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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番外 :山賊(4)

正說著,丁妍珊等人已然能聽到官差們的呼喝聲。

他們開始砸東西,並喝罵著:“官差辦案,你們這些賤民,竟敢抗命不從。快些把人交出來,不然你們整座村都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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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有孩子哭了出來,然後似有大人將孩子抱走。丁妍珊聽到村長的聲音道:“官老爺,這一定是誤會,草民這村子裡全是安安分分的老實人,哪來的膽子敢對縣太爺的公子不敬。我們種莊稼幹農活的,哪會武啊?”

“啪”的一聲脆響,村長頓時沒了聲音。一個小夥子大聲喊:“你們怎麼能打人?”

官差罵著,“打人?少他娘的廢話。打的就是你們這些刁民。還敢說不會武?十裡八鄉的人都知道,你們趙家村可是有隊山賊出沒,平素時橫行霸道,搶糧奪財,壞事做盡。還敢說不會武?老子告訴你,這次不但要把打人的人犯抓著,你們村裡的這隊山賊也得全都關牢裡去。弟兄們,給我挨家挨戶搜,年輕漢子都逮起來。”

“欺人太甚。”幾個年輕人與官差們爭鬥打了起來。村長和幾個村裡老人在一旁忙勸著架。動靜越鬧越大。

一個十來歲的小子急急拍門闖了進來,喘著氣道:“大娘,滿妹姐姐,村長說事情鬧大了,讓我們通知各家,姑娘和幼兒都往山上躲躲。他們現在打起來,先攔著官差們,大家趁這會從村後往山上跑。”

丁大娘和滿妹嚇得臉色發白,那陪在一旁的鄰家大嬸也急急要歸家看看自家兒子和他爹的狀況。丁大娘火速收了幾件衣服,又嚷著讓丁妍珊也快準備。

“姑娘如花似玉,若是教那縣太爺的公子瞧著了,說不得起了歪心思。姑娘快準備,我們帶你一起走。”

這種危急時刻,她們自身難保,卻還想著她的安危,要帶她一起逃。丁妍珊心頭一熱,說道:“能逃到哪裡去了,走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老少壯丁還在村裡,難道婦儒孩童便能安生?”

“昨夜裡村長說了,只能躲起來,他們找不到人,日子久了就沒事了。”

“村長是沒見過惡官吧?”丁妍珊淡淡地道。

丁大娘一愣,“啊”了一聲。他們全村安安分分過日子,按時交稅納費,小小村子與世無爭,確是沒遇到過什麼大的惡事。

丁妍珊道:“這村裡漢子與官差打鬥,他們只要立個名目,想把他們關多久就能關多久。前有縣太爺公子的事,後有剿匪滅賊的由頭,再加上全村漢子與他們過不去,你們跑了又有何用?他們若是想,便能教這村子完了。”

丁大娘吃驚地張大了嘴,於她單純的心思是絕未想過能有這樣的惡果。她結結巴巴,“那,那,我們,我們也只得聽村長的。不逃,還能怎樣?”

這時候外頭傳來哭喊聲和一陣吵嚷,那報信的小子機靈的鑽出去看了,飛快回來。“他們綁了村長家的媳婦兒和孫子。外頭開啟了。李家大叔出來認罪任綁,可官差們不依不饒,還在抓人,說是要把村裡山匪全捕回去。他們人多,大娘姐姐們快逃啊。”

滿妹哭了出來。昨日便是李家大叔一路護著她回村的,如今為了村人,他出來認了罪,卻是讓她快逃,可她怎麼逃。她害怕,非常害怕。

丁妍珊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在這住了這麼些時日,多得大娘妹妹照顧,我還沒有報答過。”

丁大娘也快哭了。“姑娘,這會子說這些做什麼。現在這事態,但是會連累你了,別的都不說了,姑娘快與我們逃吧。”

“不逃。他們抓了村裡人,就是要把你們全逼出來。你們現在就算能逃到山上,過不久他們也會去搜山的,不把此事了結,你們這裡永無寧日。”丁妍珊很冷靜,她道:“妹妹,我給你的那個簪子呢?”

“在呢,在呢,我捨不得戴,包起來了。”

“去換身好衣服,把那簪子戴上。”

“啊?”滿妹傻眼,完全沒明白。

這時候外頭打鬥的聲音更是響,山賊那洪亮的大嗓門清楚的傳來。“昨日裡那群王八羔子是老子打的,與其他人無關,把他們都放了,老子跟你們回去。”

丁妍珊心一顫,他然從山上跑下來了。

她顧不得其它,對丁滿妹又說了一聲:“把髮簪戴上。”然後自己迴轉屋裡去了。

丁妍珊進了屋,洗漱打理好自己,然後開啟了她的箱子,挑了最華麗的衣裳,擺出小鏡子,梳了髮式,點了妝容。不一會便成了一名華美貴氣的千金小姐。

丁妍珊走出屋門,丁大娘和丁滿妹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丁妍珊衝她們點點頭,“我出去了。”

丁家母女已然不能給反應,完全不明白她打扮成這樣出去做什麼?那些□的連滿妹這樣沒甚姿色的都要下手欺負,看到丁妍珊仙子一般的人物,還不得擄了回去?

丁妍珊沒管丁家母女想什麼,她很鎮靜的開啟了大門,朝著聲音最吵雜鬧得最兇的地方走了過去。

她所到之處,周圍忽然靜了下來。

山賊正以一敵十,與那些不肯罷休到處抓人的官差們打成一團。忽然眼前的官差猛地盯著他後方看,兩眼發直。他一愣,轉頭過去,看見了那個他心裡最美的姑娘正走過來。

她更美了。

山賊直勾勾看著,看傻了去。

丁妍珊皺著眉看他一身傷,這樣還敢跟官差們往死裡拼。有傷便罷了,他那眼神是什麼意思?

丁妍珊白了他一眼。這一眼讓山賊的心“撲通撲通”亂跳。美人給他白眼的樣子也這般美。

丁妍珊站住了。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全停了手。

丁妍珊對著那群官差問:“誰是管事的?”

她聲音不算大,但清清楚楚,竟是帶著威嚴。那些個官差面面相覷,他們是絕沒有想到,村子裡然有個鑲金似的貴家小姐。

一官差回過神來,大聲叫道:“你們這些刁民,快快束手就擒……”

“閉嘴。”丁妍珊扭頭衝他一喝,又問其他人:“誰是管事的?”

那官差被個娘們喝了,頓覺臉上無光。幾個大步邁過來就要去拿丁妍珊,嘴裡罵道:“大膽刁民,敢對本爺不敬!”

山賊見此情景,衝到丁妍珊身邊就要相護。怎料丁妍珊眼都不眨,揚手一個耳光就打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那衝過來的官差被丁妍珊一個耳光打歪了臉。沒等他反應過來,丁妍珊冷笑斥道:“刁民?本小姐使喚過的奴才都比你見過的人多。不長眼的狗東西,在我面前吠!”

那人一下竟被打焉了。丁妍珊這一巴掌扇得甚得氣勢,且動作麻利熟練,顯然不是第一次給人耳光子。加上她那身打扮淡吐和說話口音,那人及其他官差再傻也是知道這姑娘絕不是普通人家出身。所以縱使看得她是個弱女子,竟也不敢再妄動了。

“誰是管事的?”丁妍珊微眯眼氣勢凌人再問。

幾名官差互相撞了撞胳膊,兩名扭頭去找人去了。

趙家村的村民們全都聚了過來,圍了個半圈,將丁妍珊護在圈中。

山賊心裡吃驚,他是知道丁妍珊定是出身富貴,但沒想竟是這麼大的架勢。她說過她想做回刁蠻小姐,他聽了沒往心裡去,但看方才她扇人耳光那動靜,怕真是個厲害的千金。

如今這位千金在給他們村子撐腰。山賊心裡有些擔憂,他們這些僻壤鄉下,便是上一級大官來了,也未必能鬥得過這地頭蛇縣太爺。她只是個富家小姐,氣勢震得住一時,怕是也難度此劫。

山賊往丁妍珊身邊一站,心裡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他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護她周全。

不一會,一個衣著光鮮師爺模樣的,抱著兩個木箱子,領著好幾個官差急匆匆跑了過來。人未到,聲先喝:“何人如此大膽,敢在官老爺面前囂張?”

村民中有一人喊道:“那是我家的箱子,他們劫了我家。”

轉眼那師爺跑到跟前,橫眼一掃那喊話的村民,正想斥他,卻看到了丁妍珊。

師爺在縣城裡辦差多年,卻何曾見過這般貴氣貌美的女子,一時間呆了去。

山賊皺起眉頭,往前邁了一步,要擋在丁妍珊的身前。丁妍珊卻是手一撥將他撥開。山賊不敢與她比力氣,很慫的被她撥一邊去了。

然後丁妍珊的目光直視上了那個瘦小的師爺。

“你姓甚名誰?在縣衙當的什麼差事?”丁妍珊問了。

她的聲音清脆有力,讓那師爺皺了眉頭。他見識多些,看出來丁妍珊不一般。

“我便是在縣太爺身邊當差的陳師爺。”

“只是個縣衙師爺。”丁妍珊冷笑,語氣裡的不屑讓陳師爺臉色一變。

“你是何人?”

丁妍珊看著他,繼續笑,“我姓丁,來自京城。你不過小小縣衙師爺,本沒有資格與我說話,不過眼跟前的事我們得解決。我先問問你們。”她掃了一眼眾衙役官差,朗聲道:“你們誰人有家有口需要照看贍養的?站到這邊來。”她一邊說,一邊手往左邊空地一擺。

沒有人動,眾衙役官差面面相覷。

“很好,看來你們都是孑然一身,無牽無掛的。如此甚好。這樣你們被判罪定刑時就不會哭爹喊娘的說什麼上有老下有小,全家指著你一個過活,懇求輕判了。”

陳師爺急了,“你這潑娘們放狗屁。判罪定刑?你眼招子也放亮些,我們才是官,你們區區賤民,竟敢口出狂言。”

“口出狂言的是你。”丁妍珊不急不躁,慢慢說話。“我告訴你了,我姓丁,來自京城。京城姓丁的人家不少,但象我家那般權勢名望的卻是沒有。我這般說,你還不知道我是誰,那你這什麼狗屁師爺真是白乾了。”

陳師爺眼珠子轉著,最後似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白。

丁妍珊看都不看他,繼續道:“我爹雖入了獄,但部屬人脈仍有許多在朝中為官,如今新任的刑部尚也要叫我一聲二小姐。我外公,舅公,舅舅,伯伯等等,近的遠的一堆親戚皆在朝為官。你們自己數數,方才一口一個賤民,罵了我多少句?”

陳師爺臉色慘白,手一抖,抱著的那兩個箱子摔在了地上。

其他人不知道,他卻是明白的。上任刑部尚丁盛,這個名字他記得。縣城雖遠雖小,但一樣要收受朝中文,一樣要向上報事。他身為師爺,管的便是文差事,自然親眼見過刑部尚丁盛之名在文中出現多次。這女子氣勢凌人,強調自己姓丁,又說得頭頭是道,他雖是不太敢信丁家小姐會來這窮鄉僻壤,但他小小師爺,確是不敢惹京城大戶。

其他小衙役官差不明所以,趙家村村民們也不明所以,但那句“如今新任的刑部尚也要叫我一聲二小姐”是聽懂了,“一堆親戚皆在朝為官”也是聽懂了,大家心裡驚異,都朝著丁妍珊看。

陳師爺這會子腦子正在轉,他在想這事該怎麼辦?他想了又想,終是道:“不知貴駕臨,倒是失了禮數。姑娘莫怪。姑娘身邊護衛丫環何在,不如一道到縣太爺府上稍住,讓我們也儘儘地主之誼。”

丁妍珊笑笑,“你不必試探我,我自然知道山高路遠,強龍不敵地頭蛇的道理。我敢獨自站在這,便是不怕你們使什麼低劣手段。我府上知道我在這村裡探親做,不多日我的護衛也會來接我回京。你有本事,便將我與這些村民都殺乾淨了,把村子燒盡,莫要留下任何線索。對了,還要順便把十裡八鄉的各個村都殺乾淨了。你知道的,各村之間常來常往的,若我們整個村被滅了,其它村子自然會留得些風聲。你若不能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上,我府上護衛到來,知道發生了何事,莫說你們項上人頭,怕是你們家裡族上,縣太爺官老爺的,全都得賠上性命。”

陳師爺及眾人聽得目瞪口呆,一個姑娘家,竟是把這狠話說得這般溜。

“陳師爺,你也莫想著我心狠。我自小跟著爹爹,看他辦事審案,什麼場面沒見過?什麼手段沒聽過?京城裡都是些什麼人,我府上都是些什麼人?若我少了半根頭髮,你信我,那後果你絕對想不到。”

陳師爺咽了口唾沫,心知若她真是那丁府千金,那她所說之事確有可能發生。他能逞一時之威,但絕掩不住後面的禍事。

他不敢惹。

他咳了咳,說道:“瞧姑娘說的,我們拿朝廷俸祿,為百姓辦事。豈能幹出姑娘所說之事,姑娘真是會開玩笑。今日來,我們也是秉公辦案。昨日這趙家村的兩男一女在縣城裡當眾打了縣太爺的公子和隨從,當然,不論打的是誰,這都是違了我大蕭律例,縣太爺將懲惡之人拘捕歸案,也是正事。”

這時旁邊一名胳膊上包著傷的衙役指著山賊和李家大叔,嚷道:“昨日裡就是這二人動的手,還有那潑娘們,一定也是這村裡的。”

陳師爺點點頭,裝模做樣地對丁妍珊道:“姑娘,你也看到了。這事可不是我們無中生有。姑娘來自京城,自然是知禮知法的,這惡事若不能嚴懲,我大蕭律法必被踐踏,百姓如何安生?”

村裡人待要嚷嚷,丁妍珊一擺手,道了句:“叫滿妹過來。”

村長推推身邊人,那人待要去喚,卻見丁大娘帶著滿妹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丁妍珊看著滿妹按她囑咐的戴了那髮簪,滿意的點頭。她招招手,讓滿妹走到身邊。

陳師爺身邊那衙役忙道:“就是這娘們。”

丁妍珊冷眼一掃他,那人往師爺身後縮了縮。丁妍珊拉過滿妹的手,對她道:“妹妹莫怕,你與陳師爺說說,你姓什麼?”

“姓丁。”

“大聲些才好。”

“我姓丁。”

丁妍珊點點頭,對陳師爺道:“你聽清了嗎?我妹妹姓丁。我來探親,便是住在她家裡。”

姓丁?陳師爺臉有些抽。

這丁滿妹一看就是鄉下姑娘,難道還跟那京城丁府也有關係?

丁妍珊不理他,繼續問滿妹,“妹妹你說,昨日裡在縣城,是不是那縣太爺的什麼公子對你無理。”

丁滿妹咬咬唇,想著昨日的險境,還有些怕,但她點了點頭。

“他動手了嗎?推搡打你?”丁妍珊有心護她閨譽,只挑了詞說話。

滿妹投給她感激的一眼,又點了頭。

“一面之詞。”陳師爺叫道:“是非曲直,待到縣衙堂上,老爺自會好好審理。”

丁妍珊冷冷一笑:“我怕你家老爺不敢審。看到我妹妹頭上的髮簪了嗎?那是太后親手所贈御品。皇室之物,誰敢褻瀆?昨日我妹妹頭戴髮簪,那縣老爺的公子無視皇威,竟敢對她動手推搡,我妹妹自然全力相護簪子。方才你家奴才所指證的山子和李大叔也是拼了命的相護皇室尊威。誰錯誰過,還用相議嗎?”

這下所有人都嚇到了。丁滿妹更是腿一軟差點摔了,幸得旁邊丁大娘和鄰家大嬸扶著。

滿妹的心“呯呯”跳,她然戴著太后贈的簪子。

陳師爺目瞪口呆,繞是他想得再多,也絕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出。

他用律法壓人,這丁家小姐然能抬出皇威來。

陳師爺僵立在那,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