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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第十三章 答案(下)

2010年,我遇到了《惡夢》的主人公許磊,在經歷了一段無比恐駭的經歷之後,受到打擊,毅然辭去了心理諮詢師的工作。

2012年,我東山再起,在文化西路那裡開了一家個人諮詢室,開始單打獨鬥。

顧凱是我那天上午接待的諮詢者,他說自己是一名派出所民警。

在最近的一次緝兇任務中受到了心理刺激,這幾天一直做噩夢,狀態菱靡,時常有不好的意象躥上腦袋。

我細心地給他輔導。

在這個過程中,他提到自己就職派出所的名字,我驚覺,這不就是哥哥家那兒的派出所嗎?

“那裡的所長還是黃飛嗎?”我問,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想探探那個老混蛋現在怎麼樣了。

“黃……黃飛?”他一下子緊張起來,好像我正在撥弄潘多拉的盒蓋,“您認識黃飛?”

“嗯,算是吧?他怎麼樣了?”

我從顧凱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可怖的內容,關於黃飛,黃宇馳,七年前的隱藏情節,其中就包括白澤的死訊。

……

下面的內容,是我根據顧凱的講述,和自己所知的情節,經過一番推理糅合,以黃宇馳的視角構成的。

事先宣告,雖然其中有一部分內容無從考證,但絕對不會因而歪曲事情的樣貌——

簡單地說,這段講述有我自己發揮的地方,可能會偏,但最多就那麼一點點,總體的節奏肯定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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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飛在2009年被上面撤了職。

這不是普通的撤職,丟掉所長的頭銜後,顧凱告訴我,他立刻就被逮捕了。

罪名是包庇罪,包庇一名販賣過百斤白色粉末的du販,也就是黃宇馳,他的兒子。

沒人知道,黃宇馳是什麼時候開始走上這條不歸路的。

他同自己的父親一樣,於2009年被警方抓獲。

我知道他的販du生涯應該是在2005年之前就開始了。

這樣子,2005年發生在我,哥哥,和白澤身上的一切都能解釋得通。

2005年3月18日,白澤眼中亦真亦假的一個夜晚,零點之後的綠地公園格外“熱鬧”。

有被抑鬱症折磨失眠,出來透氣的哥哥。

有心態崩潰,以為是在夢中,出來欲要報復社會的白澤。

有三更半夜停一輛摩托車在河邊,鬼鬼祟祟的黃宇馳。

其實還有第四個人,只是他在子時剛過就匆匆離開了——

黃宇馳的貨源,一個會每隔一段時間供應給他白色粉末的傢伙,社會毒瘤。

他離開得早,避免參與了一出荒唐的鬧劇。

也就是我最開始給大家講述的,白澤是怎麼突然襲擊黃宇馳,黃宇馳又是怎麼錯認哥哥為襲擊者,並加以報復的。

黃飛那時候還不知道兒子販du的事實,把我那可憐的哥哥放走後,他想要調出公園的監控,看看出入公園的還有什麼人。

被黃宇馳旁敲側擊地阻止了。

理由很簡單,他怕爸爸發現他和同夥的勾當。

從那時候開始,他可能就有點後悔報警了。

這樣,白澤便在莫冥中逃了過去。

事後的第二天,他問起黃宇馳這麼晚還待在公園裡的原因。

黃宇馳支支吾吾地,說不大清楚。

黃飛也沒有深究——誰會動不動就往最壞的方面想呢?特別是面對子女的時候。

下午,黃飛注意到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兒子落水的皮衣,被晾在陽臺窗外的晾衣杆上,幾乎就要曬乾了,有幾個縫邊的角落裡映出了不祥的白色——是du品。

在用鼻子聞了氣味之後,他又把這些殘留的粉末在手裡搓了搓,確認無疑。

黃宇馳沒用多久,就向爸爸坦白了一切——關於自己販du的事實。

他說自己也沒想到粉末會附上衣服,在被人推下河之前,黃宇馳剛剛拿到一大包分揀好的白色粉末,揣在口袋裡,然後對著水面小便。

在被一掌推下之後,那袋粉末掉進了水中,封口開了,瞬間融了進去。

黃宇馳知道自己這是損失了一大筆錢,所以才會在認定襲擊者沒看到毒品的情況下報警,洩憤地想要讓爸爸用職位之便整整他。

他不知道的是,他那溼透的皮衣,上面已經附著了大量的違法粉末,還在派出所裡跟我們糾纏了一整晚……

幸好天氣比較潮,要是幹得快,只怕是會被當即抓起來,當所長的爸爸也救不了他。

而現在,黃飛決定幫兒子掩蓋罪行。

我想他肯定也勸過其金盆洗手,很可惜勸說無效。

一來二去,到後來,黃飛從一個光明磊落的所長,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長期包庇犯。

也是很悲哀的一件事情。

在哥哥自殺之後,黃飛隨下屬趕到了現場。

想必他是預防萬一,刻意地觀察了。

結果真的發現了哥哥外套上的異樣——還記得黃宇馳的那個動作嗎?

在打報警電話的時候,用手壓住了哥哥的肩。

然後袖口的水,浸溼了哥哥外套的一小部分。

現在,那外套上也有淺淺的痕跡。

黃飛知道沒人會注意這種小細節……但他還是把外套捎走了,在執法的過程中。

神經質地怕有誰會拿外套去檢驗,驗出白色粉末,再推理到自己兒子頭上。

這機率上幾乎不可能發生,但出於一個父親特有的謹慎,黃飛把那件外套偷偷地處理掉了,在離開自殺現場之後。

嫂子發現了衣服的丟失,也在那天詢問了我,可我們哪能想到是被一個警察堂而皇之地偷走了?

真的想不到,背後的原因就更別說了。

一個月後,我找到了黃飛,並跟他說明了白澤的事。

在得知白澤才是真正的襲擊者之後,這對父子表面上漠不關心,不想要追究責任的樣子,其實心裡是又被吊了起來。

他們怕白澤看見了什麼。

在黃宇馳最初坦白自己行為的時候,黃飛就說了,那個真正的襲擊者,很可能目睹了白粉在水裡散開融化的過程,這就等於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證了。

被爸爸這麼一提醒,黃宇馳便心驚膽戰地等了幾天,看沒有人報案,或者找上自己,也就漸漸放心了。

現在,襲擊者的真身出現,出於謹慎,黃飛覺得,應該去探探他的底,看他到底知道多少。

至於白澤具體是怎麼死的,我想象不出來,顧凱也沒聽人說起過。

黃宇馳殺了他,這點不容置疑。

我想,是黃宇馳應黃飛的建議去找了白澤。

黃宇馳就是一個愣頭青,從他那一晚的種種魯莽之舉就能夠看出,能販du這麼久,也算是一樁奇蹟了。

肯定是他和白澤在交涉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澤經提醒,記起了那晚水面上的情形,黃宇馳不得不除掉他。

反正結果是兩人發生了一定程度的肢體衝突。

白澤的頭被推到了牆角,受了重創,最後流血過多致死。

黃飛又幫助兒子把現場佈置成搶劫入室的樣子,潦草地進行調查,並把進度刻意僵在了那裡。

直到遙遠的四年後,2009年,這一切才最終敗露,著實讓人唏噓不已。

……

“白澤肯定是在那一次會診前被殺死的。”最後,張懷滿補充道,“這就說得通了。”

“所以他不是沒有履約,而是已經死了?”

“是的,老闆娘,真的很諷刺……顧凱離開之後,我推掉了下午的預約,一個人安靜地坐在診所的沙發上。”

“沒有什麼具象的感覺,只是心裡受到了震撼。震撼於生命的潦草流逝,和罪惡的無處不在……”

“我以為我拯救了白澤,那時候。但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我救不了任何人,即使有時候,我堅信我可以。”

張懷滿一臉沉浸的表情。

他在悵然,讓人不得不相信這個故事是真的,完全沒有摻假,就算是為了更好的戲劇性,也不會有任何虛構的元素。

“所以……”

錢子雯清了清嗓子,打破無人發話的局面,“故事的題目是失眠,剛開始也是圍繞‘失眠’進行敘述的。”

“一個到了夜晚,就會虛實難分的怪病,牽扯出的卻是一系列複雜的人性問題。關於復仇與治癒,拯救與諒解,生存與死亡。”

“那對父子才是真正的可惡。”徐老太狠狠地罵道,“相比起來,白澤還算有良知得多。”

“其實我覺得。”

喬姍說,“白澤就是我們所說,典型的‘邊緣人’,拋開那奇異的失眠夢不說,他背井離鄉,無法完全融入社會,情緒方面極不穩定,思想也偏激。”

“這種人是很容易成為罪犯的,就像是故事裡所說的,那心中的惡魔會煽動仇恨,慫恿犯罪。”

“不管是在公園河邊一腳把人踢下河,還是潛入鄰居家準備屠殺滅門。這種人不是沒有良知,只是存在缺陷,而正是這種缺陷,使得整個社會充滿了不安定的因素,所以,真不知道該不該同情他們呢?”

“或許這就是一個既定存在的事實吧,就像是馬路邊有樹蔭一樣。”肖冰說,“我們不必去同情,當然也犯不著為之憤怒。”

“是啊。”

陳銘玩味地重複道:“就像是馬路邊有樹蔭一樣。”

……

……

他們看見謝齊林了。

“他在招呼我們?”

本.皮埃爾被逗樂了:“真是傻逼。”

“撞死他,別廢話。”蘭道夫一聲令下,他立刻收起笑容,猛踩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