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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二】

“你遲到了。”紀緋開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燈光,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瞳像是藏著星星,隨著視線的投來而流瀉出寒冷又孤傲的光。

每次他這樣神色冷淡的凝視她,向傾挽總會想起多年前那個站在門裡無聲和她對望的孩子,他用孤冷又防備的視線看著自己,拒絕一切,卻不知那雙握在門板上微微顫抖的發白手指早已洩露了他內心所有的無助和恐懼。

“抱歉,之前的工作結束的有些晚。”向傾挽放下包,口罩上方的眼睛並沒有露出一絲異狀,她走到鋼琴前,從琴凳裡取出幾本琴譜,擱在譜架上,然後在琴凳旁的另一個椅子上坐下,朝他道,“開始吧。”

這是她另外一份工作。

時間不固定,約定是只要他在白城,她每天都得去給他上課,一次兩個小時,多晚都不能缺課。

紀緋沒出聲,抬腕將手錶遞到她面前,上面顯示的時間是凌晨一點。

“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你缺了一天課。”從他平淡低冷的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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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傾挽微笑:“我可以一次性給你上足四個小時,介意連續長時間上課嗎?”

“我還以為你忙著跳舞,忘記主業了。”紀緋的目光從她唯一露出的雙眼上掠過,她眼下有淡淡的青痕,那是少眠睏倦的代表。他回道:“不用,還上兩小時,剩下的兩小時你可以白天下午再過來補。”

“好的。”她點頭應下,隨即便想開始上課。

“口罩摘了。”少年突然開口。

她側眸看他。前前後後加起來,這已經是她第四次給他上課了,每一次她都習慣性戴著口罩。自再見面後,他始終態度清冷疏離,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從未說過任何私人話題,也從未在這種私事上對她有任何要求。哪怕像今天傍晚那樣,無意間在工作場合遇見,也是兩不相識的疏離模樣。

要不是這張逐漸長開的漂亮臉孔熟悉如舊,她真的會以為對方和她只是才認識的陌生人。

到底隔了這麼些年,又曾經是那樣子的收尾,他如今的態度她並不意外。

可今晚,他卻看著她道:“向傾挽,請你把口罩摘了,這樣有些影響我上課。”

她沒遲疑,隨手摘了口罩擱在一旁。

說真的,她不喜歡戴口罩,加上她這口罩是特製的,非常大,很悶很熱,又影響呼吸,並不舒服。她揉了揉有些難受的臉頰,又順手理了理黑色的微卷長髮,將曲譜翻到之前授課的那頁,準備讓他彈一次給自己聽。

然而一抬頭,卻發現少年的視線正停留在她臉上。墨黑的瞳底,似有星光輕泛,卻又轉瞬即逝,讓她懷疑那只是自己的錯覺。

她點了點譜子,“有練習過嗎?會彈彈給我聽一遍。”

紀緋的目光落在譜子上,點在紙張上的手指纖細蔥白,指甲修的圓潤乾淨,帶著天然的粉色,根根如玉。他蹙眉收回視線,開始彈琴。

離開四五天,又忙著通告,鋼琴也不是隨處都有的,向傾挽已經做好了準備,聽到磕磕絆絆的鋼琴聲也不意外,等他彈完,便逐一糾正他指法和錯誤的地方。

身為唱跳俱佳的藝人,鋼琴紀緋原本就會一點,但真的只有一點――類似於《夢中的婚禮》之流的水平。

《夢中的婚禮》聽起來旋律節奏快,很高大上,但其實難度幾乎沒有,成年人就算剛上手,她可以保證在幾節課裡教會對方盲彈全曲。

而紀緋現在需要的是比較專業的水平。

半途出家,求的是速成,和從基礎學起的方法不同,但再速成一些手型指法也得掌握,否則根本沒法彈稍微有點難度的曲子。

善善悄然走來,將兩杯牛奶一些水果擱在距離鋼琴不遠的玻璃長桌上。他家小緋從中午下飛機後就一直忙到現在,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幾口,而且他昨晚就只睡了三四個小時,今天回酒店時也已經十點多了,在向傾挽過來之前,他只和衣在床上躺了一個多小時,就起來洗澡換了衣服,像是早早準備好了等她過來。

其實善善覺得,鋼琴學不學的根本不重要。

紀緋之前接了部有關音樂的電影,男主需要會彈鋼琴,經紀人旭峰本打算直接找替身,導演那邊也是同意的,但後來紀緋知道自己三個月前期準備時間,便直接表示自己可以學鋼琴,不必找替身。

認真的工作態度無論導演還有旭峰都很贊成,但忙成這樣還馬不停蹄的學琴就有些讓人心疼了,好歹休息一晚,睡個整覺再學啊!

善善內心各種戲,卻也不好多話,放下東西就退了出去,畢竟他只是助理,紀緋工作上的事他想管也管不動。

“你手腕還是不夠放鬆,我之前說過,手指要緊,手腕卻得松,但也不是完全無力,中間得有個度。這樣手指敲擊琴鍵時能夠有力,手腕靈活能讓樂曲流暢。”向傾挽看他彈完練習曲,還是回頭讓他練習哈農。他的要求是在這三個月裡需要達到五六級的水平,完全沒基礎沒指法是做不到的。

他彈了幾遍哈農,微微蹙眉。

她覺察到了,問道:“手痠?”

“嗯。”他抿唇應了聲。

“再放鬆點。”

“哪裡放鬆?”

“手腕。”

“松不了。”他動了動雙手,“一鬆手背就塌,手指更不靈活――”他話語一頓,微微側頭,並沒有看她,眸光落在她擱在一旁的手指上,聲音輕淡,“你教我。”

“我這不是在教麼?”向傾挽禮貌耐心的淺笑。

他低垂的睫毛微動,神色淡冷:“你幫我,糾正一下。”

視線裡,那只細長蔥白的手便輕輕挪到了手的上方,握著他的手腕上下輕晃了兩下:“這裡,要鬆緊自如。”說著,她傾靠過來,另一只手的食指則從他虛握的拳心穿過去,頂了頂他掌心,“儘量撐好,別塌。”

少年的睫毛急速而無聲的顫動,好一會才平復。

這天的課程結束,她拿起包準備離開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的人突然開口問她:“你工作的那個節目叫什麼?”

她愣了下,才回道:“加油美少年。”

節目尚未在平臺上播放,近年這樣的選秀節目挺多,節目策劃組也只是想趁著題材熱趕一趟順風車,找來的幾個露臉的導師都不算太火,播出後節目是火是撲還是未知數,所以目前為止贊助並不多,經費有限廣告宣傳之類也有限,紀緋不知道很正常。

見他沒再說什麼,向傾挽戴上口罩便離開了。

善善送她出了門,仍舊和以前一樣,告訴她車子已經幫她叫好了,然後告訴了她車牌號,並送她至電梯處。

這時已是凌晨三點多,等到向傾挽到家洗洗爬上床的時候,已經快四點半了。

她看著窗外泛白的天空,拉上窗簾又調了個鬧鐘,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

****

節目組今天沒什麼事,向傾挽睡到上午十一點多,勉強睡夠,起床梳洗後隨意弄了點吃的,端著牛奶杯和盤子走到朝南小陽臺上。

這套房子是莎莎一個朋友的,她知道她當時在找房子租,就把這裡介紹給了她。房子有些年頭,位於舊城區一個不大的社群內。面積不大,兩室一廳,內裡裝修還算新,沒什麼傢俱,也不介意她對房子做簡單改動。

她租下後,把其中一間房撤空,改成簡單的舞蹈室。畢竟她現在靠這個吃飯,每天不練習一下說不過去。

客廳玻璃移門外有個不大的陽臺,因為樓層高,沒做防盜柵欄,天氣晴朗的時候把玻璃窗一開,白天能看到樓前的社群小公園和旁邊的幼兒園,晚上吹吹風看夜空也很舒服。

早飯沒吃幾口,莎莎來了微信,說有個學生臨時調課,改成十二點半了,讓她趕緊過去。

莎莎的琴行開在舊城區一條沿河的繁華街道上,店鋪是家裡早年購置的產業,這條街道十多年前翻新的時候,莎莎家裡添了不少錢,將這間店面房的上下三層都買了下來。

琴行一樓售賣各種樂器和琴譜,每年五六月份附帶做白城音樂學院的院外鋼琴考級報名點,二三樓則間隔成一間間的琴室,琴室有些按小時出租,有些給學生上課。

琴行不大,學生也不算多,鋼琴老師連帶向傾挽在內,也只有三個,都不坐班,有課就來,沒課隨便幹什麼都行。相比一些大型的鋼琴機構,工作時間非常自由。

當初向傾挽也是因為這點,才會來這裡工作。

來這裡學琴的一般都是學齡前兒童,看臉時代,連小朋友都不能倖免。三位鋼琴老師裡,向傾挽最受歡迎。面對天真單純的孩子,她自然沒必要戴口罩,所以來這裡上課遠比她去綜藝節目當舞指輕鬆的多。相對的,收入也不算太高,因為沒有底薪,工資全看一個月上多少課時。

一點四十分,向傾挽將依依不捨的小女孩送到她奶奶手裡,給自己倒了杯水,還沒來得及坐下,微信來了。

發信人的備註名是僱主。

僱主:你下午幾點過來?

她回覆:都可以,我下午沒課了,看你那邊什麼時候有空,我就過來。

僱主:我下午拍攝會延長,可能要到五點多,你六點過來吧。

向傾挽利落打字:好的。

僱主:我明天一整天都沒時間,今天上四個小時。

她回覆的很快,禮貌順從:好的。

對方的微信狀態維持了好一會正在輸入,最後卻沒再回覆過來。

向傾挽看著手機有些出神,莎莎從旁邊勾住她脖子靠了上來:“喲,僱主!這又是哪個僱主啊?你這個沒良心的,你到底揹著我打了幾份工?”

向傾挽笑道:“你要是給我多漲點課時費,我就不打工了。”

“停停停!別對我笑,你這張臉太有殺傷力了,我可不想彎!”莎莎忙不及彈開,又道,“你有這麼缺錢嗎?真缺錢不如直接入圈得了,就你這身材臉蛋,啥都不需要會,站在那裡當個花瓶笑一笑錢就自動流過來了!還辛辛苦苦做什麼幕後啊!”

向傾挽所有所思的低頭一笑,“這行沒這麼簡單。”而且,一旦一腳踏入行,再想抽身就再也不可能了。沒有百分之百的決心和勇氣,最好別開始。

“對了,你參加的那個綜藝什麼時候播?你會出鏡嗎?我保證下載後在琴行二十四小時當背景畫面放!”

向傾挽去參加《加油美少年!》的事沒有瞞她,因為節目錄製時間和上課時間偶爾會衝突,還得莎莎調配。但想在節目裡找她恐怕有些困難,她只在教男孩們練習舞蹈的時候出現,況且錄製至今,每一次她都是口罩配棒球帽,想要看到她的臉除非攝像頭有透視功能。

****

晚上六點,向傾挽準時出現在酒店頂層。

相比昨天,今天酒店大樓外聚集了不少拿著手幅的年輕女孩,照片上少年的那雙桃花眼異常惹眼。她從大功那裡知道,紀緋這次是提前回來的,刻意隱藏了行程,然而不過一日,還是讓粉絲們發現了。

善善告訴她,那些都是私生飯,今天追車追了一天,怎麼勸都不肯回去,他們也沒有辦法。

向傾挽走進房間客廳時,紀緋正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他身上還穿著拍攝用的冰藍色夾克,妝發也都沒卸,看起來似乎累的很,一手搭在前額,一動不動的似乎睡著了。

沙發前的茶几上,是幾份開啟的餐食,應該是善善叫的外賣,但還都沒動。

向傾挽悄聲詢問善善:“他是不是睡著了?要不然我下次――”

“我沒睡著。”少年突然出聲,他依然靠在沙發上,眼睛卻睜開了,斜斜的看著向傾挽,薄唇輕動,“別自作主張。”

向傾挽笑了笑,放下包,摘了帽子和口罩:“現在開始上課嗎?”

“小緋還沒吃飯呢!”善善嘀咕。

“沒事,你們先吃飯,我不忙,等一等就行。”

她拿出手機打算坐到鋼琴那邊去,沙發上的人卻抬頭瞥了她一眼,“你吃了?”

“吃過了。”她下午也沒事,知道六點要來上課,當然提前吃過了,“你們吃吧,不用管我。”

紀緋拆了筷子,沒出聲。

善善到底跟他久了,光從他表情就能猜出一二,於是笑著朝向傾挽說:“吃過也沒事,我們菜點多了,兩個人吃不完,你也坐下陪我們吃點吧!”

向傾挽笑了笑,沒提反對意見,直接在茶几旁的地毯上盤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