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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chapter49

49

郭助理目不斜視的開車, 而羅岑宵披了件外套坐在後面,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狼狽些。

黎今只派他一人過來, 就篤定自己會跟他走,到底是有多少信心呢?

可他偏偏每次都能賭贏。

誰能想到才過了十二個小時, 她就又回到了星際酒店呢,還來的如此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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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郭助理一路帶著她,暢通無阻的來到了黎今入住的那一層樓,也是這個酒店的鑽石套房,走廊的地毯都鋪的厚厚的,踏上去就悄無聲息,郭助理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房卡遞給她, 然後一言不發的走了。

羅岑宵依舊提著箱子, 就如同昨天來這裡吃飯時那樣。

她邊走邊覺得可笑,手中的箱子彷彿從一下飛機就一直被她拎在手裡,每一個以為可以逗留的地方都不屬於她,就連自己家也是。

被自己的親媽從家裡趕出來, 恐怕沒幾個人遭遇過。

而現在, 居然還是這個男人在她最窘迫的時候找到了她,讓她不至於流落街頭,說來也真是諷刺。

羅岑宵刷了房卡走進去,男人正在書桌前對這筆記本,只留了一個背影給她。

黎今穿著淺色的棉質襯衫,露出一截小麥色的手臂,他的手指修長有力, 正在鍵盤上翻飛,腕錶很低調,他聽見了聲音沒有回頭,只是繼續工作,順便叫她關上門。

羅岑宵輕輕把門關上了,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想動。

這一坐她就覺得累極了,衣服也不想換,就盯著男人的背影一瞬不瞬的看。

他的頭髮剃短了些,更顯得側臉的輪廓分明,而他的眼窩有些深,一副天生多情的模樣,卻偏偏是個冷漠的人。

雖然累,但她一點都不困,或許是因為昨天已經睡飽了,或者是因為巨大的失落將她籠罩著,她就像是靈魂脫殼般。

手指被割傷的地方又開始疼,她抬起手來,傷口邊緣已經漸漸發白,就像是被水泡過似的。

她真是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從小到大,似乎沒有一點能讓父母滿意的,無論做什麼都得不到一句誇讚,比起羅紀之,自己就像是羅家的一個外人。

好不容易自己在外工作穩定下來了,爸媽也會給自己打電話了,但每次內容無非就是錢。

從第一次到後來的每一次,她逐漸變得麻木,也不再期待了,甚至有點害怕他們主動與自己聯絡。

或許她也是自私的,就像這次,在跟隨乘風破浪節目組登機之前,她明明看到了李麗打來的電話,還是在最後一秒的時候把手機上交了。她潛意識裡開始變得抗拒,她也不再是那個一心付出的她了。

……

黎今自以為晾夠了那個女人,把筆記本合上,回過頭的時候卻看到她正坐著發呆。

細嫩的臉頰被室內的暖氣吹的紅紅的,就像個鬱鬱寡歡的孩子。

她的一隻手正在扯著另一只手上的傷口,那傷口不算深,只是邊緣泛白,她下意識的撥弄著,彷彿是想將自己的皮膚都給撕開,一點也不怕痛的樣子。

黎今皺起眉頭,不冷不熱的的道:“怎麼,這是想要自殘?”

羅岑宵頓時停下手中動作,他是什麼時候走到自己身邊來的?

她坐著,他站著,自上而下的俯視著她,眼睛盯著她的手指,似乎帶著不悅:“你打算把血流幹?”

因為手賤,傷口又開始溢位血來,順著指尖滴在了玻璃茶幾上,鮮豔的紅,十分顯眼。

羅岑宵立刻捂住手,不住的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給你擦乾淨。”

然後又抽了許多紙巾,手忙腳亂的要去擦。

結果手腕被人握住了,“去洗手間清理乾淨,”他說著,用下巴點了點不遠處自己的床邊:“那裡有醫藥箱,順便把衣服也換一套乾淨的,邋里邋遢不像樣子。”

黎今很少對她的著裝表示過什麼意見,她對著洗手池前巨大的鏡子檢視自己現在的模樣――

頭髮亂糟糟的像個雞窩一樣,外套裡頭的睡衣褲灰不溜秋的還留著李麗的手指印子,領口在拉扯中變得寬鬆,整個人無精打采的,偏偏臉頰和眼下都紅紅的。

真不敢相信剛才她是怎麼以這樣的面貌走進酒店的,如果被人認出來就完蛋了。

她自己都不忍直視,何況是黎今呢。

她洗了把臉,又將手上的傷口處理好,又呆愣愣的看了自己好一會兒,才出去。

玻璃桌上的血色已經不見了,除了黎今這個潔癖不會有其他人收拾。

此刻,換了他坐在沙發上翹著一條長腿,手上把玩著打火機,不知道在想什麼。

羅岑宵看到了茶几上的香菸,突然心念一動,走過去,行雲流水的抽出一支煙來,叼在嘴上,“打火機能借我用一下麼?”

黎今手頓了頓,竟然出奇的沒有嘲諷她,只聽“嚓”的一聲,火花在兩人之間燃亮,她感覺菸頭輕了輕,不經意的一吸氣,尼古丁的焦油味直衝腦門而來。

因為沒有經驗,吸的很重,所以不出意料的被嗆到了。

“咳咳咳……!”她手上仍夾著煙,但很不優雅的狂咳,這一副美人抽菸圖的意境頓時大打折扣。

他扯了扯嘴角,就著她仰著的手,湊過去抽了一口煙,隨後閒適的突出一個菸圈,隨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他問:“還抽?”

羅岑宵將這個神情解釋為挑釁,她二話不說,又吸了一口,這一次,雖然仍舊不太嫻熟,但因為控制著呼吸吐納,故而比第一次要好多了,那煙味仍舊嗆人,而她已經可以忍住不再咳嗽了。

在這反覆的操練中,她似乎嘗到了一種甜頭――那種直衝肺腑的爽快和後勁,很舒服也很自在,她剛又要湊上去再來一口,忽然手指一空,嘴巴也沒碰到菸嘴。

黎今拿走了。

羅岑宵敢怒不敢言的看著他抽光了還剩下的三分之一,又將菸蒂碾滅在水晶缸裡。

他說:“這是特例,以後都不允許再抽。”說完,又盯著她嫣紅的唇補充道:“我不喜歡你嘴裡有煙味。”

羅岑宵怎麼會聽不懂這個話,一下子臉紅到了脖子根,他指的是接吻。

“你自己明明也抽菸……”她低聲的控訴,憑什麼不讓她抽?她才剛找到了點樂子就這樣被無情的剝奪了。

“我跟你不一樣,我有剋制力。”他意有所指的看著她,“而且,你恐怕沒弄懂一件事……”

他忽然靠近她,兩人之間的距離迅速縮短,他的呼吸帶著菸草味道,卻不讓她覺得厭惡,反而有種謎一樣的吸引,那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廓,引起她不自覺的戰慄:“我們之間,我說了算。”

說著,他涼薄的唇已經貼在了她的頸項間,溫暖和冰涼彼此觸及,大家都是一震。

黎今已經忘了原本讓她過來是打算讓她求饒道歉的初衷,變作了一味的啃食著她,甚至用牙齒輕輕滑過她的皮膚,手也從她寬大的衣服下襬裡探索著。

羅岑宵原本是想忍的,但是身體的不適和壓抑的心情叫她無法承受男人的動作。

可是她怕,正如黎今所說,他們兩人之間的主動權從來不在她的手上,即便她做出了反抗,最終還不是得乖乖的回到他的身邊,任由他擺佈?從她踏進這扇門開始,就意味著她已經認輸了。

努力的適應著,讓僵硬的身體變得柔軟,而男人似乎也很滿意這樣的她,若有似無的親吻往上走,終於回到了她的嘴唇。

親吻著她玫瑰色的唇瓣,不輕不重的吮吸,是他獨有的力道,羅岑宵沒有跟旁人接吻的經驗,但自信能夠辨認出他,因為那是完全不同的體驗。

兩人的舌頭生澀的摩擦,似乎能帶出電來,黎今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結合著唇齒間無法代替的溫柔觸感,正在流連之時,有一滴水忽然流進了嘴裡,是有溫度的,然後,鼻樑也蹭到了那溼意。

他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果然,睜開眼,懷中的女人正在流淚。

羅岑宵是個很擅長忍耐的人。

在任人詰難的時候,在非議四起的時候,還有在被公司放棄的時候,她都忍住了,好像天塌下來還有的救一樣。

現在她還是忍耐著,忍耐著不哭出聲,儘管淚水已經如同猙獰的小蟹爬過了她的臉,她還是在極力的忍耐著。

他一怔,原本的怒氣忽然之間消散,他覺得沒有辦法。

挑起她尖尖的下巴,“為什麼哭?”

羅岑宵難過的不行,這時候倒不覺得丟人了,只是一股腦兒的想要把心中的不快都說出來,她乾脆大聲的抽噎了起來:“我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別人都這麼討厭我……就連爸媽也是,連夜趕回家,存款都花光了,爸爸不理我……媽媽把我趕出來,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說起她的那對父母,黎今冷笑一聲沒有搭話。

羅岑宵的話匣子開啟了卻再也關不上,也不管這個男人是不是可以傾訴的物件,“我知道爸媽覺得我從小拖累了他們,也知道他們不喜歡我,但是我總以為,只要我出息了,有本事了,他們就會對我另眼相看的……可是,我考上大學,爸說別唸了浪費錢,自己憑本事掙了錢你,媽終於捨得看我一眼了,一聲噓寒問暖也欠奉,要的卻是我手裡那點錢……就算是這樣,我還是犯賤啊,想著如果可以用錢買親情,也挺好的,今天我才知道,這都是我一廂情願。感情是用金錢也買不來的東西,我又蠢又賤,無可救藥。”

感情是用金錢也買不來的東西,黎今的瞳孔縮了縮,又去看女人。

她仍在絮絮的說著曾經的那些往事,原來不是忘記了,而是刻意藏進了記憶的角落,因為都是傷,所以才將自己抱得更緊,縮的更小一些。

她邊說邊哭,他從未見過她流這樣多的淚,就像是要把所有遭受過的委屈統統的哭出來,哭出來。

他此刻只需要做一個沉默而忠實的聽眾就可以了。

漸漸的,他摟住了她,她的頭貼在他的胸膛上,將他的棉襯衫都浸溼了,但是彼此都沒有動。

他一隻手握在她細軟的腰肢上,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女人背後的長髮,墨色的眸子裡是一潭幽深的水。

她說了很久,也哭了很久,最終還是累了,就維持著那樣的姿勢在他的懷中睡著了。

黎今將她放到了床上,蓋上毛毯。

從23樓的窗臺望下去,華燈初上,這個夜晚剛剛開始,各式各樣的車輛匯聚在一起如同一條銀河連起這個城市的最兩端。

黎今說不上心裡是快活還是悵然,他開啟一點窗,立刻有涼涼的風打在他的前襟,那被淚水打溼的一塊瞬間變得陰冷。

父母不在意,公司不看好,網民無好評,又怎麼樣呢?

她並不以那些維生,只要如同剛才那樣,他就不會讓她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