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jq奮進史（6）（捉蟲）
夜色深沉，林德瑜陰沉著臉回到了林府。
當站院子中央等候的林夫看見林德瑜一臉陰沉沉的樣子時,便側頭輕聲對宋媽媽吩咐著去端湯。
宋媽媽瞭然的恭敬告退,於是，院子裡就只有林夫和林德瑜。
林夫輕步上前,露出溫婉柔軟的笑,“老爺,您回來了。”
林德瑜抬眼見是林夫，臉色一緩,上前輕輕的擁住林夫，一手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到林夫身上,壓低聲音說道，“晚上風大,該披件衣服才是。”
林夫一笑，輕聲道，“下次會注意的。”
兩邊說邊進了屋，進屋後，宋媽媽恭敬的呈遞上一碗湯，便退了下去。
“老爺，這是清心湯，寧兒今兒個晚上做的，說要給和康兒清清火，溫補一□子。”林夫指著湯笑說著，“可惜康兒今兒個回了儒士院，可少了口福了。”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林德瑜聽著，臉色不由柔和了下來，端起湯慢慢的喝了起來，林夫笑吟吟的看著，目光深情而柔和。
待林德瑜喝完湯，林夫才輕聲的開口說道，“老爺今兒個這麼晚回來，可是被什麼事給耽擱了？”
林德瑜本來柔和的神色因為林夫的這麼一問，再次陰沉了下來，低聲道，“文娘，戶部有沒有派來咱們府裡下旨？”
林夫聞言，輕輕點頭，低聲道，“戶部的旨意和皇太后的旨意都一大早的下達了。”
林德瑜聞言，苦笑了一下，嘆氣道，“看來，這次，們林家是不能擺脫這個京都的渾水了！”
林夫看著林德瑜，柔聲勸慰道，“老爺，別擔心，們有林家祖訓，朝廷，哪怕是皇上也不能勉強們林家，皇商也好，為四皇子挑選皇妃也罷，這些事情並沒有違背們林家祖訓，們只需小心周全，就可以了，而這些事情們哪怕盡心去做，可結果如何，那可不是們所能掌控的，到那時候，官家的御製茶莊，四皇子的議親之事都很有可能會失誤，到那時候，皇上撤掉了們林家的皇商，或者，皇太后下旨斥責於，也是有可能的，那麼，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京都了。”
林德瑜一邊聽著，一邊若有所思，隨後，就慢慢的臉色明朗起來，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浮現。
――說的沒錯，是他想的複雜了些，四皇子此舉雖然讓他不得不暫時滯留京都，但對林家總體來說，並沒有任何損傷，而，至於他那笨蛋兒子，哼！等他那個笨蛋兒子回來，他定要好好懲處一番！
“文娘，說的有理。”林德瑜轉頭對林夫說道，想起袖子裡的那笨蛋兒子的信，林德瑜心頭長嘆了一聲，文娘雖然沒有提過安兒的事情，但，經常半夜醒來對著安兒的玉佩發呆落淚……，可是，安兒的信裡提及的事情未免文娘擔心，卻是不能讓文娘知道，便壓低聲音說道，“文娘，安兒有訊息了。”
林夫一聽，急急的問道，“安兒現哪？他怎麼樣了？”
林德瑜安撫的拍拍林夫的手背，柔聲道，“別急，安兒很好，他現北疆，沒事，有照顧著他呢。”
林夫這才松了口氣，喃喃道，“沒事就好。真是……安兒就是這麼的不讓省心！好好的，去參什麼軍呀！”
林德瑜沒有接話，只是輕輕的嘆了口氣，林家的祖訓，不能入仕，不準入軍……這樣的祖訓對身負才華，又心懷志向的來說，卻是一種桎梏一種束縛。
安兒是個有野心的孩子，他知道。
“老爺……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不能讓知道？”林夫看著林德瑜，突然問道。老爺剛剛說的話很含糊，若是安兒有了訊息，為何說的這麼含糊？只說北疆，只說有照顧？
“嗯……”林德瑜點頭承認，他的妻子文娘聰慧精明，本來就沒有把握能夠瞞過她，乾脆老實承認得了。
“老爺，確定安兒平安無事？”林夫揪著林德瑜的袖子，緊緊的盯著林德瑜問道。
林德瑜直視著文娘，說道，“文娘，如果安兒有事的話，豈能這樣坐這裡？”
林夫聞言，安心了下來，也是，老爺對三個孩子的疼愛也不遜色於自己。
“文娘，看四皇子對寧兒還沒有死心，可得注意一些，寧兒不懂這些東西，最好與寧兒談談，讓寧兒儘量不要和四皇子接觸。”林德瑜壓低聲音肅然說道。
林夫聞言，輕輕點頭，柔聲道，“會找個機會和寧兒談談，不過，老爺，也別太擔心，只要寧兒他自己不願意，以寧兒少主大的身份，那四皇子難道還能強娶不成？”
林德瑜只是點頭，心裡卻是暗暗嘆氣，他倒不怕四皇子會強娶，就怕四皇子會做出讓難以預測的事情來……以四皇子那種詭異莫測的城府來說，他覺得可能性非常大。
*******
這個時候的林福寧趴床上望著外頭的月亮發呆，黑夜已經回來了，卻沒有信，小師侄應該已經看到信了，但卻沒有給自己回信，小師侄是生氣了？還是……想什麼？
“少主……”半夏輕步過來，蹲床側，輕聲開口，“少主，您睡不著嗎？”
林福寧沒有回頭，只是盯著外頭的月亮看著，悶悶開口，“半夏，不開心。”
半夏聽著，垂下眼，默然了一會兒，才低聲問道，“少主……您和四皇子是不是……”
林福寧轉頭，瞅了半夏一眼，“半夏，老早就想問了吧？”他早就發現半夏每次看見信鷹都是一臉欲言又止的，卻還能忍住不問，嗯，半夏的忍耐力夠強。
半夏一怔，隨即點頭，低聲說道，“少主，能跟半夏說嗎？半夏知道這樣問是逾距了。”
林福寧坐起身，盤腿而坐，拍拍床鋪，“來，半夏，坐這裡。”
半夏恭敬的拱手做禮，才起身坐到林福寧身側。
“半夏，和明遠之間沒有問題，以後也不會有任何問題，對來說，明遠就是明遠，的小師侄，這麼簡單而已。”林福寧說著，嘴角習慣性的咧嘴一笑，但笑容看半夏眼裡，卻是說不出的難過。
“少主……”半夏忍不住擔心的開口。
林福寧卻是擺手，打斷半夏的話，依然咧嘴笑著說道，“半夏，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所謂男，首先應該是能夠承擔屬於自己的責任，首先是國，其次是家，最後就是承諾。”
――小師侄有他必須完成的責任，就是皇子對國家的責任！
――他有他必須完成的責任，就是少主大對這個天下的責任！
半夏聞言後，一震，有些恍然有些激動也有些難過的看著林福寧，儘管少主沒有言明，但是他卻是隱隱的能夠明白少主的心情了。
已經沒有必要再問下去了吧，少主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所以，無需擔心了是不是？
這時，窗外突然撲進來一隻黑色的信鷹，那是白夜，半夏知道。
林福寧一愣看著白夜飛撲了過來，落他的腿上，林福寧抓起白夜，扯下白夜腿上的竹筒，開啟，拿出信箋。
信箋上只有一句話：如果小師叔希望的話，不管是什麼事，都會去做，但，惟獨議親之事請小師叔不要再提起。
林福寧默默的看著，半夏坐林福寧的身側，自然也看到了，半夏下意識的轉頭看向林福寧，林福寧已經將信箋摺疊好，掏出自己掛脖子上的香囊，將信箋塞了進去。
“好了，沒事了，半夏，睡了，也快去睡吧。”林福寧轉頭對半夏笑眯眯的說道。
半夏慢慢起身，再次對林福寧恭敬一拜，才緩緩的倒退離開。
半夏倒退走出屏風後，又轉頭看了眼林福寧，林福寧已經倒床上蒙上被子了。
半夏垂下眼，那個香囊――是由夫親手所做，裡頭藏著的東西……有大和尚給的珍貴的珠子，夫給的平安的符文……現又有了四皇子親筆的信箋……少主，對來說，四皇子並不僅僅只是小師侄這麼簡單吧？
而蒙著被子床上的林福寧只是嘟嚷著――“笨蛋小師侄”“笨死了笨死了……”
*****
而翌日，陽光燦爛的午後……
當林福寧忙完慈恩寺的賬冊的事情，走進正堂打算去拜見自家老爹的時候，腳一邁進正堂，抬頭剛露出笑容，就呆滯了。
正堂首位上，那正站起來對他溫柔微笑的傢伙――怎麼會突然出現他家裡？！
“小師叔，近來可好？”溫柔微笑的俊秀少年緩步上前，凝視著林福寧，柔聲低問著。
林福寧心頭一抖，此時他眼前笑得非常溫柔的混傢伙――妹的，生氣了就不要笑！
“很好！吃得好，睡得好！”林福寧露齒一笑，牙齒白森森。
還溫柔笑著的俊秀少年也就是齊明遠，幽深的眼再次一沉，他剛想開口，一旁突然咳嗽聲音響起。
“爹！”林福寧轉頭，對站一旁的林德瑜彎起眉眼一笑，隨後，拱手做禮，“寧兒拜見爹！”
林德瑜含笑點頭，虛手一扶，“寧兒，且下去陪孃親，爹這裡陪四皇子說說話。”
林福寧還未開口，齊明遠就突兀開口了，“世叔，此次冒昧翻牆而來，是為了見小師叔，有些事情想單獨和小師叔談談，還請世叔能夠給個方便。”齊明遠正色說道，說罷還雙手一拱，態度端正，恭謹，可謂是無可挑剔了。
林德瑜盯著齊明遠，慢慢的一笑，笑容客氣透出恭謹，也拱手回答道，“殿下，這個……不太好吧，畢竟這樣有礙於殿下的名節……”
“明遠知道這樣有些突然，但事情緊急，還請世叔諒解。”齊明遠依然正色肅然的說著，但眉眼裡卻是已經開始幽冷了起來。
林德瑜看著齊明遠，態度保持著恭謹，拱手說道，“殿下……不若由下的內為殿下斟茶，殿下再慢慢和少主大說話如何？”
――這可是最大的讓步。
但卻不想齊明遠卻是盯著林德瑜，一瞬不瞬的盯著，目光漸漸的幽深冰冷了起來，突然間，莫名的壓迫開始這個屏退了下，只有林德瑜，林福寧和齊明遠三的正堂裡散發出來。
“敢問世叔一句，世叔可是擔心會對小師叔不利？亦或者，沒有資格單獨和小師叔說話？”齊明遠平靜的問著。
林德瑜的臉色微微一變。
這時，林福寧上前一把，一把粗魯的扯過齊明遠，瞪眼帶著慍怒的口氣說道，“小師侄！給到一邊去等著！”林福寧說著，指了指正堂角落。
齊明遠低頭看了林福寧一眼，便沉默轉身走向林福寧所指的方向。
林德瑜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剛剛鋪天蓋地的那種壓迫感突然間就自家花娃子出聲後，消失了？！
然後，這位莫測深沉的四皇子因為自家花娃子的一句話，就乖乖的走到了角落？！
林德瑜轉頭看著林福寧對自己訕訕笑著，他無語了一會兒，才嘆氣道，“好吧，寧兒，爹外頭等。”
林德瑜說罷，就走出了正堂，而且還帶走了守正堂外的僕，一直走到正堂外的走廊上，才停了下來。
待林德瑜走出後，林福寧轉頭看向角落裡的齊明遠，齊明遠正看著他。
兩默然對視了好一會兒。
直至林福寧有些受不了的偏頭，小師侄那幽深漆黑的眼似乎可以將的魂靈吞噬一樣。
“小師叔……不會出席放燈會。”齊明遠林福寧偏頭後，慢步上前，一直走到林福寧跟前兩步，才停下，然後，便低聲開口。
“……隨便了。”林福寧怔了怔，才悶悶的開口。
“小師叔，來，是想請小師叔務必兩日後的慈恩寺外等。”齊明遠盯著林福寧，緊緊的盯著，漆黑的眼眸幽深，讓林福寧不得不再次轉開了視線，低聲問道，“做什麼？”
“放燈會，小師叔，請一定要等。”齊明遠再次鄭重的重複道。
林福寧聽出了齊明遠語氣裡的重視和不容拒絕的味道，轉回視線看向齊明遠，“為什麼？”
是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小師叔，請一定要等。”齊明遠沒有回答，只是再次提醒著，便轉身就走出了正堂。
林福寧愣了，有些呆呆的看著齊明遠走出正堂，就這樣？小師侄要說的就是這些嗎？可是進正堂第一眼看到小師侄的時候，他就發現小師侄很生氣，非常生氣，剛剛那樣子的和爹說話，也是小師侄快要失控了才會那樣，但是，單獨相處後，小師侄要說的……就只有這些嗎？
放燈會嗎？
齊明遠快步走出正堂，讓打算走廊呆上半柱香時間就進去“送”殿下離開的林德瑜一愣，怎麼……那麼快？
齊明遠快步朝林德瑜走去，走到林德瑜跟前，微微一笑，拱手做禮，便說道，“世叔，剛剛多有得罪了。明遠現就告辭。世叔可無需擔心了。”
林德瑜怔了怔，隨即忙拱手道，“殿下客氣了，下恭送殿下。”
齊明遠抬手阻止林德瑜，微微一笑，就轉身瞬間消失走廊上。
林德瑜看著齊明遠瞬間消失，心頭有些震驚，想不到四皇子殿下的武技這麼精湛！
怔愣過後，林德瑜就快步走回正堂，進了正堂，見林福寧呆呆的站著，嚇了一跳，以為林福寧怎麼了，忙上前問道，“寧兒！怎麼了？”
林福寧回過神，愣了一下，忙咧嘴傻笑著說道，“沒事，爹，別擔心！”
林德瑜松了口氣，正欲再問，林福寧撓頭訕訕說道，“爹，那個……後日的放燈會，可能沒有辦法回家……”
林德瑜一怔，“為什麼？”隨即皺眉，“跟四皇子有關？”
“額……”林福寧訕訕一笑，“是的，他找……”
林德瑜盯著林福寧，見林福寧雖然神情訕然尷尬的，但卻是沒有迴避自己的眼神，而且眼神很是坦蕩，便說道，“此事還是要仔細考慮一下，畢竟現身份不同以往。”
“是！寧兒多謝爹的教誨！”林福寧恭敬拱手應下。
*******
而是夜，林夫和宋媽媽出現了林福寧休憩的院子。
這時，林福寧正看慈恩寺傳來的拜帖，翻到其中一張素樸的拜帖，林福寧開啟一看，上頭是很端正的字型寫著：陳家朗月敬上，祈求與少主大手談一局。
林福寧歪頭盯著，奇怪了，這個拜帖上頭，大僧正特意標註了帝宮，可是，看這個陳家朗月……陳朗月？什麼呢？帝宮裡給他遞拜帖的，除了妃子，就只有皇太后那些了……難道這個陳朗月是帝宮的妃子？貴？
林福寧正想不通的時候，林夫就進來了。
“寧兒，想什麼呢？”林夫看著林福寧捧著臉，愁眉苦思的模樣，不由笑問道。
林福寧抬頭，見林夫柔笑著走了進來，忙起身，咧嘴笑道，“孃親，您來了？”眼角瞥見宋媽媽正將一碗香噴噴的面擺放上桌，眼睛唰的一亮，“孃親，給做了素面？”
“是啊，看這饞樣！”林夫嗔道，“還不過來吃？待會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林福寧嘿嘿一笑，便走過去，接過宋媽媽雙手呈遞過來的筷子，開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林夫看著林福寧吃得一臉滿足的模樣，不由眼裡劃過溫柔慈愛，但轉瞬想起，晚膳的時候，自家老爺跟他提及的四皇子突然翻牆拜訪的事情……特別是，寧兒粗魯的拉住四皇子，呵斥四皇子，命令四皇子去角落裡站著，而四皇子竟然沒有生氣，還照做了？
想到此處，林夫心頭的不安就開始蔓延了，那位能夠韜光養晦安謐谷隱忍四年，如今為做事滴水不漏，卻又讓不敢小覷的四皇子……豈是那種會由著家粗魯拉著他，還呵斥他的？
――除非這對四皇子來說非常，非常珍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