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朋友不介意?”
和祁白聊天的漢子放低了聲音悄悄問道,不知怎地語氣裡有些曖昧。
葉辭:大哥, 就算你聲音放低了, 我這邊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啊。
不過,她倒是想聽祁白是怎樣回答的。
但是她等了很久很久, 她都沒有聽見他的聲音響起。
她覺得很有必要弄明白祁白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按理來說她中了蠱的話絕對不會是現在這種情況, 就算他封印了她的蠱,但她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這怎麼可能?
她想到了某些可能性, 但是始終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如果真的是真的,她也要親自去確認。
然而她甫一站起,那對之前出現不久的藏族母女突然出現, 身上只穿著白色的單衣,並沒有她們所穿的泳衣, 她的女兒依然是一副笑著的模樣, 除此之外,她沒有看過她有別的表情。
她們似乎也看到了葉辭, 店主向她打了一個招呼, 小女孩對她笑了笑,便跟著她的母親尋了個地方泡溫泉了。
葉辭覺得心裡那種不安的感覺更深了,可她用陰陽眼去看的話, 看不到一些什麼,那個女孩身上被一大團雲霧給包圍住了,雲霧繚繞的一片, 古怪得很。
她暗暗觀察了一會兒,便打算起來不泡了,溫泉泡多了可不好,劉敏兒和陳詩詩她們早已經當她是朋友了,看她要走,紛紛挽留,讓她遲一點再離開。
葉辭自然是不會聽她們講的,上岸之後,察覺那個藏族店主的目光一直盯在她身上,她回頭去看,她又淡定地轉移目光,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那般。
無奈,葉辭唯有拾起自己的披肩擦乾淨身體打算往外走。
可是,她突然感覺到地面晃動了一下,很輕微的一下,好像是幻覺,可她卻是真切地感受到了。
來不及說一些什麼,下一秒大地又劇烈晃動了一下,葉辭幾乎有些站立不穩。
“地震了?是不是地震了?”
劉敏兒她們驚慌的聲音傳來,紛紛從溫泉裡起來。
那個藏族店主自然也不例外,直接抄起坐在她旁邊的女兒,葉辭注意到的是抄起(!),彷彿她的女兒只是一個浸不爛的紙板人,一抄上手就能走。
她來不及多想,下一秒就被護入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裡,祁白不知何時從隔壁找了過來,也不管男女有別,確認她安全之後一把背起她往外走。
葉辭乖順地摟緊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背上,隨著他的動作起起伏伏,感受著愈發震得厲害的地面,“祁白,是不是地震了?”
祁白:“嗯。”
雖然有預料到路上會有地震,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不過現在感覺震感並不是特別強烈,應該會沒事。
葉辭問了一句之後也沒下文了,兩人出了溫泉館,找到了一塊空地等了一會兒之後,發現震感已經停止了,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見她不作聲,心裡也有些緊張,將她放下前前後後察看了一番,發現她完整無缺之後才松了一口氣,“這地震停了,不用害怕。”
他自己也是狼狽,因為是突如其來的地震,只來得及披了一件披肩,趿著拖鞋就來找她了。
所以兩人披肩之下幾乎是真空。
確認了彼此的安全之後,又看到對方臉上狼狽尷尬的神情,忍不住相視一笑。
葉辭笑:“祁叔叔,你這次也太狼狽了。”
祁白看著她踩在水泥地上玉白的雙腳,還是捨不得,再次一把將她背起,“我狼狽總好過你狼狽。”
廣場上也逐漸聚集了許多從溫泉館裡逃出來的人,這樣倒是沒顯得他們太過奇怪。
人們在原地歇了好一會兒,發現這地震真的過去了,街上的電視也放出播報,這次的只是2.8級地震,並不會影響日常生活,讓大家不要太擔心。
祁白現在手上沒有手機,唯有到便利店裡借了電話打回家裡,自出來之後他幾乎沒有和家裡人聯絡,沒有聯絡其實是最好的聯絡,起碼知道你還活著,這次聯絡他們也是因為這個地震事件,必須要找地質方面的專家給出更權威的結論。
所以他選擇了聯絡自己的家人。
高效省事。
還不算太晚。
是他媽媽接的電話。
祁夫人聽見祁白的聲音,簡直要哭出聲來。
祁夫人:“謝天謝地你這個臭小子終於記得我們了。”
祁白:……他有這麼沒良心麼?
祁夫人:“臭小子,找我們幹什麼了?”
祁白:“老爺子睡了沒有?我想找他問些事兒。”
祁夫人:“什麼事兒?”
語氣立即緊張起來,祁白極少找他老爺子幫忙,祁家的人天生傲骨,雖然子嗣不多,到了他們這一代,本家只剩祁白一株獨苗,可骨子裡的倔和強還是被傳承得很好。
就算是父子之間還是這種奇葩的相處模式。
祁白:“沒大事,想找他讓人確認一些事情。”
他知道母親擔心,寬慰她兩句。
祁夫人又和他聊了幾句才讓老爺子過來,祁老的聲音聽起來還算精神,接過電話之後說道:“喂?”
祁白:“喂?老爺子,是我。”
祁老似乎“嗤”了一聲,“找我這個老頭幹什麼?”
祁白摸了摸鼻子,“火氣別這麼大。我現在和阿辭在小羊井,剛剛這裡發生地震,能不能做一個最終確認,這裡是否安全?我們還要逗留一晚。”
晚上出發並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老爺子人脈廣,請他找人幫忙最好不過。
祁老一時半刻沒有作聲,歇了一會兒才說道:“讓葉丫頭來聽一下。”
祁白呆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會讓葉辭聽電話,將話筒給了葉辭。
葉辭接過電話,“喂?是祁老嗎?”
祁老:“丫頭,身體怎麼樣了?”
祁老沒有和她多做寒暄,直接問道。
“還可以。”葉辭的心有些暖,沒想到他特地問了自己。
“祁小子在路上肯定會照顧不周,不用和我客氣,好好調.教他。”祁老話語裡有軍人的鐵血意味。
“咳咳——”調.教?祁老也趕潮流嗎?懂得教她這樣玩兒。
“告訴祁小子,回去等我訊息,我會儘快讓人留意,夜深了,別逗留外面太久了。”祁老說著便掛掉了電話。
並沒有再說別的。
沒有說其實更好,有些話真不用時刻掛在唇邊。
葉辭將話筒放好,告訴祁白剛剛老爺子和她說的那些話,祁白點頭,還是返回溫泉館拿東西,換好衣服回旅館。
高原晝夜溫差很大,站在街上久了也會覺得寒冷,所以兩人很快就返回旅館,再洗了一個熱水澡,畢竟是虛驚一場。
葉辭進去先洗,回來的時候其實還是穿著那套很羞恥的泳衣,這次終於是忍不住問他了,“你為什麼旅行都搞一套泳衣帶出來?”
她是真想不明白。
祁白笑:“泳衣還合身嗎?”
葉辭噘嘴,“你別岔開話題。”
祁白將她摟入懷裡,“當時想著不論什麼東西都帶一點兒出來,說不定能用上呢?”
當然他說的“不論什麼東西都帶一點兒出來”不是把家都搬空了,而是關於她的,他覺得可能用上的,有美好回憶的,都帶上。
沒想到真能用上了。
“那他們所說的你身上的文身是怎麼回事?”葉辭也不糾結這個問題了,轉頭問他。
“沒什麼,只是有些瘀傷,他們看錯了。”
“那你脫衣服我看看。”葉辭並不相信。
“水快冷了,先去洗澡吧。”祁白不欲和她多說,推她進浴室。
葉辭任由他推著,一開始並沒有反抗,但是到了浴室門口之前,她突然轉身,眼疾手快將他身上的衣服給撩了上去,露出上半身精壯的肌肉來。
然而最顯眼的還是他手臂至胸前的那一段路線圖,黑色的,像是結了血痂但又不像,彎彎扭扭的,好像被一條蟲子爬過,留下可怕的痕跡。
葉辭就知道在她沉睡期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深嘆了一口氣,側了頭不看他,眼角眉梢已經是寒霜一片。
祁白自然也無話可說。有些事情始終是隱瞞不住,現在再解釋一些什麼就顯得矯情和虛偽。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著,他看著她,她卻壓抑著自己沒有看他,就好像只要這樣站著就能站到天荒地老。
葉辭覺得自己滿腔無奈和疾憤無處發洩,到了最後是直接轉了頭看向祁白,將他壓到牆上,踮腳勾下他的脖頸狠狠吻上去。
祁白:……小丫頭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他也不反抗,任由她發洩,這種處境之下不論怎麼樣,他們都無法選擇,沒有說怪責誰不怪責誰。
因為他們都想對方好好的啊。
葉辭似乎被他這副任君採擷的態度搞得沒轍,停了下來,皺眉看他,“你怎麼就……嗯?”
“我怎麼就……嗯?”祁白淺笑著看她,唇上已經被她咬紅了。
葉辭覺得他這副模樣兒簡直是犯罪,賭氣扔掉他的手,後退兩步進浴室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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