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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Chapter 70

洛修斯一時卡殼。

正因為奧爾丁的寡言疏遠, 所以洛修斯沒有應對奧爾丁的過往經驗。

——換言之,洛修斯目前沒有想出一個良好的應對辦法, 既能讓自己脫身,又能不惹怒奧爾丁。洛修斯從沒見過奧爾丁生氣, 但他能猜出那是一個很難處理的狀況。

在人間的可貴時日裡,為了有盡善盡美的造物體驗,洛修斯希望與王們維持和諧的關係。

但經歷過荒唐的奈亞拉提普和人間教皇, 洛修斯目前已經變得警醒。

他謹慎開口:“我希望你能夠明白, 我只承認自己是洛修斯, 而非另外的誰,你也不必把我看成另外的誰——我並非你過去熟悉的樣子,所以也並不需要僕使的服侍。”

洛修斯挪了挪自己的下巴,把它從奧爾丁屈起的手指上挪開, 向後退出好幾步和奧爾丁拉開距離。

奧爾丁佇立在原地, 彬彬有禮, 沒有多餘的袒露在外的情緒。但他的話語相當尖銳:“您肯接受薩澤杜斯的服侍, 卻不肯接受我嗎?”

洛修斯被問得太陽穴一跳,理智分析:“沒有,在人間我同樣不曾接受過薩澤——因為我的確不需要。”

“薩澤杜斯已佔用您太多時間了。”奧爾丁緩步向洛修斯走來, 洛修斯下意識想繼續向後退, 但又覺得被奧爾丁逼退這件事很不體面, 很不能體現他的尊嚴,於是只能硬著頭皮站在原地,從遠處的平視漸漸變成抬頭仰視。

奧爾丁大抵是個子最高的王。

——洛修斯目測。

他神態依舊莊穆而冷峻, 語調卻帶著點斯文的漫不經心,喉結微動:“倘若在天堂時您屬於薩澤杜斯,當您來到人間時,不可以短暫地屬於我嗎?”

糟糕的對話。

洛修斯終於忍不住不體面地倒退了一步:“誰和你說的這些?在你眼裡,我是屬於誰的什麼嗎?”

“當然不是,”奧爾丁修長的手指松了松領帶,解開一顆紐扣,“我是屬於您的——所以我應該表述為,我可以擁有被您佔有的權利嗎?”

洛修斯怔了一會兒,嘆氣:“奧爾丁,你和在天堂時不一樣了。”

在天堂時,奧爾丁從不會對他說這些話。

沉睡了四千多年,一睜眼睛世界都變了,恪盡職守的大天使長跑到了地獄,從不曾接近過他的奧爾丁開始要求他的親近。

還有什麼事是他現在還不知道的嗎?

洛修斯甚至懷疑規則其實也有偷偷瞞著他的秘密。

比如曾經情竇初開喜歡過誰但又無疾而終之類的秘密。

奧爾丁筆直地立著,儀態有禮:“我揣度您應當從未察看過造物的心思。”

洛修斯皺眉:“是這樣,你想對我說什麼?”

“我僅想表達,”洛修斯沒忍住又後退了一步,奧爾丁說著,扣住了洛修斯的手,將他向自己懷中拉來,“我從未變過。變的是您,我唯一的區別僅僅是是否將想法向您坦白而已。”

什麼想法?

被“佔有”?

這顯然是一個隱晦、謙遜的說法。

真實的說法可能相當糟糕。

也可能是他的思維模式太糟糕了。

洛修斯想了想,用一個中庸平和的方式詢問:“所以你想讓我做什麼?”他避開了敏感詞彙,“或說你想對我做什麼呢?”

奧爾丁文質彬彬地親吻過洛修斯的手背:“我僅渴求做您最忠實的僕使。”

透鏡在奧爾丁眼瞼下落下淺淡的陰翳,他唇色偏淡,唇薄而唇峰銳利,在暗淡的光線中開開合合:“日日夜夜服侍在您身側——像薩澤杜斯曾經做過的那樣。”

薩澤杜斯做過什麼?

其實也沒做過什麼。

——不應該說沒做過什麼,天堂的大天使長為了世間的秩序付出了很多心血,薩澤杜斯是主在世間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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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些繁重的公務顯然不是奧爾丁在說的事情。

洛修斯不知該如何恰當地讓自己從深淵之海中抽身。

海水淹沒了他。

洛修斯也不想讓奧爾丁認為他厚此薄彼,只能嘆氣道:“我尊重你的想法,我可以暫時停留在深淵之海,但我不會在此逗留太久。”他想去抱二世,但二世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比起天然無公害的拉斐爾,龍族的君王顯然不得二世喜愛——對於這只胖貓咪來說,龍的壓迫性太強了。

“或許你可以和我一起遊歷深淵之海,”洛修斯說,“另外人間的教皇也在深淵之海……你在做什麼——放我下來。”

“我要下去,奧爾丁。”

奧爾丁將他橫抱了起來。

他身上攜著濃烈的薰香,卻不刺鼻,帶著深海的冷意,讓人目眩神迷。奧爾丁的軍服只有內外兩件,沒有多厚,隔著布料傳遞來一種不冷不熱、彷彿與海水為一的體溫。

奧爾丁向來一絲不苟,挑剔得讓天堂那些曾經受他轄制的年長天使們至今仍有奧爾丁留下的陰影。

所以洛修斯勸說他:“你抱著我,會弄亂你的衣服。何況我並非在海底不能自由行走,你並不需要把我當作一個殘疾人來服侍。”

奧爾丁的腳步微微一頓,垂眼看向洛修斯,在洛修斯以為奧爾丁會說什麼有理有據、令人信服的話的時候,聽見奧爾丁輕聲道:“噓。”

洛修斯:“?”

奧爾丁繼續向前走,洛修斯將他的領帶鬆開,再抽了出來,都沒有讓奧爾丁停下腳步。奧爾丁只是淡淡問:“您想要脫掉我的衣服嗎?”

洛修斯面無表情:“我想讓你停下來,然後把我放下來——這是哪?”

奧爾丁將洛修斯帶到另一間宮殿——龍族一向窮欲極奢,他們擁有寬廣的領地和不足人族萬分之一的數量,即使是淺灘的海根家族的海宮,都規模龐大得讓來者無法分清每一間宮殿的用途。

奧爾丁將洛修斯放到一張軟椅上,椅子稍微有點高,以洛修斯的身高腳尖還懸地幾寸。

洛修斯繃著臉、攥著奧爾丁的領帶,用腳尖去夠地面。

或許他應該讓洛修斯的軀體再長高一兩寸——洛修斯不喜歡用虛假繁榮來欺騙自己,所以只需要和他本體一樣高就好了。

然而剛夠到地面,洛修斯被託著腰側又被推了回去——像對待一個幼童那樣,被攥著腰兩側。奧爾丁的手足夠大,讓他是在託著洛修斯的腰,而不是掐著洛修斯腰上的軟肉。

洛修斯盯著俯身在他身前的奧爾丁:“你要做什麼?”

奧爾丁微弓著腰,和洛修斯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慢條斯理地單手將鼻樑上的透鏡摘下,放在洛修斯身旁的燈櫃上。

他另一只手在解紐扣:“換衣服,然後為您更衣。”

將洛修斯一路抱過來,奧爾丁上裝前胸留了一點微不可查的皺褶。

他直起身,不緊不慢地解開腰帶,將外套脫下,掛在一側,再去解白色薄襯的紐扣:“您來到龍族,不應該再穿魔族贈予您的衣飾,不然這當是我的失責。”

奧爾丁微側著身,並不為袒露肌膚而羞赧——

也的確沒什麼需要害羞的,應當是看到他換衣服的造物為此感到羞赧才對。

奧爾丁身量高挑,穿著衣服的時候看上去相當瘦削。

不過現在看來,奧爾丁看上去瘦削只是因為他高罷了。

洛修斯摸了摸自己軟軟的肚子,神態沉穩。

這是原本的洛修斯的錯。

作為天命之子,原本的洛修斯沒有留下任何值得誇讚的肌肉讓他繼承。

奧爾丁將薄襯掛在一邊,他已經脫掉了上裝,黑色的軍式褲扎在長筒靴中。

長靴被放到一側。

洛修斯正直地將視線釘在奧爾丁臉上:“你要把所有衣服都脫掉了再一件件穿嗎?”

奧爾丁的手扣在皮質腰帶上:“這是我的習慣。”這是洛修斯見過奧爾丁最“衣裝不整”的一次,奧爾丁注目著洛修斯,“假若您不願意看到什麼,盡可閉上眼睛,我不會讓您為此不快。”

——洛修斯當然沒有什麼害怕看到的。

奧爾丁由他創造,奧爾丁身體的每一部位洛修斯都知曉,儘管那已經是上萬年前的古老記憶了——奧爾丁和薩澤杜斯誕生時都是未成長完全的少年體。

洛修斯僅僅是不想讓奧爾丁給他換衣服。

換衣服沒關係,他自己來就好了。

在人間的時日裡,洛修斯並非沒有被僕侍伺候更換衣服的經驗。

但問題是,沒有僕侍會像奧爾丁這樣讓洛修斯感到壓力。

洛修斯一邊思索著如何脫身離開,一邊不經意地掃過奧爾丁。

奧爾丁的脊背流暢而富有力量性,彎腰時脊索微微凸出,緊實的肌肉牽動出細微、自然的凹陷,在暗淡的光線中——顯露出一種與奧爾丁平日秉性不符的欲氣。

洛修斯一直正直地沒有將視線集中在奧爾丁過於私密的地方上。

但規則顯然不會這樣。

它很認真地寫:“如果奧爾丁想和你上床,你一定不要答應他。”

洛修斯:“?”

“你肯定沒有認真研究過這件事,”金色字跡一筆一畫寫,“但我發現薩澤杜斯想上你以後我就仔細研究了一下。以你目前的六級治癒力,我反對你接受奧爾丁的求歡,不然天命之子的未來就要到此為止了。”

洛修斯:“??”

規則調研般嚴謹地寫出了最後一句話:“我是為你好。”

“住口。”洛修斯無情叫止,“停止你的白日幻想。”

奧爾丁已經換上另一條長褲,將腰帶束好,微側過臉,眼尾的視線頓在洛修斯身上:“您在與誰說話?”

他拉過新的內襯不慌不忙地套上,從下向上一顆顆將紐扣系上:“如果是我不知曉的存在,您就不必再和我言說了。”

奧爾丁扣上袖釦,穿上外套,俯身從洛修斯身側拿過櫃上的透鏡:“另外,您現在準備讓我怎樣稱謂您呢?”

他已經將衣服換完了,身上的軍服重新變得不見褶皺,嚴苛得像一副永不變化的畫像。

奧爾丁抽出一雙絲綢手套套上,弓著腰,輕輕托起洛修斯的手:“我的,主人?”

洛修斯不自覺地向後退了退——他不認為他是奧爾丁的主人。

如果他是奧爾丁的主人,那奧爾丁豈不是和二世處在一個位置上?

在洛修斯開口前,奧爾丁淡淡道:“我希冀您給我一個令我信服的回答——這個回答絕非是您是我的父親。我寧願當您的僕人,而非您的孩子。”

洛修斯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將話題轉移到別處去了:“在龍族你有許多孩子不是嗎?”

“他們稱呼我為父親,但並非與我有血緣關係。”奧爾丁說,洛修斯也記得奧爾丁極其討厭小孩子,連禮節性的抱抱天堂的小天使都不願意,“您應當知曉,我沒有妻子,也沒有孩子。”

洛修斯沒有回答奧爾丁的問題,奧爾丁也知曉這是洛修斯的迴避。

他沒有再繼續追問,只是為洛修斯將短靴脫下,將洛修斯抱起,放在床上。奧爾丁帶著手套,隔著一層薄而軟的布料,觸感有點涼。

“我來為您換衣服。”奧爾丁很輕地將洛修斯的長髮攏到肩後,“我戴著手套,您不必憂心我會直接碰觸到您隱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