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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糾纏

顧陌還沒到家醫院的電話就來了,是急症室的小護士,說是程東陽想見她而且不顧醫師囑託強行下床,顧陌聽著面上是沒什麼表情,但是眉頭卻緊緊皺起來了。

她一時沒回話,那小護士有些緊張地叫了她幾聲,顧陌這才道:“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她便立刻讓司機調頭去醫大附屬醫院。

顧陌到達病房的時候,程東陽正倚在床頭,旁邊站著兩個小護士,神色都十分緊張。

顧陌僵著臉走了過去,那兩個小護士見狀忙轉身離開,還順便替他們關上了門。

穿著病號服的程東陽依舊顯得十分依舊溫潤儒雅,只是他剛一抬頭,便看見了神色僵硬的顧陌。

她嫣紅的唇緊緊的抿著,不發一言。

程東陽一眼就看出她並不高興,也是,他這樣不管不顧無理取鬧地將她叫來,也難怪她會不高興。

“陌陌,抱歉。”程東陽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術後特有的那種虛弱。

顧陌無視了他身上的頹然氣息,夾著對葉黎修的怒氣再加上對現在這件事的煩躁,她一時間沒能很好的剋制住自己的脾氣,冷冷地看著程東陽道:“程東陽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這件事鬧開了你到底是我丟臉還是你丟臉?”

程東陽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到底是曾經最親密的人,顧陌想忽略他眼中那份濃烈的情感都忽略不了,突然間心裡一痛,顧陌閉了閉眼,隨即睜開便再次冷了下來。

“分手這件事還是我來對你父母坦白吧,鬧了這麼久也該做個了結了。程東陽,大家好聚好散,我們之間不可能回去了,也回不去了,倒不如放過彼此。”

顧陌承認,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刻意讓自己十分冷漠,可當程東陽顫抖著聲音問她“還愛不愛他”的時候,她到底還是沒忍住紅了眼眶。

“不愛。”極力剋制住那份酸楚,顧陌看著他絲毫沒錯停頓回答道。

“可是我愛!”程東陽突然間從床上起身,也不顧剛縫合的傷口,直接將顧陌緊緊的抱在懷中。

“陌陌,我愛你。”

五個字一字一頓,他說得異常用力,手上的力氣也十分大,可顧陌卻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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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誰也不愛,你只愛你自己。”程東陽因為傷口的疼痛,即便是使了力,可顧陌還是輕而易舉的將他推開了。

她轉身就往外走,程東陽怔了一下,隨即便捂住傷口追著她一道走了出去。

顧陌剛走到電梯口按下電梯剛抬頭,就看見葉黎修倚在旁邊衝她望著。

身後程東陽拖著沉重的步伐追了上來,顧陌臉色一僵,還沒來得及做出動作,整個人便被葉黎修帶進了懷裡。

“你幹什麼!鬆開!”公眾場合,顧陌看了看四周,幸好是在vip區,周圍沒什麼人,她皺眉用力推著葉黎修,可他手上的力氣卻緊了緊。

葉黎修道:“要是想徹底斷了他的念頭就按照我說的做。”

顧陌僵著身子沒說話,葉黎修徑自摟著她轉過身,嘴角噙著笑,瞟了眼近在咫尺的程東陽,道:“沒想到在這裡也能遇見程總。”

“葉黎修你他媽放開她!”程東陽臉色不善的怒道。

他的傷口已經裂開,單薄的病號服上印出星星點點,可他卻扶著牆咬牙堅持著立在那兒。

“放開?”葉黎修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似的低笑了一下,抬了抬眼瞼,目光再次掃向他時,凌厲冷冽:“程總別說笑,我抱著我的女人難道要經過你的同意?”

程東陽氣急,立刻疾步向前,“你――”

“夠了!”顧陌終於是忍受不了了,一把推開摟著自己的葉黎修,她看也沒有看這兩人直接從一旁的樓梯下了樓。

“陌陌――”

“程總,奉勸你一句,識時務者為俊傑。”葉黎修冷冷的打斷程東陽的話丟下這一句話,人便緊隨著顧陌的身影離開了。

剛才那一路已經消耗了程東陽太多的力氣,傷口處疼痛難忍,他整張臉都白了個徹底,待到葉黎修剛一走,他便扶著牆壁緩緩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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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外,葉黎修一路跟著顧陌到路邊,他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看著她攔車上車,然後自己立刻也攔了輛車緊隨其後。

車上,顧陌眼睛酸澀,胸腔之中就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了似的,讓她透不過來氣。她機械的搖下車窗,緩緩閉上眼。

她想放空自己放空頭腦,想要讓自己清醒冷靜,卻依舊鎮定不下那顆狂躁不安的心。

不可否認,在剛才那麼一瞬間,她心軟了,如果不是選擇快速逃走,顧陌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怎麼做。

到達地點,顧陌給了錢下車,她剛邁開腳就看見另一輛計程車在她不遠處停了下來。

其實,她一直知道葉黎修跟著她,只是現在她真的不想看見他。

快步走向公寓樓,顧陌忙開啟密碼門,在葉黎修追上來之前迅速將他的身影隔開在門外。

葉黎修站在門外看著合上的密碼門,眉頭深鎖,那雙凌厲的黑眸中也慢慢泛起幽深的光。

原本,他一路跟著她也不是想要做什麼,僅僅是因為擔心她。

她生氣,他能理解。李文雅的事情,確實是他有意隱瞞,是他的不對,所以他還算是態度很好的認了錯。

可顧陌半路上去了醫院又去見了程東陽,葉黎修就不高興了,不是說早點解決的麼?都好幾個月了,這關係還拖著。

也不是他故意想要偷聽他們說話的,實在是醫院病房的隔音效果不好,他稍稍靠近門邊便隱約聽見了裡面的對話。

那一刻,葉黎修心疼顧陌,同樣也支援她的做法。

程東陽住院這件事他早就知道,那天秦靖也在場,可程東陽卻執意去了顧陌所在的醫院,不用猜都知道那是什麼意思,葉黎修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裡還是有些忌諱的,畢竟一個女人難過就說明她曾經真心過,但顧陌是什麼樣的人?他心裡有數,所以在她謊說自己在值班的時候,他並沒有說什麼。

為她強行出頭的事,說到底也是葉黎修的私心,顧陌忌諱程東陽知道他追她這事,可程東陽他傻麼?男人佔有慾有多強他怎麼會不知道?他不信程東陽對這事一點兒沒意識!所以,今天這事兒,他確實是存著逼著她的心思,一來逼著她和程東陽實實在在的徹底斷了,而來逼著她面對自己對她的感情。

只不過……

葉黎修漸漸收回了視線,抬頭看了看顧陌所居住的那一層,扒拉了下頭髮,從口袋中掏出煙盒,利索的從中抽出一根點著抽了起來。

“誒?這不是表哥麼?怎麼不進去?顧小姐不在家麼?”

就在葉黎修抽到第三根的時候,突然一道尖細的女聲由身後傳來,葉黎修滅了煙回頭,見是顧陌的鄰居,他便朝她點了點頭道:“沒有,剛送她回來。”

“哦哦,這樣啊,那你回去的時候路上小心。”女人笑著對他說完就拎著東西進門了,可葉黎修卻半點沒動,還是倚在那兒抽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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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陌一路上坐電梯走到家門口,突然腦海中閃過一股強烈的不適,她就勢停住了腳步,靠著門閉上眼靜在那兒,直到電梯的門再次開啟,她才緩緩睜開眼。

住在她家對面的那個女人拎著一大包東西走了出來。

顧陌對著她扯了扯唇算是打招呼,女人也她朝著她笑了笑,說道:“剛才還在樓下看見你表哥了呢!”

顧陌臉色一僵,漠漠地點了點頭,從包裡掏鑰匙,就在兩人都要進門的時候,對門那女人又突然說道:“顧小姐,說句話你別介意啊,以後讓你表哥少抽點菸吧,就剛才那一會兒我瞧著地上好些個菸頭了呢,男人啊就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明明知道吸菸有害健康,卻還是固執的吸,我家老公也是。”

顧陌動作一頓,沒有立刻回答,女人以為她是不高興了,剛準備開口解釋一番,便聽見顧陌回道:“好的,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