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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Chapter 71

洛修斯從床上醒來時, 奧爾丁倚在一側翻閱古舊的書卷。

燈燭躍動的光苗穿過金絲紗幔,又暗淡了許多, 奧爾丁透鏡的金屬邊框微微泛著細澤,明明應該是已經睡過一覺, 衣飾卻不見凌亂,只是脫掉了薄襯外的黑色外衣。

昨天在奧爾丁的堅持下,洛修斯被他“服侍”著換上了另一套衣服。

但海平面外的世界已經到了深夜, 又到了該睡覺的時候, 洛修斯剛穿上的衣服又被奧爾丁脫掉了換上了睡衣。

這麼比喻不太恰當, 但洛修斯的確感覺他像是奧爾丁的布偶娃娃。

他可以被奧爾丁輕而易舉地托起來把衣服脫掉然後再穿上,奧爾丁沒有刻意避免去碰到哪裡,也沒有刻意去碰哪裡——只是單純的換衣服,這樣的行為不會讓洛修斯感到被冒犯自尊的憤怒。

奧爾丁大多數時候都與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現在也是。

洛修斯平躺了幾秒鐘, 從床上爬起來, 跪坐著看向奧爾丁:“你在這裡坐了一夜嗎?”

“我睡過幾刻鐘。”奧爾丁合上卷頁, 注視向洛修斯, “只是我不需要長時間的睡眠,所以比您醒得早許多。”

洛修斯點點頭,又聽見奧爾丁說:“您需要洗漱用餐嗎?”

“都可以。”洛修斯說, “睡覺洗漱吃飯是我最近新有的習慣。”

“那您介意等我一會兒嗎?”奧爾丁輕輕託過洛修斯疊在大腿上的手吻了一下, “一會兒後由我來服侍您的需求。”

洛修斯皺了皺眉毛:“不用了, 奧爾丁,這些事我可以自己完成。”

奧爾丁的嗓音有點低啞:“請您不要在這個時候看著我,閉上眼睛, 等待我一刻鍾好嗎——我是屬於您的,我渴求您的指使。”

“怎麼了嗎?”洛修斯後知後覺地察覺一絲不對,“你是不舒服還是現在有要做的事情?”

奧爾丁從上面解開一顆、兩顆紐扣,將單片透鏡摘下,他坐起身將洛修斯拉了過來,依舊是不輕不重地託著洛修斯的腰,讓洛修斯的脊背抵在他胸膛前,坐在他的大腿上。

洛修斯不明其意想掙出去,卻被奧爾丁抱了回去,肩膀上頂著奧爾丁的下頦。

耳畔向來不冷不熱的氣息變得發燙:“您賜予了我壓抑發情期的權利,卻沒有賜予我抹除發情期的權利——怎麼辦呢?”

“抹除發情期不利於龍族的繁衍。”洛修斯眉頭皺緊了,“另外鬆開我,奧爾丁,你擁抱我我也無法幫你解決什麼。”

“我沒有請求您幫我解決什麼,”奧爾丁錮住洛修斯的腰,“我只希冀您不要亂動,在這裡等待我冷靜下來。只要您不注視著我,我不會長時間無法自控的。”

洛修斯清楚造物的生殖特徵。

——但沒有這麼清楚過。

只是現在的奧爾丁……和從他手中誕生的少年體奧爾丁的變化有點大。

洛修斯不想去指摘奧爾丁的話,進入沒有結論的辯駁,他謹慎道:“解決發情最好的辦法就是尋找一個配偶,無論是暫時的還是長久的。龍族繁衍後代並不容易,即使你找到配偶,在短時間內擁有下一代的機率仍非常低,所以你倒不必為了不與小孩子相處而束手束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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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爾丁嗓音的震顫傳遞到洛修斯肩膀上:“您認為我是因為討厭幼童才拒絕尋覓伴侶的嗎?”

“至少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洛修斯說著,忍不住向前挪了挪,但他剛挪了一點,奧爾丁就握住了他腰兩側:“不要亂動。或許您說的是對的,但無論出於什麼原因,我都的確不是一個適合當誰伴侶的選擇。”

“是嗎?”

洛修斯這樣問,但他理解奧爾丁的說法。

不止是奧爾丁,應當是所有的王都不曾擁有過長情的伴侶。

伴侶不適合他們,他們擁有永恆的生命,長情只會為他們帶來痛苦。

除非王選擇和王在一起,但種族的對立與平衡又不容許這樣荒唐的事情發生。

奧爾丁低沉道:“是的,您會理解的。”

在現在,也許奧爾丁的狀態並不禮貌,但他的舉止卻不會粗魯或者帶有脅迫的意味。

如他所說,僅僅貼近了洛修斯一會兒後,奧爾丁便彬彬有禮地鬆開了洛修斯,從身後為他整理好微微凌亂的睡衣和散在肩背上的頭髮。

“打擾到您了,抱歉,我來幫您換衣服。”

倘若是在天堂時,這樣的與奧爾丁“服侍”——換衣服,穿鞋,還有別的,洛修斯並不會多想什麼,但現在在人間,這樣的親近讓洛修斯很不自在。

洛修斯堅持了自己作為一個成年人的體面。

自己穿衣服。

奧爾丁坐在他一旁,洛修斯把腰帶束上,問:“昨天你看見我的貓了嗎?就是那只長毛白貓,它害怕你,所以昨天跑掉了,我想我應該先把它找回來。”

“它被海根家族的僕人照顧著,您不必為它憂心。”

“哦。”洛修斯點點頭,摸了摸自己有一層薄薄軟肉的腰,他原本從來沒有在意過自己的體態,但看見過奧爾丁後,洛修斯對這件事稍微有了一點在意。

原本的洛修斯的確沒有什麼肌肉,但他來人間曾經重構過洛修斯的軀體,他簡單地複製了薩澤的體態——雖然離薩澤杜斯的樣子仍有距離,也沒有長高,但是有一層基本的肌肉。

不過這層可憐的肌肉在幾個月的舟車勞頓、睡覺吃飯裡一點點都被消磨掉了。

只剩下了一層軟肉。

洛修斯不胖,只是有點軟。

奧爾丁的體態為洛修斯及時敲響了警鐘,如果他再這樣下去,他必將和秤砣一樣的謬金二世殊途同歸。

所以他必須在變得像二世那樣之前,完成人間的所有任務,回到天堂——他本身並不具有發胖變瘦的概念。

大抵是洛修斯的表現過於明顯,這種心思被奧爾丁注意到了。

洛修斯站在落地鏡前,看見奧爾丁起身向他走來,奧爾丁早已儀態一絲不苟得找不出偏謬。他停在洛修斯身後,視線垂在洛修斯肩上:“您可以在我身上留下您的印記嗎?”

洛修斯扭頭瞧了瞧他:“你在指什麼?”

“一個長久的、不會消失的痕跡。”奧爾丁走近洛修斯,從身後俯首,俯在洛修斯耳側,那種靡蕩的薰香將人如同獵物一樣包裹住,“假若您刺我一劍,留下的疤痕就是您留下的痕跡。”

洛修斯皺眉:“為什麼?”

奧爾丁把嗓音放輕了,從他的肅冷的神態上看根本看不出來他在說這樣的一句話:“使它讓我時時記起,我屬於您,您佔有著我。”

“……”洛修斯認為這話不對,但他想要反駁時又找不到論據來反駁奧爾丁的話,他只能從另一個角度下手,“奧爾丁,我不可能刺你一劍,這在傷害你,對我來說也毫無益處。”

奧爾丁為洛修斯將銀色的髮絲輕輕勾到耳後:“那您便用別的辦法。”

洛修斯問:“你想讓我用什麼別的辦法?”

“龍族會在僕使的逆鱗下用墨汁刻下家族的徽標。”奧爾丁低沉道,“如果您接受我的請求,您同樣可以在我逆鱗下刻下您的標誌,來表示我的歸屬。”

洛修斯猛地轉過身來:“奧爾丁,你瘋了嗎?”

在龍族逆鱗旁邊的鐫刻比起表示“歸屬”,更近似於一種奴隸般的臣服。

——龍族的王要求在自己逆鱗旁留下這樣的一個印記,簡直荒唐無理。

龍族的逆鱗在鎖骨上面的肌膚,這不是私密的地方,在這裡鐫刻下的印記能夠被所有有心去看的造物看見。

洛修斯的視線落在奧爾丁鎖骨上,在那裡有一塊很淺的月牙形陰翳。

他用手背將奧爾丁的下頦向上頂,另一只手的指腹按壓在了月牙似的陰翳上。

奧爾丁很低地“嗯”了一聲,任洛修斯毫不憐憫地對待龍族最脆弱的地方。

龍族一般會將龍形全然隱匿起來,這裡是龍族最後的表徵。遠看的陰翳其實是一片和皮肉血管融為一體的硬鱗片。

但像洛修斯這樣的半龍族,既沒有龍形也沒有逆鱗。

洛修斯刮了兩下,奧爾丁漸漸低微地喘息起來,眼尾發紅,額前冒出一層薄汗——在逆鱗上,並非是能夠忍耐疼痛的龍族便能忍耐住逆鱗被玩弄,這是天性上的本能。

奧爾丁一時失神,聽見洛修斯的聲音:“感覺怎麼樣?”

“疼。”奧爾丁簡短道。

——可其實並不是簡單的疼。

更精確地說,是疼,且發麻。這種無法言喻的感受會將疼痛和慾望勾連到一起,好像所有的觸覺就只剩下了這種肆無忌憚的玩弄帶來的欲/火和痛楚。

野獸渴求狩獵。

也渴求被征服。

洛修斯垂下手,平靜道:“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說出這種你作為龍族的王不該說出來的話。你應當對你的身份負責。我可以容忍你胡鬧,但是無論對誰,這都是有限度的。”

洛修斯不會去看奧爾丁的想法,但他不希望奧爾丁還會對哪個造物說出這種話。

哪怕是奧爾丁日後忍耐不住寂寞去選擇的伴侶——無論所謂的愛情有多深刻,慾望又是如何讓受害者難以抵禦,這樣的一句話,也不應該從奧爾丁嘴裡說出來。

即便是一句玩笑話。

洛修斯坐到了一邊,抬臉看向奧爾丁:“如果來日我回到天堂,有哪一日我發現你被衝動愚弄了頭腦,讓誰在你身上留下奴隸的刻痕,你會為你的選擇受到懲罰。”

這種“奴隸印記”之所以嚴重,是因為它的不可消除性。

消除它需要毀掉逆鱗,相當於殺死龍族。

奧爾丁立身微怔,那種深刻的痛楚還殘餘在神經之中。

他不急不緩地問:“您的憤怒是因為,只有您才可以這麼對待我嗎?”

洛修斯聞言忽地從原本的思維中掉了出來,眉頭一皺:“難道你認為我會這麼對待你?”

奧爾丁嘴角彎了一下,像有一張假面從冰層中剝落下來。他向洛修斯微一躬身,斯文有禮道:“我始終,在等候著您的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