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陌情緒非常不穩定，哪怕她可以得表現出自己很冷靜，葉黎修還是看出了些端倪。
這些天，她時常一個人坐在那兒發呆，而且胃口不好，總是吃了幾口便再也吃不下，可她還惦記著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需要食物和營養，總是逼迫著自己吃一點兒再吃一點兒，然而每每這個時候，那種強烈的反胃感就冒了出來，僅僅是短短四五天，顧陌便消瘦得讓人看著都心疼。
葉黎修想過很多方法想要勸慰她，但是都被自己的不忍心打了回來。可是，每每想到她肚子裡的孩子，他還是忍不住擔心。
顧陌堅持上班，葉黎修生怕她在沒事兒做的時候會胡思亂想便同意了她繼續工作，可這並不代表他不擔心她會在工作的時候出現什麼狀況。
葉黎修這些天都是律所醫院兩頭跑，只要沒事了便開車趕往醫院陪著顧陌，而顧陌呢，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是溫溫和和的，該笑笑該說說，只是這份笑容隱藏下的那種不言而喻的悲傷，葉黎修卻能一眼識破。
擔心她會得抑鬱，葉黎修還特意的去諮詢了心理醫生。顧陌這樣的情況，醫生建議還是需要有什麼影響力重人的進行勸導。
週五，葉黎修趁著顧陌坐門診特意大老遠地開車去了c市。
他知道，外婆在顧陌的心裡佔據著一種不可替代的力量。
葉瀾剛吃完午飯便聽見敲門聲，她以為又是顧建國正要起身往臥室走，外面便傳來一聲清冽的聲音。
葉瀾忙起身出去開門，門剛一開啟，葉黎修便實話實說道：“外婆，顧陌現在出了點狀況，我想問問您能不能過去陪她幾天？”
葉瀾不用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幾乎是本能地點頭，回去收拾了幾件衣服便跟著葉黎修趕往a市。
路上，葉黎修大致的跟葉瀾說了一下顧陌現在的狀況，
葉瀾一直沉默不言，直到在公寓裡看見消瘦得不成樣子得顧陌，葉瀾那顆原本還算冷靜的心便瞬間崩塌了。
顧陌看見外婆來了十分驚訝，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情理之中，這幾天葉黎修擔心她都清楚，她想做成個沒事人，但是最終還是沒能成功。
晚餐之後，葉黎修便自發的收拾碗筷走進了廚房，留下外婆和顧陌單獨相處。
夜晚，總是人最脆弱的時候。
顧陌今天在看見外婆的時候就紅了眼眶，可她極力的剋制著自己的眼淚沒有往下掉，如今，她再也沒能忍住，捂著臉難過。
外婆知道她心裡難過心裡苦，一件事，時隔多年她都無法忘懷，更何況是再這樣的情況下知道這個殘忍事實的人。
葉瀾摟過孫女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葉黎修收拾完碗筷出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他輕手輕腳，對著葉瀾悄悄比劃了一下便鑽進書房了。
說是有工作，其實就是不想打擾她們祖孫兩人，他明白顧陌的情緒已經即將到達臨界，她需要一個發洩。
顧陌和外婆一直在客廳談心，葉黎修便躲在書房裡開著窗戶抽菸，一根接著一根。
菸酒這種東西早在顧陌懷孕的時候他就差不多的戒了，不說丁點不沾，但是也並非時常，可最近卻動不動地就抽了起來。
他擔心顧陌吃不好睡不好，但是又不能做的太過明顯，生怕給她造成更大的心裡負擔。
葉黎修不知道請外婆來這件事到底做得對不對，但是他相信這應該會給顧陌些許紓解。
葉瀾和顧陌談心的時候，葉黎修也沒有閒著，他時不時地去給她們倒水切點水果，到後來顧陌看著他端著東西來的時候，便下意識地拽住了他的手臂拉著他一起坐了下來。
葉瀾對著顧陌和藹地笑了笑，又看了看葉黎修，最後說道：“好了，今晚都這麼遲了，早些睡吧。”
顧陌便乖乖地點頭，扶著外婆起身朝著客房走去。
……
外婆一連在這陪了顧陌好些天，眼見著顧陌的情緒慢慢穩定且食慾好了嘔吐的反應也漸漸沒了，葉黎修總算是放心了。
……
第二天送走外婆之後，葉黎修本想讓顧陌再單獨睡一晚的，這麼多天未曾同床共枕，且加上香軟在懷，他真怕出了什麼事兒，可顧陌只是抱著睡衣進了客房的浴室沒過一會兒便出來了，葉黎修確實是有些驚訝。
“我有點想吃葡萄了。”顧陌輕輕帶上門之後，便對著站在身後的人說道。
葉黎修聞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便忙進廚房折騰起來。
顧陌就像他之前那樣靠在流理臺上看著他忙，然後突然在他關上水的時候湊到他身旁挽住他的手靠在他肩膀上。
葉黎修挑了挑眉轉頭看向她，顧陌也抬眼，葉黎修問：“怎麼了？”
她抿了抿唇，說道：“謝謝你”
除了這三個字，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葉黎修只是淡淡地勾了下唇，隨即便轉過身子也順勢將她拉在面前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顧陌道：“謝謝你這些天做的這些，其實，開始的前兩天，我確實是有些過分得悲傷，而後只是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不過，現在好了。”
顧陌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葉黎修看得出她是真的心情好多了。
“嗯，你想明白就好。”額頭抵著額頭，溫熱的呼吸便噴灑在了她的臉上。
顧陌主動抬起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葉黎修有些意外，她已經慢慢地仰著頭湊上去輕輕吻了下他的唇。
顧陌整張臉都燒紅了，葉黎修極力地剋制著自己想要放手卻被她固執地握住了手帶向自己的胸前。
“你…你，不想要嗎？”顧陌腦子一熱便脫口而出，緊接著，她的臉更紅了。
不想要？怎麼可能！
葉黎修手上著火，心裡更加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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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陌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原本兩家準備早點辦婚禮的，但是因為期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只好就此擱淺婚禮事宜。
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差不多解決了，葉家父母便和葉黎修合計了一下便開始著手準備婚禮事宜。
顧陌雖然是將母親離世的事實看清了，但是對於顧建國她還是不能原諒，所以關於婚禮的事情，葉家徵求了顧陌的同意知會了顧建國且請來了顧陌的外婆一起商討。
只是顧建國並未出席，聽葉黎修說，他有事出國了。
不過，顧陌心裡清楚，顧建國是無顏面對自己和葉瀾。
關於婚紗照，葉家父母和葉瀾都認為這是件體力活兒，暫時不適合現如今的顧陌，於是小兩口便決定在寶寶出生之後再來個一家三口全家福。
兩家家長經過一上午的商商討暫定了婚禮在兩週之後，而就在當天，葉黎修便帶著顧陌去民政局扯了證。
據說這天和婚禮那天都是個適宜嫁娶的黃道吉日。
兩週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婚紗是葉黎修找了一個國外設計師設計的，婚禮的主場主要是純白風格。
顧陌喜歡素淨，婚禮的主場便被裝扮的猶如置身天堂。
那天，顧陌見到了久未露面的顧建國。
他好像一下子就老了許多，滄桑得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人。
顧陌刻意的避開他的目光，而他的一雙眼卻始終注視著她。
“陌陌――”找到了機會，顧建國還是出聲叫住了她。
顧陌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中他一步步地朝自己走來，原本鎮定得表情一點點龜裂。
顧建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卡遞給了她：“這是我替你準備的嫁妝，你李阿――李梅已經被判刑，我――你還是不能原諒爸爸嗎？”
“抱歉，請您出去。”顧陌沒有接下那張卡，甚至沒有再看他一眼，她的手在顫抖，可是她卻努力保持著表面上的鎮定。
顧建國怔在那兒好一會兒才朝前走了幾步將卡放在梳妝檯上：“密碼是你的生日，爸爸知道對不起你，那件事之前我確實也不知道，你――”
“請您離開！”還未等他說完話，顧陌便紅著眼冷聲道。
顧建國還未說完的話頓時卡在了嗓子眼，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一句話不再繼續，轉身一步步朝外走去。
哪怕父女兩有著隔閡，可婚禮上的一些步驟還是必不可少，當顧陌不得已挽上了顧建國的手臂時，突然便紅了眼眶。
明明是這樣幸福的時刻，於她而言，心卻像是被針扎了一般。
葉黎修從顧建國的手中接過顧陌的手，那一刻，他看見了她眼角的溼潤。
婚禮司儀說了什麼，顧陌沒聽清，但是當葉黎修將代表著他們愛情的戒指套入她的手指，她刻意的朝著臺下看了眼。
然而，掃視了一圈之後卻什麼也沒發現。
葉黎修摟著她的肩膀緊了緊，在臺下的歡呼和掌聲下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再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輕聲耳語：“恭喜你，葉太太。”
顧陌笑了，嘴角卻帶著些許哀傷的弧度。
唐以墨和周亦揚在結婚的時候都被眾人咦鬧洞房為藉口狠狠地整了一把，但是輪到葉律師這裡得時候，眾位兄弟好友以及伴娘伴郎還沒來得及大顯身手呢，就被告知葉律師已經連夜帶著葉太太度蜜月去了。
所謂度蜜月，其實不然。
葉黎修生怕那些如狼似虎的漢子姑娘們鬧起來太瘋會傷著他家老婆和未來兒子，特意在眾人未曾發覺的情況下就帶著老婆偷偷地潛伏到事先預定好的酒店。
酒店總統套房內，顧陌穿著浴袍正對著窗外發呆，一雙杏眸眸光流轉間帶著無限的憂傷，半點也沒有新婚的喜悅。
葉黎修從浴室走出來，對著她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便上前由身後將她摟在懷裡。
“還是不能原諒？”
他附在她耳邊輕聲嘆息，顧陌微微一頓，隨即低下了頭。
葉黎修吻了吻她的耳廓，安撫道：“沒關係的，我尊重你內心的想法就好，順其自然，別太逼自己。”
“我，我知道。”顧陌這才將頭轉過來，望著他，目光灼灼：“或許我這一輩子也不能原諒他因為外遇而氣死了我的母親，但是作為一個女兒，我接受了他卻依舊無法原諒他。”
聞言，葉黎修伸手將她攬進懷中，溫柔的撫摸著她的後背，輕嘆：“不論你怎麼選擇，我都會支援你。”
“嗯。”
葉黎修低頭吻了吻她的眉心，顧陌一隻手拽著他的浴袍帶子溫順地靠在他的懷裡，感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
……
來到一個陌生的壞境顧陌就很難入睡。
婚禮上的諸多事宜都是葉黎修一手操辦的，他自然是累極了，抱著顧陌沒一會兒就呼吸均勻入睡了。
顧陌說不著，也不想鬧醒他於是就安靜地睜著眼看著天花板，只是偶爾動了動手腳以免發麻。
輕輕翻了個身，她剛眨了眨眼睛，原本那個應該在熟睡中的男人突然便抓住了她的手，閉著眼聲音帶著剛睡醒那份沙啞：“怎麼還不睡？”
顧陌嗯了一聲，剛想張口解釋，那人已經悠悠地睜開了眼望著她微微一笑：“今晚可是我們得洞房花燭夜……”
……
顧貝貝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知道了李梅入獄和顧建國有關，她幾乎像是一頭髮了瘋的小獸般謾罵著自己的父親，緊接著又在他毫無防備之下哭著逃離了這個所謂的家。
顧陌找到她的時候，她滿身的酒氣，原本素淨的一張臉此刻佈滿了淚水，她癱坐在馬路旁，邊哭邊胡亂地擦著自己得臉。
夜晚，冷風吹來，她穿著薄薄的衣服在那兒瑟瑟發抖。
五光十色的地段，男男女女擁簇著進進出出，顧陌遠遠地看著她，慢慢朝著顧貝貝所在的地方一動。
這是一條熱鬧的酒吧街。
顧陌擔心顧貝貝出事兒，可她又不能貿然的出現，她明白顧貝貝此刻的心理，所以更加能夠理解她。
她需要時間。
顧貝貝哭了許久，顧陌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看了她許久。
直到有個打扮的不倫不類且腳步虛浮的男人從酒吧裡走出來，一路朝向依舊處於悲傷中不能自拔的顧貝貝，顧陌才動了動腳步迎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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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低頭看著腳邊的顧貝貝，突然嗤笑了一聲彎下腰，一隻手直接挑起她的下巴，打量著，調笑：“怎麼了小美女？哭花了一張俏臉。”
顧貝貝此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且又是因為傷心，滿肚子的怨氣沒地兒撒，如今有人調戲她，正好撞上了，她啪的一聲就開啟男人的手，跌跌撞撞的爬起身破口大罵：“你給我滾遠點！”
男人顯然也不是好惹的主，一聽便動手撕扯起來顧貝貝，顧貝貝見狀，原本迷糊的大腦瞬間清醒，全身豎起一級警備。
“你做什麼！放開我！我告訴你，我姐夫是葉黎修，你要是對我圖謀不軌，我會告你的！”
索性說話還能利索，顧陌如今已經是接近六個月的身孕了，葉黎修之前有事沒能來，就在剛才她打了電話過去，那人說已經在路上了，此時看著顧貝貝在和男人周旋，又看了看四周，確定了顧貝貝不會有什麼危險，她便立刻找了保安和附近的巡警。
巡警和保安趕到的時候，男人已經被顧貝貝鬧得怒不可遏，剛巧他舉手正好朝著顧貝貝的臉打下去，啪的一聲反被顧陌一巴掌扇了過去，與此同時，顧貝貝也被顧陌拉住護在了身後。
“臭娘們，你找死！”被打的男人頓時怒火中燒，對著顧陌就要動手。
她是一個孕婦，在場的巡警和保安見狀立刻上前將男人控制住了，男人極力反抗，卻還是沒辦法掙脫開來這麼多人的束縛，顧陌望著那人，冷冷地笑道：“這巴掌叫做正當防衛。”
緊接著，她回頭望了望還心有餘悸的顧貝貝，又對那男人說道：“不服氣，想告我就麻煩你快點兒，不過，就你剛才糾纏我妹妹且要動手的行為，在場的警察同志和保安同志們都看見了。”
男人還在罵罵咧咧，但是也沒了什麼動作，顧陌和顧貝貝上了警車簡單的做了個筆錄，恰好此時葉黎修趕了過來，他簡單的和警察說了幾句便帶著顧陌和顧貝貝離開了。
一路上顧貝貝都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偏頭望著窗外沒說話，顧陌幾次三番的看著她，最後還是無言以對。
車子快要開到顧園的時候，顧貝貝突然大聲叫了一句：“我不要回去！”
顧陌一驚，忙拉住她的手安撫道：“那你今晚去姐姐那兒可以嗎？”
顧貝貝神色懨懨的，轉臉望向她的時候也是許久才悶悶的點頭。
葉黎修立刻調轉車頭朝著公寓的方向開，顧陌牽著顧貝貝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以示安慰。
“姐，你知道大媽媽的死跟我媽媽有關的時候，你是不是很恨我媽媽……還有我？你一定在想我媽媽現在進了監獄是罪有應得吧……”
顧陌不知道顧貝貝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更加沒想到顧貝貝會突然說出這些，她一瞬間表情凝滯有些錯愕地看著她，顧貝貝卻只是低著頭，說出的這些話就好像是無意識的呢喃。
顧陌在心裡小心翼翼的措辭，想著怎麼跟顧貝貝解釋這些，可還沒張口說話，顧貝貝便抬起頭望著她說道：“姐，其實你要是真的有這樣的想法，我不怪你，如果是我，我肯定會比你更加極端的。你和我一樣可憐。”
顧貝貝說著，突然將頭靠進了顧陌的懷裡，她軟軟的頭髮散落在顧陌的身上帶著一股濃濃的酒味，顧陌輕聲嘆了口氣，摟住她單薄的身體，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溫聲說道：“實話說，一開始我確實不能原諒你媽媽，畢竟我媽媽的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了她的刺激，當然我也不能原諒爸爸，直到現在……但是貝貝，哪怕是不能原諒也要學會尊敬，說到底他還是我們的親人，是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血緣關係的人。至於你媽媽……過幾年就出獄了，那時候你們依舊可以生活在一起，而且期間你也可以去探望她。”
“嗯，我知道的姐，幸好，你有姐夫可以照顧你，不然我一定會內疚的。”顧貝貝緊緊地抱著她的腰，聲音有些哽咽且低喃道：“姐，對不起，我替我媽媽向你道歉。”
顧陌安靜地拍著顧貝貝的後背，臉上得僵硬神情慢慢消逝，但是她也沒有立刻接下她的話。
顧貝貝在顧陌這裡住了好些天，她的情緒不穩定，顧陌也不放心她繼續就讀寄宿學校，和顧建國私下討論了一下，顧陌決定送顧貝貝和她的朋友一起出國旅遊放鬆一下。
只是顧貝貝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便說道：“姐，你幫我跟他說，我想去美國留學。”
然後不等顧陌反駁，顧貝貝已經將自己反鎖在了房間裡。
後來，顧貝貝真的去美國留學了，她從未和除了顧陌之外的任何一個人聯絡，哪怕是她的母親李梅也是。
整整六年，她從未再踏入過a市。
……
顧建國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的兩個女人都會視他為仇敵，哪怕是不說，但是從她們的眼中，他也能感受到那種陌生且疏離的感覺。
他悔不當初，卻面對如今的局勢無能為力。
自從李梅入獄以後，整個顧園便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這一生最愛的人是顧陌的母親，最對不起的人也是顧陌的母親，但是他卻到如今也不能完全的恨李梅。
十幾年的夫妻情誼，他從一開始的無意到有意，這其中錯的人又何止李梅一人。
他知道自己該死卻從未想過這樣的一天竟然來的這樣快。
就在那輛裝滿著貨物的大貨車朝著他所乘坐的轎車迎面衝撞過來的時候，腦海中一閃而過的便是顧陌和她母親的面容，他想好好的彌補自己犯下的錯，可好像怎麼也來不及了……
轟得一聲……
突然間，世界陷入了永久的寂靜。
顧建國出了重大車禍，而在不久之後，警方經過調查這場車禍並非偶然而是人為的。
程東陽的母親很快便落了網，且因為這次的事故造成了重大的人員上傷亡，她被判了無期，這一切好像是冥冥註定的那樣，可卻又似乎像是並沒有結束。
“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患者顧建國因為腦部受到巨大衝擊現在已經陷入腦死亡……”
他……成了植物人……
顧陌看著雪白病房中躺著的人，他的周身都是各種各樣的儀器，他閉著眼，就好像只是睡著了那般，表情安逸靜謐……
就在那麼一瞬間，她的心，好像有什麼東西遺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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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昨天明明修改了內容的今天卻沒顯示出來，但是我還是要說一下，很抱歉，有的東西被刪了，可能有些不完整了，但是不會影響閱讀，如果出現重複，抱歉，有的地方真的新增不進去新的內容了，阿檸在這裡向大家道歉，其次，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