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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五、抓捕

這一日王楓藉口自己過生日,將合浦縣眾人請至後堂,除了縣丞張天明去了廉州府看望自己的女兒和便宜女婿不在之外,其他一眾官吏均已到場。

見眾人來齊之後王楓下令李二牛帶著教導隊的人將馬鳴一綁了起來。

“縣尊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感受到背後押著自己胳膊的強大的力道,馬鳴一不敢置信的望著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的王楓。自己雖然不把王楓放在眼裡,可是這些日子自己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而且自己也拜了門子的啊,王楓也收了自己的禮錢禮物。

“馬鳴一。本縣自到合浦以來,一直視你為心腹,對你信任有加。未曾想,你竟然……,如此貪贓枉法,膽大妄為,實是罪無可恕!”王楓臉上瞬間收起了微笑,就像他根本就有在笑,變成了一副痛心疾首至極的樣兒來。

“縣尊大人不必傷懷。這等賊子,實狼子野心之輩,最善弄虛作假。大人純良,又初來駕到,不知其底細,故受其矇蔽。現今不也是盡知其惡了嗎?”趙濤搖晃著小碎步渡進了花廳。

“趙管事所言甚是。”又一個聲音傳進耳朵裡,正是那主薄黃卓。

馬鳴一整個人如同掉進了冰窟窿,這一刻他的骨子裡在湧動著一股深深的懼意。“你們,你們……”你們這是聯手了?馬鳴一再傻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整個人如是墜進了無底深淵。

陷阱,假象!王楓這幾個月裡對自己的好,全是為了矇蔽、麻痺自己。

“你們想吞了我整個馬家??????”不然不足以解釋為什麼他們三個會全部聯手。

“怪不得,怪不得……”馬鳴一發洩式的掙扎著,痛心疾首的掙扎著,自己怎麼就忽略了這一點?他恨自己!

“吞了你馬家,你太看的起自己了,我抓你只是因為你擋住我的路了,當然你做的那些事情抓你五回都嫌少。”王楓說道。

“我們馬家和張家可是一體的,張天明的女兒可是知府大人的小妾,你就不怕嗎?”馬鳴一垂死掙扎的說道。

“他便宜女婿那裡我自有打算,這你就不用操心了。”王楓說道。

“押下去!”王楓揮了揮手,如同彈去一點渺小的灰塵。

“把他的嘴堵上!”趙濤狐假虎威的在落井下石。

而黃卓卻用一種比較平等的眼神看著王楓,“縣尊大人,這接下來的馬家……”

“已經是案板上的魚肉,任由我等宰割。何必操之過急,顯得一副惡吃相?慢慢來。”

王楓的位置可不同於其他人,剷平馬家。他們是躲在幕後的。外人只會看到王楓狠辣無情,反手就將馬家全家給端了。如果不找出足夠的罪證,這影響力可是絕對很壞的。

馬鳴一被捕後,真真的一石激起了千層浪!石破天驚的效果。

合浦縣衙內怎麼議論紛紛,驚詫莫名,那就不用去說了。只說訊息傳到馬家,正等著馬鳴一回來的張氏完全懵了。

“夫人,這事情要趕緊通知少爺啊。不能讓少爺帶著少夫人回縣城啊。”

“還要趕緊通知舅老爺……”

馬家炸開了鍋。張氏慌張無措,但總算馬家還有頭腦清晰的人。管家首先說道,旁邊一個長隨跟著補充。“對,對。不能讓少爺、少夫人回城,不能讓他們回縣城。”

“老劉,你立刻帶人去,趕緊去。”

“慢著,你戴上槍。劉媽,去我房間床格子裡把那兩把槍取來,還有火藥和彈丸。”

“管家,你再叫個人來,立刻到廉州府給舅老爺送信……”

張氏說道這兒,頭腦總算冷靜了幾分。“還有,去打聽打聽老爺怎麼樣了。人給關在哪兒?究竟是犯了什麼法?是誰在找我馬家的麻煩!”

張氏心裡很彷徨,她知道馬鳴一這個差事,一旦犯了事,那就是要人命的大事。全天下的衙門都是如此,不管是當官的,還是做衙役的,誰要是犯事了,十有**就會掉腦袋。但她現在不能自己亂了章法,不然府裡的下人不等馬鳴一被判罪論處,人心就先一步散了。

這事兒還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告知老宅。馬鳴一犯事了,老宅那邊還想有的好麼?

馬家大宅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最正確的反應。下人們退下了,張氏癱坐在椅子上眼淚不停地流下。怎麼就天塌下來了呢?明明好事就要來到,乖孫就要誕生了,怎麼天就塌了呢?

張氏心裡空空的,嘴裡發出無聲的嗚咽。如果允許,她整個人都想崩潰掉。

這時距離廉州府城只有五里地的張天明一行,正在火急火燎的向著廉州府城前進。倒不是合浦發生的事情被他知道了,而是廉州府城那邊的家人傳來訊息小姐出事了,至於什麼事情那個家人卻是打死也不說,這讓張天明的心懸在了半空中,只好急忙往廉州府城趕。

到了廉州府城張天明才知道為什麼那個家人不敢說,原來自己的女兒偷情被知府大人捉奸在床,按說這知府大人都五十多歲了,身體自然不行了,自己的女兒才雙十年華,有需求很正常的,本來二人計算著時間躲在屋子裡深入的交流一番,誰知道不知怎麼回事,喝了點小酒的二人那晚特別的興奮,時間要比平時長了一些,動靜也要比平時大了一些,然後就被發現了。

這才使得知府大人的綠帽子沒有繼續帶下去。

當然這裡面也有王楓的功勞,他只是讓王炅在二人喝的酒裡面加了一點助興的藥。

按照王楓的話說,你不是仗著自己是知府大人便宜老丈人的身份跟我擺譜嗎?我就讓你的助力變成你的壓力,看你還跟我擺譜不。

此時馬鳴一的兒子馬威根本不知道自己老爹已經被關了,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孃都要崩潰了,正抱著肚子圓大的媳婦在馬車裡說說笑笑。王楓這幾個月的表演實在太成功了,馬家最初時候對他明明抱有很深的偏見和警惕性,可現在全都不見

馬威的歡笑直到遇到打馬奔來的老劉,自己老爹被抓了!!!

一種類似於天塌了的空虛感,和一丁點都沒有的安全感,讓馬威這一刻整個心都空了。

發洩似的對著牆壁一拳砸下,皮開肉綻,鮮血在車廂上印上了一點紅。

老劉對一些情況並不知道,馬鳴一為什麼被抓,是只他一人被抓,還是整個小團體都被抓了?是誰動的手?不可能是王楓一個人幹的,他來合浦畢竟時間短,只是站住了根腳,卻還沒扎下根基。如果只是王楓一個,他要動手,訊息都不見得能保全。

“我進城去,你們立刻回老宅。劉武,你趕快回去報信,然後去招呼下你哥。把眼睛都給我放亮了,誰作死,就讓他去死。”

馬威一個人不準備帶回去。縣城裡衙役捕快幾百號人,豈是幾個人就能起到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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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武,記得回去了通知一聲馬文。他好歹是個秀才。”

馬威現在的身份,沒了他老爹,他甚至都見不到王楓。可堂兄馬文可以啊,馬文至少有個功名。

“相公……”站在一旁的妻子淚珠子譁啦啦的掉下來。

“放心。天大事兒,也壓不垮咱們馬家。”馬威腦子裡清醒得很,他不明白王楓為什麼把矛頭指向了馬家,馬家張家世代交好,即使沒有知府那層關係,以合浦縣的力量還真壓不住,畢竟他們兩家的力量大部分在海上,即使在這件事情上張家不支援自己家,但最少不會阻撓,只是之後只能當海盜了,不過南海那麼多島嶼,隨便找一座也夠自己家人居住的。

馬威現在當然不想徹底翻臉,畢竟馬家還有很多家產在合浦,翻臉之後不管成功與否這些家產都是別人的了。

他也可以不進合浦縣,張氏的意思就是讓他呆在老宅。但老爹被抓了,當兒子的怎麼能夾著尾巴躲在老家?那還是為人子麼?

馬家是靠著主脈在縣衙裡的打拼發家的,即使是現在,馬家的根基還在於馬鳴一!現在馬鳴一突然出了事,馬家人當然要全力以赴的撈人了。馬威作為一個兒子,這個時候回到縣城裡,託關系,東打聽西打聽,甚至向王楓一次次的上供,才是最最正常的處理辦法。如果馬威不去縣城,反而躲在老家,就不僅壞了他自己的名聲——身上還會被貼上‘不孝’的標籤,還會讓王楓注意到馬家的老宅!

馬威這時躲在老宅不出來,誰都不會認為馬威是要乖乖的縮在那裡,坐以待斃。只會認為馬威是準備發動陳家全部的力量來撈人,或是來鬧事。在別的地方,縣衙要是鐵了心要辦哪家豪強,並不是沒碰到過瘋狂的主兒。

最後搞得縣太爺雖吃下了羊肉,卻惹得一身騷。而現在的馬家,明面上的實力絕對是合浦縣排名第二的豪強家族。

“你這傻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你還回來幹嘛?!”

城南的馬家大宅已經被陰雲徹底籠罩,馬威趕到家的時候,整個宅院靜悄悄的。母親張氏坐在正堂,手中的帕子都溼透了,邊上還有他的老岳父。

“娘,究竟是誰跟著縣令對咱們家下的黑手?要把我爹絲毫風聲不漏的抓下,可不是一個剛來乍到的知縣能做得到的。”王楓抓馬鳴一,至少要有拿得出手的把柄。沒有合浦本縣勢力的幫助,就王楓眼下的表現,想查出把柄又半點不被馬張兩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是趙濤那畜生。還有黃卓、江陽、捕頭周天藝。”張氏說起這些名字來,咬牙切齒。

張氏的臉色很是生硬,她透過孃家的關係,瞭解了一些縣衙的訊息,馬家也有自己的老關係,都得到一個訊息,馬鳴一被請君入甕,他手下的幾個心腹全被王楓拿下,手段真的狠辣無比。

“那狗官是準備要你爹的命,要整個馬家的命!”

“南叔,立刻派人去生鐵鋪、布莊和雜貨鋪通知各主事的,讓他們帶著現錢回老宅。店裡的夥計是自家人的都帶回去,其餘的留在店裡看家。然後給我放出訊息去,咱家在城裡的這三處店面,準備賤賣!”

“娘,我已經通知大哥了。明天他就會到。我今晚上去一趟縣衙,您給我準備五百兩銀子,再多整幾個食盒。”陳鳴要去縣衙走一趟,即使很大可能見不到王楓。但縣衙裡的態度也能讓他體會一二王楓等人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