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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68

老同志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啊啊聲音,他原本半闔著的眼睛強行睜開, 不甚清楚的人形樣子倒映在發白的瞳孔之中。

熟悉的軍裝, 記憶中已經朦朧中的戰友, 他身子無力卻想看清楚來人。

顧玉連忙扶住他, 用力撐住,不叫他從輪椅上跌落下來。

“老同志,你看到了什麼?”顧玉語重心長地問。

迎光而來的人從白芒中走出, 老兵身子不停地顫抖, 結結巴巴地喊著一個名字:“許、許、許……”

他被熟悉的裝扮給刺激到,大腦和身體還沒有跟上進度, 大家也不著急,顧玉緊握住他蒼老乾枯的手掌, 等待著他的話。

顧玉長嘆一口氣, 高階軍官中女性佔的比例不多, 外加許語花俊俏的模樣,如她這樣裝扮的人也不多。幸虧如此,這位老同志才能記起來, 不若,如何找到線索?

雖還沒全說出名字, 但大家都知道不用了,許……不就是許語花麼?

顧玉也不能指望這位老同志能認得許語花三個字, 靈機一動,不如讓餘愁穿上當初許語花的制服,相貌如何不重要, 重要是她是“許語花”。

思到此處,顧玉凝重地望了一眼餘愁。

方才一剎那,自己也以為是許語花回來,險些竄出去詢問。許語花也總是板著一張臉,但眉眼之中又不見她怨恨旁人。

顧玉眼角溢位淚珠,再看老同志卻是老淚縱橫。他旁邊站著自己的曾孫,小姑娘連忙順老人家的背通氣,拿出手帕給他擦口水,寬慰道:“曾祖,咱慢慢講,麼著急。”

顧玉難以掩蓋內心的激動,接話:“不著急,別急,我們慢慢來,慢慢來。”

沒錯了,他不但認識許語花,如此激動還很有可能清楚許語花的真實身份,知道她去執行臥底任務。

多年夙願,在今日總算是盼到了頭。

餘愁走到顧玉面前,微微頷首,並不言語,衝著老人家點頭示意。越是這般,老同志越發激動,竟然強行伸出手去握餘愁。

那是一道很小的幅度,但確實一個奇蹟,看的小姑娘瞪大了眼睛,死活不敢相信。在餘愁伸出手搭住之後,小姑娘才驚喜到結結巴巴說:“曾祖,曾祖他起來了!”

只是抬了一下手。

“許、許連長。”

他沒喊許語花的名字,喊得是官職,但這個官職卻和許大隊長套不上,很顯然是許語花在原來軍隊中的職位。

不高,倒也正常,若是許語花身居高位,容貌被多人記住,也很難再潛伏到敵軍內部。

“嗯,我有些事情要問你。”餘愁緩緩道。

在路上,血紅迅速將一切細細講來,該注意的地方早就提醒,餘愁心中有譜,端的很穩。

“哎,哎,哎,你講,講,我以為你早就死了……”他眼睛越是瞪大,越是彰顯裡頭的白霧。看不清楚也好,雙眼已盲,但心眼已開。

老同志激動地回應,絲毫沒有隱瞞。

“在我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一直聯絡不上你們。後來知道接頭人死亡,但並沒有來新的接頭人。”

“啊,什麼?”

餘愁再重複一遍,對方才反應過來,沮喪地說:“啊,對不住你啊。”

敵軍圍剿一處,上頭下令各方包抄,然而這時一次錯誤的判斷,導致全師死傷殆盡。  此刻聽“許語花”說接頭人死亡,老兵泣不成聲:“對不住……”

對不住,這三個字是神志還不清醒的老人家說的最多的字,由衷的道歉,無語凝噎。看的大家心中沮喪茫然,也許老人家是在為許語花而嘆息。

當初許語花被派去執行秘密任務,這件事情除了幾個聯系人,決策人便再無其他人知曉,只因知道實情的人越少,也能保證許語花的安全。

而老人家便是當初的間接聯系人之一。

可惜世事弄人,自己去了戰場之後重傷,逃到了深山老林之中。他也曾想過出山,然而當時的時局並不穩定,外加上他的腿因為傷口惡化,最後落得殘疾,想聯絡許語花也只是有心無力。

一直到了開國的時候,聽聞不少死去的前輩成了先烈,他又不認得許語花這三個字,更加不知道該如何走出大山,該找誰說這件事情。

像他們這般默默無聞的人,死後沒有個稱謂,他想了許久也就放下了。從一開始自己就不是為了功名利祿參軍,許連長也不是這般的人。

山中無日月,直到後來,小孫子上學了,搬著小板凳在屋簷下咿呀呀的讀書,恰好讀到了有關許語花的文章。

他反比聽,多次對比,這才直到許語花被定性為了漢奸。他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漢奸名頭已經扣在許語花頭上十來年。他當時就氣得不行,拖著殘軀跑到鎮上說這件事情,多次折騰,倒是確定他是抗戰老兵的身份,每年發補助。

但……許語花之事卻一直沒有個回信。

這件事情壓在心中越久,他的內心也就越發煎熬,他老了,走不動也說不清楚。

老人家眨巴了兩下眼睛,激動到說不出話來,自己莫不是死了,連長還是當初離開時候的樣子,瞧著身形還是年輕。

他大腦犯糊塗,卻也明白許語花不可能這麼多年過去還是這般年輕的身形。若是自己沒了……他心中越發悲涼,誰來替連長說上一句公道話!

“我對不住你啊,對不住!”

餘愁不多說,一直緊攥著老人家的手,等候他情緒穩定下來。

曾孫女再瞭解他不過,看著他神志好一些,驚喜地喊了一句:“爺爺!”

“哎……我這是在哪啊?”

他看什麼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只能有一個模糊的影子,但面前的人形卻讓他多年的記憶從腦海深處翻滾出來。

不是許連長,是一個身形相似的女娃娃。

顧玉欣慰地仰天長嘆一聲,幸好,幸好……她感激地看了餘愁一眼,多虧她的扮相,讓老同志記起了當年的往事。

顧玉自己卻不敢多看,自己也是多加對不住許語花,若是當初與對方心有靈犀,在絕殺計劃執行之前,便將她從泥潭中拉出來該有多好。

對方孤身一人,沒有勢力依靠,在趕走身邊的所有人之後該多難過孤單。

老人家說的很慢,有時候因為身體的疼痛而停下,但他的聲音卻充滿了力量,一個字接著一個字,不停地講述著當年的往事。

“我十七歲參軍,先後在……”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們幾個聯絡人是單線聯絡,沒得辦法。”

“許連長進去後當了許隊長,也就是你們說的許語花,她殺的第一個人叫做林墨,是個留過學的文化人,明面上奔走,呸,實際上就是賣國求榮的漢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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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肯定想問,當時漢奸那麼多,為啥連長不多殺幾個,是不能殺啊。”

不行啊……

許連長轉換了身份,這時候她自己就是“漢奸”,為了隱瞞身份斷然是要與漢奸抱團的,萬萬沒有殺“自己人”的道理。

但是那些表面一套,暗地一套的所謂“救國人”,卻是可以利用許可權動手的。

當時他每每聽到漢奸許大隊長又把“好人”抓進去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歡呼雀躍。殺,當然要殺,這樣披著羊皮的狼常常在背地裡扎人,最是可怖。

“你們說可笑不可笑,不講其他的,就林墨,我聽說還給他豎了烈士碑,呸!當初的南沅莊戰役,他沒少伸臭腳。”

顧玉開口,打斷道:“多謝您了,辛苦了,那麼你當初是否有和許語花聯絡的書信?”

“有得,有得,只是少得很,我也沒敢多藏,現在只留下了幾封。”

他的曾孫女翻找身上的單肩包,餘愁趁機衝顧老太太一頷首,轉身出去。身後屋內的世界是屬於老一輩的回憶,在這久違而美好悲壯的回憶中,自己只是一個過客,也許將時間和空間應當留給他們。

餘愁回來的時候,韓琴君正端坐在沙發上,目光順著契子而來。

貼身的制服,踏地有聲的長靴。

餘愁抬眼望去,心中一暖,她喜歡韓琴君看自己的眼神,唯有在契主面前,自己不是許語花,不是餘秋心,而是餘愁。

餘愁坐到韓琴君的身邊,將腦袋輕輕靠著她,小聲哼道:“我很難過,我很傷心,我很無奈,但我看到你心中高興,十分喜歡。”

“累了嗎?”

“只是有些疲倦,我也許做的還不夠好,也不夠盡力。”

韓琴君微微側頭頷首掃了一眼依靠著自己的餘愁,輕聲道:“不,你已經盡力而為了。”

“但我想全力以赴。”

韓琴君抬手扶住餘愁,起身,捧起餘愁臉親暱地問:“要我抱你上樓休息嗎?”

餘愁心中發虛,心道韓總你抱的起來麼?但見契主信誓旦旦,餘愁也不好破壞她的雅興,借力起身被韓琴君打橫抱起。

“沒事吧?”餘愁在上樓的時候,眼神向下,問道。

韓琴君深呼吸一口氣,停下喘氣,故作輕鬆地說:“你很輕。”

餘愁選擇了閉嘴,其實她的意識是:你腰沒事吧?

再沒有比與喜歡的人共寢更心生感動的事情,餘愁靠在韓琴君懷中,闔眼。若人真有轉世輪迴之說,多希望許語花能擁有自己的幸福,能看到這大好河山。

網路上的罵戰還在繼續,任同沒利用其它演員的熱度將戰火轉移,而是一個人扛下。不過,她也清楚“許語花”這麼一個也算出名的漢奸,洗白可不是憑藉自己一兩句的事情,一邊回罵噴子,一邊不觸及底線等待著顧老太太出手。

老人家年紀一大把,記性也不好,精神時好時壞,卻要為這件事情勞心傷神。

說起來,更像是迴光返照一般,任同看老太太越精神,心中越擔憂,也許這將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只希望這個社會能再多一些溫柔,畢竟顧老太太可不是網路上那些拿著鍵盤就敢指天罵地的鍵盤俠能比的。

她為這個國家獻出了青春,為這片土地撒過熱血。

蘇桑桑始終站在任同這邊,微博評論慘不忍睹,餘愁與她聯絡的時候,對方自訴曾被罵到哭。

電影的宣傳活動如期舉辦,劇組的壓力很大,風口浪尖上宣傳重點該如何分配比重,才能穩住觀眾群?

按照咖位,應當是女主,男主,還有女配三人撐檯面。畢竟餘愁沒沒落之前也是流量擔當。

但因女配許語花這角色爭議過大,餘愁也不做多說,讓蘇桑桑和男主回記者的話,能轉移話題便轉移話題。

記者也是如此,所有的壞話自然要暗地說,斷然沒有衝著人家正主打臉的,任同可能會氣得脫下高跟鞋,鞋跟甩他們臉上。

發佈會現場,劇組人逐一進場,餘愁穿著一席抹胸.前短後長拽地白裙,長髮被燙卷盤起,彩色寶石小花飾點綴,沉穩的腳步並未因足下的細跟高跟鞋而踟躕。

她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本就帶著灰度的眸子在美瞳的映襯下,呈現出灰藍色。

閃光燈如同飛蛾赴火一般朝著她不斷的亮起,發出短促的咔聲。

餘愁上臺階之時,微微提起裙襬,她手上的戒指便迫不及待地映入人的眼簾。

記者早就從微博知道了餘愁的婚訊,然而此刻實見,一陣暴擊,忍不住發出一聲臥槽。

劇組之人再次見面,之前殺青宴後在酒店門口抱著餘愁大.腿不肯走,非要求嫁求娶的小明星,臉上臊的慌,粉底都擋不住對方那躥紅到全身的粉色。

餘愁前期可謂是沒有一處黑點,但越是完美無瑕的人,越是被扒出真面目,給人的心理落差也就越大。直到小明星自己也踏入這娛樂圈,從粉絲群走到了餘愁的這邊,她才能體會到一個好人設在娛樂圈是多麼圈粉。

況且,在拍戲的時候,餘愁除了是個契子這一點外,其餘皆與自己之前粉時一樣。酒後吐真言,就算是個契子又怎樣!

奈何落花有情,流水無意,餘愁結婚了,結婚了!

小明星心中淚流滿面。

o(╥﹏╥)o

跪求離婚,跪求離婚,跪求離婚……

餘愁打了個小噴嚏,微微點了點鼻子,疑惑,誰在自己背後說壞話?

餘愁乖巧地坐著,遇上需要笑的地方,也是儘量不往蘇桑桑那邊湊,不搶鏡頭。她仔細觀察了一下,倒是唐糖這小姑娘野心不小啊,一個勁地攀著任同。

電影先導片一出,眾人視線被吸引走。

先是幾個意味深長的空境隨著bgm踩點切換,以一雙滿是皺紋的雙手推開窗戶為第一視角,鏡頭隨著一隻驚飛而起的白鴿不斷地推移,推移,推移,緩緩定在了一處無名墓碑之上。

野草叢生,陳年餘燭被方才推窗雙手的主人拔下,換上了白燭,火焰噗嗤升起,烽火轉場各色人物出現。

蘇桑桑扮演的顧玉是主線,時間線隨著她的命運推進,從青蔥歲月到白髮蒼蒼。她身邊的人來了又走,最後未留一位。

許語花的鏡頭切了入學那幕,以及大量她在監獄裡害人場景,最後切到倒在雨夜中的她。

鮮血染紅了她周遭,許語花仰面死不瞑目,卻嘴角帶笑。

片花最後一個鏡頭,迴歸現實,鏡頭順著雙手而上,是蘇桑桑扮演的老年顧玉。

餘愁雙眸一收,這是前世的電影中未出現的畫面!新增了補拍的戲,顧玉在給誰燒紙錢?餘愁看向任同,見她臉上絲毫沒有憂愁,餘愁胸口起伏,手指也跟著不停地顫抖。

過審了……

不但過了,而且還是在明顯洗白許語花導向的情況下,這其中代表的含義讓餘愁激動不已。

若是任同遮遮掩掩,不敢談及許語花的事情,記者倒有底氣詢問。然而,現在情況倒轉,記者們反而遲疑了,他們不是內部人員不瞭解事情真相,但有一點看的很清楚,在網路糾紛的時候,權威報社對此事閉口不談。

結束後,餘愁在懵懂之中呆坐在後臺休息,任同過來拿東西,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多謝你及時告知顧老太太,許語花的事情被提上了行程,在電影上映前就會公告的。”任同道謝,她當初想說,但是血紅怕老人家受不住一口氣沒上來,提心吊膽不敢。

嗨,老人家也是經歷過風浪的,又怎會被這區區小事嚇著?

餘愁誤打誤撞說出來,倒是幫了大忙。

幸運的人啊……

若是許語花的身份沒有翻案,無論餘愁這部電影拍的多好,付出多少的心血,她勢必要被扣上一個“賣國賊”的高帽子。

又聽韓姨說餘大影后這些年的薪酬都資助給孤兒,對比其他明星,窮的沒有一套房。

所以這次,老天爺總算是開眼了。無論是許語花還是餘愁,善良的人總該收到好報……

餘愁起身對視,衝任導頷首示意,說了再見。她腳步有些踉蹌,但身量依舊挺直,一如當初的許語花,從未屈服在命運之下。

餘愁看向前方,神情堅定,自己終與許語花共解脫。

但自己日後的路還長,不應該留遺憾。前世自己過於執著,蒙了心眼,被小人欺騙。上輩子韓琴君之死有人在幕後操縱,以自己為藉口,作惡的人總該要付出代價。

而那些總是揣著最大惡意揣摩,不知真相肆意謾罵旁人還附帶惡毒詛咒的網友,等會兒就知道巴掌打臉疼不疼了。

許語花翻案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開始想全文大綱的時候我十分遲疑,是否要加入許語花這條線。因為不夠有“娛樂性”,放在娛樂圈文來看,不屬於主流萌點。而且私以為這樣的劇情如果有其他作者先寫了,很容易撞梗吧,心中忐忑。文撲也好,文熱也罷,寫到現在,我並不後悔,看到那麼多喜歡的親,心中激動且欣慰。

願世間上所有的冤假錯案之主都能沉冤得雪!

另外,我並非存稿黨,只是會先將全文大綱寫完,然後開始連載更新。之所以不全文存稿,是因為我認為連載的時間能讓我對整體的文章走向進行更加完善的修改。故而,大家可以放心,這篇文日更妥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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