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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狂奔的野心 第一百四十三章 結束軟禁

菲德已經在這裡住上了十多天,本來逃離此地的他終於發現,要麼自己長出翅膀,從軟禁的地方飛出去;要麼就要變成了魚,從湖底遊出去。不然的話,那巡邏密度非常大的衛兵和無數監視著自己一舉一動的僕人根本就沒有辦法越過!更加麻煩的是,雖然那個德巴洛伯爵和路德維希都聲稱要離開這裡,但是他們經常會來找自己聊天,看上去和那些監視者沒有什麼任何區別。特別是冬國人路德維希,他會在每一個晚上出現在自己的門口,後來大商人加布尓豪斯告訴自己,路德維希也是每個晚上都會去到他的房門處,有時不知道怎麼就開啟了已經鎖上的門,然後說一聲晚安便離開,有時則只是在門外站著。

加布尓豪斯曾經要求過路德維希不要在晚上打擾他,但這個冬國人卻聲稱自己早早便睡覺了,根本沒有離開過自己的房間。菲德在昨晚又看到了對方,他看書一直看到深夜,而這時路德維希又推開了菲德的房間門。只不過對方沒有看著自己,而是輕輕地說道:“又是一個美好的晚上呢!”對方說完便關上了門離開了。菲德注意到對方的眼睛是睜大的,雖然眼神有點奇怪,但應該還處於清醒狀態。只不過對方說話的語氣和平日裡的不一樣,深夜前來問候的路德維希變得相對溫和一點,不像平日那般冷酷。

雖然次日菲德有向路德維希詢問這個問題,但是對方卻記不起自己曾經在深夜裡去到別人的房間外敲門問候,直到後來菲德離開了這個軟禁自己的地方,他也沒弄明白這是為什麼。

三月初的某一天,菲德終於獲得了一些關於外界的訊息——一個女僕一早便跑進了自己的房間,表示近衛隊長利蘭邀請包括自己在內的幾個人一同見面。

菲德隨即跟隨女僕前去會面地點,而德巴洛伯爵和浪潮傭兵團的團長富勒也已經來到,路德維希和大商人則還看不到蹤影。

“各位,我是來傳達攝政王修莫的口信的。”近衛隊長利蘭還是和第一次見面時的一樣,手拿著和他差不多高的巨型厚盾,揹著一杆長槍。

“快說吧,我已經在這裡呆了十多天了,你們也不讓我給我母親家寫信,”德巴洛伯爵雙手交叉擺在胸前,不耐煩地說到,“又不放我走,難道要把我們囚禁在這裡直到死?”

而浪潮傭兵團的團長反而一言不發,想當初這個傭兵團長也是非常難以接受被軟禁在此,但或許他也找不到離開這裡的辦法,便漸漸被時間打磨掉了一切。菲德倒是慢慢接受了這裡的生活,他已經很久沒有那麼安靜地生活了。自從離開了家鄉後,這大半年來自己已經奔波了整個大陸的三分之一,靜下心來坐在湖邊看書變成了一件菲德最喜歡做的事情。當然他也有去觀察這裡巡邏隊的交班時間,還有其他僕人的出現頻率。但總的來說,攝政王的監控力量還是密不透風的,沒有人能夠從這裡面逃出去。

“攝政王表示,諸位現在會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便是繼續留在這裡,等到戰事結束,各位自然而然能夠安全回家,到時候還會因為每個人的功勞而論功行賞。”

利蘭隊長說到這裡,菲德便看了一眼浪潮傭兵團的團長富勒,對方頭微微向下傾,雙眼朝上翻著看向近衛隊長利蘭。這個叫富勒的團長曾經在防務會議上表示他指揮著西奧古那帝國的數十個傭兵團,但是現在的他早已經被架空,恐怕那些傭兵團已經全部落入到攝政王的掌控之中,他現在不過是一個沒有權力的團長罷了。這是菲德認為攝政王做的最對的一件事情,畢竟一個傭兵團團長去指揮數十個傭兵團,就等同於一個人有十隻手,而且每只手上都有十根手指。生變的可能性可是非常高的,畢竟大部分傭兵都是唯利是圖的傢伙。

“我選擇第二個!”德巴洛聽完第一個選擇後便高聲回應到,“我已經受不了這裡的生活了,你們真當我是豬啊?!”

利蘭沒有理會對方的大吼大叫,他只是緩緩地繼續說:“第二個選擇就是,你們把你們那些不願意聽從指揮的部下,立即帶到義王城的防線,支援那裡的戰事。”近衛隊長一字一句地說得很清楚,而且他說完後便把嘴巴合上,一點縫隙都沒有露出,如果沒猜錯的話,攝政王修莫的口信應該就只有這麼多了。

“什麼!”德巴洛伯爵忍不住吼到,“我的部下不早就已經全部歸入到你們的掌管之中嗎?怎麼還要我去指揮?”

富勒也冷冷地說道:“哼哼,看來我的部下還是忠於我,沒看到我本人的話,他們是不會隨便聽從一些雜牌的傢伙指揮的。”

菲德又看了看身後,他確定加布尓豪斯和路德維希並沒有出現在這裡。如此看來,這個攝政王的口信只是傳達給了自己和另外兩個有部下的人,路德維希和大商人都沒有能夠調動的部下。假如德巴洛從尾巴半島帶回來的騎士和士兵還有富勒旗下的傭兵都不願意聽從指揮的話,那麼自己的馬鈴薯傭兵團也不願意嗎?可是即使自己帶上馬鈴薯傭兵團的幾百人去到前線,又有什麼用呢?菲德沒想明白,但是他還是回答道:“我願意選擇第二個。”

“很好,那請菲德參謀現在立即動身。”

“我想請問一個問題,教會騎士團的薩特南團長現在身在何處。”

“他早已經去到了義王城的防線上了。”

菲德聽到這裡,大概意識到,自己的部下最後還是沒有選擇跟隨薩特南。估計阿維和馬庫斯他們現在還守在了艾美之鄉,等待著自己的歸來。

隨後菲德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拿回附魔雙手斬劍,準備離開。這時路德維希才站在了門外,有禮貌地敲了敲門。菲德隨口說:“推開即可,並沒有鎖上。”

路德維希推開了門後說:“聽說閣下要離開了,真是恭喜。”

“你不能離開嗎?”

“我覺得我並不需要離開這裡,又或者說,即使我離開了這裡,也不會離開這座城市,”路德維希用他那藍白色的眼珠子打量著菲德手裡的斬劍,“假如閣下足夠幸運的話,或許過不了幾天我們又會再碰上了。”

菲德想了想,他沒想到該說什麼,便直接往門外走去。而對方也沒有阻攔菲德,只是微微側開了身子,讓菲德離開了房間。

這時近衛隊長利蘭已經站在了外面的花園,他身後還有一大隊衛兵。而德巴洛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看來他還是選擇了第二個,現在便能離開這個休閒的好地方。菲德突然想起自己那本記載著山上和水下的異獸的書籍還沒看完,但是自己房間的門已經被一個僕人給鎖上了,他也只好放棄帶走那本書。

跟隨著利蘭從內城出來,他和尾巴半島的貴族一路無話,而對方也在城裡的一個街口處和自己分開。自己則跟著利蘭繼續往多雷特城城外走去,城門處已經有一隊騎士準備好,護送自己回去。

近衛隊長利蘭在菲德上馬前說:“攝政王修莫對閣下十分期待,雖然據我們所知,馬鈴薯傭兵團的兵力不多,但是你們曾經經歷過艱苦卓絕的戰役,所以不要小看自己的力量。”

菲德聽罷後便點了點頭,明明攝政王已經在防務會議裡掌握住了十幾二十萬的兵力,為什麼在會議的十幾天後,會對自己這幾百人的傭兵部隊感興趣?菲德相信這絕對不是因為自己的傭兵團真的有什麼無與倫比的力量,恐怕要先回到營地裡才會得到答案。

護送自己的騎士一共有三十人,他們自稱是總參謀長斯坦利旗下的無畏騎士團,主要負責護送菲德去到義王城的防線。這麼說來,假如要直接離開西境的領地,這三十個騎士要先解決咯?菲德在心裡面想到。

兩個小時後,菲德便回到了自己傭兵團所在的營地,而艾美之鄉早就已經沒有了教會騎士團和教會武裝士兵的蹤影,連這裡的城鎮居民也減少了不少,不少房子早已經空了出來。

“是菲德副團長!”小隊長倫納德坐在營地外,打磨著自己的兵器,他一看到菲德便往回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著。

其他隊長也紛紛從營帳裡走了出來,看著菲德和他身後的三十個騎士。那些騎士也頗為識相,他們在馬鈴薯傭兵團的營地外停了下來,就地駐紮。

“謝天謝地,你終於被放回來了!”努爾第一個跑到菲德的身邊,他緊緊地抱住菲德,即使隔著一件厚重的黑色板甲,他還是把菲德整個人都摟住了。菲德也伸出雙手抱了抱對方,而且他用手擺了擺自己腰間的斬劍,免得它頂住努爾。馬庫斯兄弟也跑了過來,一起抱住了菲德。

阿婭娜也跑了出來,不過她沒有靠過來,只是在遠遠地看著,但她已經難掩臉上的喜悅。

“太好了,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外面可發生了很多大事,你應該還不知道吧?!”獨眼馬庫斯用一隻大手摸了摸菲德的頭髮。

“對啊,發生了很多事情,你要是再被軟禁久一點,我覺得我們可能就要撤了。”小隊長倫納德說到。

“撤?”

“是啊,西奧古那帝國已經完蛋了,我們再不走估計就沒機會了。”倫納德一向口直心快,有幾個站在不遠處的無畏騎士團騎士聽到後都皺起了眉頭。

“我們回去再說,回去再說。”馬庫斯一把拉開倫納德,示意所有隊長先進入營帳再說。

阿婭娜一個人坐在馬鈴薯傭兵團的營地口,她一邊削著箭支一邊監視著營地外的三十個騎士,那些騎士也不敢鬆懈,擔心菲德突然逃跑。

而營帳裡,菲德也得知了所有他在多雷特城的軟禁地中,沒有辦法獲知的訊息。

首先是關於騎兵中隊長阿維和小隊長範的失蹤。盧卡告訴菲德,他和阿維本來在拔城的後方調查前線的戰情,沒想到阿維和範會突然跑掉,丟下了他和其他僱傭騎兵。由於事出突然,盧卡也沒有派人去搜尋二人的下落,他只好帶著騎兵中隊先回來再說。

“他們在不辭而別之前,我曾經看到阿維中隊長收到了一張秘密紙條,我猜就是因為這張紙條,阿維和範才會離開我們的。”其他人也紛紛表示不解,畢竟阿維和範一直都沒有任何異樣的行為,可是為什麼二人和珂絲、格瑞夫一樣,突然不辭而別呢?所有人都沒想明白,畢竟阿維和範也算是共同渡過患難的夥伴,這樣一走了之也實在太讓人寒心了。

菲德看到了月盾還在,其他各人也都安然無恙,看來阿維和範只是獨自離開了。馬庫斯則對菲德打了一個眼色,菲德明白對方的意思。早在聖光城的時候,馬庫斯就親眼看到了阿維手裡擁有奧古那帝國一級特權傭兵團的一件信物,在那個時候馬庫斯中隊長就提醒過自己,阿維和他的同鄉人範可能來歷有問題。但之後的二人一直兢兢業業,並沒有做什麼對馬鈴薯傭兵團不利的事情。也可能因為這樣,馬庫斯才沒有在眾人面前說出這個資訊。

“不管怎麼樣,既然他們沒有做對我們不利的事情,那麼我們就沒有必要去追究他們了,”菲德知道在嘉莉離開他們的時候,阿維和範就曾經動過脫離自己,去尋找同伴的念頭,只不過他們選擇了現在罷了,“或許因為人各有志,如果以後有機會碰上他們,再問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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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範就不說了,阿維可是菲德副團長你非常信任的人,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會背叛我們!他們肯定是以為菲德副團長你死在了城裡頭,我們傭兵團要和西奧古那帝國一起完蛋了,才逃跑的吧?!”富蘭克林小隊長說到。

“話不能這麼說,我們既然沒有辦法知道真實的原因,也就不能一味地指責。”帕特里克基本上不怎麼插話,但是他表示他瞭解阿維和範的人品,二人都不是奸邪之輩。

“這件事就這樣吧,他們二人不是我們現在要面對的最重要的問題。”既然菲德都這麼說了,其他隊長也不便再多說什麼,只不過這段時間的馬鈴薯傭兵團裡,連續減少了好幾個重要的成員,這樣的情況讓大家的臉色都有點難看。

然後便是關於西奧古那帝國與東奧古那帝國入侵軍的戰事彙報了。馬庫斯表示,在五天之前,薩特南團長便已經把教皇國派來的一萬多援軍全部開拔,往南面的義王城防線前進。當時薩特南有邀請過馬鈴薯傭兵團,但經過眾隊長的一致決定,他們還是選擇留在這裡,等待菲德副團長的歸來。或許是因為薩特南對菲德被軟禁起來的內疚,他並沒有強求馬鈴薯傭兵團,他只是把其餘的兩個傭兵團帶在身邊,一同往防線進發。

這樣一來,馬鈴薯傭兵團便恢復成為了自由的傭兵團,只不過所有隊長都一致同意,要留在這裡等候菲德的歸來。

至於前線的戰況,只能用“混亂”這個詞來形容。

西奧古那帝國本來已經屯駐了數萬人的兵力在義王城的防線上,而且聽聞聖女歌莉婭還親自去到了義王城,為那裡的守城士兵鼓舞士氣。只不過又有傳聞說,所謂的聖女只不過是披著面紗的替身,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聖女歌莉婭,歌莉婭早就已經撤退到了大後方。

而由於東奧古那帝國的入侵軍日益逼近,不少防線上的士兵們都迫於壓力,紛紛叛離到南邊。各個傭兵團也人心不穩,很多都已經不受正規軍的指揮,處於混亂狀態。

攝政王修莫只顧多雷特城防務的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攝政王有心把其餘兵力集結到多雷特城周圍,準備在這裡背水一戰。義王城的防線已經變成了棄子,當初那些被徵召到義王城防線的小貴族領主們,紛紛感覺到他們被攝政王和歌莉婭聯手欺騙了,倒戈的倒戈,帶兵回家的回家,前線已經一片混亂。現在只剩下攝政王的部下和教皇國的援軍苦苦支撐著,真可謂敵軍未到,自軍先亂。

“我還聽前線的人說,那些本來應該沒那麼快運到的大型攻城武器已經加速運來,快要到達防線了,而且義王城東面的區域有一大部分都被入侵軍的先遣部隊控制住,看來西奧古那帝國的土崩瓦解是勢在必行的。”

菲德聽完後才意識到,自己這一點兵力雖然微不足道,但起碼是教會騎士團的下屬傭兵團,臨陣叛敵的事情估計不會做出來,所以才放自己回來。他在回來的路上並沒有看到很多士兵在多雷特城城內或是城外出現,或許當初那些大貴族答應召來的十多萬大軍還在路上,才導致現在這樣的局面吧。

“不如我們也走吧!”馬庫斯在報告完前線的戰況後,突然說到。倫納德和富蘭克林他們也表示贊同,畢竟現在的局勢已經一邊倒了。

菲德閉上了眼睛,而這時從營帳外走進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竟然是攝政王修莫的總參謀長斯坦利,“不能走!”他大聲地喊到。他身邊則站著一個菲德感覺很熟悉的臉孔,只不過他怎麼也想不起對方是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