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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四、鋼筋鐵骨

如果問王楓手底下最賺錢的產業是什麼,無疑是兩白——白糖和鹽,但是如果問王楓最重要的產業是什麼,小孩子也知道的是鋼鐵廠。

說是鋼鐵廠,其實到目前為止只建成了兩座小高爐,成手的工匠二十來個,一天出產不了五噸的鋼鐵,能耗大,汙染重,產量低,這是目前的現狀,好在做為後世人王楓的環保意識還是很強的,所有工廠生產的汙水都是經過沉澱之後才排放的河流之中的,王楓可不想自己新建的城鎮汙水橫流,更不可能容忍先汙染後治理。

“大人,按照您那日所授方略,我等回去參詳數日,便依照大人所說的流程,斟酌損益,研究出了新增到鐵水中的份額,便製成了鋼。”凌正笑的見牙不見眼的,幾日來的疲勞,在這一刻,都是值得的。

書房的地上,擺放著一塊鋼錠,從它的顏色,硬度、韌度、質地,聲音,還有製成的農具的效能等指標,在凌正等人看來,確實是毫無疑問的鋼。雖然比百煉精鋼感覺上差一些,但是,單是用那海水中的神秘之物新增到鐵水中,便制得了如此的鋼,還有什麼可說的?

王楓心裡清楚的很,這個東西,看上去和用起來,都和鋼一般無二,有些效能,比這個時代的大多數鋼還有優越,但是,它卻不是鋼。

它的名字是球墨鑄鐵!

球墨鑄鐵就是鐵中的碳以球狀形態的石墨存在的鑄鐵,這是冶金學上的定義。

要想讓石墨碳以球狀形態存在,只需在冶煉的時候加入鎂即可,現代冶金工業加的是純鎂,而在17世紀如果想要製造出球墨鑄鐵的話,就只能新增菱鎂礦或者白雲石,可是,這兩樣東西,欽州附近都沒有發現,王楓也知道儲藏著這些礦產的地方,畢竟這裡並不是地球,雖然表面上很像。可是,他有代替的方法和替代品,沒有白雲石和菱鎂礦,加氯化鎂也一樣。

而氯化鎂的製造,就更加簡單了,海水裡有的不僅是食鹽,還有別的。

海水加入石灰水,海水中的氯化鎂和水中的氫氧化鈣反應,然後形成了氫氧化鎂。

而氫氧化鎂在遇到鐵水的高度熱情後,體內的氫氧就會消失,鎂和鐵結合之後,形成的就是球墨鑄鐵了!

當然,說起來容易,如果不是凌正等人多少日夜不眠不休的實驗,也沒有這麼快就形成一套很完整的工藝生產工藝。

“大人,我等今日前來,有兩件事要請大人的示下。”

“哦,講!”

王楓撫摸著“鋼錠”,給他的感覺不亞於撫摸著一個絕色美女的身軀。這個東西,作為鋼的替代品,還是很稱職的,而且,如今在自己的地頭上,原料、添加劑、燃料人工一樣不缺,試驗了一下,每天可以出產五千斤左右的“鋼”,這還是試驗爐,沒有大規模生產。如果生產力全開的話,無論是用在農業上,用在軍工裝備上,造船上,還有那些工場的裝置裡,都是一個劃時代的的革命啊!

“請大人為此鋼賜名。這是第一件事。”

“啊?!還要起名字?”

“你們的意思呢?”

“小的們愚鈍,全賴大人點撥,才有此物問世,不敢僭越。”幾個人異口同聲的將這個命名權交給了王楓。

“就叫雪紋鋼吧。”

“不錯,這鋼打磨之後是又一道道雪花狀紋路!”

“果然好名字!非常貼切!”於是,球墨鑄鐵,就有雪紋鋼這個名字。

“哦,”王楓仔細打量了一遍鋼錠,怎麼看也找不到雪花狀紋,暗自道,難道是因為沒有打磨的緣故!

“方才你們說有兩件事,這是一件,二一件事情是什麼?”

“大人,也是和此物有關。”

半晌沒有開口,此時開口,說的便是要緊的。

“大人,幾日實驗,一爐一日可出五千斤上下,這些鋼鐵都用來出售還是打製成工具出售,又打製哪些工具?“

“如果,我給你充足的人手,鐵礦石,你們一天能夠保障出產多少?有沒有一萬斤?”王楓反問道,同時在心中心裡在默默的計算。

“大人,如今咱有兩座鍊鐵爐,每天可以出生鐵在一萬多斤上下,五千斤雪紋鋼,那是綽綽有餘啊!” 正代表其他三個人回答守漢的提問。

“如此一來,你們這樣,保障每天出產一萬斤。再建造的兩座爐子,一座繼續用來試驗。”王楓思索片刻說道,“斟酌損益的進行繼續試驗,看看還有沒有別的品種和標號出來。大膽試驗,認真記錄。”

“第四座爐子,繼續用來鍊鋼,不過,工藝是不是要改進,咱們日後再行商討。”

“大人,那這些鋼鐵,照您的說法,便是五噸,這許多的鋼鐵,用來做什麼?不會是都是用來做農具吧?!”

“哈哈哈!”王楓仰天大笑,笑的在座的四位工匠頭目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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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鋼鐵,次一些的,用來打造各式農具,方才你等說的,此物對農桑大有好處。一會我再畫一個圖出來,將犁頭略略調整一下,可以讓一個人一頭牛一架梨,便耕了以前三個人的田地!”

“那,還有好一些的呢?”幾個人被王楓勾勒出的美好圖景煽動的有些興奮。

“三千斤,用來打造刀矛,還有火炮。不管是虎蹲炮,還是大小佛郎機,紅夷大炮,火銃,都要開始試驗。試驗的用鐵,便是從這三千斤裡劃出一千斤來,用作試製火器,其中刀矛鐵甲可以賣給周圍勢力,火炮火槍留作自用。”

“餘下的兩千斤,則是交由船廠,看看船上的各個構件,船釘、錨之類的,可否用此物替代。”

“大人每天幾千斤的鋼鐵可以打造多少農具,我們怎麼用的完。”

王楓笑了笑,“這不是好事嗎?咱們用不完,可有的需要的地方,而且也不用全都打製成農具,其他生活用具也可以打製,這鋼鐵說不定比那白糖還賺錢。“

轉眼之間,王楓帶著第一批人來到欽州已經五個的多月了,第一批船隻已經建造好,雖然木材還沒有完全陰乾,並不太適合建造船隻,好在建造的只是漁船並不出遠海,一點半點的變形並不影響使用。

羅大海成為王楓手下第一個退役的家衛,他是上次與海島相遇受傷的幾個家衛之一,其他人傷好了之後已經歸隊,只有他已經無法再當一名家衛,正在他心中忐忑不安的猜測自己的命運的時候,王楓派人找到了他,一番詳談之後,他知道了王楓並沒有放棄他,他拿著屬於自己的撫恤金又找到了幾個平時和自己關係不錯的家衛湊了份子,然後他向漁業公所登記,要求參與建造一條拖網漁船,按照漁業公所的規定,上交了製造漁船的工料銀子之後,不夠的部分由罐頭廠擔保,以後按月償還。由漁業公所代為向船廠訂購船隻,招募船工水手。

他曾今在東山島的碼頭上見過那種拖網漁船,每艘縱帆拖網漁船,掛著十數面帆,停在碼頭上與那些漁船相比,便是大將軍與火頭兵的差距。水手們費力的絞動著絞盤和滑輪組,將巨大的漁網從水中拖起,而後再吊起來,在剛剛用水泥鋪成的碼頭上,很牛氣的蹲放在地上。

一網怕不是有上萬斤魚?!看著在網中掙扎蹦跳的大大小小的魚兒,當時在場所有的人都傻了眼。

“一萬零五百斤!”魚行的人大聲的爆出了驚人的數字。

乖乖!

這要頂上幾條船一天的收成啊?!

縱帆拖網漁船上的水手們得意洋洋的收好漁網,轉頭將船隻駛出碼頭,繼續去捕撈下一網。

羅大海用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條在船塢中快要完工的縱帆船,這樣的船,怕是一天最少可以在海上捕撈兩次,如果每一次都有自己看到那次的收穫,那麼,一天差不多便有幾十兩銀子的收入。這哪裡是在捕魚?分明是在海里撈錢啊!

最重要的是這捕捉上來的魚根本就不用擔心賣不掉,因為早在訂購這艘漁船的時候,就和罐頭廠定下了合同,所有撲捉上來的魚罐頭廠有權以低於市場十分之一的價格收購,有多少要多少。

羅大海不知道的是,他的這艘漁船開了頭之後,後面的很多漁船還有貨船還有其他不屬於機密的工廠,王楓都允許家衛少年參股,因為王楓覺得反正是培養既得利益團體,與其找外人不如便宜自己人,畢竟這些家衛是和自己一同成長,一同戰鬥的,理念也和自己相差最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