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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第三章 蝙蝠可不是吃素的

“然後?”

那法迷茫地看向我,又擺出了一副“你的問題怎麼驢唇不對馬嘴”的表情。

天吶,那法你是怎麼了?

“你們試過其他偵查方法了嗎?兇手,那個吸血者又犯案了嗎?”

他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用手死死地捂住頭。

“嗯?”

“失敗了。”

車停到酒吧門口,他的語氣突然變得異常暴躁,發出類似於毒蛇吐舌頭的嘶嘶聲,最後匯聚成一聲刺耳的響動,戛然而止。

“車是死者的,監控只拍到一個黑衣人,黑色的風衣,奇怪的領口,還裹得十分嚴實,殺完人就走,消失在盲……盲區,媽的!媽的!你懂嗎?他不讓我們抓到,然後我們就真的抓不到他,這個,這個死……蝙蝠!”

他又嘀嘀咕咕胡亂說了一陣,像是在詳細描述那件黑色的怪領口風衣。

“後來又有人死了?”我弱弱地問。

那法似是而非地低了低頭,把槍揣進後兜,毅然地衝出了車。

我幫他把鑰匙拔掉,蹣跚地追了出去。

……

“巴蒂斯特警探這是怎麼了?”

錢子雯問:“怎麼被你描述得,總感覺,有些……不穩定吶。”

“跟之前那位睿智勇敢的男人無法聯絡在一起。”喬姍接著說。

“哎……”

謝齊林嘆了口氣,“是啊,當時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傻傻地跟在他後面,想要幫他,並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

“搞清楚了嗎?”肖冰問。

謝齊林搖搖頭:“不,不,我不是說……只是,在皇城酒吧的遭遇之後,我總算是警覺了起來。事情可能並非表面上那麼單純。”

……

“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那法.巴蒂斯特走在我前方觸手可及的位置,卻像相隔了幾百米。

這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人擠人,酒杯碰酒杯。

喧譁聲大於一切。

我使勁地朝那法的後腦勺喊,他卻什麼也聽不見。

他扎進了後面的一條走道裡,我鍥而不捨地喊著,終於叫停了他。

“我們來這裡幹什麼?”那法重複我的問題,皺了皺眉頭,“當然,當然是找人啊一跟我一同來的三個隊員,這是他們失聯前最後所在的位置。我必須找到他們,他們可能陷入了危險。蝙蝠可不是吃素的。’

蝙蝠可不是吃素的。

這是雙關語嗎?

還沒等我反應,他就扭頭,繼續往前走去。

我緊隨其後。

“喂,喂,我不應該去找這個酒吧的經——”

那法上了樓。

我沒來過這個酒吧,不知道那裡是不是顧客可以隨便入內的地方。

“謝齊林,你在下面等著。”他的聲音極輕,彷彿樓上有一頭惡龍沉睡,任何超過30分貝的聲音都會吵醒它,把這裡夷為平地。

我一開始是聽話的,等那法的身影消失在上方,不到三十秒,我就閒不住了,三步並一步地跨上樓去。

轉過樓道拐角,我和一個人撞在一起,嚇得大叫起來,隨後被粗魯地捂住嘴巴。

是那法。

“你上來幹什麼?”

“幫你呀!”我覺得我沒有說清楚,這也不是我的原因,畢竟那法.巴蒂斯特把我捂得是有夠緊的。

他鬆開手,我結合一些驚險電影,覺得自己應該要劇烈地咳嗽。

想著,喉嚨竟真的癢了起來,我看著那法嚴肅、嚴厲的目光,硬是把自己臆想出來的動靜噎了回去。

“找到了嗎?”我問。

那法搖搖頭,站起來,我這才發現他的右手握著槍。

“跟上我。”

我們一前一後檢查了幾乎所有的房間,大多是儲物間。

除了一間房間無法開啟,房門上畫了一個大大的“插”。

聽著樓下隔世般的喧囂,那法一屁股坐在其中一間的廢舊沙發凳上,喘著粗氣。

“他們怎麼說的?你的隊員?他們難道只是說了自己的位置,沒有說明正在著手的事嗎?”

“他們在追捕編蝠。”他沒好氣地回我,“還能幹什麼?現在他們估計凶多吉少了。”

“因為吸光了受害者的血,所以才取了蝙蝠這個綽號嗎?”

“大概……”

“什麼叫大概,那法我真的……”

“跟第二件命案有關。”他把槍塞進槍套,“那之後,我們都開始叫他蝙蝠。”

……

十月初,距離發現第一具屍體已經過了二十天,那法帶領的專案組還是沒有抓到吸血者的馬腳。

許多犯罪學顧問都告訴他們,這傢伙還會犯案,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唐人街的春陽麵館是那法.巴蒂斯特十分喜歡的一家飯店。

小時候,他的媽媽就一直帶他來吃。

麵館的老闆娘有點高冷,是福建人,她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正癱坐在麵館二樓起居室的搖椅上,目光呆滯,像極了其平時對待客人慣有的表情。

是那個傢伙。

一樣的慘死方式,一樣的不留馬腳。

“老闆娘在臨死前……”那法正說著,外面的走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我們不約而同地望向門外。

有人上來了。

是那法失聯的隊友嗎?

還是……

我聽見那法給那把手槍開了膛,沒有回頭,只是死死地盯著我視線所及的走廊過道,正對著那扇被封死的房門。

上面那大大的“插”字映著走廊裡慘白的燈,是亮水銀的光澤,讓人看久了會頭昏。

別說,不管我是如何勸自己不要過於緊張,到了時候,我的心還是被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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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個人影晃悠過來,我差點就大叫出聲,還好忍住了一。

不然那年輕男侍者忽地回頭,就會看見我。

看見我不要緊,但我的後面還有一個拿著手槍的法國人。

十有八九,事情會朝不好的方向發展。

我屏住呼吸,空氣卻沒有安靜下來。

那法的呼吸聲很重,好像根本不把此刻的境遇放在心上似的。

媽逼,是誰的任務來音?

好在男侍者並沒有發現我們,他背對著我們所在的房間,開始猛拉那扇封條門的把手,門紋絲不動。

最後,他困惑地“咦”了一聲,便又像一陣煙似的把自己甩下樓。

我松了一口氣,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具體在緊張什麼?

是蝙蝠?

還是那法?

那法起身,把房間的門輕輕關上,我們又回到了兩個月前的異國罪案現場。

那被暴力致死的老闆娘顯然是比較頑強的。

在臨死前,可能就是兇手在瘋狂吸血的時候,於自己肥胖的身後用血寫下了三個字母——BIM。

“BIM?”

我反應了一會兒:“我只聽說過MIB。”

“Man——In——Black,我知道。黑衣人。但我知道可能不是這個意思。”

“怎麼會呢?”我問。

“第一案的監控裡,兇手不是也穿著一襲黑衣,如果是要留下訊息的話……”

“如果要留下訊息的話。”

那法打斷我的話,我透過後面的垃圾山看了一眼窗外的純黑,莫名地心裡一陣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