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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別理他

重巖到家第一件事是給溫浩打電話,溫浩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背景是流水般輕柔的音樂,隱隱還有男、男、女、女的說笑聲。重巖懷疑他是在什麼不正、經的地方消遣,因為溫浩的聲音聽起來很放鬆,彷彿帶著三兩分的微醺。

接到重巖的電話,溫浩顯得十分吃驚,這可是重巖第一次主動給他打電話。

“有什麼事嗎?”

重巖直截了當地說:“是有個事兒,需要你和李先生出面幫我擺平。”

音樂的聲音變輕了,重巖聽見電話裡傳來一聲很輕的門響,溫浩周圍安靜下來,他的聲音聽起來也比剛才嚴肅,“怎麼了?”類似的電話溫浩沒少接過,以前李家兄弟在外面闖了禍,不敢告訴李承運,都是拐彎抹角的先找他,而且開場白一律都是“二叔,幫個忙吧”或者“二叔,出了點兒事兒,能不能幫忙擺平”。

“程蔚你知道吧?”重巖問他。

“知道,”溫浩聽到一個“程”字,立刻就陰謀論了,以為程瑜讓程家人出面對重巖做了什麼,忙說:“他找過你?是他自己出面還是找的別人?動手了嗎?”

“不是那樣,”重巖忙說:“他今晚請我吃飯了。”

溫浩沒反應過來,“……啊?”

“我說他請我吃飯。”重巖發現他和溫浩的腦迴路不在一根杈上,決定再說的明白一點兒,“他要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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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浩沉默了一霎。程蔚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多少還是有一些瞭解的,但他真沒想到程蔚會把主意打到重巖身、上去。當然他也不會覺得是重巖是在說瞎話,重巖的性子他多少也是瞭解的,跟個炮仗一樣,而且有話從來不喜歡拐著彎說。

“你怎麼碰見他的?”

“在武館。”重巖簡單地解釋了一下自己報了班學散打的事兒,然後說:“他帶著人在休息廳,去做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這事兒我會跟大哥說,你別管了。”溫浩的語氣溫和了起來,見多了重巖衝著他們開炮的樣子,冷不丁看到他像個普通孩子一樣,把自己搞不定的事情交給家長來處理,溫浩竟然覺得有點兒感動呢,隨即又有點兒囧,自己這種心態似乎哪裡不太對勁兒?

重巖卻沒想那麼多,要搞定程蔚,僅憑他自己是不可能的,必然要請李承運出馬。難道放著李承運不用,還要自己在流、氓面前忍氣吞聲嗎?秦東安可說過程蔚這人搞不好在做走、私的生意,走、私這個說法涵蓋的內容太多,重巖覺得想多了會嚇到自己。

溫浩掛了電話沒多久,李承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重巖這邊剛接起來,就聽李承運急三火四地問他,“到底怎麼回事兒?姓程的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沒有。”重巖慢吞吞地答道:“只是到學校找過我一次,然後就是今天一起吃晚飯。”

李承運低聲罵了一句什麼,然後說道:“別理他,我來處理。”

重巖沒吭聲,心裡卻莫名其妙的有了幾分不太舒服的感覺。他不喜歡李承運,也從來沒把他當成是自己的父親,然而現在有事卻又找他幫忙,而且還理直氣壯的……這樣的自己是不是有點兒無恥?

“不要多想,”李承運安慰他說:“這段時間你上學放學都讓李南李北接送,別嫌麻煩。”

重巖點點頭,說:“好。”

相比於程蔚的糾纏,李南李北當然要順眼的多。就算他們是李延麒的人也無所謂。李家兄弟現在要全力對付的人既然不是自己,重巖對他們這兄弟倆的厭煩自然也減輕了許多。

重巖低聲說:“謝謝。”

“謝什麼,”李承運嘆了口氣,“你要是住到家裡來,只怕就沒這些麻煩了。”

重巖沒吭聲,心裡卻在想,李宅哪裡是那麼好住的?沒有了程蔚的麻煩,難道還沒有其他的麻煩嗎?跟李家這個大麻煩相比,程蔚這點兒小毛毛其實根本不算什麼。李老爺子、程瑜、李家兄弟,哪一個是好對付的?尤其是李老爺子,這只老狐狸的心思重巖從來就沒搞明白過。就好比在對待接班人的問題上,連重巖都覺得李延麒比他老子李承運更出色,老狐狸會看不出來?可是他卻冷淡了李延麒,開始捧個不知所謂的李彥清。

重巖心裡甚至有些同情李家的那對兄弟,他知道李老爺子把李彥清認回去是為了什麼,相比較自己這個從來沒有得到過關愛的人,像李家兄弟那樣,在得到了李老爺子的關愛與重視之後又失去,感情上的打擊只會更加沉重吧。

對這兄弟倆來說,李家這個姓氏不僅僅代表了權勢富貴,還包含有更深層次的東西,比如使命感、榮譽感。這是他們和李彥清、重巖最大的不同,在李彥清眼裡,李家的認可代表了一種社會地位的上升,而對重巖來說,李家就是一道光鮮亮麗的枷鎖,是裡被女鬼掛在房梁上,看似瓊樓仙境的一道索命繩。

“不來就不來吧,”李承運大概想到了最近家裡的一團亂,又覺得重巖住在外面也不錯,至少省心,“自己住凡事要小心,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停頓了一下,李承運又笨拙地補充了一句,“有事兒也別怕,有爸爸呢。”

重巖沒吭聲,心裡卻有種極微妙的感覺。似乎這種飽含關愛的叮囑他曾經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全心期待過,後來隨著年紀的增長慢慢淡忘了。如今竟然在這樣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下親耳聽到,心裡除了一絲無措,還有種略帶遺憾的茫然。

這世上,想要成就任何事都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否則古人也不會說天時地利人和了。同樣的一句話,如果在重巖小的時候聽到,哪怕李承運只是隨口說說,哪怕只說一遍,重巖對他的感覺都會截然不同。

李承運沒有等到自己期待中的回答,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行了,早點兒休息吧。”

重巖掛了電話,也輕聲地嘆了口氣,“早幹嗎去了呢?”

在他還小,心地還沒有變得冷硬的時候,那個應該說這句話的人在哪裡呢?時光流逝,世事無情,重巖早已不再是多年前那個對自己的血親抱有期待的青澀少年了。

這句話,終究還是來得太晚了。

重巖又過上了剛來京城時那種出門就有人跟著的日子,上學放學有人接送,就連週六去武館上課李南李北也跟著。他在訓練室裡上課,李南李北就捧著報紙或者ipad在休息室裡等他,大概是這邊架勢擺的太足,程蔚倒是真的沒有再出現過。

重巖覺得這也是很正常的,程蔚對自己的那點兒好奇心不過就是圖個新鮮罷了,又不是真的一見鍾情——話說在經過了宮郅的事情之後,重巖對一見鍾情這個詞有種特別的憎惡,覺得這四個字組合在一起就是為了騙人的。再說美、少年還不多得是,以程蔚的財富地位,再加上他那套花花公子的手段,想把誰弄、上、手根本就沒什麼難度。只是貪新鮮的話,他完全沒有必要冒著惹怒李承運的風險來勾、搭自己。讓重巖自己說,他都覺得程蔚這麼做的話風險大,成本太高,很不划算。

重巖覺得這個小、插、曲大概就這麼無聲無息地過去了。有時候他也會想想宮郅,不知道自己那天的做法到底有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如果宮郅能夠清醒過來當然最好不過,若還是執迷不悟,那也隨他去吧。

路都是人走出來的,誰還能真的替別人的生活負責呢?

秦東安跟著緊張了幾天之後也慢慢地放鬆下來,老老實實上課,週末老老實實跟著重巖一起去尚武鍛鍊身體,也不見他耍賴叫苦了。重巖還以為他自己想明白了,要做個秦東嶽第二,沒想到秦東安告訴他,之所以這麼做都是因為他家的魔王這段時間都會留在京城,他要是敢叫苦的話,一定會捱揍的。

重巖納悶秦東嶽怎麼還不回他的地盤去,秦東安也不大懂這些事,只知道他哥這段時間都要留在京城,每天要配合地方去辦什麼案、子。至於是什麼樣的案、子,細節的東西秦東安就不知道了。但是能讓秦東嶽出馬的,肯定不是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因此秦東安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裡還是很有些緊張的。

“瞎操心。”重巖一手拎著書包,一手搭著秦東安的肩膀往外走,“你哥那人多牛啊,咱們都綁在一起也不定能比得過他。再說你瞎擔心也沒用啊,對吧,那是人家的工作。你就老老實實的,該吃吃,該睡睡,別給他添亂就行。”

秦東安嗤笑,“你這話說的跟他一模一樣。”

“很正常啊,”重巖理直氣壯,“這說明我們都是思想很成熟的人。跟你這個小毛孩子有代溝啊有代溝。”

秦東安鄙夷地看他,“你的生日好像還比我小兩個月呢。”

“心理年齡比你大,”重巖深沉地看著他,“真要按心裡年齡算,你都能當我兒子了。真的,我不騙你。”

秦東安拎著書包追打他。

重巖不敢跟他的小細胳膊對抗,只能抱頭鼠竄。他剛跑出校門外就看見了站在花壇邊宛如五月微風般明媚的美、少年。

宮郅其實是掐著點兒來的,並沒等多久。但是看見重巖和秦東安一前一後地跑出校門口,他的腿腳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僵硬。

秦東安只看了一眼就注意到宮郅落在重巖臉上的視線有那麼一點兒不同。這讓秦小安同學十分的擔心。早在宮郅對重巖不聞不問的時候,重巖就上趕著找人家的電話號碼,還主動跑去見他。如今宮郅放下段主動跑來找他,重巖還能招架得住嗎?!

秦東安拿胳膊肘碰碰重巖,衝著宮郅的方向努努嘴,“他是來找你的?”

重巖也有點兒拿不準,“不能吧?”要照著宮郅那個嬌貴小公子的脾氣,在接到他那樣的電話和簡訊之後,應該會恨死他了。不說這輩子都不會搭理他,搞不好還會暗地裡搞點兒什麼小動作整整他——難道他是來宣戰的?

兩個人正犯嘀咕,宮郅已經繞過了校門前的花壇,筆直地朝著他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