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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Chapter 80

洛修斯驀然記起奧爾丁曾告知他的——在他初來人間時, 深淵之海曾經奇異地死去了一批妖族,他們感染了疾病, 但這樣的疾病卻不能在海洋中傳播,也不能感染給龍族, 於是死去那批妖族後這種疾病便消失匿跡了。

“曾來往過這片土地的造物太繁多複雜了,我無法辨別出他是誰。”洛修斯說,若有所思, “但他去過深淵之海, 或者他能將疫病滲透進海洋——如果是這種情況, 那麼他與深淵之海是親近的。”

他問:“你說鼠疫在約瑟遜城疾速爆發,那你可以估測出具體的爆發時間嗎?”

戴著鳥嘴面具的男人從兩人身邊路過,眼神在面具窄小的孔縫下顯得格外可怖。

拉斐爾動了動手指,複製出了一張一模一樣的面具, 將它遞給洛修斯:“黑死病傳播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它是不自然的, 有誰在幕後推動的——您今日來臨約瑟遜城看見的廢城荒蕪, 用了不過兩個月的時間。”

“而即使兩個月的時間裡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幕後者仍未留下任何蹤跡。”拉斐爾說,“只有兩種可能性, 一種是幕後者聰明絕頂, 另一種則是——他的力量是高層次的、能隱匿自己的。”

拉斐爾極其敏銳, 直接推導:“換言之,能做到這件事的造物至少是王層次的造物。比起荒誕離奇的第一種可能,我偏心於第二種, 因為世間不會有誰可以僅靠他的聰明才智去矇蔽我的眼睛。”

只是幾句話,拉斐爾直接將範疇縮小到了極致。

而拉斐爾說的話,是可信的。

洛修斯注視了拉斐爾半晌,問:“你懷疑是誰?”

王層次的,與深淵之海密切的只有奧爾丁。

但拉斐爾沒有將箭頭指向奧爾丁:“我認為這個問題您應該比我更有想法,有關於世間深處的隱秘,您比我知曉得更詳盡。”

說完這些,拉斐爾才直說不諱——他諳熟常人的思維模式:“深淵之海曾經死去的妖族從現在看來,不像是被針對的群體,更像是為了嘗試黑死病的溫床,所以顯而易見幕後者並不針對深淵之海,而奧爾丁讓您在海洋陪伴過他一個月的時間也可以視作是在拖延時間——奧爾丁是個合適的懷疑人選,現在您信任他嗎?”

“即使我不信任他,你也信任奧爾丁,你暗示奧爾丁把我留在了深淵之海。”洛修斯淡淡道。

少年牽過洛修斯的手,對喜歡的人撒嬌似的說:“我只是好奇您會怎樣對待奧爾丁,”他有點氣惱,“我認為您會拒絕到底的,可我沒想到會真的發生什麼——奧爾丁是把自己的東西弄到您身上了嗎?”

“……”洛修斯面無表情地看著拉斐爾,“別再繼續這個話題,我警告你。”

拉斐爾癟癟嘴,少年氣的面容上浮出一絲委屈:“如果奧爾丁可以,我也想要,想弄髒您——一次就好,可以嗎?”

洛修斯佯裝沒聽見,兀自接上了剛才的正式話題:“暫不提幕後者到底是誰,你認為將瘟疫和死亡投放向世間的動機是什麼?”

拉斐爾失落地嘆了口氣,乖巧地牽著洛修斯的手:“大規模的死亡會帶來什麼呢?”

“混亂和無序。”

洛修斯有一瞬的失神——不死族誕生前,混亂和無序就曾降臨過世間。

今日又將重臨。

光暗天平已經欹斜到了頂峰。

洛修斯長時間沒有說話,拉斐爾便問:“您怎麼了嗎?”

“我知道緣故了,”洛修斯搖搖頭,嘆息道,“我該去一趟地獄了,那裡應當有一位意料之外的故人等待過我。”

黃昏前夕,約瑟遜城漸沒入黑暗。

“但或許他現在已經不在地獄了,他現在在哪我無從得知。只是無論他在哪,我都應該找到他。”

拉斐爾沒有問這位“故人”是誰,他輕聲問:“還會有誰是讓您無法得知蹤跡的嗎?”

“只有在陽光普照到的地方,我才無所不知。”洛修斯說。

他們一路走上一個低矮的土丘,丘下的河道早已乾涸了,不知道多久不曾流淌過河水,只留著積攢的泥沙和髒濘的河床凹陷。

烏黑的火煙從遠處的房屋升起,瀰漫上約瑟遜城黯淡而死寂的天空,像從地獄而來的惡鬼。

拉斐爾喃喃自語:“天底下還有不曾被陽光照到的地方嗎?”

“您要去哪?”

拉斐爾沒等來洛修斯的回答,反而看見洛修斯向前一腳踏空踏了過去——他們站在不高卻陡峭的土丘上,腳前只有一片近乎於垂著的土石陡坡。

可洛修斯像看不見似的,徑直一腳踏了過去。

拉斐爾下意識地向前傾身去拉洛修斯的手腕,他幾乎擦著洛修斯的手指將將把洛修斯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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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為何要向前走?”

“你看不見嗎?”洛修斯怔了一下,隨即瞭然,輕輕抽開了手,“這或許是曾經來過這座城的人送給我的‘禮物’,我去看看,你在這裡等著我。”

拉斐爾瞳孔微縮——

他看見洛修斯踏過土丘後消失在了原地。

天黑了。

但洛修斯卻看見了一片白晝,乾枯的樹木紮根在河畔,厚實的白冰鋪展開了寬闊的河道,冬風烈烈,把枯黃的乾草吹揚得到處都是,刀子一樣割臉。

樹根底下皮包骨的野狗死在雪堆裡,髒汙的皮毛上血跡累累。

慘叫聲從冰面上傳過來,洛修斯向河中看,看見一夥七八個男人,正在踢打著什麼,腳底下洇出鮮熱的紅血來,從他們腿間的空隙,洛修斯分辨出是個蜷成一團慘叫的男人。

“賭輸了的錢還敢拖著不還?”

“你交不交?!”

“還問個屁,昨天我早去了趟這窮鬼家裡一趟,窮得分文沒有,指望他還錢做夢去吧!”

“我、我馬上還!你們再信我一次,我明天——今天晚上就還上!放過我,再饒我一次……我求求你們了,留條命讓我還錢……”

“閉嘴吧,”一隻腳碾在了男人嘴上,碾碎了他一口牙,連慘叫都憋不出聲了,像瀕死的魚反覆在冰面上扭動,“沒錢就拿命還。”

啐了一口痰在男人臉上,推推旁邊的人:“亞伯你去鑿個冰洞,把這窮鬼扔進去,沒錢就一了百了,少在這裡浪費時間。”

怨毒的尖叫沒進一聲沉悶的“噗通”聲。

洛修斯望著河冰上漫開的血,扭頭看了眼身邊的孩子。

他的年紀應當已經是個少年了,卻羸弱矮小,一點少年的朝氣都沒有。

他長大後很高,可現在還只到洛修斯下巴。

氣溫很低,正值隆冬,少年穿得過於單薄了,臉上凍得沒有血色,也一點表情都沒有,只是死死地盯著洇著血的河面,身體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驚懼、難過,在發抖著。

二世從洛修斯懷裡躍了下來,仰著胖腦袋看著少年。

洛修斯摘下拉斐爾給他的鳥嘴面具,抱住了他。

他問:“冷嗎?”

少年一動不動、僵硬著被他抱著,又猛地推開了洛修斯,粗魯而不禮貌,他冷冷地看了洛修斯一眼,轉身就走了,一個字都沒跟洛修斯說。

洛修斯在後面拉住了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回家好嗎?”

繆金明明還活著,手卻跟他死後一樣冷。

少年掙出手,聲音嘶啞:“我認識你?滾開。”

一雙溫熱的手遮在了他眼瞼上。

“閉上眼,我們回家。”

破舊的房屋中空無一人,既沒有母親,也沒有父親,只有從朽木縫隙中刮進的冷風,感受不到一絲屋內該有的溫暖。

洛修斯重構了被他遮在身後的木板,向少年伸出手:“我叫洛修斯。”

少年對他視若無睹,也像聽不見他說的話。

洛修斯只好向他介紹坐在他腿上的白毛胖貓:“它叫繆金二世。”

聽見“繆金二世”,少年終於看了洛修斯一眼,冷笑了聲。

洛修斯露出笑:“我知道你叫繆金。”

繆金停在洛修斯身前,他尚未有幾千年後沉寂下來的威厲和瘮人的冷意,只是一個看上去孤僻乖戾的小孩子,瘦削得過分,皮膚仍舊蒼白,黑髮凌亂地垂在臉側。

他眼神警惕而嫌惡:“所以呢?”

“所以,我想我來這裡,應該是來找你的。”洛修斯慢吞吞道,“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來找你,但除了你以外,這裡沒有別的我想找的人。”

他拉起繆金冷冰冰的手,向他手心哈了口熱氣:“我們以前認識,但你把我忘了。”

繆金被火燙到似的猛地抽回手:“騙子,我不認識你。”

聽見“騙子”兩個字,洛修斯有點愣神。他笑了笑:“你以前也說我是騙子,可我沒騙過你。”洛修斯想了想,“或者不應該說以前,是以後,我們以後會是朋友。”

“當然,我一直把你當朋友,所以如果我們現在認識了,我們現在就可以是朋友。”

洛修斯微笑道。

“胡言亂語。”繆金冷笑著。

“你就當我是胡言亂語,可你不還是把我帶回家了嗎?”洛修斯摸著二世說,“既然你沒拒絕我,為什麼你不選擇相信我呢?”

少年一聽就惱了:“我讓你走,你聽了嗎?這是我把你帶回來的嗎??”

洛修斯若有所思:“你還是和以前一個樣子,總是口是心非。”

作者有話要說:  求甜蜜向戀愛歌推薦,碼字很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