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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裴延從延春閣出來, 走到門外,廊下已經掛起了燈籠。他在此間整整一日,廢寢忘食。

紅菱和綠蘿連忙低頭行禮, 有些不敢看他。她們都知道房中發生了什麼事,還能聽到姑娘的哭聲, 像被欺負慘了。兩個未經人事的丫頭是真的害怕,只易姑姑臉上有笑意。她知道從此以後, 姑娘就是侯爺名副其實的女人了。雖然過程遭了些罪,但也算值得。

裴延本來想交代幾句,不讓她們進去打擾沈瀠。但這幾個人看不懂他的手語,也只能作罷。

裴延走了以後,易姑姑帶著紅菱和綠蘿悄悄進內室收拾。她想著姑娘最愛乾淨, 恐怕那樣一片狼藉, 姑娘也無法安睡。乍看到內室的景象,紅菱和綠蘿都嚇壞了,易姑姑見慣了世面的樣子,很淡定地走到床邊,想看看沈瀠醒著沒有。

這時, 從床帳內伸出一隻玉白的手臂, 懶懶道:“扶我起來。”

易姑姑連忙進了床帳,床上被褥卷成一團,也不比外面好多少。沈瀠擁著被子坐著,整個人倦倦的,沒有精神。她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身後, 半溼半乾,襯得一張臉更加小巧精緻。臉色有點慘白,鴉羽般的睫毛上還凝著未幹的淚水。脖頸以下,則是一大片紅彤彤的吻痕。

“姑娘,您沒事吧?”易姑姑關心地問道。

沈瀠搖了搖頭,有些疲憊地說:“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地上的衣裳……扔了吧。”

紅菱在外面,依言撿起地上的衣裳,從大衫到裙子再到抹胸,全都被撕裂了。她好一陣心疼,都是頂好的布料,這樣就不能穿了。侯爺對姑娘也太心狠了些,好歹是第一次,總歸溫柔點才是。

易姑姑道:“姑娘受苦了。不過經歷這一遭,以後侯爺會越發疼惜您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沈瀠沒有說話,她終於走了這步,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更瞻前顧後了。易姑姑以為她是受了委屈,一時半會兒想不開,需要靜一靜,也沒再開口。

紅菱和綠蘿打了熱水進來,易姑姑扶著沈瀠去沐浴。內室沒有專門的淨室,只在屏風後面闢出一塊空地方放置木桶。沈瀠鑽入水裡,整個人長長地松了口氣,身上舒服很多。

綠蘿打溼她的長髮,慢慢梳理,看到姑娘身上一個個的紅印,一直蔓延到胸腹以下,暗暗吃驚。她還是個懵懂的小姑娘,沒想到男女之間的事竟如此慘烈,實在嚇人。

紅菱比她年長一些,面上裝著淡定,幫沈瀠擦拭身體,但也被那累累傷痕嚇到。她替姑娘疼,眼眶紅紅的。

沈瀠忍不住笑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紅菱沒想到她還能笑出來,小聲道:“姑娘這身上沒一塊好肉了,不疼嗎?”

沈瀠就是兩腿之間有點酸脹,身上倒是沒什麼感覺。情到極致,已經渾然忘我了,這些算不得什麼。她道:“不疼。這種事,等你們以後自己經歷了就知道了。跟想象得不太一樣。”

她一副過來人的口氣,好像身經百戰了一樣。

外間易姑姑在收拾床鋪,看到床單上的血跡,不動聲色地卷起來。沐暉堂和壽康居那邊肯定都以為侯爺跟姑娘早就圓房了,讓他們發現這個,保不準又要鬧出什麼風浪來,所以她得好好處理。

她把床單抱到外面,看到一個婆子在院子裡探了探頭。

“什麼人?”易姑姑喝道。

那個婆子走過來,是看側門的,李福家的婆娘。易姑姑平日經常給她點小恩小惠,也是為了進出方便,因此她很是向著延春閣。

李福家的說道:“沈家來人,傳了個口信。你家夫人說,人已經到了,問姑娘什麼時候可以進府。”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只是照實傳達。怕是要緊事,等不到明日就過來了。

易姑姑點頭,笑道:“辛苦你了。我這就去告訴姨娘,有時間請你吃茶。”

“應該的應該的。”李福家的又往明間看了一眼,臉上一團和氣,“沈姨娘得寵,往後記著我們這些下人就行了。”

易姑姑應好,李福家的就走了。

易姑姑走到內室,沈瀠已經沐浴完了,渾身散發著香氣,披了件外衫坐在妝臺前梳理。以前她都是正襟危坐,這次實在是受不住,就伸直雙腿,坐得隨意了點。紅菱拿著燻爐給她烘乾頭髮,綠蘿則輕輕地捶著她的小腿。

易姑姑走到她身邊,將李福家的話轉述了一遍。沈瀠沒想到這麼快,就對易姑姑說:“我已經跟大夫人提過此事。你傳話回去,讓那人明日就進府。”

裴延的喉疾已經到了不能說話的地步,還是越早救治越好。

“是。”易姑姑也沒多問。姑娘做事自有她的道理,她們這些做下人的聽命行事就對了。

裴延去壽康居之前,先回到前院換掉朝服。青峰正蹲在沙地上教崑崙學漢字,但崑崙太笨了,他把竹枝一扔:“不教了不教了。”

崑崙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顯然對他不滿。

裴延走過去,對青峰打手勢,責怪他沒耐心,還說他小時候比崑崙更難教。青峰趕緊擋在裴延面前,雙手拜託他別再說了。幸好崑崙那個蠻子不會手語,否則他就要丟人了。

“侯爺,我好好教還不行嗎。”青峰小聲求到。

裴延沒再揭他的底,徑自回房。

青峰跟著裴延回到房中,找了身常服給他換上。

“您這一整日去哪裡了?”青峰問道。在他的想法裡,侯爺是絕不可能在延春閣待一日的,還以為他中途出去過。

裴延自己整理著衣領,沒有回答。他腦海中還不斷閃現出跟沈瀠纏綿的畫面。那麼嬌軟清純的身體,每一處都像花苞一樣芬芳稚嫩,等著他採擷。他原以為,就像那些在軍帳尋歡的將士一樣,發洩出來就好了。可與她交頸纏綿,就像掉進泥沙裡,越想出來卻陷得越深。哪怕只是看著她的睡顏,也能痴痴地看上幾個時辰不倦。

難怪都說,溫柔鄉是英雄冢。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都快忘了自己是誰。

換好衣裳,他對青峰說:去壽康居。

王氏在壽康居,左等右等不見裴延過來,怒火中燒。早上王倩如從延春閣回來,說在那邊看到了裴延,王氏已經不高興了。她知道宮裡叫裴延,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按照以往的經驗,這個時候,八成是要讓他回西北了。她想著裴延應該會先來自己跟前露個臉,沒想到回府就去了延春閣,一呆還是一整日。

沈氏這個狐狸精,手段實在是太高明了。將她那個桀驁不馴的兒子,收拾得服服帖帖。

她現在指望不上王倩如,王倩如三天兩頭就往延春閣跑,哪裡是要跟沈氏鬥的樣子。魏令宜一直都是和稀泥的態度,誰都不想得罪。她一門心思要對付延春閣,但又找不到幫手。她想著,如果裴延回西北,沈氏沒了靠山,正是治她的好機會。等裴延隔個一年半載再回來,沈氏早就被她調教得服服帖帖的,也不怕裴延找她麻煩了。

王氏出身定國公府,嫁給裴延之父以後,又沒有婆母磋磨,日子過得太順遂了,養成霸道專制的性格。所以當初她說要把裴延送去鄉下,家裡人都不敢反對。

裴延回家以後,她自覺對裴延有虧欠,不敢對他如何。可沈瀠就不一樣了。她在沈瀠身上吃過幾次虧,心裡記著仇,絕不肯善罷甘休。

裴延帶著青峰進了壽康居的明間,王氏瞪眼道:“我們母子倆說話,一個下人在這裡幹什麼?”

青峰道:“老夫人,侯爺的喉疾未好,暫時不能說話。小的來幫忙傳話。”

王氏知道裴延有舊疾,但不知有多嚴重。以往裴延在她面前至少還是能開口說話的。這回連話都不能說,可見傷勢不輕,口氣軟了下來,問道:“沒請大夫來看看嗎?”

青峰回道:“看過了,大夫只說是舊疾,開了藥。喝了幾貼下去,也不見好轉。”

王氏又問道:“宮裡的御醫呢?他們的醫術總沒問題吧?你們侯爺給大業鎮守邊境,皇帝總不能連個御醫都吝嗇給他。”

“皇上倒是讓太醫院的院正看過了,但院正也說侯爺的喉疾太久了,很難治癒。”

王氏抿了抿嘴,沒有說話。說來說去,這喉疾還不是拜她所賜?她問到這麼個結果,自己也悻悻的。

青峰看了裴延的手勢,說道:“侯爺說他十日之內會離京,沈姨娘的性子怕是跟老夫人您處不好,他想把沈姨娘遷到京郊的別院去住。府裡的下人,除了沈姨娘自己帶來的,撥幾個護院去看門就行了。”

王氏聽了不高興:“怎麼,你擔心回西北後,我會欺負她不成?一個妾室單獨搬出府去住,外人會傳成什麼樣子?不行,我不同意。”

裴延回西北,最擔心的就是王氏會為難沈瀠。他在府中還能震懾母親一二,他一走,母親不再有顧忌,真要對沈瀠發難,長嫂也是無可奈何的。所以他想讓沈瀠和母親分開住,矛盾就會減少了。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可他沒想到,王氏會一口回絕。

他打了一串手勢,青峰看到後愣了愣,對裴延直搖頭。他不敢這麼跟老夫人說,老夫人聽了還不蹦起來。

“他說什麼,你儘管說來!”王氏看到主僕兩個的暗語,不耐煩地喝道。

“侯……侯爺說……”青峰猶豫,最後在裴延的逼視下,嘆了口氣,說道,“如果您能保證沈姨娘不少一根頭髮,侯爺就同意她留在府中。”

王氏拍案而起,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如果我不答應呢?你為了一個妾室,幾次三番跟我作對,現在還要威脅我?”

裴延看著王氏,用一種近乎於漠然的沉默。王氏被他看得汗毛倒豎,氣勢不由得矮了一截,慢慢坐下來。說來也奇怪,她前半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未怕過什麼人,偏偏有點怵這個兒子。

裴延一言不發地起身,臨出門的時候,王氏叫他:“你,你沒有別的話要跟我說嗎?”

他每次回家都只待短短十多日,然後便是紮根在邊境一年半載。這次好不容易呆在家裡的時間長了,來壽康居的次數卻也屈指可數。王氏看著他僵硬的背影,心中忽然無限哀慼。骨肉至親,卻像陌路人一樣。她多想像別家的母親一樣,叮囑要出征的兒子諸事小心,多保重身體。

可這些話在她嘴裡,卻有千斤重一般,難以吐露。

裴延無話可說,直接從壽康居走了出去。於他而言,這個母親只生了他,沒有養過他一日,還差點燒死他。她甚至都不願意對自己假以辭色。如果她肯學沈瀠一點半點,或許他也不至於如此冷漠。

他迎著冬夜的風一路疾走,青峰在後面追。快到垂花門的時候,他忽然轉了方向,又往延春閣走去。

青峰愣了愣,連忙道:“侯爺要去延春閣過夜嗎?”以往在老夫人那裡受了氣,侯爺都喜歡一個人呆著,所以青峰不確定。

裴延點了點頭,揮手讓他自己回去休息。

延春閣裡還亮著燈。雖然不是很亮,但一盞孤燈也比黑暗冰冷的房間好得多。他忽然想要那個人的溫暖,哪怕只是看看她也好。

沈瀠吃了東西,感覺好多了,拿了一本書,坐在床上看。這是一個話本,寫的是情情愛愛的故事。她以前從不碰這種閒書,這次偶爾翻了翻,也讀得津津有味,手不釋卷。

果然人沒有嘗試過的東西,還是不要先急著下結論。

她不習慣在屋裡點太亮的燈,因此只放了一盞在床邊,方便看書。她以前並沒有晚上看書的習慣,但裴延說過去去就回來,所以還是決定等一等。

她打了個哈欠,望向窗外,夜已經很深了。夜空中玉盤高掛,十分明亮,周圍沒有一顆星子。

她開始嘲笑自己傻,或許他只是說說而已,她卻當真。她自己是個很重諾的人,說過的話算數,別人的自然也當成如此。可往往失望居多。

紅菱到內室添了水,小聲道:“姑娘今日也累了,早點歇下吧?”

沈瀠點點頭,把書放在矮幾上,拉過被子,正準備躺下去,聽到外面綠蘿的聲音:“見過侯爺!”

話音剛落,裴延就大步走進來了。他走路有風,十分幹練。換了身燕居的常服,衣裳是玄色的,繡有暗紋,整個人的氣勢又凌厲了幾分。

紅菱連忙行禮,然後悄聲退出去。

沈瀠下床,因他的到來,心中沒來由的有幾分歡喜。

“我以為你又不過來了。”她小聲嘟囔道,臉上盡是小女兒的嬌羞之態。

裴延牽著她的手,拉她坐在床邊,只是看著她。她的眉眼溫柔,安靜時眼神也會說話,如三月拂面微風,讓人心境平和。裴延本想在離開之前,安排好她的去處,可今日王氏的反應,讓他無法放心。

“怎麼了?老夫人說了什麼?”沈瀠問道,“難道跟我有關?”

裴延攤開她的掌心寫到:你可願意隨我一同去西北?

沈瀠嚇了一跳,不知道裴延為什麼這麼問。

“你希望我跟你一起去?”沈瀠反問道。

裴延伸手把她摟到懷裡,算作回答。沈瀠緊張地抓著他的手臂,小聲道:“你好好說話,別亂來,我……還疼呢。”

裴延失笑,他看起來就如此飢渴麼?

他又寫到:我此去西北,少則數月,多則一年才能回來。你捨得跟我分開這麼久?

沈瀠咬了咬嘴唇。她試過等一個人,但等的時間太久,心也荒蕪了。所以這次,她誠實地搖了搖頭:“可是軍中不是不許女眷出入嗎?侯爺如果帶著我,違反軍紀,如何治下?”

裴延道:你不用去軍營,我在大同有府邸。這樣往來方便,比京城近上許多。

沈瀠還是猶豫,一時拿不定主意。她想跟著裴延,但在京城好歹她還有家人,時不時會來噓寒問暖。可到了那邊真是舉目無親,鬧個彆扭都無處可去,想回京城也難。而且她的孤注一擲,未必會換來自己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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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容我再想一想。我自己做主,託母親在民間找了一位大夫,明日想讓他進府給侯爺看看喉疾。侯爺意下如何?”

裴延意外,以為她之前說想辦法治他的喉疾,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她上了心,還真的把人給請來了。看來以後她說過的話,他都得用心記著。看重承諾的人,對自己和對別人都是一樣的。

他雖然對這個民間的大夫不抱什麼希望,但不忍辜負她的一片好意,便痛快地答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得說聲抱歉,雖然一直很想早點更新,但是有了娃以後,真的沒辦法想以前一樣,專注地在電腦前幹幾個小時。

一會兒就要被他搞去弄點事情,思路被打斷以後,續起來就有點磕巴。

以至於我最近晚更,自己都不想給自己找藉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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