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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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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完全符合探測範圍的距離裡, 他手裡的微型儀器依舊靜靜地躺在他手心,沒有發出任何噪音。

“確認, 她並非異能者。”蘇閒說完這句之後,把感應器還給“貴賓犬”, 他也在沙發上坐下,長長地呼了口氣:“第五位失蹤者, 也就是一位中學校長, 他夫人聲稱,曾經撞見過你和他丈夫有過□□易……屬實嗎?”

泥塑木雕一般的苗林芝掀了掀眼皮:“我說了, 你們會信嗎?”

蘇閒不動聲色:“你先說,我們自有判斷。”

苗林芝賞玩著自己嫣紅的指甲,心不在焉的樣子:“不久前, 我是上門求過那位校長一面, 因為那個時候盈盈快開學了,但我這邊一時之間還交不上學費, 所以想請他寬限一陣子。但我沒和他睡過。”

項羽吃了一驚:“可校長夫人說……”

“那是我女兒的老師!我再下賤也不會去汙了盈盈的名頭!”苗林芝憤怒地瞪著他, “至於那個什麼校長夫人, 我根本都沒見過,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那樣誣陷我……反正我和她老公清清白白的, 你們愛信不信!”

蘇閒沉吟片刻, 又問:“那校長同意你的請求了嗎?”

她點點頭:“同意了。”

“不會吧?”項羽又忍不住嘀咕,“你隨便一求他就答應了,誰信啊?”

他顯然不大相信苗林芝的說辭,後者翻了個大白眼:“我說的都是實話, 愛信信,不信滾!”

項羽被她的語氣激怒:“你什麼態度啊你?!”

蘇閒看著他們一來一往的唇槍舌劍,心裡也有自己的計較:苗林芝現在處於一個很不利的境地,既然她承認了和其他人的關係,那麼還有必要在校長這裡撒謊嗎?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麼校長夫人所說的就是假的。可那位夫人為什麼要撒這種謊?

一時半會兒辨不出誰真誰假,他便先把這個問題放到一邊,繼續問:“之後呢?你和校長還有過接觸嗎?”

“沒有了。”苗林芝的聲音有些茫然,“過了一陣子我就把學費籌上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

項羽還是難以置信:“你真沒跟他……那個啥過?”

苗林芝暴跳如雷:“你煩不煩啊!老孃說了沒有就是沒有!”

“行了別吵了。”蘇閒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總之,先跟我們回治安所一趟吧。”

“貴賓犬”把人銬上,示意先前那兩名治安官來押送,後者雖心驚膽戰,卻也不敢臨陣脫逃,依舊奉命行事。

苗林芝絕望的要命,沒有絲毫的反抗之意,乖乖地跟著走了。

蘇閒臨出門前又掃視了一眼整間屋子,忽然被窗臺上擺的盆栽吸引了目光。

植株通體青翠,綠的賞心悅目。蘇閒看的目不轉睛,自從“孤島”入冬以來,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綠色了。

又定睛凝望了幾眼,他才發現植株上居然還結了花苞,成串垂下的乳白色小花密密簇簇地點綴在枝葉間,如同一口口鑄造精巧的梵鍾,清麗優雅,惹人憐愛。

原來是株鈴蘭草。

“我送的花,你喜歡嗎?”鍾雲從以死亡視角曾經聽到第六名死者這樣問殺死他的兇手。

“我記得,鈴蘭草的花期是四到五月。”他聲音低沉,“現在天寒地凍,你們家也並非溫室,可它不僅枝繁葉茂,而且快開花了。”

苗林芝隨便掃了一眼,小聲嘀咕道:“我怎麼會知道?”

“第六名死者是位異能者,他能與植物溝通,甚至影響植物的長勢。他種出來的花草,全城聞名。”蘇閒閉了閉眼,“想來,讓鈴蘭草在寒冬開花,也不是什麼難事。”

苗林芝聽得一頭霧水,且極度不耐煩,一句“關我什麼事”就要脫口而出,驀然聽到有人在叫“媽媽”。

她忙不迭地轉頭,她的女兒盈盈站在不遠處,笑微微地凝望著她,眼睛裡卻結了一層霜。

知女莫若母。

那一瞬間,她突然明白了一些東西,關於伏蘭的舌頭,關於散不盡的香水味,關於那盆生機勃勃的鈴蘭草。

“這盆鈴蘭草是哪兒來的?”蘇閒的追問咄咄逼人,苗林芝望著她的女兒微笑了一下:“那是別人送我的”。

儘管他心裡早有猜測,可聽到苗林芝承認,他的心還是驟然下沉。

蘇閒的嘴唇動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就在這時,冷不丁聽到盈盈的聲音,他回過頭,那女孩泫然欲泣地注視著她母親,他心情愈發陰鬱,在人群裡找到鍾雲從這個廢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而鍾雲從則是無奈地攤著手,表示小孩不聽話,他也無能為力。

蘇閒此刻也無暇找他算賬,他走過去,想找個理由把小姑娘支開,雖然在他們這種環境裡談人道有些可笑,但他還是不希望讓她親眼目睹自己的母親被抓走。

不曾想盈盈先他一步開口:“我知道你們要帶她走,不管人是不是她殺的,她是位‘病變者’,這個理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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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閒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想說些什麼,可是嗓子眼裡澀澀地發苦,接著又聽到女孩輕聲問道:“在那之前,我能和她說幾句話嗎?”

蘇閒瞥了一眼低頭不語的苗林芝,頜首應了。

盈盈走過來,牽住了她母親的手。

苗林芝抬眼注視著這個玉雪可愛的女孩子,她因她而誕生,她這麼年少,這麼美麗,與她如此相似卻又截然不同。

她發現自己其實並不瞭解這個孩子。

但即使如此,她還是擠出一個笑容,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臉,盡量避免讓冰冷的手銬碰到她的皮膚。

“盈盈,媽媽……”她本來不想哭的,可一開口還是藏不住哽咽,“媽媽以後沒辦法照顧你了,你已經長大了,要學會照顧自己……要好好、好好地活下去。”

她緊緊地盯著女兒的眼睛,刻意在某些字眼上加了重音,甚至捧著她臉頰的雙手都下意識地加大了力度。

她希望她能聽進去。

盈盈的眼睛裡的寒冰已經融化成一片水光,溢位了眼眶,她含淚點點頭:“我知道,您放心,我會聽你的話,會‘好好’地活下去。”

苗林芝忽然感到周身發冷,雙手無力地垂落,盈盈擔憂地凝視著她,握住了她的手。

她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強烈地排斥女兒對她的親近,甚至想要用力推開她。

但她最後還是壓下了這股衝動,因為盈盈抱住了她。

小姑娘湊到了她母親的耳邊,薄薄的嘴唇一張一合,蘇閒見她滿臉的哀慼,便退開了幾步,其他人也自覺照做,為這對母女最後的臨別提供了足夠的空間。

母女倆的悄悄話很快就結束了,隨之而來的便是分離,氣氛意外的很平靜,抱頭痛哭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鍾雲從遞給了淚流滿面的女孩一張紙巾,蘇閒側過臉瞅了他一眼,後者會意點頭:“放心吧,她就交給我了。”

苗林芝只是默默地流著淚,甚至沒有回過頭看盈盈最後一眼,只在邁下第一節臺階的時候,出聲懇求:“蘇閒,看在我以前幫過你的份上,以後我女兒她就……拜託你了。”

“您放心。”蘇閒的聲音壓得很低,卻透出不容置疑的堅定,“盈盈就是我妹妹,我會照顧好她的。”

“好!”苗林芝的聲音有些顫抖,眼淚也變得更加洶湧,“你記著,這是你答應我的,無論、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要忘記!”

蘇閒垂下眼瞼,與她對視了一眼,他在她的雙目之中看到了太多的焦灼和恐慌,她亟待著他肯定的答覆,過多的期盼和祈求化為千鈞,壓得他喘不過氣。

“好,”他最終還是艱難地應了下來,“只要我能做到。”

苗林芝欣慰地笑了起來。

治安所的車在樓下停著,張既白在那裡與他們分道揚鑣,自行回他的診所去了,剩下的人依次上了車。

苗林芝被押上車的時候,樓上的窗戶幾乎都開了,躲在後面的眼睛或是幸災樂禍,或是心有餘悸,木頭人一樣的苗林芝對於這些窺視的目光毫無反應,蘇閒倒是注意到了,卻也無計可施,他掃了一圈,發現二樓的李志軍家裡的窗戶是暗著的。

他對於李志軍的前後不一依舊耿耿於懷,居民樓裡的老人閒話家常的時候,不止一次提過李志軍年輕的時候對苗林芝曾經有過那種意思,只不過苗林芝根本看不上毫不出眾的李志軍。

蘇閒對這種八卦並不感興趣,也從未驗證過其真實性,不過從李志軍的妻子李嬸對苗林芝處處針對、錙銖必較的態度,應該是有幾分可信度的。

那麼,對於苗林芝懷有特殊情感的李志軍,真的是因為妻子的壓力而拒絕為苗林芝佐證嗎?

蘇閒知道自己的思考角度是有問題的——他直接跨過了驗證的部分,站在了苗林芝的立場去揣摩李志軍的想法。這作為辦理此案的公職人員是不應該的,他應當保持中立,而不是偏向哪一方,即使只是思想上。

儘管他沒能證實苗林芝關於不在場證明的事實與否,但他的直覺和對苗林芝的瞭解,已經讓他相信她的說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