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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chapter42

42

羅岑宵很冷靜的又做了一個小時的有氧運動和瑜伽, 在駱嫂回來後吃了一大碗水果沙拉,甚至看了一會兒娛樂頻道的新聞, 刷了微博,又對著臉自拍了幾張。

一直等到晚上睡覺前, 她洗了個很長時間的澡。

霧氣氤氳在鏡子上,她用手抹開一片,鏡子上是她微粉的臉蛋,似乎沒什麼不開心的,也沒什麼值得生氣的。

替身,她總算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她只是嶽舒的替身而已。

她躺回到溫暖的浴缸裡頭, 任由那無處不在的液體將自己淹沒。

真的好舒服啊……就像回到了母親的子宮裡, 她覺得自己猶如一個嬰兒,再不用去管塵世中的一切瑣事和煩惱,不用顧忌旁人的感受,她變得很小很小, 只需要拇指大的地方就會覺得很舒坦和自在。

要是能一直一直這樣下去, 該有多好……

……

黎今在小問的房間裡呆了一會兒,再出來的時候,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還在浴室裡磨蹭。

他乾脆在客房裡洗了個澡,打了兩個電話,等到事情都吩咐好了,才回去。

羅岑宵依然關在浴室裡。

黎今皺了皺眉頭,立在浴室門口說:“你洗了多久了, 還沒洗好?”

但裡頭並沒有回應,他覺得詫異,就又湊近了些,既沒有水聲,也沒有熱水器的電流聲,很安靜,安靜的讓人覺得奇怪。

他抬手敲門,篤――篤――篤――

他眼中閃現過一絲不知名的光,然後轉動門把,居然被她反鎖了?

“羅岑宵,給我開門聽見沒有?”黎今加大了聲音,透露出他自己都聽不出的緊張。

卻只有他自己飄蕩在房間裡的回聲而已。

房裡原本是有備用鑰匙的,只是沒想那麼多,黎今就已經側身撞了兩下門,把門給撞開了。

眼前的場景並沒有比想象中好到哪裡去,女人窩在寬大的浴缸裡,頭髮濡溼的散落在瓷磚和浴缸的邊沿,這陣子她沒有染髮,墨黑的顏色顯得十分冷清,頭垂著,因此有半張臉都浸入了水中,這讓她看上去臉更小了,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

若不是還有鼻息微微的拂在水面上,黎今差點以為她是死了。

他極輕的松了口氣,眼中卻又凝聚起一股更深的風暴。

也不顧身上還穿著乾淨的衣服,大步走過去,將水中的女人拎起來,拍打她的面部,她渾渾噩噩的醒過來,雙眼無法聚焦,看人都很朦朧,真是我見猶憐的模樣。

“我……”她很茫然,彷彿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而他又為什麼闖了進來。

黎今也沒管她身上什麼也沒穿,甚至溼漉漉的全是水,托起她的屁.股就把她抱起來,步伐又穩又快,隨後,羅岑宵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又回到了床上。

她不適的來回蹭了蹭,身上很涼,就想拿毛巾擦一擦。

結果男人根本不讓她動,一隻手牢牢的固定住她的雙臂,彎下腰來,因為剛才兩人零距離的接觸,也沾染了她身上的水汽,睡衣領子到胸口都是深色的印子,就連臉上也有被濺到的水花。

“想死?”他忽然開口,“是不是?”

羅岑宵兩手被他制在頭頂,而他整個人橫插在她雙腿之間,就連膝蓋都無法併攏,在這樣的姿勢下她只能被動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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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就清醒了,她搖了搖頭:“我只是睡著了。”

她是真的睡著了,在那溫暖的擁抱裡,在充足的養分中。

黎今想到了那涼透的水,又擰眉看著她,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找出點什麼蛛絲馬跡似的。

羅岑宵本可以乖乖的解釋一番,但她忽然喪失了這種慾望,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著,你愛信不信好了,最好是大發雷霆,那也沒有關係。

兩人對視良久。

黎今忽然覺得曾經的她又回來了,那種小豹子一樣的眼神,甚至還帶著三分挑釁,一改重遇以後她的隱忍和瑟縮,似乎毫無畏懼。

不知什麼時候,他鬆開了她,“要死也給我死遠點,別髒了我的屋子。”

羅岑宵輕輕的哼了一聲,“你的屋子我還嫌髒呢。”

他猛然一回頭,“你說什麼?”

“黎今,你不覺得自己很髒嗎?”她忽然又扯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不,你是大大的聖父,你是全天下最痴情的男人!”

“羅岑宵,”他眯著眼念她的名字,就像是從牙關中擠出來的,“你吃了雄心豹子膽。”

“你別生氣啊,淡定點,我的黎總。我在誇您呢,你是天底下最痴心的男人,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甘願找一個替身,哪怕你其實非常厭惡她,也一樣的跟她同床共枕。你說說看你有多偉大?”

“你見過誰了?”他聽出了她言語中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嘲諷,瞬間抓到了些什麼。

羅岑宵也不怕告訴他:“你的心肝寶貝今天來找我,讓我離你遠遠的,我告訴她――是黎總要求的,黎總讓我往東我不敢往西!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多嘴呢,這樣會傷害到你的心上人,但是我也沒辦法,我說的也都是實話啊。”

“我還不知道原來我跟毀容之前的嶽小姐長得很相像呢,多虧她告訴了我,我回家的時候還真得感謝一下我的爸媽,讓我如此榮幸的跟嶽小姐撞臉了,否則黎總怎麼能看上我這種小城市裡出來的小麻雀呢?也感謝他們給我這張臉,讓我在六年前和六年後都如此榮幸的被你選中!”

“所以,你覺得委屈了?”他輕描淡寫的反問:“你覺得不甘心了?還是說……”

“你在吃醋?”

“吃醋?這太可笑了,哈哈哈!”她像是被戳中了笑穴,笑的發苦發酸,幾乎要直不起腰來。

“黎今,你憑什麼覺得六年後的我,會跟以前一樣傻呢?”

“你不傻,你聰明的很。”他倚在窗邊的櫃子上,淡淡的道:“你這叫大智若愚。”

黎今並沒有如同她想象中的那樣暴躁大怒,既沒有抬腿就給她一腳,也沒有用極端的字眼辱罵她,他平靜的不像話,就只是漠然的看著她。

這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讓海鷗都忍不住展翅低飛,瑟瑟不已。

羅岑宵忽然打了個激靈,這一刻魂魄重新附體,她意識到自己說了太多,而現在覆水難收。

黎今是一個十分記仇的男人,他的心眼一點也不大,秋後算賬這四個字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

她身上那些凌厲尖銳的刺一下子變軟了,是她被洗澡水浸泡了太久,可能就連腦子也進了水,說的這都是什麼話?

“黎總,我剛才……”她硬著頭皮說:“我剛才可能是醉了……”

“哦?”黎今笑了笑,“我竟不知道洗澡水也能喝醉,真是厲害了,羅小姐。”

好樣的,竟然把她剛才說的句子原樣送還給了她,雖然黎今在笑,她卻知道他已經很生氣了。

這個男人就是這樣,平時不苟言笑,但當他的嘴角如同現在這樣微微扯起,皮笑肉不笑的時候,他就是真的動了怒。

羅岑宵想起才剛剛可以朝夕相處的小問,想起正開始變得光明的前途,她非常不爭氣的想要立即抱住黎今的大腿大聲說我錯了。

“黎總,你別放心上啊,你冷不冷,我給你泡杯茶吧。”

說罷,她積極的站起來,就要拿起茶壺。

男人卻說:“給我滾。”

她握緊拳頭,笑得很無辜:“這麼晚了,咱們早點睡吧。”

“不是很氣憤麼?既然你覺得被我脅迫委身在這裡很煎熬,現在你自由了。”

“可是我,我剛才真的是昏了頭了,我其實……”

“別讓我數到最後一遍,不然你會後悔現在沒有離開,三――二――”

羅岑宵飛快的小跑出他的房間,還替他關上了門。

她回到客房,首先是把衣服穿上,其實她冷得夠嗆,剛才兩人對話中她一直沒有來得及穿衣服,全靠床上的毯子掩著身體,隨著那些水滴的蒸發和清醒後的後怕,她渾身冰涼。

穿戴整齊,頭髮還是溼的,但也沒時間去吹乾了。

她留在黎今這裡的東西不多,只是幾件替換的衣服和鞋子,就連化妝品都隨身放在包裡,事到如今,倒有一種隨時準備跑路的即視感。

她最後的時候在小問門口站了會兒,很想進去看看他,看看他睡得好不好,會不會踢被子,可是又很擔心吵醒他,到時候又平添許多麻煩……

她鼻子發酸,還是咬牙離開了。

十一點鍾的小區很陰冷,只有慘淡的路燈照在地上,她的影子也是瑩然孑立的,就像一個女鬼。

她沒有開車過來,因此只能從小區的門口出去,再打車。

她落座,司機就不斷的在後視鏡裡看她,看的多了,她也不耐煩起來,乾脆問道:“師傅,我臉上有花嗎?”

“啊……”司機又仔細的看了眼,義正言辭的搖頭:“沒有啊。”

“那您老看我幹嘛!”

“小姑娘,你是不是剛掉河裡又自己爬出來了?你這是輕生吧?”司機開啟了話匣子:“看你年紀輕輕的,生命很寶貴,你要珍惜啊,有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

大約是因為她的神情太沮喪,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濃郁的衰氣,叫旁人都覺得不忍心了,司機師傅念念叨叨的說了許多話,翻來覆去就是讓她不要想不開。

羅岑宵後來實在是耳朵要被磨出繭子,應聲道:“我知道啦,我不會去尋死的,師父你放心。”

到達目的地,師傅哎了一聲,連她遞過去的錢都沒收:“我信佛的,今兒就不收你的錢啦,咱們講究渡人。”

羅岑宵:“……”

沒想到現在的人精神境界都這麼高,她深深的被感動了。

對比起黎今在一個小時前對她說的那句“要死出去死,別弄髒了我的屋子”,這位素不相識的司機師傅都要比他來的溫暖許多。

這個世界上就是這樣,在陌生人中得到的善意,有時候比身邊的人還要多。

她提著東西沒精打采的回家,走到門口,拿出鑰匙。

公寓裡冷冷清清的,蒙了一層淡淡的灰,因為她喜歡自己打掃屋子,所以只叫波波過一陣子來開窗透氣,除此以外並沒有僱傭鍾點工來定期做衛生。

但是這種世俗的灰塵讓她覺得安心。

重新洗了個頭,吹乾了頭髮,已經覺得頭皮處隱隱發痛。

每次她沒有好好的弄幹頭髮,就很容易偏頭痛,這會兒太陽穴已經漸漸歡快的跳動了起來,讓人精神不振。

但是她根本睡不著。

今晚對黎今說的話其實是她憋在心裡很久的話,如果不是他太過強大,牽制著自己的要害,她一點都不後悔說出了這些話。

當年,是鄧小鯤帶著他靠近自己,彼時她並不知道自己原來只是一個可笑的“替身”,她傻傻的以為遇到了真愛,肚子一天天大起來也不害怕,只想跟他好好過日子,能夠結婚。

但只是一通電話就把他給叫走了。

從此以後,一別經年。

現在她再笨也該想得到,那是誰的電話。

衝了個熱水袋捂著,她的思緒紛亂,一會兒是兩人耳鬢廝磨的六年前,一會兒是惡語相向的六年後,一會兒是他帶著恨意的眼睛和鞭撻她時痛快的喘息。

這些就如同枷鎖慢慢將她纏緊,讓她無法呼吸。

幸好微信的聲音不斷的響起來,她才發現手機還沒從包包裡拿出來,勉力將東西掏出來,才發現是私人聊天視窗有訊息在跳。

點開一看,霍誦承一股腦的給她傳送了很多表情,粗略的一串來下來,至少有三四十個。

瘋了嗎,她想著,發了個問號。

結果回覆也挺快,而且有頭有腦,都不像是霍誦承了,他說:“兒子在玩我的手機,是他點的。”

兒子?霍誦承竟然已經有了兒子?是私生子嗎?多大了?現在就在他的身邊?

許許多多的問題冒出來,她一個沒留意,問題就從指間流了出去:“你的兒子?你跟誰生的啊!”

霍誦承掰開自家薩摩的爪子,在它的背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記,罵道:“你小子,想造反啊!”

將薩摩趕下了床,又看手機,就看到了那女人巨大的驚嘆號,他愣了愣,才發現她想岔了。

本想解釋,心念一動,又覺得逗逗她也不錯,於是說:“是啊,我的兒子,嗯……快三歲了,沒媽媽,我一個人帶它,你要來看看嗎?”

什麼,還居……居然邀請她去看兒子?

羅岑宵心裡十分復雜,最後還是拒絕道:“算了吧,你要小心千萬別被狗仔拍到啊,你還在醫院裡吧?”

“嗯,我跟他都在。”

膽子可真大!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人好了,簡直到了肆意妄為的地步,就算他紅,也不能這麼亂來,也不知道是怎麼能瞞過這麼多雙眼睛的,他的經紀公司真厲害,也不知道公關了多少他的新聞……

如果她也能光明正大的帶著小問出去就好了,她想在太陽底下跟小問出去逛街,想跟他拍許多合照,把過去的這五年統統彌補回來。

可是他如此懦弱。

“喂,來看看我兒子吧,超可愛的。”霍誦承又說,似乎十分大方:“我只給你看。”

這對於此刻的她來說,不能不說是歪打正著,十分誘惑。

她猶豫了一下,出於好奇心和膨脹的母愛,決定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