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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我信你才怪

醒來時,夜色正濃,她已不是睡前模樣,而是躺在了他的胸口,微抬眸,看到一雙清澈的眼,如子夜繁星,凝視著自己,如此好看的一雙眼睛,令她微微失了神,尚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便見他輕啟薄唇,柔聲問道:“依依,你喜歡我嗎?”

她看到了慕容逸的臉。想起身,卻被他一指按在額頭,躺了回去,又掙扎著起身,又被他單指一按,又倒了回去,再起身,再倒回去,這次學聰明不起了,索性僵直躺著,眼睛當刀子,瞪死他!

他卻只是笑。

方才使力時已察覺到了不對,全身內力難聚,渾身無力,好似病了,似知道她有所察覺,他索性坦言:“這木屋附近,我還中了些藥草,有安神的作用,對人體無害,不過,若初次吸入這味道,不出半個時辰,會暫時無法凝聚內力,變得與常人無異。”

早你不說!明知是他故意為之,可已然中招,無可奈何,索性閉上了眼睛,眼不見為淨。

見她如此,他輕笑起來,氣息若有似無地吹在她面頰,暖暖地卻也癢癢地,輕聲道:“依依,你看,四周都是螢火蟲,夜色下,飛來飛去,很美。”

暗香依依三輩子也沒見過螢火蟲,以前都是在電視劇、電影裡面看到,總是很羨慕男女主角立在螢火中的唯美畫面,聞言受不住地睜開了一隻眼睛,偷偷那麼一看……

天哪,果見天地之間,到處都飛著閃爍如星辰的光亮,真的是螢火蟲啊!

想要伸手去碰,卻發現手臂還被他禁錮著,抬眸瞪他,卻見他目光迷離地看著自己,寂靜中,竟能聽到他的續,一聲聲近在耳側,不知為何竟有些氣惱,為什麼他總是喜歡這樣戲弄自己,她哼了一聲,譏諷道:“很好玩嗎?”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令他疑惑,他笑問:“什麼?”

“我說你!”她真的有些生氣了:“一天天的,總說喜歡我,你喜歡我什麼?戲弄我很好玩嗎?放開我!”她一邊掙扎一邊惡狠狠地道:“再不放開,等我武功恢復,看我不打得你五眼青,讓你知道喜歡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只簡單幾個動作便有效地制止了她的連番暴動,聽她揚言要打得自己五眼青,不由得低低笑出聲來,就在她氣怒交加哇哇大叫掙扎時,一張溫潤的唇不期然地貼在了她的唇上,瞬間讓她安靜下來,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唔……唔……”的聲音轉瞬被吞沒,雖非深吻,但異□疊的氣息,地相觸都讓她深覺惶恐,恍惚還產生了幻覺,竟然聽到他說:“依依,我喜歡你。”

他淺嘗則止,稍瞬即離。

她牙關暗咬,怒目而視。

他笑若春風,唇回味。

她備受刺激,目赤欲裂,趁其不備,猛抬頭,額頭撞額頭。

“砰!”地一聲。

“哎喲……!”

“你!……”

二人揉著額頭,一個苦笑,一個疼得眼淚汪汪,卻仍不忘趁機脫困起身,跑到了遠處。

見她跑向了顧不迷所在的花叢,停步凝望,原本的柔情蜜意頃刻不見,不過轉眼間,他就變了神情,斂眸起身,進了木屋。

聽到關門聲,她這才深出口氣,卸下了一身。抬眼看向木屋,見木屋中已點起了燭火,他的身影倒影在視窗,一個人獨坐著一動不動,好似在發呆。她不禁也發起了呆。他方才為何要這麼對自己?是一時情動還是變本加厲地戲耍?他的那一句喜歡你,是真的說了,還是她的幻覺?忽然有些弄不明白,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說喜歡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想到襄陽客棧中,蘇璇瑩靠在他肩頭,望著他柔情蜜意的眼神。

喜歡?

就算是喜歡,也僅僅是喜歡。

她微微怔忪,不自覺地……抬手觸碰了一下自己的唇。吻,是要和自己喜歡的人才會覺得甜蜜幸福吧?可方才除了驚恐就是怒氣沖天,比之與莫七落第一次意外地唇碰唇來說,除了時間稍長了點,好似也沒什麼區別。再說了,被吻一下算什麼?她又不是此間純情的古代人,何必在意這一個似是而非的吻,如此一想,心中混亂漸漸平息下來。

微風送來花香,望著花叢中依舊昏迷不醒的顧不迷,愁緒再次襲上心頭。其實早來此間前,她已想好,就算鬼醫傅月是變態大叔,她也會忍氣吞聲地求他救顧不迷。只是沒想到慕容逸就是傅月,而傅月提出的要求竟是要自己,逗趣也好,戲耍也罷,無論怎樣,無論如何,她都要救顧不迷,甚至為此可以不擇手段。

她望著花叢中的顧不迷,附近有無數螢火蟲盤繞,星星點點,偶爾映出他身側花朵的千嬌百媚,以及他緊閉的雙眸。

是她害得他受了這麼多的苦。

是她害得他在生死邊緣徘徊。

只要能救回他,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讓她做什麼都好。

百花谷中事無人知,而百花谷外,卻已因暗香依依烏龍留下的那兩個字:相親。而炸開了鍋。

相親?誰和誰相親?怎麼個相親?是少主與左護法相親,還是他們分別要相親?究竟是少主要相親,還是左護法要相親,他們又分別和誰相親?就連江州舵主也因這兩字而坐臥不安多時,實在放心不下,江州舵主便親自去了江州客棧接頭,可等他到了江州客棧,卻半天不見人影,只好暗中打探,沒想到店小二說一共來了三人,剛投宿客棧不久,點了許多菜餚,沒吃就消失了。

消失了?去哪了?

小二說不知,只道:“三人消失得十分突然,沒有留下任何言語。”

又細細詢問了三人入住客棧時的情景,聽到負琴男子被女子背進客棧時,江州分舵舵主李維山目光一沉,頓時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覺得事有蹊蹺,便急忙趕回分舵,命人一方面盯緊客棧,再飛鴿傳書回總舵,又尋來副舵主及下屬堂主,暗中商議對策。

待訊息傳回總舵時,鄭長老拿著紙條,閉了閉眼睛。難道自己老了,眼花了?他揉了揉眼眶,又一次開啟紙條仔細看去,相親,沒錯,是相親!鄭長老勃然大怒,江州分舵舵主李維山做事一向穩重怎會犯下如此大錯!忙命人飛鴿傳書調查此事原委並給予了十分嚴厲的叱責。可沒想到,江州分舵不只飛鴿傳書,還有快馬隨即趕到,信使除了江州舵主的書信外,還帶來了暗香依依留下暗號的印記,那印記是江州分舵舵主謹慎之下用特殊紙張印下留作證據之外,還一併送來了總舵,待鄭長老再三確認訊息無誤後,也只得承認,確有其事發生。

他拿著所有證據來到後山,此刻九幽教教主顧天穹正在閉關修煉,若非事關重大鄭長老亦不敢輕易打擾,只是此事頗有蹊蹺,李維山信中提到少主可能負傷,他須親自稟明教主,讓教主定奪。

天有不測風雲,谷中氣候更是變化莫測,原本夜色晴朗,可不知怎麼就下起雨來。

雨越下越大,屋簷上滴滴答答掉落的雨滴聲密而急。

屋中,慕容逸立在開啟的視窗,看向屋外的暗香依依,只見她起先繞著花叢不停地著急打轉,而後乾脆站在那裡望著顧不迷,手握雙拳,淋著雨,一動不動,由始至終都沒看木屋一眼。

她明明可以進屋避雨,可她沒有,她只是站在花叢爆一動不動地看著顧不迷,任由雨水一滴滴將她淋溼淋透。

有什麼東西在心口擰著,慕容逸揚起了嘲諷的笑,喃喃道:“原來這就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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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看屋外的她,可還是不由自主看向了屋中角落的雨傘。

他推開門,撐起傘,來到她身邊。

她全身上下都已淋透,雨水將一臉的泥濘沖刷而去,露出她執著不悔的神情。

他為她撐起了避雨的傘,輕聲道:“他口中含著寒玉,才能續命到今日,寒玉本就集天地之精氣而生,如今在他體內,這雨水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她看向他,輕聲問道:“真的嗎?”

他點了點頭,讓她相信自己,又道:“他不會有事,但如果你再這麼淋雨,就很可能會一病不起。”

她知道他說得對,顧不迷還沒好,她怎麼能倒下。

他去牽她的手,卻撲了個空。

她已轉身走向木屋。一眼看到遠處被遺忘在路邊的紫漆木琴,一時記起,每次下雨之前,顧不迷都會迅速尋到避雨的地方,即便一時找不到,也會用自己的身體為紫漆木琴擋去風雨。她忙奔了過去,仔細將琴抱入懷裡,方才冒著大雨奔進了屋去。

將琴放在桌案上,學著他往昔的樣子,手指輕輕撫摸起了琴絃。

慕容逸走進來時,正看到她在打哆嗦。她衣服被雨淋透,當下又沒了內功護體,不換衣服,定會生病。慕容逸走到珠簾後,自裡面拿出一件自己的衣物讓她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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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風後,傳來她細碎的換衣聲,燭光搖曳,他毫不避諱地凝眸望著屏風,雖然看不見什麼,目光卻已迷離。

忽聽房梁上傳來輕微的哼聲,自手中彈出一物,輕聲打在房梁上掛著的未默身上,隨即無聲。

她先自屏風後探出一個頭來,與他目光相遇,頓時又縮了回去。

他輕聲問:“怎麼了?”

她撓了撓頭髮,屏風上映出她羞澀的影子,好半天方才遲疑地回答:“衣服有些大。”

他彎起了嘴角,輕聲道:“自然是要大些。”

她有些扭捏地自屏風後走出來。她個子本不矮,可此刻穿著他的衣服仍十分寬大,拖著衣襬倒是小事,胸口松誇誇的,如果不用手揪住,肩膀便會露出大半,如果在現代這穿著倒也正常,可在這,無疑香豔了些。

她揪著領子,提著衣襬,快步走到座椅上,端正坐好,問道:“你這有沒有針峽借我用一下。”

慕容逸目光已自她身上移開,不知在想著什麼,竟有些出了神,直到她又問了一遍,他方才淡淡回道:“沒有。”

“哦。”她應了聲。

二人一時無話。

見屋中果盤中放著蜜餞,暗香依依早已肚餓,瞄了好幾眼,也不見慕容逸禮讓她吃,躊躇了好一會兒剛要伸手去拿,就聽慕容逸道:“方才為何不進來躲雨?”

她立馬縮回了伸出去的手,正襟危坐道:“方才見你在屋裡發呆,一時不敢打擾你。”

慕容逸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似在等她繼續說下去,她便又道:“再有,你這裡不是毒花就是機關,睡個覺都能睡到功力盡失,我怕萬一不小心又碰到什麼聞到什麼,死得很難看。”

見她一副在情在理的模樣,他忽然笑了起來,道:“你怕死嗎?”

她想了想,搖了道:“要看死得值不值,要是被你的機關害死,我覺得太冤枉。”

他大笑起來。

她偷眼看他,這次谷中相見,他一會兒笑,一會兒又冷漠,也不知是因為易了容的緣故還是其他,總覺得他變得更加難以捉摸了。方才不進來躲雨並非這個緣由,只是她不想說。

他柔聲道:“吃吧。”

她眼角頓時抽搐了一下,他果然看到她要吃蜜餞的樣子了。

“哦。”了一聲,便伸手拿起蜜餞吃了起來。

慕容逸看著她一顆一顆將一盤子的蜜餞吃了個乾淨,想來是極餓了,想到她方才的回答,在看她並無避諱地穿著自己的衣服,微微揚起了嘴角。

她吃完了蜜餞,眼見屋外天色漸白,便問:“未默什麼時候會醒?”

他沒有回答,只道:“你沒洗澡就穿了我的衣服。”看著屏風上她掛晾著的衣物,繼續道:“等你衣服幹了,記得把我的衣服洗乾淨再還給我。”

“哦。”她嘴上答應心裡卻暗罵他小氣。

他似知道她在想什麼,眨了眨眼,地道:“想不想洗一個美容養顏舒筋活血還可以讓你通體舒暢的澡啊?”

啥?!她一聽頓時眼冒亮光,可轉念一想他就在旁邊看著,連忙收起露出的牙齒,扯開的嘴角,道:“不想。”

他笑道:“你怕我偷看?”

她很想點頭,卻反而目光炯炯地看著他,堅定擺手,揮去他眼前的旖念,道:“怎麼可能,慕容兄才不是那樣的人。”

他噴笑出來,嘆息道:“你假話說得越來越順了。”

她想了想也覺得好笑,竟也笑了起來。

天,快亮了。

他柔聲與她道:“顧不迷最早也要七日後醒來,我給你備水,你洗個澡,再爬上我的床,好好睡一覺,如何?”七日,雖漫長卻有了盼頭,即欣喜又感動,開心之餘可一聽他勸說自己爬上他的床,便要大聲拒絕卻被他按住,阻止道:“你不洗澡,我不讓你上我的床。”她臉大紅,即將開口卻又被他搶白:“放心,你的慕容兄不是那樣的人。”

她斜睨她,擺明了:我信你才怪!

他好笑地看著她,回眸看向視窗,笑道:“天亮了。”

眾位堂主分散在江州附近各鎮,想要齊聚一堂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當各位堂主收到訊息,快馬加鞭到了分舵,已是翌日天明。

幾人聚齊,立刻進密室召開緊急會議。

聽聞“相親”二字,眾位堂主瞠目結舌只覺不信,先不說少主為人清冷從不好女色,再想那左護法又是什麼樣的人物,豈會來此相親?而且二人突然在江州客棧消失,雖無頭緒,但事有蹊蹺,眾人決定,迅速派出各地暗探,打探少主與左護法蹤跡為先。至於相親之事……也不能不有所備。畢竟,少主和左護法是何等人物,豈會隨意捉弄下屬拿自己終身大事開玩笑,再說少主與左護法也的確到了婚配年齡。不管他們要怎麼相親,先備上幾個美女幾個青年才俊為先,用不著自然好,若用得著他們也算有所準備,不至於到時候手忙腳亂遭到責罰。

可說得容易,這一時到哪裡去和青年才俊,可為了以備萬全,硬著頭皮也得上啊,江州分舵忙得人仰馬翻。各堂主回去發動各壇主、各執事尋,推薦手下出色的青年才俊,一時江州城九幽教上下雞飛狗跳熱鬧非凡,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和推舉青年才俊,但九幽教分舵人多嘴雜,訊息不脛而走。

武林自有傳遞訊息的途徑,也不過一夜之間,武林幾大幫派暗中都收到了這個勁爆而又黃的訊息。

武林慣有風風雨雨,幾大幫派也都互有消息傳遞的渠道,常常表面祥和,實則暗潮洶湧,此番九幽教少主與左護法欲在江州相親之事,早已是紙包不住火盛傳了開來。整個江湖都炸開了鍋。

這幾日,襄陽王剛巧來到江州,美其名曰:“微服體驗民情”,這不,他剛帶著數名僕從自江州最大的酒樓出來,迎面就與一人相撞,襄陽王“哎喲”一聲,一個踉蹌,被那人撞得倒在了後面奴才的懷裡。幸好那奴才不是普通奴才,情急之下,將襄陽王撐住,二人才沒有狼狽倒在路上來個四仰八叉王八翻蓋。襄陽王原本瞪起來的眼睛卻待看清撞到自己的人是誰而頓時變成了心形眼。

撞到他的不是別人,正是急沖沖趕路的莫七彩。

襄陽王揮開跳到他面前意圖為他討回公道的奴才,風流倜儻地道:“大美人怎會在此?”

莫七彩一見到他,眉頭立刻緊蹙,冷聲道:“讓開。”

奴才當即斥責道:“大膽!見了……哎喲!”奴才腦袋挨了襄陽王一拳頭,再不敢說話,垂首立在一邊。

襄陽王道:“本王這就讓,這就讓。”回頭對身後的四個奴才道:“都給本王讓開,不得擋了美人的路。”

莫七彩心中急切,也不與他糾纏,當即離開。

襄陽王手下一個機靈點的奴才,當下見襄陽王痴望的眼神,忙湊到近前道:“奴才這就跟去。”

襄陽王一個眼神,那奴才便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莫七彩到了江州客棧,自然撲了個空,她茫然地走出客棧,靠在牆爆忽覺筋疲力竭。她一會兒想是暗香依依騙了她,一會兒又擔心他們出了事,想去找他們,可舉步卻不知去往何處。

她的出現,以及她方才在客棧問及暗香依依等人蹤跡,均落在有心人眼中。而她卻因心中有事無心它顧也毫無所覺。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時,襄陽王彷彿巧遇般,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幾番大力咳嗽也未能引得她對自己多有留意,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心思一轉,軟語道:“姑娘有何難事,本王或可幫上一二。”

莫七彩聞言,終於看向了他。