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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60

眼看在肅修言這邊挖不到什麼,記者們很快把注意力都轉向了一直在旁邊坐著安靜微笑的肅修然。

畢竟比起來氣場強大又是出了名難纏的肅修言來說,穿了一身淺色西服,唇邊又一直帶著一點恬靜微笑的肅修然要顯得更好對付一些。

於是有個長相甜美的女記者就站起來提問:“既然肅修言先生這樣說了,那麼請問肅修然先生,當年你是作何考慮,才會讓家人對外宣佈你已經‘去世’的?要知道這會讓你的家人在感情上很難接受。”

那個女記者說完後,肅修言就立刻看向了她,別的人會認為那是他憤怒自己的哥哥被這樣追問,卻都沒能從他深黑的眼眸中讀出看熱鬧的意思。

可惜在場的這些記者大都比較年輕,要是他們s市的資深同行在這裡,一定會回憶起肅修然還執掌著神越集團時候的恐怖:肅家最兇殘的,一直都是那個最笑面虎的,不要作死。

肅修然還是先微微笑了一笑,他笑起來很溫和,目光也依稀透著溫情脈脈的意味,看得那個女記者心裡一顫,差點就要為了自己出言不遜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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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輕聲開口,低沉溫柔的聲音透過音箱傳出,平白多了幾分醉人的醇厚:“我以為人生並不僅只有一個開始,那時的生,之於他日的我是負累,那時的死,之於現時的我卻是新生。”

他說到這裡,微頓片刻,唇邊露出一絲寬慰的笑意,才接著說下去:“我欣慰於母親和弟弟對我的支援,哪怕他們並不完全理解。我也感謝他們多年來對我的保護,那讓我不至像今天一樣,需要面對如此膚淺粗魯的拷問。”

他說的話裡沒有一個字是明確針對那個女記者的,又一下把她貶低到了“膚淺粗魯”的境界上,偏偏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情又是如此溫雅柔和,如同是在情人耳畔的低語。

那個女記者甚至呆愣了片刻,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自己不僅被反駁,而且被禮貌地貶斥了,她還想再說點什麼,抬頭卻又看到了肅修然的目光,希望從中找出點他無禮粗暴的痕跡,但他的眼眸卻依舊和暖無比,甚至還帶上了一絲淡淡的憐憫。

林眉在旁邊看著那個臉漲得通紅的女記者,心想:這是智商和情商的全面碾壓,不想進一步失態的話,就認栽吧別掙扎了。

在場的記者中不乏機靈應變一流的人,在經過短暫的沉默後,立刻有別的記者搶過了提問權:“對了,我們都是在近幾天才剛剛得知肅修然先生就是‘蘇修’大神,我本人其實就是您的粉絲,能請您滿足我這個小粉絲的要求,給我們講一下您創作的歷程嗎?還有您下本新書的訊息!《夕色》我已經看了三遍了,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您的下一部作品!”

這個話題就輕鬆多了,現場馬上有了點熱烈的氣氛,甚至還有善意的鬨笑。

肅修然也回以更加溫和的笑容:“我的創作的歷程,不過是當有一日我意識到,神越可以有另一位優秀的領導者,但這世界上卻只有一個蘇修……於是我就開始了。”

雖然在創作中,每一個創作者都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的,但別人說這句話時或許還會被世俗的標準認為是夜郎自大,他這樣說卻是名至實歸――作為屢屢創造了文學界記錄的人,‘蘇修’已註定會被載入文學史冊,說一句這樣的話,自然無可置疑。

而說完了這句話,肅修然就把目光轉向了身旁的林眉,微笑著說:“至於我下一部作品的訊息,我身旁這位美麗的女士就是我的責任編輯,更多的情況你們可以向她詢問。”

被點名的林眉精神一振,她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好嗎?別說公司的其他公開活動,在肅修然深居簡出的期間,《夕色》的新書發佈會就是她主持的。

不過就是面對的媒體更多了些,級別更高了些,她還應付得來。

比起來旁邊那兩個說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夾槍帶棒讓人下不來臺的大神,一看就沒什麼攻擊性的林眉當然就容易接近多了。

再加上在場的記者都是被神越請來的,事先都被各自的領導提點過是捧場來的別隨便拆臺,看兩位肅家兄弟明顯一副“別多嘴”的態度,自然樂得將話題扭轉到無關痛癢的“新書”上。

於是後面的採訪提問,幾乎就是林眉和她背後代表的星文圖書的專場了。

林眉打起精神努力插科打諢,不僅要宣傳本公司,還得裝得胸有成竹一般,透露一點分明還在肅修然腦子裡,她壓根連毛都沒看到一根的所謂“新書”:

肯定會延續一貫的風格啦!愛情的成分也會有啦!

劇情?劇情是絕密不能透露哦。

題材?題材也是絕密不能透露,你知道現在模仿蘇修的跟風太多了啦。

到時候會不會有新書發佈會?肯定會有啦,蘇修會不會繼續出席?看讀者們的熱情哦,熱情夠我們就開幾個小時的互動籤售,互動哦!

……

原定一個小時的發佈會,林眉一個人足足撐了半個小時還多,也是挺拼的。

無論如何,發佈會在一片熱烈又喜氣洋洋的氛圍中結束,肅修言明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在自家新聞發言人說完結束陳詞後,站起身微微向臺下鞠躬示意,就側身幫肅修然拉開椅子。

肅修然起身後,他還怕他站不穩一樣,輕柔地在他手臂上扶了一把,壓低聲音說:“小心。”

此後更是一直微舉手臂輕擋在肅修然身前,一副呵護備至,生怕別人碰到自己寶貝哥哥的樣子。

林眉在旁邊看著如此“兄友弟恭”的一幕,默默考慮這其中有多少“演”的成分。

果然到了後臺,肅修言就一把放開肅修然的手臂,沒事兒人一樣轉頭看了看林眉:“你表現還不錯嘛。”

林眉客客氣氣地一笑:“沒什麼,總不能只會抽肅總的巴掌吧。”

這些天來肅修言已經習慣她無聊的時候就張牙舞爪地招惹自己:人是肅修然寵著的,他動不了不丟人。

那邊的飼主肅修然抬手輕摸了摸她的頭,唇邊笑意是真正的柔和:“小眉,別總欺負修言。”

“小眉”是肅修然近兩天才改口的,起因是兩個人悶在病房裡太無聊,林眉突然想起來什麼,跟他說:“你叫你弟弟都是修言,叫我怎麼連名帶姓呢?”

肅修然也笑著說:“你希望我怎麼叫你?”

林眉想了半天,“眉眉”太肉麻,“眉兒”更別說了,想起來就一陣膽寒,“小林”人人都叫,“小林子”既像太監又能讓人聯想到那個著名的武俠人物,於是就只能說:“我爸媽都叫我‘小眉’的。”

就是她這個精心挑選出來,命令肅修然改口的“小眉”,肅修言顯然也是覺得太肉麻了,聽到肅修然這麼喊後,看他們兩個的整個都是“閃瞎狗眼”的表情。

雖然沒有明確地表現,但依照目前肅修然的身體狀況,來回顛簸又坐了一個小時也肯定是疲憊了。

肅修言接下來沒再多話,帶著他的保鏢們,開車將肅修然送回了醫院。

將肅修然送回病房後,他並沒有再多留,而是對肅修然說了句:“有需要隨時聯絡。”就先行離開了。

他帶走了兩個保鏢,剩下的那四個保鏢是他從三天前就留在這裡的,據說請的是頂級的保全公司,裡面個個都是退役的特種兵精英。

對付藏在暗處不知作何圖謀的主使者來說,這些保鏢當然不能完全杜絕危險,但也能稍稍起到些威懾作用,起碼可以讓那個人不敢直接動手。

不得不說,肅修言和肅修然思維模式都是一致的:如果有必要,最先選擇最簡單粗暴而最行之有效的方案。

胃出血向來都是痛苦又磨人的病,因為之前的反覆,即使已經確定沒有繼續出血,肅修然還沒有獲准可以進食,哪怕流食都是禁止的,每天只能靠輸液維持營養,體力自然不支。

他在發佈會和肅修言面前還能勉強支撐,回到病房後,都需要林眉幫助他換好衣服。

把他扶到床上躺好,林眉看他無意識間輕蹙的眉心,就知道他此刻並不好受,嘆了口氣說:“說起來你們兄弟倆也太容易挑撥了,你弟弟發瘋就發瘋,為什麼上來就下重手,哪怕打你兩拳,也不會讓你在醫院躺這麼久。”

肅修然淡應了一聲:“修言自小就有些衝動,更何況那天喝了不少酒。”

他說話間並沒有替肅修言開脫的意思,這個林眉懂,他這麼一說,林眉才想起來,那天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以至於她後來忽略了肅修言衝進來後身上帶著的濃重酒氣。

也就是說那個人連肅修言當晚會喝酒都算到了,甚至可以推論,也許就是他想方設法灌的酒?

一個本來就對哥哥深懷了多年怨憤詛咒的人,在醉酒和心結的雙重刺激下,會有什麼衝動的舉動也不意外,那晚他開車過來時,應該都是醉駕,沒在路上出事已經是幸運了。

她忽略了這個細節,張衍和於其真肯定不會忽略,那晚就算不以故意傷人拘留他,也可以用醉駕的名義,但他們卻沒有這麼做――張衍真的賣了當時還在搶救室生死未卜的肅修然一個大面子。

肅修然看林眉露出深思的表情,就笑了笑說:“目前線索太少,思考容易陷入僵局,不必太費神,靜等對方露出新的破綻即可。”

事關他的人身安全,他倒比所有人都冷靜,對方針對的是他,目前看顯然不會就此住手,等待他下一步行動的時候,就是他露出更多破綻的時刻。

林眉瞭然地點頭,看到他透著蒼白的臉頰和雙唇,還是忍不住俯身輕吻了吻他,趴在他身邊小聲說:“這個人敢傷害我心愛的男人,我不會放過他。”

她倒突然豪氣沖天了,肅修然抿了唇微笑,抬手輕撫了撫她鬢邊灑落下來的長髮:“好,我先謝謝你的愛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