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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第九章 隧道

什麼,醫師,誰做的掩飾?

那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是徐三強,他在父親行兇過後,把袁玲的屍體上山埋了,然後用樹葉擦掉了大部分隧道裡的血跡。

因為樹葉的鋒利而刺破了手掌,流出了血。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我想他不知道,他只是出於本能地,在幫助自己的親人罷了。

然後的情節我之前也說過了,張雲和韓長偉發現了從福臨山出逃的徐三強。

徐三強不承認罪行,也不說父親的事情,想要就此混過去。

但不料那些警察卻使用了嚴刑逼供。

用葛奶奶的原話說:“可能那個孩子本來會說實話的,但一碰到如此的屈辱,估計就誓死不說了吧?”

“徐三強的母親也說,這個孩子從小就倔,倔得要死,最後他選擇自己承擔了一切罪行,不堪折磨地上吊自殺,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我們終究迎來了真相。

2007年,黃健斌從一個人悶騷的喪子之痛,和連殺五人的精神摧殘中一路走過來,他參與了曉龍山隧道的建造,也算是要準備繼續生活了。

但後來近乎魔幻的事情發展,讓這個年過五旬的殺人犯猝不及防——隧道裡出現了袁玲羅跑的影像。

他當然知道這是影像,因為這一幕五年前曾毫無偏差地出現過,而且當事人已經死了。

要命的是,看到這個影像的除了自己,還有一個老女人,自稱是袁玲的母親。

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下他的麻煩大了。

黃健斌時刻留意著這個隧道,這個女人。

發現這個隧道從5月2號開始,似乎每晚的九點二十一分,都會出現這一幕影像,這讓他冷汗直冒。

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更要命的是,那女人找到了一個退役的警察,要他幫忙挖掘真相。

那個天煞的傢伙還專門來到他家確認情況。

黃健斌在接待他的時候,差一點就要失控了,幸虧他走得快。

後來,黃健斌做賊心虛,每天都開著車跟蹤張雲。

在張雲發現了D20隧道和影像的關聯之後,他有一股衝動,想要衝上去,殺掉這個多管閒事的傢伙。

但他遲了一步,沒有下手,對方徑直去了警局,黃健斌覺得自己是要完了。

但他還是好好的,張雲可能沒有在警局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之後的每一天,張雲都還會驅車去隧道監視,黃健斌也會開車跟在後面監視他,生怕他挖出了什麼。

可以這麼說,在這漫長的一年裡,他想殺死張雲的念頭誕生了不下一百次,但就是一次也沒有動手,可能是生疏了。

最後,整整一年,影像再次出現,張雲拍了下來。

黃健斌在海產店窗外,目睹自己的五官被電腦慢慢地處理清晰,他終於拿出了那把老早準備好的瑞士軍刀。

據他被捕後坦言,這次殺人並不是想掩埋電腦裡的證據,他不會用電腦。

把刀刃刺進警察的胸膛,只是為了解脫,讓提心吊膽一年,不,是六年的自己解脫,而張雲的死就是一個象徵。

這樣他就能完美地被判處死刑,他發現這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

“所以……”謝齊林舉棋不定地詢問,“這就是結局嗎?

“算是吧。”錢子雯回答。

“真是一個悲慘的結局。”喬姍感嘆,“大家都死了。

“是啊。”

徐老太的聲音從那缺了一顆牙的嘴裡漏出來,嘴唇基本上沒有動。

陳銘坐不住了,挺直身子,問道:“這應該不是結局吧?”

錢子雯沒有看他,而是緩慢地喝了一口水,把所有人都憋得很著急。

他們都知道,陳銘還在糾結李鵬和韓長偉最後要付出的代價。

“關於隧道。”

錢子雯開口了,眼神遊離在桌角,“還有幾件奇怪的後續,我可以說這是葛奶奶整個故事裡最具有戲劇的地方。”

“後續?”陳銘皺起眉頭。

“是的一我剛剛講到,黃健斌招認了一切,再加上一年前張雲和李鵬的對話,人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是啊,然後呢?”張懷滿替在座的所有人問道。

“然後,隧道塌了。”

“塌了!?”

“是的,塌了,就在2008年的6月2號,晚上九二十一分,山體突然出現嚴重壓迫,隧道從中部被截成兩段,最後整條隧道便變成了廢墟——好在坍塌的時候並沒有行人和行車,無人員傷亡。”

“這就是廢棄的原因?”謝齊林喃喃道。

“是。”

錢子雯點頭,“因為裡面都塌陷了。警方本來想要對這隧道裡的奇異現象一探究竟,結果最後只能不了了之了……”

“然後是最奇怪的事情——那段張雲死前拍攝的錄影,他們把它帶回警局,想要當做備案,結果卻找不到上面有任何黃健斌所指的細節——只不過是空蕩蕩的隧道,夾雜著一點薄霧,沒有羅跑的袁玲,更沒有持刀的黃健斌。”

五個聽故事的人發出不同程度的唏噓聲。

“但縱使這樣。”

錢子雯繼續說,“那些人分明是看到了,張雲,趙女士,黃健斌,他們都在隧道口看到了這驚人的一幕。”

“張雲肯定也是在錄影裡有證據的情況下,才將之處理放大的。但事實上,張雲筆記本裡的操作痕跡顯示,他只是處理了一段什麼也沒有的隧道景觀影片罷了。”

“怎麼可能?”喬姍沙啞著嘆道。

“等大家發現這點蹊蹺的時候……”她沒有回應喬姍的唏噓,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黃健斌已經在牢房上吊自殺。用了和徐三強一樣的方法。”

“據說他在死去的時候,臉上還掛著釋懷的笑容——嗯,這其實就是謠傳,不可信一重點是,這樣下來,看到過隧道幻象的人就只剩瘋掉的趙女士了。”

“李鵬拿那段別人眼裡一片乾淨的錄影給她看,沒想到趙女士竟激動得跳起來,說要殺了那個男入,那個男人她見過,云云的話。”

“可見,她依然能看到幻象,透過錄像片段。但介於她已經瘋了,她的言辭也不能說明什麼。”

“嗯,所以就成了未解之謎,這個迷伴隨著隧道的塌陷永遠地掩埋了起來,不見天日了。”

“2008年6月,李鵬在半夜的驍龍山隧道口服毒自殺,手裡緊握著自己的懺悔書。”

“2010年2月,新年的炮聲中,生命走到盡頭的韓長偉警官,拜託家人把自己推到了這廢棄的隧道口,對著那爬滿綠藤的血盆大口,滿眼含淚地離開了人世間。”

“我相信,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那麼神一定會接受到這個老警官臨終時的懺悔。”

“葛奶奶講完故事,平靜地看向我,而我已經完全不能平靜了。”

“怎麼樣?“

“很震撼。”我如是說,心中升起一股早應該想到的疑問。

“你是怎麼知道的?

“什麼?”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是說一整件事情警方不可能向外公佈,而你並非當事人,那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

我咽了咽口水,“你就是袁玲的媽媽,那個姓趙的阿姨嗎?”

葛奶奶放聲大笑起來,吸引了其他登山客的目光,她毫無畏懼,笑得更響了,我在裡面聽出了一點悲慼的色彩。

“媽呀。”

我不由自主地向旁邊挪了挪身子,“你真的是?”

“我不是。”

葛奶奶止住笑聲,臉上的笑容立刻就隨著山頂的黃昏蒸發了,“我說我姓趙嗎?”

“呃……”

我竟啞口無言,“那您……”

“我已故的老伴姓張。”她提醒我。

我很快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你是張雲警官的媽媽!”我失聲大喊。

接著,張雲的媽碼,也就是葛奶奶告訴我,自己為何能如此詳細地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張雲被殺後,她立馬從老家趕過來,李鵬接待的她,並懺悔跟她講訴了事情的經過。

在收拾遺物的時候,葛奶奶還發現了一本日記,最後的幾頁,張雲詳細地記錄了他在驍龍山隧道經歷的怪事……

綜上,這就是為什麼她能如此詳細地說出整件事情的原因。

“你還跟別人說過嗎?”我問。

“沒有。”

“沒有!”我突然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葛奶奶突然像撫摸自己的孩子一樣觸碰我的肩膀,“我覺得你很特別。有一種……怎麼說呢,就是一種魄力吧?我覺得你應該是為數不多的能把故事誠懇聽完的人,事實證明你是的。”

說罷,葛奶奶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

臨走時她跟我說了兩件事,第一件事,她為有像張雲這樣的兒子而感到驕傲。

第二件事,這裡回市區的路現在會堵車,建議我可以再看一會風景,等車流量少了,再準備離開。

但這裡實在是沒有什麼風景可看……

我想我還是早點離開的好,叫醒躺在車裡睡著的閨蜜,回賓館好好地歇一晚。

當時我就想,這麼好的故事,我一定,一定要在一個好的時機,講給其他人聽,我想我已經實現這個小小的願望了!

……

“所以。”張懷滿問,“這個故事的題目是什麼?”

“隧道。”

錢子雯回答,“不然呢?張醫師你覺得是什麼。”

“我也覺得應該是隧道。”他靦腆地笑了,“只是確認一下為好。”

“這個故事震撼到我了。”

謝齊林坦言,“雯姐這輪不但故事本身好,講故事的水準也是一流啊!”

“所以。”

喬姍總結道,“這就是命運吧,雖然當初正義沒有得到伸張,邪惡沒有換來懲罰……但真相終究還是大白了,除了那神奇的,帶有魔力的隧道,張雲,這個堅持修正錯誤的警察也功不可沒。”

“或許有的時候,上帝是給了我們指引,只是得到真相,除了那適當的指引,還要有一顆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心。”

“這才是最重要的,畢竟指引不是一直會有,但我們可以保持那顆初心,我想這樣子,也會少了很多錯案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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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好!”

陳銘拍起手來,大家注意到這個老局長的眼裡噙有淚花,估計同是警察同僚,對故事裡的人物特別有同感吧?

“嗯。”錢子雯的鼻音冥冥中給這一輪故事畫了句號。

與此同時,幾縷清冷的陽光從窗臺照了進來。

下一個講訴者徐老太,緊張地吐了一口氣。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