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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第四章 撲朔迷離

他還在繼續說,“這句話倒著讀,只能讓我們知道兇手的衣著顏色,這太沒意義了……”

“況且,我們已經知道了不是?在這監控滿天飛的時代。不應該是倒著讀的,即使倒著能詮釋出一個簡單的意思。”

“那……”

那法嘟囔了一句話,我沒有聽清楚。

因為我下意識地把這句話當成法文來聽。

他說的是英語。

“Bat——Man。”

這回我聽懂了,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像蝙蝠的,男人嗎?”

“是這個意思。我們試了幾百種組合。這是最可能的答案……雖然,語法有點問題,但臨死前誰還講究語法呢不是?”

“中間那道豎,或許就是寫的時候不小心畫上去的。我知道這很扯,但在沒確認其真實意義之前,我們暫且這麼認為吧!”

“所以?”

我不經意地在房間的兩頭一遍遍地踱步,“連環殺手‘蝙蝠’就這麼誕生了?”

“是的。”

那法不合時宜地笑,笑得讓人恐懼。也激發了我腦中的“灰色細胞”。

這你都不懂嗎肖冰?

這可是大偵探波洛的專屬名詞……

好吧,放在我身上或許是有點突兀。

突然的靈機一動告訴我,我剛才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細節。

那房間裡面有蹊蹺……

……

“我也注意到了,齊林。”錢子雯清清嗓子,用右手遮擋著從窗縫衝進來的光線。

“難道不是嗎?男侍者試著開啟那扇封著封條的房門,說明什麼?起碼說明,那扇門的封鎖時間不長,相反,很短不是?”

“因為若是長時間封鎖,那酒吧侍者不會不知道的,還一個勁地想要開啟它?”

“智慧如雯姐。”喬姍用圓滑的語氣稱讚道,“哈哈好厲害。”

“是這樣嗎?謝兄?”陳銘問。

“是的,雯姐很厲害。”

謝齊林回答,“我把這個細節轉述給了那法.巴蒂斯特。他便蹭地站起身,再次掏出了那把不是很新的啞光手槍。”

“喔。”徐老太沒有太多意義地驚歎一聲,謝齊林停頓了一秒,看了老媽一眼。

好像是一個青春期的孩子,在用眼神對家人說:“正是關鍵的時候,可不可以別打斷我。”

當然,錢子雯覺得自己多半是解讀得太過了一些。

……

“你別動,讓我來。”老友在此刻展露出了一份絕對的擔當。

我知趣地後退一步。

他先是耐心地等了一會兒。

下面的酒吧大堂突然爆發出一陣鬨笑,我知道時機來了

那法也知道。

他反握住槍托,用寸勁瞬間撬開了門鎖,最大限度地壓低了聲響,淹沒在那黑洞般的庸俗狂笑裡。

門開了,與上面描述的動作相繼發生。

當時看到了裡面的景象,那法罵了一聲。

但對於沒有見過幾具屍體的我,除了弓腰乾嘔,沒有其他的動作。

房間裡躺著三個穿著便服的法國人。

特徵鮮明的臉型,沒錯。

那法飛快地跑過去,蹲下來一一檢視,檢查他們的脈搏。

“中了這麼多槍,肯定死了,那法。”

“我得確認一下。”他囫圇吞棗地說了這麼一句。

大家,沒錯,我就是從這個時間點開始加深自己的懷疑的。

我心虛地把門關上:“我們,報警?”

“不行!”

“不行?”

我那根弦終於搭上了,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法?從你剛找到我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好像不正常,好像有什麼事在瞞著我?”

他像是沒有聽見似的,又把三個同僚依次檢查了一遍。

但我知道他在聽,於是繼續道:“這種事情,我不是傻子。可能我當時緊張給忘了,但事實還是事實——跨國抓捕,怎麼能沒有本土警察的連線呢?”

“在同僚失聯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找本土的警察,而是找我,這個無名小卒來幫忙?你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吧?”

那法還是沒有理我。

三具屍體就這麼橫七豎八地躺著。

他們被殺了,在追捕殺人魔蝙蝠的過程中,被全殲。

我的全身湧上一股絕症般的悲涼——

為這三個昨天還是活生生的人,也為自己此刻必須要做出的抉擇:繼續被那法忽悠著走,還是當機立斷,讓他把事情說清楚!

已經鬧大了。

我的潛意識一而再地提醒我。

“你再不給我解釋清楚,我就報警了。”

那法像觸電般地跳將起來,“不行,不能報警!”

“為什麼?”

“你得相信我,謝齊林,你也知道我,我們曾一起經歷過……”

“我相信曾經的你,那法,也會銘記我們曾一起經歷過的冒險。”

我冷冷地說,聲音不出所料地發著顫,“但現在的你,我並不相信——天吶,你看看你的樣子。就像一個,那個什麼,一個月沒洗臉,病入膏肓的流浪漢!”

那法像是被說服了,低下頭,一副認錯的樣子。

“我最後問一次!這次行動到底是什麼意思?這三個人的死跟你有關係嗎?還有,你所說的蝙蝠案,是不是假的?回答我,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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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出手機,在他眼前晃了晃,螢幕的反光晃過一具屍體的臉龐,“你懂的。”

“好的,我會全告訴你。”

那法隨即提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要求,“等我們先把人抬到車後備廂裡。”

“什麼?”

“你聽到的,我們得把屍體藏起來。”

“為什麼?”

“完事後我再告訴你。”

我們倆無聲地僵持了一會兒,最後,我敗下陣來。

不是因為真心認同這個條件,只是因為那法手裡的槍,我怕我執意報警,他會出於某種必須的原因斃了我。

從他此刻的眼神裡,我看到了一種恐怖的執著,我從沒在任何正常人的臉上見過這種表情。

我應要求跑到酒吧後面的河邊,等著他一個個地把屍體扔下來,扔到那片漆黑的河泥地裡。

看著那法站在窗前,一邊提防著有人看見,一邊費力地把屍體從窗沿往外抬。

我驚覺如果自己待會兒真的幫那法處理了這三具屍體,那便會與這整件未知的怪事脫不了干係。

但我還是動手了,原因很簡單——我不相信那法.巴蒂斯特是壞人,不相信他會用任何方式坑害我,或拉我下水。

我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