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捧著一束花進來,準備插在安兒的臥房裡,看著這些天她的精神很好,謝青也不由得松了幾口氣,前幾個月她那不想活的模樣,如今想起來就覺得心慌。
“小姐,今天晚上有燈會,你在這裡也悶了有些日子了,倒不如出去走走。”說話的是上官方,他剛從外邊回來。
安兒自然是答應的。
今天是十五,月華如水。
安兒遮了一面白紗,在廣陽城裡,總該是要小心些的,怎麼著當初也在外邊露過臉的,還是小心些為好。
熱熱鬧鬧的燈市,沒有人注意他們,大家的臉上都是笑著的,不遠處的樹影了,隱約傳來幾聲笑語,安兒站在橋邊,微微笑著,大約是哪家的公子與小姐在幽會吧。
不知道他在哪裡呢?是否還是看軍報,抑或是同自己一般,在看月?安兒在心裡想著。
“小姐,你吃這個!”被安兒打發去買糖葫蘆的謝青回來的,她玩得比安兒還要高興。
“阿青,你看這個!”安兒看見一家賣水燈的,那些水燈非常漂亮。
“小姐喜歡就好!”謝青便拿錢出來給了。
“這位姑娘真是有眼光,本侯覺著它也很漂亮,不知姑娘是否願意割愛!”西陽侯南宮丘說道。
這是一個侯爵的,安兒的瞳孔縮了縮,隨即笑道:“既然侯爺喜歡,小女子也不敢奪侯爺所愛,此物,便讓給侯爺吧。”
說罷,便將水燈遞給他,南宮丘想,算是個識時務的,便一個示意,懷裡的姑娘便笑盈盈接了過去。
不過南宮丘倒感興趣了,一把將安兒攔下:“姑娘以白紗遮面,是否長得美若天仙,既然連水燈都可以讓給本侯,便也讓本侯瞧瞧姑娘是何絕世美貌。”
“侯爺,還請侯爺自重!”謝青自然是把安兒護在了身後。
南宮丘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側過身,讓了路。
這裡是燈會,安兒也覺得他不會鬧事的,便順著他讓的路走了過去。
哪知這南宮丘也是狡猾的很,趁著安兒走過去不防備,便掀了她的面紗。
一塊燒傷的痕跡在安兒的臉上露了出來,也露在了眾人眼前。
方才南宮丘懷裡的女子尖叫了起來,撲到南宮丘的懷裡,還一邊說嚇死了,世上竟有這麼醜的人之類的話,吸引了好些人往這邊看。
安兒急忙把面紗遮了回去,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像極了受欺負的大家閨秀的模樣,急急拉著謝青走了。
南宮丘覺得她有些眼熟,但也沒想起自己認識的女子有哪個臉上有這麼一大塊被燒傷的痕跡,他也不過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罷了,自己怎麼可能見過這樣的女子呢?
主僕二人已經走得很遠了,燈會熱鬧的聲音也變小了。
“小姐,你怎麼了?”謝青看著她臉上的淚水,那臉上的傷也不過是假的,她怎麼哭得這般傷心?
安兒破涕為笑,“我不是為了把戲做得足些,你想啊,我方才是一個不出閨門的大家閨秀,而且臉上還有疤痕,哪個女子願意讓別人在大街上就把自己的傷疤揭開的,自該是又羞又怒的,若眼裡沒幾滴淚水,豈不顯得假了。”
還是小姐會演戲啊,活活一個優伶啊,謝青心裡想著。
不多時,上官方也來了,他告訴安兒,說李真將威將軍府裡所有的下人都關到了人場,準備明天和一些奴隸一起賣了。
安兒略略想了想,那些人都是威將軍府裡的人,他們一直都忠心耿耿,總不能讓他們再遭一份罪。
所以她決定去把那人場燒了,能救多少個就多少個。謝青不會武功,自然是被安兒半哄著趕了回去,她和上官方去,她現在動不了李真,她還不能做些小麻煩啊。
說幹就幹,趁著今天燈會,守衛會很鬆懈,他們二人很順利就潛了進去,很快便砸了鎖,也不管是不是威將軍府裡的,反正見鎖就砸,不曾想,那些人的動作太大的,驚動的守衛,安兒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拿起火油就撒,順著風,火勢很快就大了起來。
那些守衛也不知怎麼了,就跟在安兒和上官方身後追。
“上官大哥,分開跑。”
“不行,小姐我得保護你!”
“你是不是傻,兩人目標太大,天亮之後,家裡見。”
還沒等上官方回答,安兒就選了一條路跑了,上官方也拗不過他,選了另外一條路。
“可惡!”安兒看著前面這堵高牆罵了一句,誰想到在這種地方還能有一座這麼高的圍牆,有一座這麼漂亮的園子。
跳不過去啊!
安兒功力還沒有這麼深。
氣憤地往牆上踢了一腳,竟然往前一傾,安兒覺得不對勁,蹲下來扒開那些草,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也不管是不是狗洞,先鑽進去再說。
這園子佈置的也是十分的精巧別緻,安兒也顧不得了,趁著樹影就往裡逃。
慌忙跑到一間房裡,約莫是個書房,沒有見到人,裡面燃著淡淡的檀香,壞了,裡面含有迷朧草,雖說它也有安神的作用,可在書房裡一般不會燃這種的,真是怪人,剛想離開,便聽到外邊有腳步聲,便往那臥榻下邊躲了。
進來的是兩個人,以安兒的角度她只能看見四隻腳。
“你怎不去看燈會?”
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安兒覺得自己剛剛好像聽過了。
“又無美人在懷,去了也無趣。”
另一個聲音更加熟悉。
安兒心下想,壞了,自己在廣陽城也是個已死之人啊,而且,還來到了一個有可能認識自己的人的家裡,也是夠了,好吧,還是乖乖不動吧,以免洩露行蹤。
“你啊,也不知在你眼裡什麼樣的才叫美人,嫂子已是個第一美人了,還整日裡只想著昔日的那位面紗女子,說起來,今日在燈會,我倒也見著一個面紗女子,看外邊還是不錯的,可等我掀開那面紗,可真是嚇死我了,那臉上這麼一大塊疤痕,看起來真噁心!”南宮丘心有餘悸地搖了搖頭。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你也是,非要把人家的傷疤揭開,自討沒趣。”
這人該不會是剛才在燈市遇到的那個侯爺吧?安兒心想。
可是頭好暈吶,果然是聞不得那迷朧草啊。
“王爺,李丞相府裡的來說今夜有人到他們的人場裡放火,那人有可能跑到院子裡來了。”
“李丞相可真會賣他面子啊,竟連我成王別苑也想搜了。”
“可能他怕成王妃在封地養胎,怕你在這裡藏了個美人,也真夠為他女兒著想的。”南宮丘打趣道。
“除了我這西苑,他們想看哪裡便哪裡,若是哪個不長腳的把腿伸進來,你知道怎麼做了?”
“知道!”管家忙應了。
他也不知道這王爺為何特別喜歡西苑,除了幾個剛買回來的婢女服侍外,旁人根本就不能單獨進,除了是他王爺帶進來的外,管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如外邊所說的,在西苑藏了一個女子。
南宮丘也不再留了,他本就是路過,給他帶了幾壺好酒的。所說這成王奉詔回來協理政事,但那帝後母親就怕累著他,讓他那太子王兄給了他一個虛職,讓他管刑處,說白了也沒事幹,刑處的官員都是老臣子了,辦事也是極好的,根本就輪不到他來做,他反倒也落了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