朋友回去做客,夜宿了宋家,沒想此人半夜偷偷摸摸往那一位的院子裡摸去,但好在被守在她院子前的忠僕發現攔住了,這事宋家沒有張揚,那人也沒得逞,奴婢也是過了兩天辦完事回來才接到立夏的報,心想這一位做事就是穩,他人根本無可乘之機,也不需太擔心她了,就沒想起跟你說了。”

“你少拍她的馬屁,”德王此時臉冷得跟冰塊似的,指著他道:“如若不是我得叫你一聲義兄,我掐死你!”

楊標面無表情。

“還不快接著說,”德王火冒三丈,“這人姓誰名誰?住哪?哪家的人?”

說著就咬牙切齒了起來,“本王弄不死他!”

就是怕您渾,才不告訴您的,這才多久沒出去惹事?這次要是把人弄死了,人死了還輕巧,但多的是人會拿此借事生事,到時候小祖宗這兩年蟄伏所得的名聲就得毀於一旦,功虧一簣了。

楊標漠然道:“那一位沒計較,那就是說此事您也應當不計較,若不您沒跟她透過氣就事先自作主張,到時候她怕是又會生氣了吧?”

楊公公吊著眼睛看著他家主公。

他家主公立馬就慫了,“我……我才不會擅作主張,我做什麼事都會問她的,我可聽她的話了。”

楊公公冷笑了一聲。

是可聽她的話了,他早見識到了,人不在跟前都能拿她治得了這祖宗!

“但那人是誰,你總得告訴我一聲吧?”德王清了清喉嚨,意圖嚴肅威嚴,“還有他為何認闖我王妃的院子?”

“還能為何?”楊標淡淡道:“那人姓唐,叫唐明卿,家中乃落魄末流家中的獨子,此人有幾分小聰明,巧舌如簧,他曾在那鳴鼎書院就讀過一年,借同窗之誼跟宋四郎結識了下來,這人年紀輕輕,卻好賭喜嫖,家中早一貧如洗,他那寡母就是被他搜刮家中底財時弄死的,這事奴婢也剛查出來沒兩天,此事暫時不提,這人借父母雙亡與那喜歡可憐別人的宋四郎前年結交成了好友,時機應該是在宋四郎被擇秀之後,三月這人被宋四郎帶回了家,就出了夜入那一位院子的事來,但此人被活捉後道是天黑走錯了地方,看在宋四郎為其說話的份上,那小娘子就把此事帶過了,沒讓人計較。”

德王聽著翹嘴,委屈得很:“她對別人倒是大方得很。”

他做錯一點點事,不是打板子,就是被罰聽傷人的話,還不許他見她。

他又接道:“那他這是在打我王妃的主意?”

楊標略俯了俯身。

“行了,你不是查出點事來了?我不出手,你把他查個底朝天,叫官府辦了他總該沒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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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正有此意。”

這時,德王走到了他的面前,看著他:“楊標,你都瞞了我仨月了,怎麼今天就想著把這事要告訴我了?說,接著往下說。”

楊標眉眼不動,眼睛看著下方接道:“這事雖說不計較,但發生了的事焉能因不計較就不存在?而宋興祖宋四郎這人,非但沒有因為家人的不計較而有所反省,而是死死偏信著他那朋友,這幾月更是變本加利在外頭惹事生非,宋家人眼看兜不住了,打算送他走,奴婢想著他是秀林院的人,弄到外地可不是件簡單的事,宋大人雖說有幾分本事,但他在燕都的時候少,您看回頭要是見到那一位了,請您問問她,可讓老奴這邊幫著打點些。”

“我看你是兜不住了才來告訴我一聲的。”德王把弓*弩背到了身上,示意楊標跟他回去,“宋四郎那人我知道點,唐明卿那事,你叫人安排著把真相捅到他面前,一個眼都別讓他錯……”

“是。”

“是得把他送走,”德王摸了摸耳朵,想著那年樹上她輕撫著他耳朵,親吻他額頭的感覺,“這還是輕的,如若他不是她哥哥,哼……”

德王笑了一聲,楊公公跟在一邊沉默不語,心道宋四郎還真是託他是那一位哥哥的福,要不然這事哪能善了,若不,這事就是他主公能揭過,那一位也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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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五,宋家上下忙得一塌糊塗,就是宋家在燕都的族人,也帶著家裡的僕從過來幫忙,準備酒席之事。

宋三郎剛帶人把從外頭借來的碗筷擔回家來,看到一頭汗舉著梯子的二郎,把著他的手咬著牙問:“那小四郎呢?”

“在房裡躺著,妹妹說了,讓他睡,別吵他!”

“他好意思睡!”三郎憤怒不堪,眼睛裡都冒火了。

“別管他了,我們忙我們的,好了,別說了,我這還要帶人把燈籠都掛上去……”二郎忙,抬著梯子快步去了。

三郎火得踢了廊牆一腳。

二郎此時回頭,“對了,爹說了,師伯們等會就要來一趟,要給他們開壇燒刀子先嚐個鮮,娘讓人已經把他們的下酒菜豬頭肉燉好了,我這頭就讓人去切好,你告訴妹妹一聲,從她那拿酒窖的鑰匙去地下拿酒,娘剛才帶人去外面買糖餅去了,不知道哪個時候回。”

“是中午來?”三郎看了看快到正中間的太陽。

“對,吃晌午飯,爹出去迎他們去了。”

“我這就去。”

“那好,我這邊就不過去了,正好把燈籠一併掛了。”本來想著把前院的幾個燈籠掛好了就自己去的二郎應了一聲。

“你忙你的。”

兄弟倆各擇了一道告別,三郎去了後院,去往妹妹的院子就要經過莫叔莫嬸住的一個小院子,這個小院子是一個有天井的地方,就左右兩間房,但前後兩扇門堵住了進入妹妹院子的地方,宋三郎敲了門,莫叔給他開的門,一進去看莫嬸也在,他不禁笑了,跟老人家們打了聲招呼:“老叔,老嬸,今兒你們都在啊?”

“都在,人多,家裡也不缺我們兩個,我們就在屋裡頭躲清閒了。”腳邊下還放著一堆菜在擇的莫嬸兒笑道。

“怎麼守著院子還幫著擇菜呢?”

“小菜,新鮮的呢,等會我去前頭炒給你妹妹吃。”莫嬸兒摘著一把菜上的那點最嫩最鮮的尖尖頭道。

如若不是小娘子吃,她才不會這麼弄呢。

“您就是對她好,盡偏心她。”三郎笑道。

“我也偏心你,好少爺,等會也給你炒一盤。”

“那二郎見了可有話要說了。”

莫嬸看了看她摘了半天才小盆的青菜尖,笑罵他道:“你不知道躲著他點啊?”

“哈哈,那好,我躲著吃。”三郎哈哈大笑出聲。

莫叔給他開了後門,“三少爺,進去罷。”

“是了,老叔,你門關一下。”家裡人多,三郎怕人亂闖,哪怕等會他就出來,也還是說了一句。

“曉得,只管進去。”

“誒。”

他進去後,莫叔關了門,過來跟老婆子道:“你還是別去炒了,我怕我一個人看不過來,我眼睛沒以前好使了。”

“不怕,等會我出去拿銅鎖把大門給鎖了,我看他們怎麼鑽!”莫嬸早把招想好了,現在家裡只要來的人多一點,她就把人看得緊緊的,就怕有不長眼的在主人家亂闖亂入。

“要得。”

這廂三郎進了妹妹的院子,宋小五正忙完菜地裡的事,在廊下煮茶躲太陽,看到三郎來了,道:“喝杯水再走。”

“我來拿酒窖的鑰匙,爹說中午師伯他們過來喝酒,要喝燒刀子,說是早說好了的。”

“我知道,等會給你拿。”

“好,”三郎坐下,見妹妹剝了兩粒花生放到他手裡,他笑彎了眼,道:“我大了。”

不用她剝吃的哄他了。

說歸說,但他把花生送進了嘴裡,吃得噴香。

宋小五眼裡起了點笑,又給他剝了兩粒,“前頭忙罷?”

“忙,雖說是做了準備,但臨到這天,事兒又多了,早上聽爹說,師伯和伯娘還有家中的女兒都要來呢,娘說要給這些小娘子多備些精細的吃食,就又叫廚房多準備了幾個菜,這又是一通忙。”

“娘之前來過告訴了我一聲,”宋小五點頭示意她知情,把炒花生剝出來放到他手中,“你明天也注意著點。”

知道師伯打他主意的三郎朝妹妹做了個鬼臉,“我會躲這些小娘子遠遠的,一眼也不看。”

他才不想娶親,他現在只想把手上的事做熟了,在聖前討個熟臉。

“早晚要娶的,現在看著點也行。”

“不娶不娶,”三郎搖頭不休,說到這,他看了妹妹一眼,“四郎的親事怎麼說?”

“鄭家還在等著信,不過要看四郎,他要不娶,還能逼著?”

“呵。”三郎冷笑,朝她道:“昨兒回來就躲在屋子裡不見人,今兒叫他他也不起,我看他本事大著呢,不想在這個家呆了。”

“二郎說他昨晚回來不對勁,”宋小五聞言剝花生的手頓了一下,撇頭看著三郎道:“你等會去看看。”

“你管他死活!”

“三郎哥,去看看。”

“我才不去!”

“三郎,去,”宋小五把一把六七粒的花生放到他手中,與他道:“你是他哥哥呢。”

三郎把花生一把放進嘴裡,把它們當小四郎用利牙嚼碎了,冷笑道:“我可沒這福氣。”

宋小五微微一笑,見茶水好了,給他倒了一杯,跟他道:“你等會正好要去酒窖,角落那有一堆冷石壇釀的酒水,是前年釀的,藏了一年多有些勁頭了,你挑兩壇拿回自己院子去,給二郎也挑兩壇,怎麼用你們自己尋思著,別自己喝了就好。”

“哪可能?”三郎聽著高興了起來,咧牙道:“那可是黑璀石釀的烈酒,爹一年到頭你都賞不了他一罈子。”

宋小五聞言不禁失笑。

這時,窩在左側屋簷暗角背處,擰著腦袋看著下方的德王看得心頭酸酸,鼻子酸酸,心道這笑起來都沒完了,還老給別人剝吃的,他這都趴一上午了,餓得肚子咕咕叫也沒見她給他一口吃的。

德王趴在屋頂,心酸至極,又倍覺辛酸地抬頭看了看日頭,恨這太陽怎麼不轉快一點,再快一步,這一年的時間就到了,他就能下去找小辮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