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這兩人樂然都不認識。
“我是她的朋友!”兩人異口同聲。
許博炎看著齊木,大罵道:“閉嘴,齊木,你還有臉來見安兒,還敢有臉站在這裡?”那一夜,他永遠忘不了,整個德明郡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啊,這都是他們南夷人造成的,也虧得他忍得住,才不在這裡拔劍。
“我當時是身不由己的。”
“齡諾哥哥,他們在吵什麼?”安兒扯著樂然的衣袖小聲問道。
“大概是為了你。”
“我?可我不認識他們啊!”
“安兒,很久沒見了。”徐博炎也不和齊木做口舌之爭了,安兒才是重點。
“我們認識?”安兒試探著問。
“你怎麼了?”安兒怎麼可能問“我們認識嗎”這樣的話,許博炎疑惑。
齊木也覺得奇怪,上次見面時安兒看見自己是非常氣憤的,按照她的性子,此刻雖不提劍來打,至少也該暴跳如雷的。
“她生了場大病,醒來時便記不得很多東西了,不知你們是?”樂然問道。
“在下許博炎。”
“哦,你就是壹白哥的表弟。”樂然還是聽過這名字的,洛壹白幾歲時他爹曾與他姑父大吵一架,許博炎的爹揚言要與他們家斷絕關系,所以洛壹白不喜歡他們家的人。
“正是,此番來是打算恭賀壹白的,可有事耽擱了,現在才到。”
樂然看了一眼他後面的車隊,倒也真的裝有不少東西,也就沒再說什麼,反倒轉眼看著齊木。
安兒卻一直盯著齊木腰上的劍,恍惚間,她覺得自己好像見過。
“在下齊木,與安兒少時曾是鄰居,我家就在她家隔壁。”他往邊上指了指,一間並不起眼的屋子。
“齡諾哥哥,我頭好痛。”她越想,頭就越痛。
樂然拉著她的手,輕聲說了幾句話,便與他們告辭了,許博炎本來也是要去雨巷的,便跟了上去。
齊木也是要去哪裡的,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安兒自是不用去管別的事的,回來便去休息了。
洛壹白和許博炎的關係也很淡,還得虧了雲心在,氣氛才顯得好些。
許博炎並未在雨巷久留,他本想再見安兒一面的,可無奈安兒還在睡覺,他也只能從雲心的口中打探些安兒的近況。
樂然回來時,便看見安兒在認真地看“天下策。
“頭還疼嗎?”
安兒搖了搖頭,答道:“睡醒便好多了,齡諾哥哥,你餓了麼,安兒這就去給你做吃的。”
“我不餓!”樂然拉著安兒重新坐下了,笑問道:“這些字你認識?”這傻丫頭,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偏生記得字。
“認識。”
“那你看完了麼?”樂然知道那是安兒從寶藏庫裡保下來的唯一東西,也深知那東西很寶貴,可他也從來沒有看過。安兒的東西,他不願動分毫。
“看完了,不過看不懂。”的確,她雖看得明白是什麼字,甚至都記住了,但她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
洛壹白今日便要啟程前往長峽關了,夫妻二人新婚小別,自然是不捨的。
“安兒,我走後,你要替我好生照顧你雲姐姐。”對於這個心智不全的安兒,他不捨,也放心不下,對於雲心,她才剛好,更放心不下她。
安兒本來在旁邊想著他們新婚不久便要分開,很替他們可惜,又想到日後與樂然成親後自己是定不能離他一日的,忽然聽到洛壹白叫自己,便應道:“我當然會照顧雲姐姐了。”
“安兒,等忙完長崎關的事,我便好好陪你。”安兒這一生,也是太崎嶇了,在漳島時,他也曾問過禍藥子有關安兒的病,得到的回答是她真的活不過二十一歲,身為她的兄長,卻無能為力,心痛異常。
安兒點點頭,其實她不大明白,等忙完了不是該好好陪雲姐姐的嗎?怎麼會想著陪我呢?我有齡諾哥哥,不用你。
洛壹白走後,日子過得也還好,安兒若沒有樂然的陪同,她自己是不會到外邊走動的,有時會和雲心學做些女紅,不過很多時候她都是在旁邊看著,兩人說說話,樂然就負責逗兩人開心。
洛壹白走後的第五日,雲心的腿疾便更厲害了,荊國太子為了能讓洛壹白安心為國效力,便派人將雲心接去太子別府居住,樂然和安兒也陪著去,樂然打算安頓好雲心之後便和安兒前往上林城,在那裡,樂然才能夠放心安兒不被打擾。
“雲姐姐,你說那別府漂亮嗎?”
“荊國太子素來節儉,想來那別府不會太過於奢華。”這個太子,是個好的儲君,勤政愛民,為了得到洛壹白,幾次親自來拉攏他,這些,雲心都是看在眼裡的,堂堂一個太子,衣服破了也要帶回去縫好再穿。
“那他是個好太子嗎?”
雲心笑了笑,答道:“天下間,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有的時候,根本分不清的。”
“這有何難?對我好的便是好人,奪走我喜歡的便是壞人。”
雲心也不再反駁她,現在的她,保持著最純真的想法,沒有煩惱,也沒有恨的人,這樣的她,才是最好的。
從德明郡去往太子別府需時四日,一路上都有太子的人打點護送,倒也無事,只是第三日的夜晚出了些事。
那夜並不是月黑風高,反倒是十五月正圓,三人在驛站裡賞月,雲心知趣得很,不多時便回房去了,以前安兒總愛黏著自己說話,但現在可不一樣了,她喜歡聽樂然哄她,和他說悄悄話。
樂然正逗著安兒笑,忽然傳來雲心一聲驚呼,然後七八個黑影便魚貫而出,樂然只道不好。
他拉著安兒來到一出隱蔽的角落,吩咐道:“躲在此處,不要出來,我去看看雲姐姐!”還不知道雲心哪裡發生了什麼事,但必須得去瞧瞧,怎麼說那都是自己的表嫂,安兒最愛的雲姐姐。
安兒雖然有些遲鈍,但看情形要知道不好,她不喜歡給樂然添麻煩,所以很乖的點點頭,道:“我等你!”
太子的人馬已經和黑衣人交手了,等樂然趕到雲心身邊時,只見她被兩個黑衣人架著,她的腿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樂然自是不能讓他們得逞的,提劍便往前砍去。
太子的人自然也是高手,組織很有調理,不多時,外邊的黑衣人已盡數被殺,屋裡的黑衣人見形勢不好,只好棄下雲心而討。樂然也沒有討到什麼便宜,也被砍了幾刀,所幸並不很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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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兒呢?”雲心不見她,心裡很擔心,畢竟雖然這些人是衝著自己來的,但按不住安兒的仇人多,難保會傷害她。
樂然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快步離開去安兒藏身之所,那丫頭膽小得很,此刻該不知要怕成什麼樣了。
樂然匆匆走後,安兒躲在暗處看著那些魚貫的黑影,還時不時聽到些打鬥的聲音,她很擔心樂然和雲心,但記著樂然的吩咐絕不敢往前走一步,她深怕樂然回來看不到自己。
只是安兒早已被發現。
只見一個黑影漸漸靠近她,舉起劍柄將她擊暈,帶走了。
樂然來時,哪裡還有一絲安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