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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離開瑪麗喬亞

路飛覺得,自己的回家路漫漫,用一句艱難險阻來形容當真是一點也不過分,比如現在,他得琢磨著,自己怎麼擺脫身上的那根海樓石鎖鏈,離開瑪麗喬亞。

嗯,他當然知道自己所處的地方叫做瑪麗喬亞,因為他的母親曾告訴過他,如果要出海的話,記得避開這個地方,漢庫克也說過,瑪麗喬亞那裡住著一群惡魔。

但惡魔什麼的路飛覺得還算不上,如果沒有自己脖子上那讓他全身無力的海樓石的話,他覺得像德維奇那樣的弱雞,他能一口氣打一百個,不喘氣,額,不過現在,他要先管住自己的心臟別在亂跳了。

真的,雖然心臟還在跳,也讓路飛覺得,啊,自己還活著真是太好了,但是每跳一下疼一下什麼的就有些磨人了。

路飛很痛,他覺得自己呼吸也很困難,他已經在這個破地方待了三個月了,近期心臟越來越不舒服,睡覺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哪怕是白天也覺得腦子昏昏,很難保持清醒。

不過很快,他就被迫清醒了,因為外界傳來巨大的爆炸聲,而德維奇跑進來,用鑰匙開啟鎖鏈,狠狠抱了他一下,說道:“路飛,摩爾那個傢伙……他居然是我父親仇人的兒子,他現在來報復我了……你走吧,我準備了船,你離開這裡,我讓人拖住那家夥。”

路飛很想告訴德維奇,來不及了,因為他的背後就站著摩爾……那個傢伙帶著一如既往充滿惡意的獰笑,看著這邊,說起來,他給自己灌下毀掉自己聲音的□□的那一天,也是這樣的表情,而抱著他的這個傢伙,就是下達命令的罪魁禍首。

他其實還能說話,但是,聲音難聽的要死,路飛有點擔心庫羅卡斯能不能治好。

摩爾哼哼一笑:“如果是你要走的話,我可以放你走,畢竟,這傢伙就是因為你給你找尋治療嗓子的藥,才把那幾個難纏的傢伙派出去的,作為道具,你真的是非常出色啊,百靈鳥。”

這個男人伸出手,準備送那個天龍人上西天,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記寄託了他三成力道的拳,被那個少年接住了,雖然後退了好幾步,但是作為一個被海樓石困了三個月、身中劇毒,身體已經接近徹底崩潰的人來說,這個少年的實力非常不錯。

他敏捷的將德維奇拉到身後,問道:“喂,外面爆炸了,我看到監牢那邊也傳來爆炸的聲音,那些人怎麼了?守護這裡的海軍又怎麼樣了?”

摩爾冷冷一笑:“還能怎麼樣?當然是殺了!那幫傢伙早就沒了尊嚴,死了才好!海軍?天龍人的走狗而已,一群沒志氣的東西,當然是一起殺了!”

他嘲諷道:“雖然還是叫你百靈鳥,但說句實在話,我真不喜歡聽你說話,因為太難聽了哈哈哈!怎樣?你要護著這個天龍人嗎?那樣的話,你就比那些失去尊嚴的奴隸一樣可恨了!”

路飛瞭然的點頭,他很清楚面前這個人是個怎樣的傢伙,他已經被仇恨矇蔽心智了,但路飛沒有。

他慢悠悠的說道:“如果是天龍翔之蹄的話,我也有啊,”他彎彎眼睛,“你不是也有那個東西嗎?但是,我覺得我比你有尊嚴哦,大叔。”

“什麼?”摩爾瞳孔一縮,他的臉色猙獰起來,路飛的話,戳中了他最痛的地方。

“我也想報仇,在知道你給我的媽媽下毒的那一刻,如果那□□只是讓我的心臟天生畸形的話根本沒關係,反正這麼多年我也活得好好的,但是你傷害我媽媽就不對了。”

路飛轉轉手腕,眼神一厲,“我從來沒有殺過人,但是,我現在抱著殺死你的信念!天龍人什麼的跟我沒關係,別人失不失去尊嚴也跟我沒關係,只要那是他們自己選擇的道路,那麼就貫徹到底,天龍翔之蹄對我成為海賊王一點影響也沒有!而你,這些年來為了報仇做了多少噁心的事情!我不能原諒!”

“也許你真的比我強,但是……”路飛狡黠的笑了,“我不覺得自己會輸給你這樣的傢伙。”

接著,就是一場惡戰。

德維奇從未想過自己會被百靈鳥護在身後,就像他沒有想到,他的百靈鳥,最後會以那樣的方式離開自己。

他把自己推開,背後是被炸藥環繞的瑪麗喬亞邊緣,他對自己微微一笑,用口型告訴自己:“再見,德維奇。”

“以後,不要再犯錯了。”

那枚被他強行套上的紅寶石戒指,被他拋了回來。

…………

“德維奇。”德林走進華美的臥室,看到自己的弟弟抱膝坐在窗臺上,左手無名指戴著華美的藍寶石戒指。

“你殺了摩爾,還拒絕了夏麗宮的婚約。”他嘆口氣,“為了那個已經死掉的奴隸,值得嗎?”

死掉兩個字讓德維奇的身體抖了抖,他抬起頭,深藍色的眼憂鬱而黯淡,“他不會死的,”他淡淡的說道,“我的鳥不會死,他只是飛走了而已。”

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鳥還是飛翔在天空的姿態最美了,我以後……不會再試圖把他關在籠子裡了,我會等待著他真正飛起來的那一天,然後,作為最虔誠的信徒,仰望他翱翔的英姿。”

德林沉默半響,平靜的回道:“你高興就好,但是,我希望你能早點接受現實……祖父對於你此次殺死摩爾等人的手段很欣賞,認為你終於有了畢夏普家族未來家主的模樣,因此對於你拒絕婚約的事情沒有追究……”

他頓了頓,還是狠心告訴自己的弟弟:“你知道的,在那樣的爆炸下,沒有人能夠活下來!”

德維奇回頭,沒有看自己的兄長。

他低頭,想到一件事,那就是,那個孩子被困在籠子裡的時候,為了保證他無力傷害自己,他給那個孩子戴上了海樓石的鎖鏈,那時候,他還不知道他有心臟病,等到他倒下的時候,差點沒有救回來,那個時候,其實他就已經開始後悔了吧?後悔不應該那麼對待那個孩子。

原本是那麼愛笑的一個人,明明是更陽光一樣,所以才吸引了他的,可是後來他都不笑了。

在那場摩爾報復畢夏普家族的大爆炸中,那個孩子明明可以殺了自己的,可是他卻沒有那麼做。

但是,他笑了。

他把自己推開,背後是被炸藥環繞的瑪麗喬亞邊緣,他對自己微微一笑,用口型告訴自己:“再見,德維奇。”

然後轉身,炸藥爆開,燦爛的火花將他此生摯愛的鳥帶走。

為什麼要那樣對待他呢?

德維奇低著頭,想起了他和那個孩子短暫的相處,雖然才三個月,不到一百天,但其實他是很快樂的。

那個孩子很溫柔,雖然倔強著不肯為他歌唱,但他是很好很好的,會在他欺負其他奴隸的時候阻攔他,然後在他的威脅下彆扭的坐在餐桌對面,小口吃那些食物。

明明很討厭自己,卻還是會在他險些摔倒時拉住他。

會在身體已經被□□腐蝕殆盡的時候,拼命站起來,對摩爾對戰。

他聽見那個孩子用沙啞的聲音斥責摩爾。

“雖然天龍人很討厭,我也最討厭天龍人了!但是,你現在做的事情,不是和那幫天龍人一樣嗎!”

“那些被關在籠子裡的人是無辜的!守護在這裡的海軍也是無辜的!他們不該被你理所當然的犧牲!”

因為他不肯為自己歌唱,所以他用藥物毀了他的嗓音,那時候他已經很久沒有說話了,德維奇把他的海樓石鐐銬解開時,也是抱著讓他逃走,不要被摩爾傷害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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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回來了,那個孩子用已經沙啞如砂石的聲音憤怒叫喊,用他還不熟練的見聞色擊敗了摩爾,然後被火焰帶走。

那也是他唯一一次對自己溫柔的笑。

他把手上被紅寶石戒指摘下,丟還給德維奇,臉上有著釋然的笑容,那麼那麼溫柔:“這個戒指,我不想戴,現在還給你……傷害別人,永遠不會是正確的事情,德維奇,”他認真的看著自己,“以後,不要再犯錯了。”

這個站在世界頂端的天龍人哭了,哭得狼狽,一把鼻涕一把淚,德維奇對戒指喃喃念道:“喂,摩爾死了,我也聽你的話,不會再犯錯了,我把奴隸都暗地裡放了,我錯了,真的。”

“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做錯事,這樣的話,你能讓我再次看到你飛翔的姿態嗎?”

“告訴我,你還活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