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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五十二章

霍圭、安若成同來,顯然並非閒事。雖已事過境遷,可帝後黨隔似乎仍在,蕭靖垣一嘆起身,退後幾步道:“你們談吧,我不打擾。”

二人在殿口躬身送走了蕭靖垣,才齊步入殿行禮問安。待得賜了座,霍圭開門見山便道:“此次江南之行……皇上是去了錢塘吧?”

沈席君一愣,旋即瞭然:“什麼都瞞不過憬歃的耳目。”自南巡後,憬歃便人蹤罕見,連她這個名義上的主子都難召喚得到。見她提及,霍圭和安若成便面露難色地互看一眼,想來是有連對她都不能說的隱憂,只能和先帝有關。

氣氛忽而凝結,安若成顧左右而言他:“我先前就料到皇上會空跑一趟,回來一句沒找著或者嫁人了事,結果太后您看是不。”雖是官至一品,但究竟年輕,言語間還是逃不了跳脫的痕跡。

沈席君心中一緊,便見霍圭小心地跟上,問詢的語意中也帶些探究:“依太后所見……皇上所說的這個蘇皇后,究竟是否真有其人?”

沈席君抬頭道:“霍大人可記得蘇醉影?皇帝先前訂了親的姑娘確是那蘇醉影的姐姐,只是……似乎已在三年前嫁了人。”

“皇上已讓您見過蘇醉影?那可是他身邊的人。”霍圭面上微震,卻見沈席君神色如常,只得依言推敲,“臣記得皇上說過,蘇姑娘在五六年前已由其父許配於皇上,怎麼就改嫁了呢?”

“似乎是前些年家裡出了些變故,才找了戶人家嫁了託身吧。”沈席君不欲多言,只能輕描淡寫地略過。

可如此語焉不詳有哪裡瞞得過眼前的兩人。安若成起身連聲追問:“這不合常理。咱這裡才是明媒正娶,就算先來後到,那姑娘也不該私自婚配,這可作不得數的。”

“嫁都嫁了,還能逼皇上搶回來不成?”沈席君將目光向手中茶盞,輕道,“人家也是一大家子人,牽扯糾葛、紛亂如麻,哪那麼容易悔婚。再說,嫁入皇家也未必是好事,何必強留人家。”縱使後宮之主,亦有無數怨尤無處可訴,又何況已然他嫁的所謂新後。二人聽沈席君語中哀意綿延,也不好再勸,只得由霍圭道:“那皇后的人選……太后可有打算?”

為了個皇后人選,她慈寧宮裡終日覲見、摺子不斷,霍圭身為如今的當朝第一人,何嘗不是如此。倒也想學年前選秀時的禮部尚書關門謝客,然而躲又能躲上幾時。沈席君有些無奈地笑道:“就在寧妃和容妃間挑一個吧,回頭你二位私下裡也問問諸位大人是個什麼意見……”哽一哽,又輕聲道,“我想皇帝還是偏愛容妃多些。”

霍圭撫須斟酌:“若論家世,寧妃顯赫且有重臣擁躉,不過宮氏之亂甫定,朝中無人想重蹈外戚亂政之覆轍。這樣一來,身家背景乾淨的容妃倒更為合適。”

話雖如此,心還是不由得沉了。沈席君有些沉悶地揮了揮手:“就照著這個意思辦吧,也別去問皇帝了,回頭又是一堆理由推脫。等六部商討合適,就開始準備大典,皇帝問起來就說是哀家懿旨,由不得他不遵。”

終於討到了皇太后的一錘定音,霍圭面露喜色,和安若成互看一眼,齊齊告退。可這份喜悅卻未能沾染到慈寧殿內分毫。沈席君長長地嘆息,想起蕭靖垣離開前問的那一句“你可願意”,道不明的心慌復又湧上,揮之不去。

之後的一頓午膳用得食不知味。午後的淺眠依舊是如此,德太妃聽說了上午的動靜,過來陪沈席君閒談,卻見她眉眼之間總是恍惚,便在晚膳後體貼地告退。當日輪值的錦秀送走了太妃,回到暖閣中,將沈席君手中已經冰涼的茶盞換去,輕道:“思言姐連著幾日精神不濟,主子怎麼也跟著心神不寧的?”

沈席君微微一愣,道:“自打回宮後便沒見她開懷過,總是神色鬱郁,這幾日又總是告假,是得了什麼病嗎?”

錦秀欲言又止,終還是搖了搖頭。

“怕還是心病吧。”沈席君無言地一笑,腦海中晃過離京前齊王憤懣的面容,以及幾日前冀中王世子的拼死相搏。蕭家的男兒,明明生於皇家,怎會一個賽一個的情有獨鍾。在茶盞嫋娜四散的水汽中,無可避免地,又想到了蕭靖垣。

江南之行歸來,她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已不同,他步步緊逼,她亦失了起初的淡然。可是,再多的蠢蠢欲動,又怎敵得過眼前的境遇。環顧雕欄玉砌的宮殿,她是這慈寧宮中的母后皇太后,而他是那巍巍皇城乾清宮中的天下之主,她根本不能明白,蕭靖垣一次又一次的冒進,是在希冀寫什麼……江南水鄉便漁人的吟唱似乎又悄然入耳: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許是幾日來沒能好好休息,沈席君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迷濛間總似有舊事入夢。一瞬間,似是回到數日前,錢塘水溪的夜幕中,那人帶著笑湊過來、映著星光的眸子閃得晃眼:“在嫁父皇之前,你是已經許了我的。”又有一瞬,忽而春日昏黃的日頭下,宮苑某處的院落,那人斜靠在斑駁的樹影間:“無論如何,不管是蕭靖垣的妻子,還是朕的皇后,都只有她一人。”而後又成了御花園中的拓沓歸人,一張風塵僕僕的臉卻笑意暢然:“我說你能走了嗎?”

心重重地一跳,即便夢中,沈席君都能感到猝然而致的心悸。場景變幻,剎那間似是回到了哪一年的朝堂,滿堂的燭光閃得灼眼,丹陛之下滿目朝臣雲集,火光中他慢慢靠近,眼裡的心疼卻是她一直迴避不願讀懂的:“你可有想過自己的處境?”

他步步緊逼,她怯懦地後退,一轉身朝臣們似乎也在大吵著什麼,火光愈烈、嘈雜之聲愈響,眼前的場景都不甚明晰,沈席君在滿身大汗中突然驚坐而起,便見窗外有火光閃爍,夾雜著錦秀和幾個侍女帶著哭腔衝入屋內的聲音:“走水了,娘娘快跑!後殿走水了!”

究竟是自幼習武的警醒,沈席君翻身下榻,披衣出了內屋,才迎上慌亂闖入的幾名侍女。顧不得錦秀抓在手裡的正待給她披上另一件大氅,沈席君衝出殿外,即聞到刺鼻而來的煙燻焦氣自北而來,夜幕中的煙光隱隱,亦是那個方向。

慈寧宮的侍衛和內監這時已是傾囊而出,紛紛奔向後殿,沈席君遠遠地望著道:“是哪兒走水了?”

錦秀慌張道:“奴婢也不清楚,只聽有人喊走水,便忙著來喚主子。”

話音落處,便見殿後突然一陣火光騰起,跟著便又是一片驚呼之聲,顯然火勢正在向南這邊蔓延。沈席君心下一緊,卻見居於慈寧宮的德太妃、華太妃等幾名太妃都是面色慌張地向著正殿廣場這邊跑來,見沈席君立於正中,才各自安了心地福身致禮。

沈席君抬手止了眾人行禮,喚過當值的慈寧宮侍衛總管道:“究竟怎麼回事?”

只不過半晌工夫,那侍衛總管已是汗流浹背,抹著汗道:“眼下火最大是北配殿,估計起火點就在哪兒,所有的人都去滅火了。可火勢正在向著正殿過來,這裡也不安全,還請主子速速迴避。”

沈席君皺眉看一圈周圍,點頭道:“你派些人,馬上護著幾位太妃去壽康宮安置。再去乾清宮多調點人過來幫忙,今晚皇帝宿在容妃那兒,乾清宮應該騰得出人手。”

侍衛總管點頭安排太妃們離開,德太妃留在最後,臨去前道:“太后娘娘不與我們同去?”

沈席君微眯了眼,望向煙光道:“今兒這火起得邪氣,哀家留下看看究竟怎麼回事。壽康宮那邊勞煩姐姐安撫了。”

德太妃依言離去,方才身邊圍著的人逐漸散盡,還留著幾名內監將去不去,沈席君看一眼急道:“護著我幹嘛,都去救火!”那幾人立即疾奔而去。

然而火勢愈烈,雖然正殿這邊還瞧不見明火,可不遠處木頭燃燒炙烈的聲音已經近在耳側。剛剛回宮便遭大火,沈席君清楚這決不是一起意外。然而事出突然,根本無法沉下心思考前因後果,惟願全員平安,沒有大事。思及此處,沈席君心下一滯,環顧四周道:“思言呢?這麼半會兒了怎麼沒見她出來?”

錦秀略有猶豫,便帶著哭腔道:“思言姐的屋子就在後面,這會兒還沒出來,奴婢擔心……”

話音未落,沈席君抬腿便向後殿奔去,驚得隨侍幾人一起驚呼:“主子不可!”然而眼見她跑得飛快,卻只得跟上。

繞過正殿,滾滾熱浪撲面而來,只隔著後殿的琉璃磚瓦,便能看見不遠處北配殿頂的熊熊火光。後殿這裡雖然還沒燒到,也早已煙霧繚繞,而後跟進的幾名小侍女已經禁不住彎腰咳了起來。

沈席君不耐地一揮手道:“都去外面候著,我還用你們幾個護著?”言罷揮開錦秀攔著的手,走近思言的屋子,透著窗子卻見屋裡墨黑一片,不見有人的樣子。

錦秀知她心思,只得搶在她身前,向屋裡喊了幾聲:“思言姐,思言姐?”窗紙上忽然有一道火光閃過,接著似有挪移的人聲。沈席君驚愕地與錦秀互看一眼,隨即一個箭步進了屋子,卻把錦秀留在了外面。

堂前依舊悶沉無光,然而沈席君這一推門,煙氣也跟著燻了進來。沈席君嗆了幾聲,進了內屋,卻見滿地的狼藉,書籍、首飾散落了一地。屋子的角落處,思言如失心瘋一般趴跪著,將一冊冊卷軸抱在懷裡,還在尋著些什麼。見有了人聲,她才抬頭,見是沈席君便一下撲到她腳邊哭道:“找不著了,主子,他給我的那本《碾玉觀音》沒了……”

沈席君不由得一陣氣結,一把拉起她道:“你瘋了,這些都是死物,你不要命護著幹嘛?快出來!”這一拉一扯之間,又不斷有書冊從思言懷間掉落。

思言一把推開沈席君,重新在地上拾掇起書冊:“大火要是燒過來這些書鐵定留不住,主子您出去,奴婢尋著了便來。”

從未見過思言慌亂至此,那些封著藍皮的書卷,一望便知是她那些心心念念的舊事話本,少不得又牽扯到與齊王的那段情愫。屋內的煙味越來越重,沈席君知她心神已亂,當即上前狠狠一手刀落於思言頸間,終於讓她癱軟在自己懷中。

然而就在這時,屋外人聲頓起,似乎多了好些人的大聲驚呼,沈席君覺身後有什麼東西帶著煙塵重重砸落,一陣煙霧頓起,將她二人與外屋隔斷開來。

沈席君被嗆得咳了幾口,怕傷到思言,一手擁著她,一手掩住鼻息撤回了內屋。卻聽屋外又是錦秀帶著哭腔的呼喊響起,把她都嚇了一跳:“皇上!”

砸落的重物似乎抵著了門,緊接著便有數人砸開內外屋的幾處門窗,屋內氣息為之一暢。煙霧散處,人影晃動,就著窗外映入的微光,衝在第一個的竟是蕭靖垣。沈席君一貫的從容陡然被打破,怒道:“你怎麼進來了?快出去!”

許是終於見到了她安然無恙,蕭靖垣滿面的焦躁頓時散去,旋即換做一派怒容喝道:“你又怎麼進來的?”

身後跟進的侍衛把思言接過,護著二人迅速撤至殿外。沈席君這才發現,後殿牆上竟也有了零星火勢,難怪屋內短梁因承載不住而跌落。

火光之下,未待沈席君開口,蕭靖垣一把扯過她,明顯已是動了怒氣:“你的命是我從宮家拼了命搶回來的,屋裡這個人是何等重要,要你如此不惜命去救?你自己不惜命,可能否為親人想想,為我想想?”沈席君被他吼得懵了,定了神才發現蕭靖垣身著明黃睡袍、發須皆亂,竟似得了訊息來不及披衣便過來。

沈席君微微心慌,忙解釋道:“方才火勢尚未禍及此處也沒多想,反正我能逃出來……”

“那是火災,燒起來誰顧得了?你那點功夫管得了什麼用,你要是……”蕭靖垣突然哽住了話頭,看住她,微顫的雙唇似是極力在壓抑著什麼。

沈席君頓時醒悟,猛的掙脫他雙臂的桎梏,一抬眼,卻見遠處一抹纖瘦的身影窈然而立,卻是容妃。也是這般身著睡袍,手中卻還捧著一件貂毛大氅,是給皇帝備著的。然而此刻她秀美的鳳眸低垂,神色微怔、卻近乎漠然。其餘幾個慈寧宮的侍女站在更遠處,不敢靠近,生怕被皇帝雷霆之怒震懾。

圍欄丹陛以下,更多的侍衛從護城河運水過來,火勢漸漸得到控制。沈席君微微攏一下錦秀剛為她披上的氅袍,低聲道:“什麼都別說了,哀家困了,餘下的事,皇帝來處理吧。”

“惜君。”蕭靖垣低著頭,在她經過他身邊開口,聲音輕得只有他們二人能聽見,“我不想逃避了。”

只在壽康宮休息了兩個時辰,覺著天色漸亮,沈席君從淺眠中醒轉。混沌間,耳邊響起一聲“惜君”,分明是蕭靖垣的聲音,震得又是一醒。前一夜的記憶悉數迴轉,沈席君這才想起,對蕭靖垣那句話,自己竟沒有即刻怒斥,卻似落荒而逃一般地走了。這般曖昧的態度,落在蕭靖垣眼裡,又不知會作何想。

披衣起身,屋外便有錦秀和高進喜匆匆而入,錦秀忙著開始為她侍起,而高進喜則稟報起了火情進展。此刻慈寧宮火勢已經基本控制下來,還有些著煙點輪流有人看著,所幸慈寧正殿都沒燒著。後殿略有損傷,但是北配殿卻是沒能保住,只剩下一付焦殼。好在北配殿本就用作祭祀,平日裡只有值守的幾名內監,因此傷亡倒也不大。

“除了一名當夜在殿內佛堂值守的老太監沒來得及逃出,其餘幾人都沒事。至於起火的原因,孫總管稟報說還未能查明,可能今兒要工部派專員來查。”

一場災禍的損失能減免至此,已是萬幸。沈席君點點頭道:“那老太監家裡若還有人,就多發些撫卹,事出在慈寧宮,不管怎麼說哀家難逃其責。”

高進喜躬身回道:“皇上已經下旨安葬老公公,且著專人負責撫卹一事,還有原本居於慈寧宮的幾位太妃,皇上都已經分別安置在壽康宮中,長春別苑那裡也連夜闢了幾處宮室出來給下人們住,眼下房子是夠住了。只有主子您,皇上說壽康宮畢竟是偏宮,是否暫居於此還看您的意思。”

兩個時辰便能將這許多事一一安排好,還要顧著正殿火情,蕭靖垣怕是也一夜未眠,只為了她今日能少費些心。道不明的情愫在心間湧起,沈席君微微走神,任錦秀邊為她梳頭邊絮叨:“壽康宮的正殿是給惠太妃住著,如果住這兒就要她挪地方了。唉,主子也知道惠太妃性子不好,昨夜皇上還惦記著說要是惠太妃鬧騰起來,他還得親自去安撫……”

“皇帝那脾氣,管得了後宮這些婆婆媽媽的事?” 沈席君無奈一嘆,卻還是心下微暖,知他這一番細心難得。

卻聽得錦秀繼續道:“要說皇上,對主子可真是盡了心了。據說昨夜皇上和容主子本來都歇下好一會了,可得了訊息連外袍都不披就飛奔過來,步輦都來不及跟上。宮裡都在說,都說如今容妃盛寵,可到底和主子您不同……”

話音未落,卻得沈席君猛的轉頭,盯住她道:“是宮裡都在說?還是後宮前朝都傳遍了?”

沈席君神色肅穆,驚得錦秀後退幾步,和高進喜站到了一處,惶恐道:“絕無此事,奴婢信口妄言,求主子責罰。”

是信口妄言,還是無心失真言?沈席君凝視二人半晌,才轉身對鏡,漫聲道:“傳話下去,後宮之中誰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就自尋出路去吧。”二人深知沈席君平日裡的脾氣,越是輕描淡寫,卻越是落了心思,嚇得不敢多言點頭領命。

蕭靖垣對她的態度異樣,下江南前就已在宮中盛傳,再多掩抑,又怎能敵得過宮裡宮外這許多蜚短流長。何況宮闈之中有得是有心之人煽風點火,這一次是蕭靖垣自己失了穩重,縱使她如何感念這一番患難情真,可話到別人口中,早已成了別番模樣。

火光中蕭靖垣破塵而入,那熾熱的眼神燃得似要起另一場火,可在塵煙之中看到他時那一刻的歡喜,和隨之而來的擔憂,是怎麼也否認不了的。他待她如何,一如所言,避閃不及、逃脫不掉,可她的心……還管束得了多久?

沈席君不知該如何排解這陡然湧上的酸楚,入宮太多年,心思都已扭捏得和尋常宮人一般,看一眼仍在一旁噤若寒蟬的兩人,嘆氣道:“思言怎麼樣了?”

錦秀惴惴開口道:“剛遣人去看過,似乎起了熱度,還在昏迷。”

“又是一段冤孽。”沈席君重重地一嘆,起身道,“給我更衣,去看看工部查完原因沒。”

卻見高進喜退出房門片刻,復又進門,面上卻多了幾分凝重:“養心殿過來的訊息,工部初步定論北配殿佛堂完好,起火點是偏廂的雜物間,懷疑是有人縱火所致。而刑部也剛剛查實老太監在被燒之前已經斷氣,身上無傷,可能是服毒。”

“縱火?是誰又不想過安生日子,竟欺到哀家的慈寧宮來了?”沈席君皺眉道:“那老太監畏罪自盡還是替罪羔羊?”

高進喜頓了一頓,回稟道:“不是替罪,查出來老太監前一陣子在太后出宮期間,和翊坤宮裡的一個侍女走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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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宮容妃?”前一夜那清冷女子澹然而淡漠的神情晃過腦海,沈席君難掩心中震怒,思慮半晌,抬頭道,“去養心殿,這事沒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