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運,國運, 自漢人的歷史從最初的火堆中發明出來, “運”一說就已經流傳下來,最終遍及大小文明的各個體系, 成了漢人民族重要組成部分。
但那是在現代給出的評價, 在古代那個時期, 跟隨氣運而生的行業之多,足以讓任何一個人生出琳琅滿目的觀感。
從流傳最廣的農曆風水, 再到動土拆遷, 開房做墓, 大家都會本能的選擇對自己好的地方。
而好的地方,無疑正是氣運濃郁之處。
有說法, 氣運正如大江小支,有細小的宛若長蛇的支脈, 也有遍及一方土地的豪強, 但氣如水,運如風卻也是書中記載的一種備受信賴的言論。
寫書之人, 將氣比作水流,凡是有水的地方就有人氣,人氣又帶運而來,正如風行水到,互相輔助,長此已久,循環往復, 最終氣運只會越來越濃厚,居住地也會從小小的村,變鎮,再到城,最後是國。
充分展現出,古時以人為本的核心宗旨。
然而本文之中氣運卻更加廣大,直接以國為列強,操使九州風水,引動八方氣運,最後造成的後果才會那麼嚴重。
因為氣運是真實存在,並且能夠左右大到國勢,小到一人的人生風向。
在古時,對此深信不疑之人的數量遠非現代可比,所以國家供奉的國師,高僧,有很多在這方面都有專門應對用的手段。
朱珵珺比較倒黴,他的國師本是最好的,道行精深,但也正因為精深,所以在發現國運大失之後就先將自己獻出去,意圖逆天改命。
所以現在的慶國國運就是□□裸的幼崽,別說本就虛弱不堪,如今還連個保護的人都沒有。
那麼也就別怪那些本就對它不懷好意的人使出手段了。
朱珵珺當著那麼多大臣的面大鬧一場,扭臉就有人把訊息遞到吳明手裡,隱形人組織無處不在,對此,吳明還特意贊了聲宮九敢想常人所不敢想。
“氣運啊……沒想到居然真有這般奇妙的作用。”
吳明呵呵笑著,若說傾國大夏將傾的形勢和氣運無關,事到如今也實在牽強,不過自己這個徒弟還真是想常人所不敢想啊。
“笑得這麼開心,有樂子的話不妨大家分享一下?”
玉羅剎歪在軟塌上喝酒,不似中原人的姿容昳麗貌美,喝酒之後暈上眉梢更多一分綺麗。
吳明低眉順目不去看妖精惑人的姿態,淡淡道:“一些小事,還不勞玉教主關心。”
“耶,那我若說,我一定要關心呢?”玉羅剎支起身子,耐心在這些時日的對峙中緩緩消失,他可沒有王憐花的好脾氣。
吳明喜怒不形於色的道:“是嗎。”
玉羅剎:“呵呵……”
空氣漸漸凝滯,遠處飛落的鳥兒突然像是被人打中,無力的從空中掉落。
兩道人影已經以肉眼絕對捕捉不到的速度糾纏到一起。
王憐花走到園外的腳步停下,無可奈何的望天。
“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只比吳明慢一步收到訊息的宮九神色變化極小,不動聲色的吩咐道:“按照這個形勢繼續推一把。”
“是!”
下屬恭敬的答道,又無聲無息的消失。
宮九英俊的面孔有刀削般的冷厲,乍看起來比朱珵珺秀麗的面龐更有震懾力。
然而,他即使為皇也不會是個好皇帝。
因為他有病啊!
哈哈哈哈——
明明多年來的計劃即將實現,但他卻不怎麼高興,笑聲之中也全無笑意,反倒意興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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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九冷徹的目光定格在面前擺放的這扇山河社稷圖上,上面幾個紅點無疑不是大慶土地上遭災的地方。
凡人的君王何德何能可逆天而行,帶領這眾多愚民違背天命?
那些的野心勃勃,不知為何在看見朱珵珺被天災折磨的日漸消瘦下淡了。
手裡把玩著棋子,心裡卻在想,即使是自己,也無能為力吧。
只除了那個“王”。
宮九對季閒珺既恨又羨,他們結識之初,自己眼裡還只有一個原隨雲,哪裡知道不知不覺間,多出一個季閒珺,也讓他在自己骨子裡留下一個屈辱的刻印。
現在無論做任何他都會拿自己和季閒珺比較。
這件事我若不成,他能成嗎?
如此對比,“戰況”歷歷在目。
每一局,每一次,他輸,他敗。
季閒珺勝!
宮九冷眼輕蔑:“我倒要看看這一次,你是否能逆天而為!”
一子落下,緊緊嵌入牆壁之間,在屏風之間留下一個黑漆漆的小洞,其位置,正好是雁門關和長江水交界的地方。
此次早朝,諸葛正我在看到那個上書“罪己詔”的大臣時,心頭陡然蒙上一層陰霾。
果然,有人借題發揮了。
然後他看向高高帝座上的皇帝,冠冕擋住他的表情,但回想他昨日身心俱疲的模樣,諸葛正我心頭一沉,不敢想象陛下要是在大朝上應下此言會發生什麼事!
可是人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事情偏偏往他最不想發生的方向發展。
朱珵珺意味不明的道:“哦?若朕下罪於身,又有何人可代替朕安撫黎民百姓?”
啟奏的大臣垂眸說道:“太平王世子,當可選也。”
“呵,”朱珵珺冷冷盯著他,也將目光投向朝中的其他人。
面帶焦急的,面容冷漠的,神色不變的,一本正經的……
這些人可算露出狐狸尾巴了!
其實朱珵珺在楚留香報信之後就一直有在思考,究竟是誰會用怎樣的法子逼自己退位。
之後他目睹越來越多的奏摺堆積成山,突然間悟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一直以來沒有動作原來是因為這個,何等的野心,何等的籌謀,何等的大膽!
他居然想安安穩穩的等著朕將皇位禪讓給他嗎?
是了!無論用何種方式奪位都是名不正言不順,所以那“人”才在先前幾次謀逆之中隱在幕後,打著朕死後,他合情合理清理叛臣然後繼位的主意。
驟時,名義還是情理他具佔!
朱珵珺忽然笑出聲,驚得在座大臣下意識看向他。
“啪——啪——”
一下,一下,彷彿敲擊在心口上的鼓掌聲,莫名使得眾人不敢造次,收起外露的情緒,大殿內的氛圍一時沉寂不已。
朱珵珺掛著淺淺笑意說出太平王世子繼承皇位的合理之處。
“皇叔手中把持大慶三分之一的兵權,於情於理,朕的表弟都非常適合在朕禪讓後繼位,兵權在手,既能安定江山,也能預防某些心懷叵測之輩趁著帝座更替之時掀起動亂,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人選。”
跪拜的臣子之中有人開始冷汗直流。
“可你們當朕是傻子嗎?”朱珵珺語氣一沉,何為天子之威彷彿潮水一般鋪天蓋地的襲來,叫那些本就有心虛事的大臣瑟瑟發抖。
朱珵珺冷冷的目光掃視下方俯首的臣子,嚴肅道:“朕失道了嗎?”
“……”
座下無聲。
朱珵珺:“既然朕不曾失道,何來罪己詔,此話休得再提,退朝。”大袖一甩,將眾臣甩在背後。
“恭送陛下!”
諸葛正我站起身,扶起身旁這位三朝元老,這位大人擦著額頭上被朱珵珺驚嚇出來的汗,嘴角卻掛著笑意,眼睛莫名閃亮。
“陛下越發有氣勢啦!”
諸葛正我放心笑道:“這是好事。”
“對對!”老大臣連連點頭,“是好事,確實是好事,”他擦去眼角激動出來的水珠,也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的道:“這個糟糕的世道還有好事發生就還有希望。”
諸葛正我真心希望老大臣的話能成真,然而他想起昨日被陛下親自遞到手裡摺子。
江南水患……
雖說還是苗頭,但雪災之後,積雪融化在江南,確實容易發生水災之禍。
諸葛正我擰緊眉頭:“然而……水災之後,必有大旱……”
即使開倉放糧,也是杯水車薪……
又要死掉多少人啊!
然而幾天之後……
“說起來,江南水患被平復一時,諸葛神侯你知道嗎?”
咦?
“就在前些天,聽說水流有意識一般向源頭聚攏,許多村子都能看到大水傾盆,席捲山澗的影子了,結果水流突然沒了影子也是驚異!”
諸葛正我:“耶?Σ(⊙▽⊙\"a”說好的水災呢?
季閒珺乘龍抵達此行的目的地,水龍頓時奔湧四散,融入乾燥的土地之中。
抬起頭,觸目所及之地皆是一片乾涸,和南方泥土溼潤,時不時還有大雨瓢潑的地方比起來,這裡簡直乾燥的只有一些抗旱耐熱的植物零星分佈在黃色的大地上。
季閒珺帶來的這一條彷彿沒有限量的水龍恰好解了此地彷彿被大旱籠罩的詛咒,踱步就有灰塵飛濺的土地一下子老實的被泥水滋潤,一些被水流捲到此地的種子植物至此落地生根,相信再過幾個月,這裡會變成一處水草豐茂的好地方。
“該回去了。”
做完這些事,季閒珺推推眼罩用眼角餘光瞥過自己的成果,滿意的點點頭,此地距離雁門關不過八十裡。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朱珵珺的存在和季閒珺之間就是兩種對比,雖然國情不同,但是他們都是“天子”。
只不過前者的道或許很堅定,但在季閒珺這等人眼中其實是不堪一擊了,凡人的存在就代表了動盪,想要帶一群人違背天命,這麼多世界,這麼多年也只有一個季閒珺而已。
換言之,也好理解。
很多文都是自己逆天而行,然後成功了,那就是一篇爽文,但帶一個境界逆天還成功的,大多主角都會大喊……臣妾做不到啊!
季閒珺:“弱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