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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二章

跟著奸商學兵法,也虧得符東疏說得出。

不過,莊起這個人腦袋瓜子跟旁人不一樣,他很會舉一反三。

“打仗好啊!”奸商捂著某蠢貨‘孝敬’的金子,有感而發的道,“你看看戰場上,一場戰役開打之前就要消耗糧草,開打之後,多少藥材都不夠。打贏了,往戰場上一站,只要你彎腰隨手就可以撿起兵器,一伸手戰馬就都是你的了。如果攻打城池,贏了,城裡所有的金銀珠寶都會進你的口袋,這比做強盜還省事。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強盜頂多收穫一點銀錢,當兵還可以得到朝廷的封賞。我想不通,怎麼有人不絞盡腦汁的想要打勝仗呢?”

符東疏看著那一堆送出去的金子肉疼,難得聽他拐彎抹角的生意經,直接的問:“你當年在北雍做馬匪的時候,攻下了多少個部落?”

莊起拿著一錠金子在桌上劃拉了幾下。

符東疏道:“十個?”

“十五個,花了我兩年。”

符東疏立馬來了興趣:“說說。”

“沒什麼好說的,窮兵黷武知道麼?當馬匪的都是窮人,他們都是用命在打仗,打了勝仗才有吃有喝有銀子花,否則就等著餓死。當年我就找了個年年都被北雍人擄掠的村子,沒一個年輕婆娘,沒一個健壯的孩子。我花了半年教男人們練武,教老人們設陷阱,教女人們打獵,教孩子們自力更生。半年後,我偽裝成旅人,帶著村裡最漂亮的婦人去了一個小部落。北雍人缺女人,看見女人就要搶,我提議部落頭領明媒正娶辦喜宴,對方同意了。一包迷藥,整個部落的人都睡成了豬,而村裡的男人們就趁著這個機會第一次開刃見血。見過血的男人膽氣完全就不同了,他們敢於衝鋒陷陣在前,見神殺神,見魔殺魔。老人們會主動擔當誘餌,去試探其他部落兵力的虛實,他們什麼都可以偽裝,腰纏萬貫的商人、孤苦無依的流浪人、貪生怕死的漢奸、賣主求榮的惡僕,只要能夠混入部落弄清楚首領們的弱點,事情就成了一半。女人和孩子更能放鬆北雍人的警惕,我很少讓她們參與,不過美人計在北雍幾乎無往不利,可以兵不血刃瓦解一個中型部落。”

這時候,莊起只差手中抓一壺美酒,一副高人範的喝著,一邊追憶往事,末了,總結一句:“一將功成萬骨枯!”

符東疏鄙視他道:“直接說你為了勝利不計一切陰謀手段!”

莊起問他:“你想獲勝嗎?”

符東疏根本不用想:“我們必須得勝!”

莊起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丟掉你那可笑的正義感和憐憫心,用最陰暗的計謀去算計敵人,用最直接的手段去奪取想要的權利吧!”

用最陰暗的計謀去算計敵人這一點符東疏暫時還沒領會,不過,用最直接的手段去奪取權利,他很有興趣。

在東離的將士們又迎來了兩次敗仗之後,戰場上開始出現了逃兵。恐懼是會傳染的,直面恐懼之時,只要有一個人敗退,其他人就會自然而然的選擇逃避。

三萬士兵除去幾場戰役死的死傷的傷,原本就不足兩萬五,再加上逃兵,兵力瞬間縮減到了兩萬。每日裡看著對面陣營的掛著的俘虜人頭,東離的士氣一低再低,終於,符東疏掀開了主將的營帳。

主將姓王,是太上皇餘留的老將軍之一,前半生駑馬生涯也打下了不少勝仗,後半生皇帝即位,朝廷上下歌功頌德只言太平盛世無戰可打,老將軍被迫休養二十多年。興許是歲月消磨了意志,也許是人越老膽子就越惜命,再次坐鎮沙場,只覺北雍人如同豺狼虎豹,時時刻刻都要衝入兵營將他這塊老骨頭啃得乾乾淨淨。每一次定計都膽戰心驚,每一次釋出號令都猶豫不決,幾場敗仗吃下來,人也越發顯得老態龍鍾。

除了王將軍,在座還有另外一位人物,俗稱陳監軍,是宮中的太監,所有人都知道對方是德妃的親信。

符東疏進入軍帳的時候,陳監軍正把所有的將領訓得頭也抬不起來,‘吃白飯的、懦夫、紙上談兵’等等口無遮攔,有些血性的只差要舉劍砍人,可都被王將軍給阻攔了下來。對方是皇上寵妃的親信,他不敢得罪。

陳監軍罵得唾沫橫飛時,冷不丁就聽到一陣拍掌聲,轉頭一看:“你是誰,居然敢擅闖軍帳!”

符東疏學著莊起那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贊成監軍大人的話。在座的將軍們的確都是懦夫,是只知道吃白飯的軟蛋。你們以為靠著家族庇佑做了個三四五六等的將軍,你們就真的英勇無匹,戰無不勝了嗎?你們哪個上過戰場殺過敵,你們哪個領過兵大敗過北雍人,你們收繳過北雍將領的兵器嗎,你們的砍殺過北雍將領的腦袋嗎?都沒有!”

被一個太監罵就已經夠讓人惱火了,沒想到還會被新兵指著鼻子罵,左邊的新晉周將軍就不服氣了,擼著袖子就要撲上來揍人,拳頭還沒到人臉上,整個人就被隨後進來的莊起給踹飛了。

符東疏冷笑一聲:“你看看你們,五等將軍居然連一個普通士兵都打不過,你們真的是靠武舉當上的官?讓你們這樣的人領兵打仗,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周將軍狼狽的爬起來,吼了一聲:“你放屁!”

莊起走過去,抬腳一挑,居然把對方從東邊又踹到了西邊,直接從眾多將領的腦袋上給飛了過去。

“看吧!”符東疏蔑視道,“不是我們當兵的想做逃兵,而是我們根本就不願意在你們這群窩囊廢手下做士兵!勝了,升官發財的是你們,敗了,丟了性命的是我們,誰會那麼傻乎乎的替你們賣命,你們又憑什麼讓我們去替你們賣命?”

周將軍跌跌撞撞的爬起來:“誰要你們替我們賣命了!”

符東疏將□□猛地插~入地下:“那你們就一起上戰場,誰在戰場上殺敵最多,誰就當百夫長千夫長;誰砍了敵方將領的腦袋,誰就當官!口說無憑,立軍令狀為證!誰敢躲在大軍的背後唯唯諾諾冷嘲熱諷,誰就去先鋒營!”他一指陳太監,“監軍大人,你說怎麼樣?”

陳監軍早就看這些將領不順眼了,裡面更是有太子的耳目,恨不得把那些人都送上戰場,一死百了,當即雙手贊成。

符東疏勾起嘴角,露出一絲奸詐:“那就請監軍大人身先士卒,為所有的將士們做個榜樣吧!”

說罷,手一揮,莊起不顧陳監軍的尖叫掙扎,提著對方的領子就出了營帳,不多時,外面就響起了士兵們如雷的轟聲。

符東疏站在校場上,直接宣佈:“殺敵一百任百夫長,殺敵一千任千夫長,殺敵一萬任萬夫長。殺北雍小將者十人者,任八品宣節校尉;殺北雍副將者達五人者,任七品致果校尉;殺北雍主將,六品昭武校尉外,還額外有朝廷封賞!王將軍論功行賞,陳監軍立貼為證。將士們,榮華富貴措手可得,你們還想做逃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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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舉兵大吼:“不想!”

“你們還想看到自己的同胞被北雍人欺凌宰殺嗎?”

“不想!”

“我們要怎麼做?”

“殺光北雍人。殺!殺!殺!”擂鼓震天,士氣高漲。

跟著王將軍身後出來的將領們面面相視,怎麼也沒有想到面臨潰敗的士兵們就因為對方幾句話而重振旗鼓,他們俱都沉默的望向自己的主將,希望從對方那張佈滿了風霜的老臉上看到一絲絲的不愉。

可惜,沒有!

王將軍居然預設了符東疏越俎代庖頒佈的軍令!

不能預設又如何呢?難道在這關鍵時刻對著士兵們說:“符東疏目無法紀擾亂兵營,當斬!”

真的說出這句話,估計死無全屍的會是這些頑固士兵們死活的將領們吧?

當日,東離邊境終於迎來了第一場勝利,殲敵八千,斬殺大小敵將三人。

第二日,北雍兵營遭遇夜襲,損兵折將達萬人以上,糧倉被燒,戰馬紛逃。

第三日,北雍後援被數十股敵隊日夜騷擾,苦不堪言,行軍緩慢;該日下午,活水被汙,北雍兵營將士腹瀉無數,再遇東離突襲,被俘三千人,主將阿步汰下令後退百里。

……

孟知嘉覺得最近的日子怎麼過都不順,先不說被婆婆強制性的軟禁在了小院裡哪裡都去不得,更不說去年年中府裡填的二房佟氏怎麼看怎麼妖媚,最為讓她喪氣的是,與郭悟君成親一年多,她至今仍是完璧之身。

每日裡看著佟氏被郭悟君滋養得嬌嬌媚媚,她就恨不得撲上去撕了對方那張臉。

偏生她的婆婆還日日誇讚,說對方懂得惜福。

什麼是惜福?每日裡給婆婆晨昏定省就是惜福,還是被郭悟君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叫惜福,更或者,明明相看兩相厭,還要假惺惺的在她面前端出妹妹的做派,聽她挑三揀四也算是惜福?

今日裡佟氏來晚了半個時辰,孟知嘉就抓著雞毛當令箭說對方不敬正妻。

佟氏弓著身子罵不回口的聽得對方指桑罵槐,半響後,孟知嘉喝茶,她才細聲細氣的解釋:“今早婆婆說府裡喜事盈門要打賞府裡上下,我得了一套越人閣的新衣裳,在婆婆的屋裡試穿瞧過後才得空過來,並不是有意讓姐姐久等。”

孟知嘉的動作一頓,轉頭掃向對方身上一套鵝黃金線繡牡丹襦裙,只覺上面一片金光閃閃花開富貴,幾乎要亮瞎了她的眼,把茶碗往桌上一拍:“什麼喜事,我怎麼不知道?”

佟氏抿了抿唇,蚊蚋般的說了幾個字,聽都聽不清。

孟知嘉覺得自己又被婆家人屏棄在外,大大小小無數事情不先回稟給她這個正房少夫人,反而讓二房捷足先登得了婆婆的賞賜,越想越氣,肝火也就越盛:“大聲點,難道府裡沒給你預備早膳吃嗎?”

佟氏縮了縮肩膀,退後一步,偷眼瞧著如同母老虎般的正室:“我……我有喜了。”

刷得一下,孟知嘉整個人就跳了起來,嚇得佟氏捂著肚子倒退一步。她怎麼一動,在抱廈裡吃點心的管家媳婦就衝了進來,咋呼道:“少夫人,你又怎麼了?”

孟知嘉恨不得將佟氏的肚子盯出個洞來,聞得管家媳婦的話,抓起手邊的茶盞就丟了過去:“滾!”

管家媳婦嗤了一笑,湊上去扶著佟氏的手臂,親自將對方攙扶了出去,一邊走還一邊說:“我們少夫人性子不好,你日後身子會越來越重,不能大意了,能夠避她遠點最好,實在不行,我去替你向老夫人說說,以後你就別來了。”

佟氏趕緊擺手:“那怎麼行!姐姐只是一時氣惱,過兩日就好了。”

管家媳婦誇讚她:“是個顧全大局的,也罷,你真不來,外面的人少不得你持寵而嬌,少爺也會不喜。”兩人絮絮叨叨的走遠了,渾然不知她們身後的孟知嘉已經氣紅了眼,過了一會兒,居然伏桌大哭了起來。

丫鬟從門縫裡過來偷瞧了一眼,到底忍不住給她拍了拍嗝,不敢勸說對方放開心懷,磨蹭了半天,從外面拿進來一本畫冊遞到孟知嘉面前:“不就一套衣裳嗎,有什麼好炫耀。夫人你也去買一套,找個機會穿給少爺看看,定然能夠讓少爺回心轉意。”

孟知嘉看著畫冊封上‘越人閣’幾個字樣:“狐媚子身上那套衣服就是這裡買的?”

“對啊!聽說很多官家小姐都愛這鋪裡的東西,衣裳每個月只出十套,去晚了就沒了。”想了想,附耳補充道,“聽說少爺不止一次稱讚過二少夫人的打扮,想來老夫人送二少夫人越人閣的衣裳也是投了少爺的喜好。”

孟知嘉咬牙:“穿得狐媚子似的做那勾引男人之事,我做不出。”

丫鬟急道:“少夫人,你怎麼就想不通啦!二少夫人懷孕了,少爺身邊正好沒人伺候,你這時候還不加把勁,這輩子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丫鬟全說了半天,孟知嘉翻著那本畫冊看了又看,終於點頭:“那我們就去看一看?”

丫鬟喜道:“少爺生辰快到了,只要你說想要給少爺挑一件上好的賀禮,老夫人定然不會阻攔你出門。”

直到此話一出,孟知嘉才敏銳的察覺到,自己的機會是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