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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皇宮藏嬌

弗恩微皺著眉頭, 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似的,沉默不語了半晌,才生硬地低聲道:“接著睡吧,你需要休息。”

“弗恩殿下?”澈蘇昏昏沉沉看著他, 又吃力地扭頭看了看四周和車窗外,“這是……要去哪裡?”

“皇宮。”簡短地回答了兩個字,就又吝嗇地閉上了嘴。

“幹什麼?”澈蘇只覺得胸口一陣煩悶, 渾身的高燒燒得他有點不能思考。

皇宮?皇宮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弗恩微微皺眉道:“當然是治病。”

澈蘇怔然地看著他,又困難地看看身側的軍醫, 終於有點恍惚的明白。他用力撐起身體, 坐在了後排長椅上, 扶住了額頭的冰袋:“我沒事的,有一點發燒而已。……”

他茫然地再看看面前眼神深沉的弗恩殿下,還是不太理解眼前的奇怪事情:自己應該是昏倒了一會, 昏倒前還被這個人斥責道滾回霍爾莊園, 為什麼一轉眼, 自己就到了一輛豪華加長車裡?

澈蘇默不作聲地看了看自己身上, 舉起手,有點艱難地重新扣嚴了領釦和袖釦。短暫地閉目後, 他覺得已經積攢了足夠的精神,才重新睜開眼, 輕聲道:“殿下,霍爾莊園裡,有醫生的。……”

弗恩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怒氣隱現:“我早說過,你這條命是我的——就算是死,你也要死在我身邊。”

澈蘇困難地呼吸著空氣,疲憊地向後一靠,沒有再說話。

弗恩殿下看著他,冷怒的目光半晌卻又重新平靜下來:“剛才維斯塔教官審問過鮑爾他們兩人,據說,他們對你動用了整整十天的水刑,想要逼你退伍,你都不願意對他們點一下頭。”

他淡淡地看著澈蘇,目光深沉:“現在,又為什麼這麼急著要回去?”

對面的澈蘇愣了愣,自己也有點困惑似的,黑溜溜的眼睛瞪著這目光銳利、帶了點深究意味的皇子殿下。

弗恩看著臉色酡紅、神情困窘的澈蘇,不知為什麼,心情有點奇怪的得意。

他歪著頭,淡淡地斜睨著澈蘇:“不用回答了。我只要確定,你其實很努力、想要留在軍隊裡繼續做我的機修師就對了。”

旁邊的侍衛長伍德嘴角微微抽搐一下,看了看一臉茫然的澈蘇,再偷眼瞥了瞥神情倨傲、卻神采煥發的大殿下,拼命地把心中那類似憐憫的情緒壓制下去。

——假如說連他都能看出來,這個笨蛋的賤民少年根本就缺少對大殿下的崇拜和敬仰之情,那麼一向察人入微的大殿下,究竟是為什麼這樣忽然高興起來呢?

就在這時,伍德發誓他見到了今天以來最讓他震驚而驚恐的一件事!

——無力地靠在柔軟椅背上的澈蘇,忽然踉蹌了一下,在微顛的車廂中,張口向著對面嘔吐起來!

伍德驚跳起來,手足無措地飛快扶住了他,第一反應就是在心裡瘋狂地大叫:天啊,這個賤民少年不是故意的,他絕對不會是故意的!

心頭一陣強忍不住的憋悶,眩暈和嘔吐感憋得澈蘇滿臉通紅,剛才車廂的那次顛簸終於讓他再也忍不住。

他昏昏沉沉地趴在座椅上吐了好幾口,神智一陣短暫的迷糊:記不清發燒幾天了,也記不清這種持續的嘔吐是不是從被丟在浴室冰冷的地上過夜時開始,從今天早上起來已經吐了好幾次,剛剛也是實在難受得忍不住了。

澈蘇半晌掙扎著抬起頭,耳際一片嗡嗡作響,看著面前皇太子殿下那似怒似忍耐的奇怪神情,再次陷入了昏迷。

“皇兄。”蘭斯輕柔的聲音響起,他從前座也來到了後面,看著伍德手忙腳亂地幫著弗恩擦拭著前胸的嘔吐汙漬,連忙幫著搖開了密閉的車窗透氣。

“他真的不會是故意的。”蘭斯強忍住笑意,小心地看著弗恩的臉色,“看在他是一個重病號的份上,還請哥哥不要治他大不敬的罪。”

不聽這句還好,聽了這句,弗恩那俊朗的臉龐有瞬間微弱的扭曲。

他注視著皇弟,一字字道:“我自然知道,無需你提醒。可誰會懷疑他是故意的?你嗎?”

他扭頭看著正偷眼瞥他的伍德,忽然怒不可遏:“還是你!?”

侍衛長伍德嚇得一個激靈,大聲回答:“屬下絕對不敢!”

弗恩殿下盯著他重重冷哼一聲,冷著臉隨口斥道:“還不退下!”

伍德呆了一下,苦兮兮地慌忙貓著腰,從弗恩身邊硬著頭皮擠向了蘭斯殿下所在的前座。

——就知道殿下又要開始失控了,聽聽,退下?這一路上汽車風馳電掣的,是要逼他跳車嗎?

早在路上就聯絡好了宮廷首席醫師,加長的皇家防彈用車一路無阻地駛向了巍峨雄偉的皇宮建築群落。

早已消失了遠古的皇家氣象,取而代之的是相對現代化的建築風格,可是整個帝國皇宮的佈局,依然保留了古代宮廷沿用的模式。

一路上的嚴密路障和磁控大門,在那輛皇家專用車前方的微型絕密通行磁卡下無聲而啟,很快,車輛已經行駛到正中大道的分叉路口前。

侍衛長伍德從前座上回過頭,小心地看向了弗恩:“太子殿下,現在是?”

弗恩皺眉看著他,似乎有點詫異:“當然先回我的寢宮。”

“哦”了一聲,伍德沒有再問。車輛無聲疾馳,很快穩穩停在了弗恩殿下的寢宮,一座三層白色樓宇前。

彎腰下車,弗恩疾行幾步,再次停住,回頭奇怪地看著身後車門大開的專用車:“伍德!你幹什麼?”

伍德看看他,趕緊也跳下了車:“殿下,我安排一下後面車上的侍衛送澈蘇去醫務館,立刻就回來。”

蘭斯從車窗裡探出頭,也向著弗恩揮揮手:“哥哥您先歇息吧,我也跟著他們去一下,再回自己寢宮休息。”

弗恩眉頭緊緊擰起來,非常不滿地看向了伍德:“你居然到現在還沒有叫皇家醫務官候診在這裡?”

這裡?!弗恩殿下自己的寢宮?

好在這一天的驚異已經足夠泛濫成災,伍德幾乎是毫無停滯地就開始撥通了醫務館那邊的電話。幾句吩咐之後,他已經向皇太子殿下飛快報告:“首席醫務官說兩分鍾內趕到!”

弗恩冷冷看著他,面無表情:“所以你就站在這裡,準備讓他們在車上給病人診治?”

一時之間,弗恩殿下已經在心裡開始思索是否該重新選擇一個皇宮侍衛長的問題——怎麼從來都沒有發現,這個跟在他身邊十來年的傢伙竟然如此辦事不力!

……

夜色漸漸深沉,皇帝陛下一向不太喜歡驕奢淫靡的氛圍,再加上皇太子殿下也是刻板嚴厲的個性,所以環境本就極其安靜的皇宮到了夜間,除了偶有的蟲鳴和清風,已經是一片安詳的靜謐。

已經在這莊嚴的皇家宮殿裡生長了幾百年的金合歡樹,在夜晚的微風裡發出了沙沙的樹葉摩擦聲,幾枝柔軟的枝條順著風向搖曳在它環繞的白色洋樓窗前。

從那枝條飄搖的角度看去,二樓精美的鐵藝鏤空窗欞邊,一個人影正在窗邊的書案前凝神看著手邊的案卷。

室內寬闊無比,距離書案後大約五六米外才是一張極大的木床,不知名的厚重木材雕出簡約而凝練的鐫刻,暗絳色的絲綢床品上是同樣簡單的提花花紋。

厚軟的超長枕頭上,一個少年安靜的睡臉正露在被子外,無聲安睡。

偌大的太子臥房裡,只有這兩個人的身影,床上昏睡的少年固然睡得極為安靜,而窗前觀看案卷的年輕男子也同樣小心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直到牆上的自鳴鐘發出了一聲不大的整點鍾鳴時,房門口才響起了極輕的兩下叩門,很快,一個十七八歲、穿著女僕服裝的妙齡少女輕手輕腳走了進來。

窗前的弗恩略一回頭,隨即站起了身。跟著走到了那大床前,他靜靜地看著那面目姣好的女僕幫昏睡的澈蘇換掉了額頭的冰袋,又輕輕拿雪白的毛巾擦去了他臉上細密的汗水。

昏睡中,床上的少年似乎感覺到了身邊小心的照顧,微微輕動身子哼了一聲,伸出粉紅的舌頭,焦躁地舔了舔乾裂的嘴唇。

“給他水。”簡單的幾個字,弗恩殿下身邊的女僕已經極伶俐地走到了一邊的邊櫃上,倒了一杯溫度適宜的清水,端到了床邊。

彎腰下去,她吃力地將澈蘇小心半扶起,將手邊的水杯向昏睡的澈蘇嘴邊湊去。

“咕咚”一聲,沒有意識的澈蘇身子一歪,還沒有喝到水便已經倒了下去,頭重重磕在了床邊的木沿上。

女僕嚇了一跳,轉眼一見弗恩殿下那瞬間嚴厲起來的臉色,差點便眼淚盈眶。

沒有給她修正的機會,身材高大的皇太子殿下已經無聲搶上一步坐在了床邊,伸手將滿臉紅暈、依舊高燒的澈蘇扶在了懷中。

弗恩神情不耐,大約是不太習慣這樣和一個不甚熟悉的人近距離接觸,姿勢更是有點僵硬,輕聲呵斥道:“還不快點?”

那女僕趕緊半跪在地上,舉起水杯,再次湊到了澈蘇唇邊。

有了弗恩在身後輕輕固定著身體托住腦袋,這一次,澈蘇終於慢慢張開嘴巴,半灌半咽地喝了一些水下肚。

確定懷中的少年已經沒有再要繼續的意思,弗恩慢慢抽身,正要將他重新放平在床上,目光落在那□□的上身,卻是微微一怔。

應該是得益於打下幾小時之久的針劑療效,又或者是高燒下的虛汗使然,床上蹙眉安睡的澈蘇的上半身,已經被淋漓的汗水佈滿。

弗恩皺著眉頭,轉身向女僕做了一個擦拭的動作。

那少女會意,急忙快步退下,不一會就端上了一個裝滿溫水的深木盆,伸手在裡面絞好一把溫熱的寬毛巾,就著弗恩殿下的扶助,輕手輕腳地幫著澈蘇拭去上身的汗水。

動作雖輕,可是當碰觸到澈蘇肩膀上那些青紫的指痕時,昏睡中的少年依然被疼痛所擾,禁不住微微皺眉輕哼了一聲。

察覺到弗恩殿下猛然投來的不滿視線,宮廷女僕微微瑟縮了身子,驚悸又委屈地把手下放得更輕。

室內極為安靜,除了輕輕的水聲,就只有澈蘇略為粗重而不均的呼吸。女僕的動作輕柔,澈蘇睡得也極沉,這般擦拭了半天,也沒有將他弄醒。

不一會兒功夫,小女僕已經將他身上的虛汗拭擦乾淨,清清爽爽地重新放到在床上,看著弗恩殿下順手拉過被子幫他掩上,她才輕聲道:“大殿下,維瑟總管叫我進來順便問您,要不要叫人進來,將這位……”

她偷眼瞥瞥澈蘇肩膀上露出來的那個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樣的賤民烙印,遲疑道:“這位客人送到隔壁的客房去?”

弗恩微微一愣,這才看到了牆上的時鐘已然指向了12點以後。

看著床上昏沉睡熟著的澈蘇,他微一皺眉:“不用折騰了。你去跟總管說——”他看了看床對面的超長華美三人沙發,“他有地方睡。”

他沉吟一下,又接著低聲道:“後半夜你不用來了。”

“是,殿下。”宮廷女僕輕聲答應,躬身而退。

弗恩轉身重新回到了桌前,把燈光調得暗了些,無聲翻看著方才沒有批閱完的案卷。

時間慢慢流走,牆上的自鳴鐘又輕輕敲響了兩次,他才張嘴打了一個哈欠,站起了身。

他隨手解開身上的軍服紐扣,合身筆挺的上衣和長褲都脫了下來,露出了修長勻稱又不失陽剛的男性身體。

得益於遺傳基因極其優秀的皇族血統,再加上從小就受到嚴格的體能訓練和四年軍校生涯的鍛鍊,年方二十五歲的帝國皇子有著比一般貴族青年更值得驕傲的健美形體。

他換上了床尾衣榻上整齊疊好的睡衣,有點困惑地看了看床上已經躺著的那個人影。站在床邊,他看著尚餘很大空間的皇子臥榻,眉頭還是皺了起來。

半晌後,他又打了個哈欠,終於悻悻地轉身來到了不遠處的寬大沙發上,蜷著身子躺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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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當空,斜掛在窗欞邊。月華溫柔地灑了進來,落在了呼吸漸漸平穩的澈蘇臉上,也落在了不遠處沙發上的大皇子英挺眉宇之間,一時之間,有種安詳靜美的表象。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甜寵,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