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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失控

蘇閒漫無目的地度過了剩下的大半天, 他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本來想睡一覺, 可躺在闊別已久的床上卻是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失眠了許久,索性放棄了入睡的念頭, 坐起來拆閱肖隱與朱慈的那些舊信件, 只不過翻了幾封,那些字句蠕蟲般從他眼前爬過, 弄的他心煩意亂。

他把那摞信封信紙一推, 任由它們凌亂地攤在自己床上, 他披上外套出門了。

一到外邊,他的腳就好似安裝了導航儀似的, 自動地往一個方向去, 等到他反應過來,人已經在訓練營了。

我不是不想見他嗎?怎麼又來了?蘇閒百思不得其解, 可兩條腿還是不由自主地往宿舍樓去。

反正來都來了, 那就看看他吧。

天色已經很暗了, 蘇閒也不知道具體幾點, 但訓練營裡靜悄悄的,顯然已經到了宵禁的時間, 應該是挺晚的了。

他八成已經睡了,看一眼就走。

蘇閒是這麼打算的,他輕車熟路地翻上了五樓,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在501宿舍前躑躅了好一會兒,才試探性地推了下門。

他的力道很輕,可出人意料的,門居然開了,暈黃的燈光透出了些許。

儘管開的只是一條小縫,還是把蘇閒驚的夠嗆,他沒想到那小子一個人住也這麼心寬,門都不鎖的。

但很快,另一個想法悄悄浮上他心頭——他不會是在等我吧?

他遲疑了一下,又想著反正門都開了,那就進去瞧一眼好了。

蘇閒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雖然燈還亮著,但他還是擔心鍾雲從還沒睡,如果真是那樣,他並不想吵醒對方。

只是他怎麼都沒想到,人睡是睡了,可雙目緊閉,面色潮紅,嘴唇起皮,怎麼看都是一臉的病容。

蘇閒大吃一驚,迅速來到他床前,探了一下他的額頭,果不其然,觸手滾燙,他在發熱。

他有些慌亂,趕緊轉身倒了杯水,輕輕把人搖醒:“喝點水。”

燒得迷迷糊糊的鍾雲從隱約聽到蘇閒的聲音,一開始還以為是幻聽,直到他微涼的指尖拂過他的額頭,才恍然驚覺他真的在。

他又驚又喜地睜開眼,露出一個虛弱的笑:“你來了。”

蘇閒騰出一隻手,把人扶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肩頭,水杯遞到他唇邊:“先喝水。”

鍾雲從聽話地張嘴飲水,他也確實是口渴了,斷斷續續地喝下了大半杯水,之後才滿足地搖搖頭:“喝飽了。”

蘇閒把杯子放下,這才略帶責備地問道:“你怎麼回事?”

“應該是昨晚洗了個冷水澡,”鍾雲從苦笑了一下,“今早遲到又被霍教官拎到水龍頭下清醒……然後就……”

蘇閒自動忽略了前一句,把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在了霍?身上:“那個混賬,懲戒的方式那麼多,非得……”

鍾雲從輕輕打了一下他的手背:“你別無理取鬧了,誰讓我遲到在先的?”

蘇閒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他有點生氣,但更多的是無奈,他緩緩地靠過去,把臉貼在他發燙的額頭上:“燒了多久了?怎麼不去醫務室?”

“知道發燒的時候,醫務室已經關門了。”鍾雲從身上的骨頭似是被拆的乾乾淨淨,軟綿綿地往他身上一癱,偏高的體溫也透過衣物傳導了他那邊。

被一團熱氣包圍著的蘇閒忽然就坐不住了,他想站起來,可鍾雲從還倚在他身上,他只好緩和了語氣,跟他打商量:“我去弄條冷毛巾,幫你冷敷吧?”

生著病的鍾雲從比平時還要煩人,他揪住他的袖子:“不用,我也沒覺著很難受……你陪我坐會兒,說說話。”

蘇閒彈了下他的腦門:“說什麼說……睡覺!”

“睡不著。”明明發著燒,他的眼睛卻比往常還要明亮,簡直像兩團跳躍的火焰。

“是我吵醒你了……”蘇閒把手放在他的眼瞼上,輕輕地撫過,想讓他闔上,卻不得其法,反倒被捉住了手指,鍾雲從把他的手塞到自己的頸窩:“之前就睡了挺久的,還做了夢來著。”

蘇閒只覺手背貼著的皮膚酌燙不已,他幾乎有些承受不住,那股熱度順著血管脈絡傳染病似的蔓延到他身上,他的身體毫無預兆地燥熱起來。

“做了……什麼樣的夢?”他試圖用聊天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鍾雲從對自己的夢境卻是興致不高的模樣:“我夢見了我爸媽,他們……算了,反正不是什麼讓人高興的夢,好在都說夢與現實是反的,也就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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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閒乍然聽到他提起父母,某跟敏感的神經突然就被戳中了,那股蠢蠢欲動的燥熱終於暫時被壓了下去,他的聲音沉了下來:“對不起,我還沒找到你父親……”

他還是沒敢把肖隱的事告訴他。

鍾雲從看著他,輕輕地笑起來:“你幹嘛道歉?先別說不可能一天就找到,就算找不到……那也不能怪到你身上,我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

蘇閒忽然有些難受:“我知道,只是……”

“我有預感,老鍾還活著。”鍾雲從搖搖頭,打斷了他,“對我來說,也算是個安慰了。”

蘇閒沉默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很想他嗎?”

“想啊,不過也不是每時每刻都想。”鍾雲從笑了一下,“就是偶然看到棵樹,看到支筆,看到個老頭就會忍不住想……他以前日子過的太好了,年紀又大了,我老擔心他在這‘孤島’裡吃不好住不好,會不會適應不了……”

他說著抬頭衝他一笑:“可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我大概是全世界最沒用的兒子了。”

蘇閒攬過他的肩,低聲道:“不是,還有比你更糟的。”

鍾雲從摸了一下他的臉,覺得他的下頜線可真是好看:“這就不用跟我比了吧?”

蘇閒捉住他的手指,送到唇邊,啄了一下:“那就不比了,睡吧。”

他其實沒有別的意思,只想勸病人早睡而已,可病人大概是病入膏肓了,楞是捕捉到了一點弦外之音。

鍾雲從眨眨眼:“一起?”

蘇閒也並不遲鈍,尤其在他過分明亮和灼熱的體溫之下,他身體那股暫時被壓制的燥熱如同囚禁在籠子裡的猛獸一般,又開始作亂。

他不是聽不出對方的意思,也不是性/冷/淡,只是覺得選在這樣的時候,那家夥可能是燒糊塗了。

他佯裝不明其意:“不用,這裡又不是只有一張床。”他指了下對面空著的鋪位,“我到那邊湊合一晚就行。”

說完他便霍然起身,匆匆忙忙地要拉開跟鍾雲從的距離,卻被拽住了衣角:“你當著我的面睡別人的床?考慮下我的感受行不行?”

“……”蘇閒十分無奈地轉身看著他,“別胡鬧了行不行?”

“沒胡鬧,我清醒得很。”鍾雲從矢口否認,瞳孔裡有光點沉浮,雙頰和嘴唇都被燒出了淡淡的血色,映著昏黃又柔和的光線,好似一發催化劑,讓蘇閒不受控制地生出了聯翩浮想。

他心底的那頭野獸開始不安地踱步。

“我做的那個夢,真的不太好,我很不喜歡。”鍾雲從閉上眼睛,輕聲開口,“雖然我剛才說,夢境和現實相反,可這一套放在我身上不怎麼管用……我媽跟我有千里之遙,爸爸下落不明……”

他睜眼眼,直勾勾地看進他的眼底:“現在,我能抓住的只有你了。”

蘇閒心一軟,又坐回了床沿,伸手抱住了他。

“我在這裡陪著你,不會離開,你安心睡吧。”他低聲撫慰,他看不到懷裡人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的手悄悄地爬上他的後腰,撩開衣角,手心貼著他的肌理,順著脊柱一節節向上。

蘇閒的身體緊繃起來,那頭野獸也開始咆哮,瘋狂地衝撞著樊籠。

“鍾……”他音色沙啞,尾音還帶著些許顫抖,像是哀求,又似乎透出某種渴望。

鍾雲從變本加厲,臉湊到了他頸邊,輕輕地咬了一口他急速跳動的頸動脈,含糊不清地問了一句:“難道是怕被我傳染?”

纏綿的鼻息,炙熱的親吻,挑逗的指尖,使得理智與情感的對抗變得岌岌可危,他彷彿置身於冰山與火海的夾縫之中,進退維谷。

就在此刻,對方那只不安分的手驀地改變方向,急轉直下,鍾雲從在他耳畔嘆氣:“真的不想嗎?”

這句話猶如點燃的引/線,讓他身體裡的那股燥熱化為一叢不管不顧的烈焰,將他勉力維持的理智和清醒化為一團灰燼。

蘇閒緩緩推開懷中的人,抹去他額角上細密的冷汗,下巴蹭過他側臉起伏的線條,最後吮住了他的嘴唇。

那頭野獸,終於徹底失控,破籠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