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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4

失血太多,又因為麻醉的影響,肅修然是到了第二天上午才徹底醒來的。

他醒過來的時候,林眉果然在他床頭趴著睡覺,折騰了一晚上,她也是到深夜才勉強眯了眯眼,臉上也帶了點倦意,合著的眼睛下青青的一圈,就是雙手還伸到被子裡,牢牢抓著他的手。

肅修然先是仔細看了她一陣,才將自己的手從她的手裡抽出來,抬手用指尖輕輕刮了刮她的臉頰,等她有些受驚地睜開眼睛,才勾了勾唇角說:“怎麼不知道去床上睡呢?這麼笨。”

猛地從睡夢中被叫醒,林眉還有些茫然,抬頭看了他一陣,才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角說:“小說和電影裡女朋友這麼做都加分的,怎麼到你這裡就是笨了?”

肅修然不由低笑了笑,他現在正是麻醉藥效消退,傷口開始陣痛的時候,笑也不能震動胸腔,只是無聲地加深了唇角的笑意:“因為我更講究實際。”

林眉不滿地扁扁嘴,心想他生起病來果然更難理喻:“知道了,你難伺候得很。”

雖然這麼說著,林眉還是拿過桌上的保溫水杯,將軟管放到他唇邊說:“來,喝一點潤潤喉嚨,不能多喝啊,你胃裡還有刀口呢。”

肅修然又不是第一次開刀住院,對這些倒輕車熟路,依言喝了一點,喉嚨裡好受了點,就開口說:“修言呢?要是還在的話,讓他進來。”

林眉覺得自己簡直要被他閃瞎了,從昨天晚上他那個衝動起來跟瘋狗一樣的弟弟捅了他一刀後,這都是他第二次叫他過來了。

現在人才剛醒過來,又開始召喚弟弟,難不成他還被捅上癮了?

看她望著自己的目光裡那毫不掩飾的瘋狂吐槽,肅修然又怎麼能猜不出來她的想法,只能無奈地又笑笑:“昨天他說的話很蹊蹺,我要問清楚。”

林眉這才呼出口氣,“哦”了一聲,摸摸他的臉頰才說:“好,我這就去叫那個熊孩子。”

說起來肅修言還比她大上一歲,可惜人被尊敬的程度跟自己的言行舉止有很大關係,肅修言昨晚那一刀捅完了不要緊,立馬就被降格成“熊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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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這種情況,外面也好不到哪裡去,張衍和於其真還各自歪在沙發上睡了一覺,肅修言卻實打實一夜沒閤眼。

林眉出去的時候,看到張衍和於其真各自佔據了一個沙發半躺著睡覺,肅修言則站在窗前背對著屋裡雙手插在口袋裡,身影有幾分莫名的疲憊和落拓。

聽到身後輕微的開門聲,他幾乎立刻就轉身看了過來,林眉看到他在望向自己的目光中有無法掩飾的焦急和擔憂。

一瞬間她還想同情一下他,可是想到躺在裡面的那個,她在心裡“呵呵”冷笑了一下,才說:“修然叫你進去。”

她沒注意到,也想不到的,是從昨天到今天,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他又死腦筋地想不到去問醫院裡的護士和大夫,到現在這倒黴的“熊孩子”都還不知道肅修然受傷的具體情況。

聽到林眉說肅修然叫他進去,他才微微松了口氣,心想:既然人已經醒了,那就是不算很嚴重吧。

他快步走近後,林眉才聞到他身上有濃重的煙味,皺了眉很不贊同地說:“醫院裡禁菸的,你躲哪裡抽菸去了?”

肅修言卻沒空理她,越過她就急匆匆地推門進去,林眉在他身後只能暗暗想,果然對這個人的同情心都應該拿去餵狗。

結果肅修言到了病房裡卻又不敢立刻過去,還在門口躊躇了一下,才放慢步調走到了病床前。

這回倒是很乖巧,默不作聲地坐在床前的凳子上,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示意自己沒有繼續行兇的意願。

林眉過去把肅修然的病床搖高了些,讓他更方便說話。

肅修然坐起後上下打量了肅修言一下,才微皺了眉說:“修言,你什麼時候學會抽菸了?”

肅修言沉默了一陣,終於說了他在事發後跟自己剛剛清醒的哥哥兼受害人說的第一句話:“你們都糾結抽菸的問題幹什麼?”

他的聲音也和肅修然一樣,帶著點低沉和嘶啞,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裡還有幾分委屈和困惑。

看他高高大大的身體縮在病床前的高腳凳子上,整個人都像一隻被來回訓斥得已經摸不清頭腦的大狗,這情景確實有點搞笑。

林眉忍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肅修然也微側頭清清嗓子,才又開口說:“修言,你不要激動,聽我說。昨天晚上你見到我和林眉的時候,我們剛剛結束了在郊區為期兩天的調查,才剛回到市區。

“所以你說的我前天曾去文女士家騷擾她父母的說法,在時間上就是不可能的。這點你可以詢問林眉和區刑警隊的兩位警官,他們的品行你都應該信任,不會為此說謊騙你。”

文女士就是肅修言當年的女友,她全名叫文靜悅,是s市人,父母當然也在s市居住。

都到了這種時候,肅修言還有什麼不冷靜,他但凡敢說話聲音稍微大一點,外面那兩個警官馬上就能衝出來把他掀翻在地,然後拷上警車。

他點點頭,老實承認:“可能是我的消息來源出錯。”

肅修然看他信了,才又接著問:“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從誰那裡得到的訊息?具體又是怎樣一種說法?”

肅修言也不再隱瞞,直接說:“從我一直以來安排照顧靜悅學姐的下屬那裡,他很著急打電話跟我彙報,說你昨天趁我不在s市,親自去了靜悅學姐的家裡,逼迫她父母在你寫好的諒解書上簽字。”

他說到這裡,不等別人來批評,先自己說:“我是前幾天來的b市,一直在跟這裡的合作方談判,昨天正到了談判僵局。又得到了這個訊息,氣昏了頭沒有按下火氣,沒想到求證一下,就直接自己開車去找你……是我太衝動了。”

肅修然點頭表示瞭然,只是目光中帶了些深思:“我這麼多年從未回過s市,也沒有試圖和文女士的父母接觸過,你為什麼就輕易相信我去了他們家呢?”

知道在他面前瞞不住,肅修言乾脆坦誠了:“自從你有了女友……我是說林小姐後,我總以為你不會甘心輕易放棄以前的一切,也會想辦法讓我承認林小姐的存在。去逼迫靜悅學姐的父母諒解你,也像是你一貫的作風,所以我就信了。”

肅修然唇邊不由帶上了幾分苦澀的笑意,大概是他對母親和弟弟說的話太強硬了些,讓他們認為自己會為了林眉不擇手段,這其中當然包括各種小動作。

只是那種行事作風,顯然屬於八年前的他,而不是現在的他。

無論母親還是弟弟,對他的印象大概都定格在了八年前,這對他而言,說不上是不是一種諷刺――八年的時光和地域的隔絕,促成了這種結果,雖然不難理解,接受起來還是有些讓人悵惘。

他原本就剛做過手術,又剛剛才恢復知覺,說了一陣話後,臉色就更加蒼白起來,因為刀口疼痛,氣息也有些不穩。

肅修言一直緊盯著他的臉,看到後身體就不由自主往他的方向傾了傾,只是他們兄弟冷漠多年,隔閡太深,最終他也沒能伸手過去扶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別……氣著。”

林眉在旁邊聽得都要忍不住吐槽了:你也知道你挺氣人的啊?

肅修然抬手示意自己無事,皺了眉說:“你要查一查那個向你彙報假消息的人,這裡面陰差陽錯趕得太巧,可能是有人故意促成的,不知道有什麼用意。”

肅修言這才想到一般,“哦”了聲:“我這就去追問,看哪個環節出錯,是誰騙了我。”

林眉看肅修然說話實在有些勉強,就主動說:“肅先生,也都說得差不多了,你也趕快去查自己那邊的問題吧,修然也得休息了。”

她始終不開口說“你哥哥”,因為在她心裡,那不僅是一種稱呼,還是一種身份,肅修言昨晚的舉動,實在夠不上格讓她說一句“你哥哥”。

肅修言點點頭站起身要走出去,經過她身旁時伸出了手,硬著頭皮提醒:“林小姐,我的錢包。”

林眉這才想起來他的錢包自己還收著,忙從沙發上的外套裡翻出來遞給他,還很不客氣地說:“我把你的現金都拿了,沒密碼的信用卡也刷了十幾萬吧,存到醫院裡了,後續治療用得到的還很多。”

肅修言當然不敢有絲毫微詞,接過錢包後還禮貌道了謝。

那邊病床上的肅修然都疼得慘白了薄唇,聲音也弱了下去,還是盯著他說了句:“抽菸不好,記得戒了。”

肅修言簡直是從病房裡踉蹌著逃出來的,偏偏走到外面的會客室,剛起了身坐在沙發上的兩位警官,還面色不善地看著他。

於其真看他要走,還冷冷笑了聲:“果然還是有親哥哥疼好啊,這頭天晚上捅完人的,連拘留所都沒進一步,第二天就能又出去裝模作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